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坐困愁城

"奉孝所言甚是,我軍不戰已立於不敗之地矣!不過,奉孝,難道我們要坐等曹操糧盡不成?"

郭嘉笑道:"以我軍如今兵鋒之盛,敗敵又有何難,嘉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那麼奉孝你以爲下一步該怎麼走?"

"若王上有耐心的話,不妨陪他們耗下去,相信也用不了多長時日的,不然,王上即刻揮兵取了劍閣,直搗成都也未爲不可."

"奉孝說得好,曹孟德、諸葛孔明如今已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多等些時日又有何妨."

即刻令人往巴西傳令,令張遼就地駐紮,按兵不動.

"趙信又在搞什麼鬼?"關上的曹軍做好了一切準備,趙軍卻根本就不上套.

自是日起,趙信每日令諸將引軍在關前操練,卻絲毫沒有揮兵取關的意思,孔明的妙計一下子又泡湯了.設好了圈套,人家恁是不上鉤,又有什麼辦法呢!

見趙軍每日耀武揚威的在關前操練,曹操深以爲憂,問計於孔明道:"趙軍如此,大有瞞天過海之意,先生可有甚法子應付?"

孔明笑對:"王上,說句不好聽的,趙軍如今絕對有實力強取劍閣,卻在那裡故弄玄虛,真是不知道趙信怎麼想的,王上大可不必理睬,只令關上嚴加防範就是.爲謹慎起見,王上可令梓潼處的萬五兵馬悄悄進駐劍閣."

"先生之論是也!"

不到一月。成都傳來急報,言各地糧草告罄,難以支撐到糧收之時,再不設法地話,勢必會激起民變,再過些日子,軍糧也將耗盡.曹操得報。頓時兩眼發直,失卻了計較.

衆謀士亦是束手以對。全然不知所以.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

委頓良久,曹操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孤失於計較了,趙信按兵不動,其意在此乎!"不管衆人,自己拖着疲憊的身軀轉回後堂去了,留下衆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是夜,曹操掙扎起來,連夜率軍撤回成都,令嚴顏、馬岱兄弟領一軍留守關上,以防趙信追兵,待大軍退去後,再棄關而走.

這段日子,趙軍雖然不出兵叩關。卻時刻注意着關上的動靜.曹操引軍一退,趙軍立刻便察覺了,趙信當即令呂布引兵叩關.

嚴顏三人率兵抵擋一陣,估摸着曹操大隊人馬已經走遠,便引兵退去,臨走之時。在關後四處縱火,以期能稍阻趙軍.

呂布率部殺入劍閣,見關後四處火起,一邊分兵去救,一邊令人回報趙信.

趙信得報,便令趙雲、黃忠二將各領一軍先行進駐劍閣,相助呂布,以防萬一.

到得撲滅關後火勢,嚴顏等人已經去的遠了,呂布三人一邊整軍以待。一邊迎趙信入關.

曹操等人一路倉皇而走。過梓潼,令曹仁據守以待嚴顏等人。俟嚴顏退回後,再提兵退守涪城,曹操自提所部兵馬徑回成都.

到成都後,曹操一發狠,驅兵將數郡百姓盡數趕至梓潼以東.趙信不是向稱仁義的麼,曹操就要看看趙信拿這些百姓怎麼辦!依曹操推想,趙信決不會不顧這麼多百姓的死活地.如今梓潼以東的漢中等地都燒成了白地,這麼多百姓回去,可不僅僅是糧食地問題,要安置這麼多百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趙信要本着其仁義之名行事的話,安置這些百姓都來不及了,很難再抽出身來驅兵來攻了,退一步將,就算趙信可以狠心不理會這些百姓的死活,這事也給他造成的麻煩也不會小.

此番曹操是狠到底了,不僅驅走了原來遷來的百姓,爲了徵集更多的糧草,甚至連成都等地也給驅走了一部分.

