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的話,清晰地印在每個人的心中。
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看凌渡的臉色,十分尷尬,想來也不會多假。
凌霄辰卻依然淡漠,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真是搞錯了。”
“我錯了?我錯在哪?”凌孤不甘心地吼道。
那些黑甲侍衛聽到凌孤的怒吼,都紛紛涌了上來,似乎準備救他出去。可是很快,他們就被後面的淩氏家族的成員給包圍起來了!
凌寰宇寒聲道:“都給我別動,誰要是再動一下,小心人頭不保!”
聽到凌寰宇的聲音之後,所有人頓時都呆立在原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凌霄辰見到大局已定,這纔來到凌孤的面前,淡淡說道:“我之前還覺得奇怪,父親爲什麼一直不願意爭奪這族長之位。經過你這麼一提點,我纔想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跟我有關係?”凌孤詫異地看着凌霄辰,問道。
“沒錯,他在你的水中下了瀉藥,然後在擂臺上將你的臉膛劃傷,結果就是讓你被趕出了凌家,落魄地四處流浪。而他心裡,又怎麼好受?”凌霄辰淡淡解釋着說:“而後,他一直記着你的下場,所以再也不願意和兄弟手足爭權奪利,最後他卻比你先一步,變成了排除在家族核心之外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凌孤渾身顫抖,瞪着雙眼問道。
凌霄辰嘴角微翹,指着上方的凌渡,淡淡說道:“你看他的眼神,就應該明白了。”
凌孤順着凌霄辰手指的方向,向着上方望去,只見站在不遠處的凌渡眼神擔憂,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傷,顯然是不想讓凌霄辰再傷害自己!
凌孤在這一刻,此前的種種和凌渡在一起的畫面,全部印在了自己的回憶當中!
沒錯!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默默地懺悔!所以無論自己如何相逼,他都只是忍讓,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
原來……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年所做的事情!
這一刻,凌孤覺得有點釋然,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在苦心經營,想要回到凌家,向着自己這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復仇。
卻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這個二弟,已經幫自己“復仇”過了!
“哈哈,哈哈哈……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說自話而已!”凌孤大笑起來,他痛恨自己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居然沒有看到,一直都對自己懺悔的這個人!
凌霄辰冷眸看他,對於凌孤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是他對自己下手,絕對容忍不了!
凌孤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不可能獲得家族的諒解,擡起頭說道:“凌霄辰,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凌霄辰冷冰冰地說道。
“四弟……凌墨,他並沒有勾結山匪,對你父親做出暗殺的事情,實際上都是我的錯……”
凌霄辰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叔祖商量過了,等你伏法之後,四叔就會安然無恙。”
“那就好,還有……”凌孤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忽然變得鄭重起來,摸索着從胸口掏出一塊玉牌,對凌霄辰道:“這……這塊玉牌……”
凌霄辰看到那玉牌之上,清晰地印着鮮紅的“正隆”二字,正要細問,卻忽然聽聞一陣破空之聲,向着自己襲來!
他手中的風龍寒劍,頓時飛出一抹亮光,猶如月光傾灑在地面,綻放出一道銀白色的亮芒。
那些暗器在這些亮芒的阻擋下,紛紛飛落出去,可是其中一枚暗紅色的飛針,卻是準確無比地命中了凌孤的胸口。
凌孤悶哼一聲,然後突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兩眼漸漸失神!
“有殺手!”
不僅是淩氏家族的高手,就連孔真和兩位守護者,也向那暗器發出的地方,飛馳而去。
可很快,他們就又回來了,手中則多出了兩具屍體。
“沒用,他們發出暗器,見到得手之後,就自殺了!”芮明泰苦笑道。讓暗殺者在自己的面前,暗殺成功,這對於自己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啊!
“你千萬不要說話,節省元氣,我來試試能否救你!”凌霄辰蹲在凌孤的身前,然後探知着他體內的情況,卻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深紫色,明白這暗器上面是佈置了劇毒。
毒性簡直劇烈得不行,直接見血封喉。凌孤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凌霄辰甚至連餵給他丹藥的時間都沒有!
可惡,他還沒有說出這玉牌的來歷,怎麼就能這麼死了!
凌霄辰咬着牙,站了起來,來到父親面前,說道:“父親,人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不過如果一直處於過去,看不到未來,那你只能被錯誤給包圍一輩子。”
凌渡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接着沉重地點了點頭,向着凌孤的屍體走了過去。
凌霄辰又看着凌超然說道:“塵歸塵,土歸土。族長大人,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計較,您老人家也不用計較了。讓我父親和他的兄弟,再待一會兒吧。”
“好。”凌超然默然無語,良久才道:“他……有時候也是個好孩子。起碼對我,一向都是很恭敬的。”
凌霄辰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
凌孤一死,這長老之位,自然就屬於凌霄辰。
只是與凌家的一切恩恩怨怨,凌霄辰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這長老之位對他而言,意義並不是很大。
“凌霄辰啊凌霄辰,這也算是我對你的一個交代了。”凌霄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淡淡說道:“現在對你施毒手的人,已經死了。接下來我就要爲自己活下去了!”
