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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等待中,緩緩的流逝着。
佈滿了灰色厚重雲層的天空,漸漸的昏暗了下來,遠處羣山的輪廓也變得厚重、陰暗起來。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很快夜幕就將拉下了。
原本這個時候,方圓二十里大小的虎寨之中的一座座灰褐色的石屋頂上,該冒出一條條青黑色的炊煙了,在石屋中的婦人們該爲自家的男人和孩子準備食物了。
而今日,卻是沒有一條炊煙冒出,整個虎寨除了四周的石牆之上有人外,其餘的地方都沒有人影,也沒有了孩子的歡笑聲,顯得空蕩蕩的。
在九天之前,長老李春山已經將虎寨中的婦孺、年邁體衰的老者和傷殘的族人全部都遷移到了與虎寨交好的蠻牛寨和黒猿寨之中,這兩座山寨距離虎寨有着五百多裡的路程。
雖然,大部分的老人、婦孺和傷殘族人,在長老的命令之下都已經離開了虎寨,但是,還是有着許多的老者和傷殘族人不願意離開虎寨,他們發誓要和虎寨共存亡。
如今,在虎寨之中的有六萬人,其中五萬人是虎寨連同其附屬寨落的星體士和身強體壯的獵手,剩餘的一萬人便是虎寨的老者和傷殘的族人。
這時,長老李春山和所有的虎寨的漢子們都站在虎寨四周用石頭圍成的城牆之上,眺望着通往東豐城的方向的漫漫山道。
突然,李春山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雙目銳利如刀,緊緊的盯着遠處的山道。
只見十里外的山道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移動的人影,一面面的墨綠色旗幟在迎風招展,還有着漫天的塵土飛揚和隆隆的震天馬蹄聲傳來。
“該來的,總會來!”李春山雙眼微眯,輕聲自語着。
緊接着,他猛的轉過身來,雙眼有着騰騰的殺氣,大喝道:“將虎寨的叛徒都押出來!”
長老李春山的聲音注入了星象之力,他的話語傳遍了虎寨的每一個角落,在四周的石牆上的所有族人都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而後,只見有着數十名衣裳襤褸、臉上佈滿驚懼之色、手腳都拴着鐵鏈的大漢,被穿着獸皮大褂、脖子戴着明晃晃的獸牙項鍊、揹着闊劍的族人押着走到了李春山身後不遠的空地之處。
數十名戴着鐵鏈的大漢,一字排列着,面向着滿頭銀髮、雙眼有着騰騰殺氣的李春山,他們在身後虎寨族人的大力作用之下,皆雙膝一軟重重的跪拜了下來。
在這些跪拜着的大漢身後,是剛剛押解他們出來的數十個族人,每一個族人的雙眼都滿是仇恨之色的看着眼前曾經的族人,如今的叛徒。
在這些族人的身後,有一根足有十丈高的黑鐵木杆,這根杆子便是用來懸掛虎寨的寨旗的。
兩名族人滿眼肅穆之色的平擡着虎寨的黑色寨旗,站立在黑鐵木杆之旁。
“長老……長老,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戴罪立功,現在正是虎寨缺人之際!”
“長老,我請求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長老,我還有妻兒老小,您不可以殺我!”
“長老,我……我還有老爹要孝敬,求求您別殺我!”
“……”
這些戴着鐐銬,跪拜在長老面前的大漢,正是與叛徒李霸勾結在一起的李黎等人。
李春山聽聞着他們的言語,蒼老的臉孔之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異樣,雙眼佈滿殺氣的盯着三角眼李黎,道:“你們的罪行,不可饒恕,該殺!”
跪拜在地面上的李黎聞言,一雙三角眼中佈滿了死灰之色,雙腿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一股滾燙的液體從其褲襠中流下,流到了他身下的地面之上,一股騷臭味撲鼻而來。
李春山眉頭一皺,大喝道:“砍了,祭旗!”
他的聲音加持了星象之力,猶如滾滾悶雷,傳遍虎寨的每一個角落。
站在一排跪拜着的叛徒身後的族人大漢,紛紛抽出了闊劍,發出了金屬摩擦的聲音。
他們雙手的肌肉虯結,緊緊的握住劍柄,將鋒銳的闊劍高高的舉起,而後,用力的一斬而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
緊接着,一聲聲利器破快血肉的聲音響起。
數十顆眼中帶着驚恐之色的頭顱,從跪拜着的身軀上脫落,滾落到了地面之上,猩紅的鮮血自斷頭處噴濺而出,染紅了前方的地面。
數十具無頭屍身,無力的向着地面癱軟而去。
此時,兩名擡着虎寨的寨旗的大漢,將黑色的寨旗裝在了繩索的固定處,拉着繩索將寨旗升起。
足有丈許大小的巨大黑色寨旗迎風展開,緩緩的向着旗杆杆頂升起。
寨旗之上繡有一隻巨大的血色巨虎,巨虎張牙舞爪,威猛至極。
很快,寨旗升到了黑鐵木旗杆的頂端,迎風獵獵作響。
這時,所有在場的族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都聚集在血色寨旗之上,一雙雙眼眸之中都透露着堅定、決絕之色。
“誓死守衛虎寨!虎寨必勝!”