令下之日,無數地百姓攜家帶口倉惶往東而去.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都沒什麼口糧,從涪城到梓潼這麼長的一段路又叫他們怎麼捱呢!涪城守將曹仁開關驅出百姓之後,隨即關上了那厚重的城門.那些被曹軍從東面裹脅來的百姓倒還好,那些蜀中本地的百姓可是遭了無妄之災了,個個望西大哭,戀棧不去.

趙信剛會合張遼取了梓潼,便得知了此事.曹操這一着可真是狠,將這麼多百姓趕到東面來,不說別的,西去的道路就受阻了,趙信十天半個月內是休想揮軍去取成都了.

"奉孝、元直、公達,你們看這事怎麼辦?"連趙信也不得不感到這問題的棘手了.

荀攸進言道:"王上,臣下聞得曹操此番將百姓們趕出益州,多不給帶糧,從涪城到梓潼,雖然只短短地三日路程,可這麼多百姓一同趕路,道路勢必會受阻,從涪城到梓潼可不知要走多少日子了!百姓們身上無糧,又怎能捱到梓潼!此番又不知要餓死多少黎民百姓了!"說着,荀攸重重的嘆了口氣.

堂上一時籠罩着嚴肅的氣氛,壓的人都快透不過氣來.

要是趙信不管這些百姓的話,那從涪城到梓潼這一路可要哀鴻遍野.

"王上,爲今之計,只有先分出一部分軍糧,令人攜之西去,於路開廠施粥,以濟百姓,一邊令人往汝南催督糧草,一邊派人往漢中、巴郡、巴西等地搭建簡易的民居用以安置百姓.

"公達,這些事你最在行,凡事就全由你處置了."

荀攸地嘴巴一下子變成了個大鴨蛋,趙信還真不是蓋的,才這麼一說,就把事情全都推給他荀攸了.

從涪城到梓潼短短三日的路程。百姓們卻走了十多天,這些日子以來,趙信手下人人都忙於安置百姓地事,只有某個不自覺的人仍是悠哉遊哉的.

有了趙軍的救助,百姓雖免不了有餓死的,但總體的情況還是可以令人滿意的.

半個月後,百姓們都得到了簡單地安置.此次救助百姓。耗費了打量地糧食,趙信不得不駐軍在梓潼等待汝南方面運來糧草.

糧草到後。趙信盡發三軍浩浩蕩蕩地往涪城進發.成都方面一得知這個消息,曹操立刻引兵六萬來守涪城.

這麼多百姓被趕走,節省下了很多地糧草,曹軍此時已然沒有了糧草之憂.

就在趙信來取涪城的當兒,李典、法正引兵出陰平,突然殺奔漢中而來.二人以爲能出其不意攻趙軍個措手不及,哪知趙信早就吩咐樂進他們注意陰平的這一支曹兵了。對這支曹兵的注意一直都沒放鬆過.二人領兵一出陰平,漢中就收到了消息.守軍假裝不察,暗中卻設下了兩路伏兵.樂進引兵於正面裝作倉惶迎擊,以麻痹曹軍,待戰到酣時,泠苞、李嚴二將各領一軍從後面包抄,李典這支兵馬立時陷入了重圍之中.混戰之中,李典被樂進斬殺。法正亦爲亂軍所殺,所部兵馬或戰或降,盡數被趙軍擊潰.

趙信兵抵涪城,即刻揮軍攻城.涪城雖固,卻遠不如劍閣險要,趙軍攜雷霆之勢。一日的猛攻就攻的涪城岌岌可危.五十餘萬大軍打地城中的曹軍根本就擡不起頭來.曹操見事危急,不得不一退再退,退守成都.

趙信大軍兵臨城下,成都城中人心惶惶,人人思危.形勢如此危急,有人勸曹操退往南邊.曹操暴躁的道:"退,退,退,還能退到哪裡去,此天要亡我曹操。天意啊。天意!"什麼豐功偉業,什麼金錢全力。通通都在曹操眼前消失了,看到的只是前途的渺茫!

