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宿命輪迴

距離底下呢印記尚有千里之遠,幾個人卻走不下去了。因爲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副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特別是楚雄,被徹底震驚了!

在這個深邃的坑道中,一羣大妖的屍體靜靜地懸浮着——最觸目驚心的,當然是雨綺的屍體。一個龐大的九尾狐尊,通體潔白。雖然一動不動,但依舊給人一種飄逸靈動的感覺。楚雄覺得,雨綺似乎沒有離開。

只不過,落月弓射出的那根利箭,自她的背部露出了一枚箭頭,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此外,那個離奇出現的天犼,形如烈馬、渾身鱗片,似乎有嘶喊咆哮之狀。它的肚腹被大星神一刀破開,幾乎將它的身體剖成了兩半!

還有柳夏,那巨大如龍但頭頂無角的蛟魑本體,靜靜的盤旋着。大星神拋出的那一刀,直插在她的背上。當初若非鐵鱷將之推開,這柄刀本該將她自前胸一舉斬斷吧?!

那長毛、人面、野豬般利齒的虎形巨獸,是極北苦寒域的妖皇檮杌!

那渾身暗紅,鳥頭蛇尾的巨龜,是曾經居住極東滄瀾域的玄龜!

那外表如狼犬,沒有四足、長着一對巨大翅膀的,是極北苦寒域的混沌!

那羊的身體、猛虎利齒、嘴巴咧開到耳根的,是極南大荒域的饕餮!

那渾身如刺蝟的野牛狀大妖,是來自極西暴逆域的窮奇!

那狀如雄鷹但頭頂生角的,是同樣來自極西暴逆域的大妖蠱雕!

……

九個巨大的妖屍,在天坑之中靜靜地盤旋着。

這些,都曾是大家的親人或戰友。故而白素貞和毓都看呆了,悲從中來。就在昨天,他們還都是鮮活的生命啊!

但楚雄更加震驚的是:這一副畫面太熟悉了!

就在前世的地下溶洞之中,自己所看到的,不正是這樣一副動人心魄的場景嗎?甚至,就連他們的死法,受傷的部位,都完全一致!

楚雄的腦袋有些發懵,一開始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他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雄,你這是怎麼了?”毓看到了楚雄的不對勁。

楚雄瞠目搖頭,良久才嘆息道:“不可思議!你們可曾記得我說過,我和青黛從前世轉世過來的事情?當時的場景,和現在完全一致——除了地下溶洞變成了這個天坑!甚至,就連他們受傷的部位,身上的兵刃,都沒有任何不同。”

“什麼?!”白素貞和毓同時驚駭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清河看着這眼前的一幕,忽然說道:“難道說,你原來所處的那個世界,也有宿命輪迴嗎?而且那種輪迴,竟然和魂武界交接了?太奇怪了啊!”

“什麼是‘宿命輪迴’?!”楚雄猛然問道,似乎要發現了自己轉身的秘密。

於是,清河娓娓道來。

這個茫茫的宇宙空間,被稱作“星天”!而在星天之中,有許許多多的具有生命存在的星辰。這些星辰,地位重要的被稱作“主星”,地位稍次則被稱作“輔星”。

所謂的地位是否重要,是看它所能孕育出的最強生命體,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能夠孕育出星君的,纔可被稱作主星。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魂武界這顆星球,也是主星之一。只不過隨着時間的變遷,似乎是靈力流逝的原因,這才淪落成了一顆輔星。

在主星之上,是不存在什麼宿命輪迴的。而在輔星上,這種輪迴就不可避免。

所謂的宿命輪迴,就是說每隔萬年,世界的模樣、人文歷史的狀態就會推倒重來。這些輪迴有的只是大體相似,有的甚至極其接近。甚至連王朝的更替、主要人類英雄的名字,都會有種驚人的重複。

比如萬年之前,大星神和大獸神相互爭奪,魂武界便陷入了一片混亂,最終回到了兩萬年前的狀態。經歷了一萬年,就又出現了楚雄面臨的這一次。只不過楚雄的出現,似乎將輪迴弄出了一些偏差。

而每一次輪迴的結束和新的輪迴的開始,就是末日之殤。

只不過,像楚雄面對的這樣完全一致,一致到細微毫末的,而且是兩個星辰之間的輪迴,卻是聞所未聞。就連清河的母親,都沒有提到過這種現象的發生。

“那麼,上一次末日之殤以後,魂武界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楚雄蹙眉說道,“對於那個時侯的歷史,《魂武紀》記載得相當籠統。前面兩千年,僅僅用‘大神驅逐獸妖於四荒,遂建星魂殿統御中土九域’這寥寥幾個字來描述。兩千年啊,難道就那麼簡單?”

