夏若惜搖了搖頭,眸光堅毅。她爲什麼要替夏雲慧求情?以德抱怨,何以報德?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們母女的事情,她們母女卻一直對她蹬鼻子上臉。
裴亞爵要是不把夏雲慧的新聞放出來,她現在就和裴亞爵一起掛在頭條上,所有人都會指責她是小三,這個鍋是黎敏兒強扣給她的,她不背!
“陪我喝一杯?”裴亞爵提議。
夏若惜眸光驟然一亮,陪他喝酒就意味着可以再得到一個與媽媽有關的消息。正想答應,她看向裴亞爵的手,顧慮道:“你現在這樣的情況能喝酒嗎?”
裴亞爵翻了翻手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浩維建議我可以少量飲酒,一來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二來可以消炎,對傷口的恢復有好處。”
“真的?那我去買酒!”夏若惜一臉喜色。
裴亞爵挑眉:“不必,我去浩維辦公室拿!”
“裴二少竟然在辦公室裡放酒?”夏若惜好奇。
裴亞爵說:“他常常收受賄賂,醫生是個好職業,常常可以收到好酒好煙!”
“噗!”夏若惜忍不住噴笑,說得好像他還真的挺羨慕似的,他裴大少爺想要什麼樣的酒沒有?他裴氏的財富,能買下多少酒莊和捲菸廠?
裴亞爵看夏若惜又笑了,伸手揉一下她的頭:“還挺愛笑,笑起來好看,以後要多笑!”
“裴亞爵,你以後不準摸我頭!”夏若惜抱住自己的頭控訴。
“現在不摸以後沒有機會了!不是已經打定主意我婚禮結束以後就消失了?”裴亞爵看緊夏若惜,那雙豹子一般的眸子裡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夏若惜心下一跳,這個男人到底有着怎樣驚人的觀察力,她藏得這麼深的心思他竟然都知道。
她嘿嘿地笑道:“怎麼會?帝都是我的家!”
裴亞爵說:“我去拿酒!”
走到病房門口,他轉頭看一眼夏若惜,揚起脣角往院長辦公室走去,跟他玩心眼,他裴亞爵這輩子只有四年前在她手裡栽了一次,他還會栽第二次?以後還想跑?跑到哪裡去?
現在先讓她對他卸下心防,再一點一點地攻心!裴亞爵沒有做不到的事!
取了酒和開瓶器回來,夏若惜狗腿地說:“你不方便,我來開酒!”
“嗯。”裴亞爵應了一聲將開瓶器拋給夏若惜。
夏若惜立即雙手接過來,之後開酒。
開完以後她去廚房裡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高腳杯,她撓頭笑問:“裴二少的辦公室裡會有酒杯嗎?”
“當然沒有!”裴亞爵看笨蛋的眼神看夏若惜,“行賄送紅酒的時候,難道還要附帶兩個杯子?”
夏若惜:“……”
眼珠子溜溜轉了轉,她說道:“我們用碗喝吧?”
裴亞爵怪異的眼神看着夏若惜:“你知道這瓶酒價值三萬嗎?你要用喝二鍋頭的碗來喝這麼高貴的酒?”
夏若惜弱弱地問:“那怎麼辦?”
“直接喝!”裴亞爵拿起酒瓶喝一口。
“哎呀,時間還沒夠!”夏若惜提醒。
“你懂酒?”裴亞爵皺眉。這個女人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懂一點,知道每款酒的醒酒時間不一樣,恰好的時間纔會讓酒味達到最佳的飲用效果。有一款赤霞珠,醒酒時間不到四十分鐘,入口就會很澀。”夏若惜說着。
裴亞爵已經喝了兩口,他說:“品酒的時候需要醒酒,喝酒的時候全憑心情。品酒時當然要有情調,古時候,葡萄、美酒、夜光杯;現代,音樂、紅酒、心愛的人!我們只適合喝酒!”
夏若惜發現裴亞爵的話總是很有道理,他們兩個這樣的關係,的確只適合喝酒,不需要情調,有酒就行。
裴亞爵將酒瓶遞給夏若惜:“到你了!”
夏若惜:“……”
真的好尷尬啊!兩個人喝一瓶酒,這很像間接接吻。
裴亞爵看夏若惜一臉爲難的樣子,他拿着酒瓶又再喝了一口,說道:“當年帶走你媽媽的那個人……”
他故意頓住不說,又再喝了一口酒。
把夏若惜急得直跳腳,她問道:“當年帶走我媽媽的那個人是誰?”
“喝了告訴你!”裴亞爵挑眉。
夏若惜接過酒瓶就咕嚕咕嚕喝了兩口,之後一雙眸子殷切地望着裴亞爵。
裴亞爵伸手摟過夏若惜的腰,微俯頭看緊她:“又勾引我?”
夏若惜:“……”
她立即掙扎着退開。
裴亞爵輕輕地放開她,說道:“那個人是法國一個神秘家族的人,他有一個女兒在法國狄德羅大學唸書!”
“還有更多的消息嗎?比如他的女兒念哪個班?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有沒有她的具體信息?”夏若惜希冀地問道。
“還在查!那個家族裡所有人的信息都保護得很好!”裴亞爵說。
夏若惜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軟了下來,滿滿都是失望。現在她知道的關於媽媽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知道媽媽是不是還活着?
