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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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將赤當使一把劈山大砍刀,雄跨駿馬立於陣前,也不來請示馬騰,大叫一聲便當先出陣搦戰去了.趙信即遣呂布出馬,只見他身披紅袍,右臂高擎方天畫戟,左手一勒繮繩,催動胯下赤兔馬,有如一團烈火風馳電掣般衝向陣中.

那赤當一見呂布座下駿馬,便生貪念,當下舞動大砍刀迎了上去,欲要斬將奪馬.

呂布馬快,轉眼便到跟前,二話不說,當頭就是一戟.赤當仗着自己有幾分力氣,渾不把呂布放在眼裡,比及畫戟劈到,始覺不妙,連忙揮刀相迎.刀戟相交,勁力透臂而入,差點生生將赤當劈下馬來.

赤當吃了這一個大虧,卻不覺悟,反是怒火中燒衝昏了頭,勒住坐騎,回身要跟呂布拼命.

呂布哪裡會將他放在眼裡,畫戟隨手施展開來,只五**便攻得赤當左支右絀,眼看便要喪於呂布戟下.

到了這時,赤當始知呂布武藝遠勝於他,心底發冷,那股銳氣瞬間消亡殆盡.

馬騰於陣上見了,對馬超道:"呂布,天下健將,非赤當所能敵,我兒快出陣將其替回."面對呂布,馬騰這邊也只有馬超有一戰之力,其他人誰能是是呂布敵手!

馬超應聲領命,綽槍直奔陣中。高叫道:"呂布休得猖狂,馬孟起來也!"

黃忠初歸趙信,立功心切,連忙請命出陣,來戰馬超.

馬超不識黃忠,於馬上叫道:"來將通名,馬孟起手下不斬無名小將."趙信在陣上聽見。差點捧腹大笑.

馬超此言頗有小覷黃忠之意,黃忠大惱。大喝一聲:"黃口孺子,安敢小視某家,某家教你識得手中寶刀厲害!"說着便舞刀直奔馬超而來.

兩馬相交,兩人換了一擊,金鐵相擊之聲瞬間傳遍整個戰場,一溜火花迸出,在陽光底下閃了幾閃即沒.

兩人更不答話。轉馬燈般於陣上廝殺起來.

馬騰初見黃忠出陣,還以爲馬超很快便能將其收拾下,誰知他二人卻是勢均力敵,鬥了個旗鼓相當!馬騰不由嘆道:"趙信麾下猛將何其如此之多!"即遣李堪、侯選二人出馬去助赤當.二將領命出陣,沒奔出幾步,陣中傳來一聲慘叫,赤當已被呂布硬生生劈於馬下.

二將即使合力,亦難是呂布敵手。見赤當被殺,心有怯意,竟停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自處.

呂布這廂斬了赤當,擡頭見黃忠、馬超斗的正歡,也不去助戰。打馬便奔李堪、侯選二人而來.

衆羌兵見主將被殺,頓時鼓譟起來,不聽軍中號令,一齊衝了出來.

趙信見了,將令旗一揮,許褚便率鐵甲連環馬衝了過去,李嚴領軍緊隨其後殺了出去.

羌人騎兵衝擊力雖強,卻不識陣法,被鐵甲連環馬一衝,立時人仰馬翻。亂成一團.而李嚴則率兵在後撿便宜。將那些四下亂竄地羌兵一一給收拾掉.

趙軍鐵甲連環馬一出,馬騰心裡頓時撲通一下.對鐵甲連環馬。馬騰素有耳聞,卻從未見識過其厲害,既想讓羌人一試其威力,又期望羌人騎兵能破趙軍的鐵甲連環馬.這麼一猶豫,三萬羌兵就陷入了困境.