長老李春山雙眼通紅,緊握起佈滿了老人斑的拳頭,用力的擊向蒼穹大吼道。
“誓死守衛虎寨!虎寨必勝!”
“誓死守衛虎寨!虎寨必勝!”
“誓死守衛虎寨!虎寨必勝!”
“誓死守衛虎寨!虎寨必勝!”
所有的虎寨族人,在這一刻都如長老一般,雙眼中閃現着決絕之色,緊握着拳頭用力的擊向灰色的蒼穹,大聲的嘶吼着。
六萬人的嘶吼,發自內心的吶喊之音,直衝天際,好似灰色的厚重雲層都被這聲音衝擊開來似的。
這發自內心的吶喊之音,也衝向了十里之外的鎮北軍。
此刻,在十里之外,向着虎寨殺氣騰騰而來,跨坐着神駿大黑馬的司馬雄軍主聽到了虎寨族人的嘶吼,不禁眉頭一皺,臉上出現了一抹異色。
在他左側的一襲白衣的秦國三王子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異色,不過這抹異色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笑之色。
在三王子身後的李霸,此刻,臉上有的皆是仇恨之色,雙眼之中流露出了兇歷之芒緊緊的盯着十里之外坐落在山頂的虎寨,他恨不得將虎寨所有背叛他的族人全部殺死,將李春山碎屍萬段。
站立在虎寨石牆之上的李春山,看着距離虎寨越來越近的鎮北軍,一雙蒼老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濃郁至極的殺氣,大手緊緊的握着一柄闊劍,等待着鎮北軍的接近。
小半個時辰之後,夜幕已經完全拉下,天黑了下來。
夜空之中沒有明月,沒有壯闊的星河,也沒有神秘的五大星域,它們都被厚重的烏雲所遮蓋。
這時,三十萬的鎮北軍盯着火把來到了虎寨的山腳之下,虎寨山腳下四面有三面是狹窄的山澗,只有一面較爲平坦、開闊的地帶,正好讓三十萬鎮北軍駐紮在了這裡。
不過,他們並沒有馬上進入虎寨族人的攻擊範圍之內,而是站立在三十丈之外,靜等軍主大人的命令。
“虎寨就在眼前了,鎮北軍的勇士們,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馬上進攻,在天亮之前一定給本軍主拿下虎寨!”
穿着墨綠色軍主戰袍、披着猩紅色披風的司馬雄沉聲大喝道,他的聲音注入星象之力,清晰的傳入了三十萬鎮北軍的耳中。
緊接着,戰鼓手便用力的敲打着戰鼓,號角手也吹起了號角。
一時間,蒼茫、古老的號角聲和戰鼓的轟鳴聲,直衝夜空而去。
“殺!!!”
“殺!!!”
“殺!!!”
得到了主帥命令的三十萬鎮北軍兵卒,喊殺聲震天,向着虎寨的山腳之下衝去,在最前面的是一排排舉着數人大小的厚重盾牌的盾牌手,在其後的是一輛輛的雲梯車。
當盾牌手靠近虎寨山腳只有十丈距離不到之時,便有着無數帶着驚人殺機的箭矢,猶如漫天蝗蟲一般,向着他們飛射而來。
還有着一塊塊灰褐色的大石塊、粗壯的滾木、滾燙的熱油……向着接近虎寨山腳的鎮北軍襲來。
“噔、噔、噔、噔、噔、噔……”箭矢重重的擊在了盾牌之上,沒入盾牌數寸之深,一時間下方密密麻麻的盾牌之上便插滿了箭矢,好似刺蝟。
不過,即便是有大盾牌防護,還是不時有鎮北軍被利箭透過間隙擊中,或直接貫穿心臟,或直接透過眼眸射入頭顱,鮮血淋漓,慘叫連連;滾燙的油脂無孔不入,順着大盾牌連接的縫隙流入,直接流向下方鎮北軍兵卒的面門、身軀、手臂,發出了“嗞嗞”、“嗞嗞”……的血肉燙焦聲,還有兵卒淒厲的嘶豪聲……
但是,鎮北軍並沒有絲毫的後退,他們依舊悍不畏死的向前挺進,因爲後面有督軍在監督着。
當他們靠近山腳之時,巨大的盾牌急劇的分開,從其內露出了無數的弓箭兵,他們紛紛向着是十幾丈高的虎寨石牆上的虎寨之人射去無數的長箭。
帶着白羽的長箭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帶着呼嘯之音與驚天的殺氣,飛向這些虎寨的族人們。
一時間,從虎寨之上,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