自劍閣退回成都後,司馬懿就抱病不出,對曹操面臨的困境作壁上觀.智如孔明也無力迴天了,司馬懿自然也幫不上忙.這樣的情勢,他這樣的人,自然選擇明哲保身了.

成都府是益州地首府,城池堅固,城內糧草充足,趙軍雖強,一時間還真不易拿下它.

但趙信根本就不着急,先前這麼久都等了,如今他要的人都在城裡,成了甕中之鱉、籠中之鳥,又怎會沒有耐心呢!

大軍四面圍城,將曹軍牢牢的困在城內.

趙軍一圍就是一個月,這些日子以來,曹軍坐困孤城,士氣是越來越低落了.

趙信每每令人射勸降書入城,更是搞的城中人心離散.面對如此情形,曹操等人卻是束手無策.孔明怎麼也沒想到江陵城的事這麼快就又重演了,就算他再怎麼死硬,眼前的情勢總是個不爭地事實,想無視都不能.

眼看成都城旦夕將破,馬鐵暗裡對馬岱道:"二哥,這些日子來,趙軍圍城,我軍卻一直不敢出戰,龜縮城中,再這樣下去,城池遲早要破,到時我們兄弟也難免有玉石俱焚之患,父兄大仇未報,我馬鐵是怎麼都不甘心的.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率兵衝出去,直奔趙信大寨,殺他個措手不及,天可憐,說不定能得報大仇也不一定,總比坐以待斃的好,只要我們盡了力了,九泉之下也無愧於父親和兄長!"

"四弟,我們馬家就剩下你我兩人了,報仇的事還是我去吧,你就留在城中,想盡辦法保住性命,爲我們馬家留一條血脈."到了這種地步,眼前的形勢馬岱也看的很清楚,與其坐以待斃,還真不如像馬岱說的那樣拼一拼.

馬鐵正要接口,外間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二哥,你似乎把小妹給忘了啊!"

馬岱驚道:"小妹,你怎麼來了."

"父兄大仇不共戴天,難道小妹不是馬家人麼,二哥何以撇開我,和四弟銳身以任?"

馬雲璐扣上了這麼大的題目,馬岱亦是無話可說,何況他一向都拿這個妹妹沒法子.

馬鐵cha口道:"好,我們兄妹三人一同殺出城去。給父親和大哥、三哥報仇."

"好什麼好,你給我乖乖的留在城中,像二哥說地那樣,務必要想盡辦法保住性命,爲我們馬家留一條血脈."

"姐,我要跟你和二哥一道去!"

"別說了,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去地!"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兩兄弟秘密招集舊部。準備出城做殊死一搏,爲此他們還特地請曹操調他們到直面趙信的北門。曹操以爲他兄弟二人恨趙信太深故有此請,不以爲意,也就從其所請,哪裡料得到他二人竟會有這般不要命地想法.到了他們輪值這夜,便點起以往舊部開城殺了出去.臨出發前,馬岱對馬鐵道:"四弟,我們去後。你就拖下戎裝,往城西姓張的人家避一避."原來馬岱早就替他設想好了今後的出路,連避身的人家都替他找好了.

馬鐵無法,只得哽咽道:"二哥,你和姐姐放心去吧."

"四弟,你要記住答應我們地事!"

兄妹三人抱頭痛哭一場,分別而去.

以趙軍之訓練有素,哪裡又會不對城中加以防備!馬岱兵馬纔剛出城。趙軍立刻便察覺了.

馬岱兵馬纔剛殺到半路,只聞一通鼓響,左有黃忠,右有典韋,正面呂布,三撥兵馬一起殺來.馬岱、馬雲璐此番出城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趙軍三面夾擊,他二人不但不退,反而率兵死命往前衝去.呂布當先殺到,馬岱一頭撞了上來,馬岱武藝雖然還過得去,卻遠不是呂布敵手,交鋒四五合,被呂布一戟刺於馬下.