裴亞爵手搭在夏若惜的肩上,說道:“我會早一點查到!”
“爲什麼要查我媽媽的事情?”夏若惜突然問道。
“之前是正好碰巧看到,好奇就查了。你知道,帝都幾大豪門之間需要相互制衡,所以,每個豪門都希望對別的豪門瞭解得更多更透徹!現在,也因爲你!”裴亞爵看着夏若惜一笑,“好好地爲我策劃婚禮,我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夏若惜。豪門之間的確需要相互瞭解,作爲裴氏的負責人,能把裴氏做到帝都第一,必然是比別人的心思更深沉一些,查媽媽的事情也無可厚非。
對於後面裴亞爵的那句“我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夏若惜抿脣一笑,她也覺得他這麼仗義的人挺適合做朋友的。至少,在這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他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至於未來,還是走得遠一點比較好,畢竟男女有別!
裴亞爵從夏若惜手裡接過酒瓶,仰起脖子喝了幾口以後再遞給夏若惜:“到你了!”
夏若惜接過來,喝了兩口以後巴巴地望着裴亞爵。
裴亞爵忍不住笑起來:“你這個樣子很像等着主人餵食的小狗!”
夏若惜:“……”
她想起裴亞爵當初要她電話的時候,在她的手機上存了“主人”兩個字,她瞪一眼裴亞爵:“你纔像狗!”
“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你媽媽以前在法國留過學。”裴亞爵說道。
夏若惜點頭:“是的,我媽媽以前在法國留過學。”
“並且也是在法國狄德羅大學!”裴亞爵分析道,“我想這兩者之間大概會有一些關係的,我已經把重心放到了這裡,希望不會有偏差。要是不出現偏差的話,很快就可以查到一些重要的線索,至少可以先確認你媽媽是不是還活着?”
夏若惜眼眶有點潤,說道:“裴亞爵,謝謝你!”
說完,她又仰起脖子喝酒。
裴亞爵奪過酒瓶,笑說:“不能再喝了,三萬一瓶,很貴的,而且我今天沒有更多的消息給你了。”
夏若惜衝着裴亞爵一笑:“謝謝你!”
今天沒有更多的消息了,她也發自內心地感謝他!
……
鄧良帶着甲魚一行人蹲點,他發現緣份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前兩次蹲點聊天室是半夜,他遇到了那個短髮的女孩。
第三天是大清早蹲點,他仍然遇到了那個短髮女孩。
這一次是下午蹲點,他仍然遇到了那個短髮的女孩。
他再一次打招呼:“你好!”
又在後面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總覺得這姑娘有什麼不能跟人說的煩惱。
短髮女孩仍然沒有搭理他。
甲魚驚叫起來:“頭,有發現!”
鄧良一驚,騰地從椅子裡起身:“什麼狀況?”
甲魚興奮道:“那個ID真的進入聊天室了!”
“快追蹤!”鄧良激動道。
甲魚應聲:“得勒!”
於是他與螃蟹幾個人十指在鍵盤上劈劈啪啪一陣猛敲,手指都敲出殘影來。
鄧良站到甲魚和螃蟹的身後去,雙眸緊盯着電腦屏。
他不是黑客,看不懂數據,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激動地盯屏。追蹤到ID數據,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人,就可以查清動物園老虎襲人的真相了。
甲魚和螃蟹的電腦上,一排一排英文字母不停地往上移,各種代碼讓人眼花繚亂。
鄧良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出聲打擾他們的正常工作。
少頃,甲魚罵了一聲:“我操!”
鄧良一驚:“怎麼樣?”
甲魚一拍大腿:“終於讓老子逮到這個孫子了。頭,快安排,是在華遠那片別墅區!”
鄧良擰着眉頭問道:“有沒有辦法查到註冊信息?”
“有!我們可以破解!”甲魚興奮地說道。
鄧良吩咐:“立即破解!”
螃蟹建議:“頭,我們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要做得不動聲色!今天已經鎖定位置和主機了,我們只需要順着ID往他的電腦裡植入高級隱性木馬,就可以獲取電腦信息,到時候我們竊取電腦裡面的文件,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說具體的!”鄧良說道。
螃蟹說:“就是我們今天撤,斷網做好高端隱性木馬程序,明天再把木馬扔過去!”
“甲魚怎麼看?”鄧良問甲魚。
“螃蟹的主意很好!”甲魚深表同意。
“就這麼辦,請你們去洗澡!”鄧良說道。
“我操!老大你說真的?”甲魚有點不敢相信。
“你可以不去!”鄧良瞟甲魚一眼。
“哈哈哈,這樣的好事我怎麼可能不去,木馬回來再做,現在就去洗澡。頭,吃飯按摩一條龍服務怎麼樣?”甲魚興奮。
“準了!”
“我操!螃蟹,快關電腦!”甲魚一邊說着一邊趕緊關自己的電腦。
鄧良也笑着回到自己的電腦前關電腦。
就在關機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聊天室短髮女孩似乎給他回覆消息了,但是還來不及點開,電腦就已經關機了。算了,有緣的話會再見的。
鄧良挑了挑眉,一行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