“大叔,您說什麼呀?”鬼鬼拽了拽凌霄辰的袖口,滿臉好奇地問道。
“沒有什麼,只是大叔在想事情。”凌霄辰笑了笑,然後將鬼鬼抱在懷裡,眼睛卻瞟向了別處。
星獸?凌霄辰看着臺子上面的幾塊玉牌,臉色亦喜亦憂。
喜的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有了星獸的消息。憂的是,這消息的確切程度,自己還無法知道。
“咚咚”這個時候,他的房門卻有人敲響了。
凌霄辰打開房門,卻見外面站着的,是芮明泰和伍昆兩位守護者!
“霄辰兄弟,我們來了,沒有打攪你吧?”芮明泰笑眯眯地問。
“芮大哥你這說的什麼話?快進來吧。我剛好找你有事。”凌霄辰讓開身,讓兩人走了進來。
芮明泰和伍昆走進房間,這眼神就立刻落在了鬼鬼的身上。他們兩個是貨真價實的守護者,實力超越星光境,自然一眼就看出鬼鬼的與衆不同。
“這是……鬼娃?好精純的能量,好強大的潛力!”伍昆眯着眼睛說。
鬼鬼不滿地糾正道:“我不叫鬼娃,我叫鬼鬼!”
“我擦,還會說話?”芮明泰也覺得有些好玩,走了過去,捏了捏鬼鬼粉雕玉琢般的小臉。
鬼鬼立刻將他的手給打開,然後飛快地跑到凌霄辰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然後用透出的小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兩個陌生人。
“鬼鬼比較害羞,大哥別見外。”凌霄辰笑着摸了摸鬼鬼的頭說道。
芮明泰和伍昆見狀,彼此相視一眼,旋即前者開口問道:“我說兄弟,你特意然我們來一趟,不是爲了摻合你們家的家事吧?十有八九,是爲了這個小東西?”
“我不是小東西,我是鬼鬼!”鬼鬼羞惱地叫道。
“沒錯。其實不瞞兩位大哥,這鬼鬼天生異能,我覺得大有可爲。他跟我不同,如果待在赤練帝國的話,多有不便。所以想請兩位帶我好好養育他。”
“撲哧!”芮明泰冷不丁地嗤笑出聲,然後擺擺手說道:“抱歉抱歉。不過兄弟啊,要是讓我們領養他的話我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
伍昆也笑了笑:“老芮啊,你是不是怕別人誤會,是我跟你的孩子?這個,我也怕啊!”
“哈哈哈!”三人都是一陣捧腹大笑。
鬼鬼聽不懂這些話,瞪着純淨無比的雙眸,大聲反駁道:“我不要!大叔,鬼鬼想要永遠跟着你,不想離開你。”
凌霄辰愛憐地撫摸着鬼鬼的頭,說道:“大叔也捨不得你。但你要知道,這兩位伯伯的實力,可是要遠遠超過大叔的。如果你想以後有能夠自保的能力,跟着他們絕對沒錯。”
“可是鬼鬼上次離開大叔,就被那個壞人給抓回去了呀!”鬼鬼語帶哭腔,直接死死地抱着凌霄辰的腰,說道:“鬼鬼不想走!”
凌霄辰感覺到背後一陣溼熱,知道鬼鬼是哭了,心中也有些不忍。
可是自己現在四面樹敵,自身難保,又如何能保證鬼鬼的安全?他把心一橫,掰開鬼鬼的手,怒叱道:“鬼鬼,你是男人。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不要婆婆媽媽!你現在如果願意跟他們離開,以後我還會去看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從今以後,就不要見面了!”
聽到凌霄辰的恫嚇,鬼鬼明顯慌了,趕緊撒開手,滿臉委屈地說道:“大叔,不要!你別不要鬼鬼!鬼鬼聽話,這就跟兩位伯伯走!不過,大叔您能不能再陪鬼鬼一陣?”
芮明泰和伍昆,顯然沒想到兩人的感情這麼好,伍昆勸說道:“凌兄弟,你放心吧。鬼鬼交給我們,日後一定會幫你培養成爲一代英才的!但這一程,你還是陪他度過吧。剛好也可以去我們那逛一逛。”
凌霄辰點頭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