典韋從右側殺至,火光之中,依稀見到一員身姿婀娜地女將在陣中左衝右突。便提戟來戰.

兩馬相交。只一合,馬雲璐便知自己遠非其敵。眼看得今夜就算豁出性命也成不了事,美目一轉,計上心來,便勒馬而退.

典韋不捨,打馬追去.不一會兒就追了上去,輕舒虎臂,把馬雲璐從馬上生生提了過來.將馬雲璐交付身旁的軍士看管,典韋仍復揮舞着雙戟殺敵去了.

馬岱一死,馬雲璐遭擒,昔日的西涼兵頓時潰散.呂布、典韋、黃忠三將遂率兵緊綴敗兵之後,趁勢往城中殺去.

成都城中,馬岱纔剛引兵出城,便有人飛報曹操.曹操得知此事,大呼道:"豎子誤我!"急令曹休帶兵去助嚴顏守北門.

馬騰舊將張繡、張橫、馬玩三人領潰兵一路狂奔,退回城下,喚城上開門,城中卻任他們喊破了嗓子也不開門,眼看趙軍殺到,張繡三將只得反身與戰.

張橫、馬玩衝在前面,正撞上黃忠、典韋二將,典韋一合便劈死張橫,馬玩也沒走上三合就被黃忠一刀砍於馬下.後面的張繡見了,心膽皆裂,便有納降之意,誰知還沒等他有所表示,赤兔馬飛奔而至,呂布一戟將其挑飛.

殺敗殘兵,三將就勢揮兵攻城,卻被嚴顏、曹休二人率兵死命擋住.

一夜之間又折損了這麼多兵馬,城池雖然堪堪保住了,衆人卻都明白經此一陣過後,再做任何努力也絲毫於事無補了.到了這等時候,除了束手待斃,真的沒有什麼事可做了!

夏侯敦聞知馬岱突然率兵出城,全軍折於城外,便連夜來見曹操:"孟德,成都已不可守了,還是趕緊抽身吧!"到了這時候,哪裡還顧的上稱呼.

曹操茫然道:"天下之大,又哪裡有我曹操的容身之處!"

夏侯敦一扳曹操雙肩,晃了一晃道:"孟德,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保住了性命,日後還有捲土重來地機會."

話音剛落,曹仁也趕來勸說曹操.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就把曹操給說動了.

"好,你二人趕快去準備一下,明晚我們就取東門殺出城去."

"孟德,爲什麼不選南門或者西門呢,往東我們可是無路可去啊!"

"趙信料我只能退往西南,在西、南二門外必然會安排下伏兵,東門的可能性卻小很多,還是出東門再繞向南面爲是."

明天,趙軍四面同時發動攻勢.曾經堅固的成都城在趙軍的猛攻之下,搖搖欲墜.

趙軍在城外養精蓄銳已久,這一發動攻勢,狂風驟雨亦難形容其猛烈,九天驚雷亦難描繪其威勢!曹操親自上城督戰,以期能死守一天,爲逃命贏得些時間,奈何他分身乏術,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由他親自把守的北門情況好一點,其他各門的情形都不容樂觀.

從早及晚,趙軍的攻勢一波接一波,無休無止.先是由夏侯敦等人把守的西門宣告失守,夏侯敦等人節節敗退,一路往內城而走.西面傳來地震天的歡呼聲,連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聽到這令人驚怖的聲音,曹操立時坐倒在城頭,再也站不起來了.沒想到趙軍會這麼咄咄逼人,連一點遁逃的機會都不給人留下.而後連郭淮、牛金、王雙等人把守的南門也相繼失守.

見破城在即,嚴顏大步來到曹操身邊,對曹休、曹純二人道:"二位將軍快快保着王上離去,這裡有我把守,只要我嚴顏還活着,決不讓敵軍一兵一卒跨進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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