清河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啊,我還真的沒有太在意。不過我此次來之前,稍稍看了看魂武界的歷史。貌似上次末日之殤以後,祖天旭(大星神)一開始建立的並不是什麼星魂殿,而是一個皇朝。只不過那個皇朝後來日漸混亂,甚至不再信奉對祖天旭的信仰了。於是祖天旭的神使祖甲出現,消滅了那個皇朝,這才建立了星魂殿。”

“而且魂武界的什麼四大雄關、以及星神塔、通天塔等所謂的神物,也都是那個皇朝舉天下之力,建立起來的。若是換做九大宗派四分五裂的情況,是不可能建起四大雄關的吧,那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

皇朝!萬年前的那次末日之殤以後,竟然是一個嶄新的皇朝。而這次末日之殤結束了,不也是新月皇朝在統治魂武界嗎?只不過皇朝所信奉的大神,不再是大星神祖天旭,而是楚雄!或者說,有可能是楚雄的出現,讓這次輪迴又出現了新的偏差。

“對了,那麼那個皇朝的創始人,是誰?”楚雄不經意問道。

清河似乎也記不清了,只是說道:“大約是一個叫做虛冷月的女人,或者中間那個字有些記不清了。據說是個人類的強者,但後來丈夫死了,是個寡婦。”

這次不僅僅是楚雄,就連白素貞和毓都懵了。虛冷月?和虛月的名字是何其相似!至於說那個虛冷月是個寡婦,那麼現在的虛月……?

不好,星傲!楚雄、白素貞和毓同時冒出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念頭。假如虛月也是寡婦的話,那麼星傲豈不是……?

雖然楚雄始終隱約覺得星傲還在,但面對這可怕的宿命輪迴,此刻也已經不敢再堅持自己的想法了。

“怎麼了?”清河不解其中的詳情。

白素貞慘然說道:“現在統治魂武界的,也是一個新的皇朝。”

“嗯,我偶爾聽到魂武界一些百姓說了。都說了,輪迴之後會很相似的。”清河說道,“或許皇朝的名字不同,但這種大軌跡的相似,實在是太正常了啊。”

白素貞卻苦笑道:“可是新月皇朝的女皇,是虛月,也就是楚雄的姐姐。而虛月的丈夫,就是我們要尋找的星傲。星傲,也是楚雄最好的兄弟。”

“啊?……呃,原來是這樣啊!”清河終於明白了幾個人擔心的原因,他們是擔心星傲真的死了。

楚雄長舒一口氣,看着那深邃的天坑,道:“你看,除了他們九個以外,就只有星傲落入了這天坑之中。可是他們九個都已經出現了,卻偏偏沒有星傲的影子。”

“下去,再看一看!”毓當即說道。

而就在此時,九具妖屍竟然緩緩下沉,似乎也向地心印記沉淪。忽然,一股暴烈的能量出現了苗頭,是千里之外的地心印記,在爆發!

果然,那一股強悍的能量噴涌出來,直奔衆人。那狂暴的能量似乎一股劇烈的暴風,要將一切吞噬。

但此時的楚雄卻不畏懼,他上前一些,雙手爆發出了強大的威能,竟然將那股能量硬生生的壓制了回去!

能量被壓制回去,但幾人卻駭然發現:如此巨大的波動,那九具妖屍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哪怕是處在地心能量和楚雄威能的撞擊之中,九具妖屍依舊以均勻的速度,緩緩下落。沒有絲毫受阻,也沒有加快一份。

這種均勻的沉落,和那種暴烈的衝擊,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反差,令人難以理解。

好詭異的現象!

跟着九具妖屍一同下落,速度不是很慢。當終於到達地心印記的時候,那九具妖屍竟然全都沉陷到那濃霧狀的地心印記之中。還是那個速度,似乎在上演着一副永不改變的畫面。

楚雄本想將雨綺的屍身留下,但轉念一想卻又算了吧。既然是宿命,何不順其自然呢?而且冒然打破這種宿命輪迴,是福是禍終究不好說。

但是這一路上,始終不見星傲的身影。

“看!”楚雄忽然手指向濃霧之中伸出,“看那兩團影子!”

衆人向裡面望去,卻見濃霧中隱隱約約的,是兩團身影。和九具妖屍相比,這兩團身影太小了。

而即便這兩團身影,也是一大一小。

其中那個大的,赫然就彷彿是星傲的模樣!至於那個小的,就已經看不清楚了。

楚雄奮力衝進了濃霧之中,想要將星傲拉回來。至於毓和白素貞,實力的差距讓她們根本無法衝入其中。要知道,哪怕是萬年前的大獸神,也只能進去幾十丈而已。

而旁邊的清河擔心地心印記再度爆發,到時候白素貞和毓無法壓制,所以就沒有跟着楚雄進去。若是再度爆發的話,清河也能將之壓制下去。

因爲,她是一個凝實期的星武。

楚雄奮力向前,此刻已經衝進地心印記近三百丈了!這個距離,已經足足能讓大星神和大獸神羞愧至死。可是,距離星傲還是有一段距離。

哪怕楚雄再努力,也只是又向前了幾丈,就再也不能前進半步。不過,星傲的影子,他終於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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