張燕自從率黑山軍從趙軍手裡奪得雁門郡後,是頗爲自得的,今日一陣,見趙軍斬殺戰力在他們之上的羌兵有如砍瓜切菜般容易,臉上頓時失了血色,對此次南來助戰之行是頗爲後悔.身後衆將士見了趙軍的威風,人人心底都生出了一絲寒意.趙軍那如山的氣勢,剽悍的作風,整體給人一個感覺,那就是他們是不可戰勝地!

左翼得利,趙信中軍也毫不猶豫的撲了上來.

看到趙軍中軍山崩地裂般衝來,馬騰頭皮發麻,無奈之下,只得揮軍迎上.

混戰未起之時,呂布便衝到了李堪、侯選二將跟前,二人倉惶應戰,戰十餘合,呂布神威猛張,一戟刺李堪於馬下.侯選見勢不妙,打馬便走,呂布勒馬趕上,虎臂輕舒,一把便將侯選提了下來.眼見兩軍要混戰起來,正是建功之時,不想被侯選這無名小將拖了後退,誤他立功,甩手將其擲於地下,一戟刺死,縱馬殺敵去了.

一通鼓響,趙軍如潮水般涌向西涼兵.典韋揮舞着大戟,鬚髮皆張,一馬當先衝入敵陣.雙戟過處,擋者披靡,西涼兵撞上就死,碰上就傷.

呂布提戟連連斬殺十數名西涼兵,忽見馬騰大旗,挺戟縱馬便殺奔馬騰而去.

左右見呂布朝馬騰衝了過來,立時圍了上去.呂布驟馬左衝右突,那條畫戟使地神出鬼沒,真是力能翻江,勢能蹈海,所過之處,手下無一合之將.馬騰也是個武藝高強之輩,見呂布在陣中往來衝突,如入無人之境,震怒異常,挺槍便朝呂布殺去.

身邊諸將見主帥出馬,大受感染,俱都振奮異常,一擁朝呂布殺去.呂布見了,不驚反喜,挺戟殺了過去,與馬騰戰不數合,其身後諸將一同殺至,呂布恃勇與戰,奈何人越聚越多,呂布也不是神,以一人之力如何能戰得下這許多人!見事不可爲,呂布虛晃數戟,便打馬往別處去了.

與呂布接戰雖只斷斷數合,卻也讓馬騰領教了天下第一猛將的威風.混戰之中,自然也無暇去追趕呂布.

本部軍馬迎上的同時,馬騰亦令張燕率軍衝出。哪知後者見了趙軍威勢,是打定主意只拿錢不辦事.眼睜睜地看着兩軍混戰,他只領軍巋然不動.

大戰一起,趙信領着郭嘉在華雄和近萬近衛軍的保護下,駐於高處,俯觀整個戰局.遙見張燕的黑山軍紋絲不動,趙信料他沒有戰意。便令人傳令右翼的泠苞分出一半軍馬出動,加入戰團。另一半軍馬留在原地監視黑山軍.

一場大戰,直殺地天昏地暗,日月爲之無光,風雲爲之變色,山川爲之戰慄,鬼神爲之驚懼!偌大的一片戰場,場上塵沙飛揚。戰馬嘶鳴,喊殺聲,擂鼓聲,不絕於耳.飛揚的塵土,將天空染成淡黃色,讓這血腥地戰場增添了一份蕭殺的氣息;嘶鳴地戰馬一匹匹的倒在血泊中,無辜的眼神似在訴說着廝殺地無情;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充斥着整個戰場;殺氣四處瀰漫。籠罩着腳下的這片大地;連綿不絕的擂鼓聲,有如催魂奪魄地魔音一般,鼓動人們在場上忘情的廝殺.戰況是如此地慘烈!血色映紅了整個天空,血的陰影就如一片幃幕一般籠罩在整個戰場的上空,教人窒息的喘不過起來!

從早及午,趙軍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左翼這一邊。羌人鐵騎在鐵甲連環馬的衝擊下一觸即潰,敗得一塌糊塗.

眼看左翼地三萬羌兵就要被趙軍屠戮殆盡,馬騰一再遣人請張燕出動黑山軍助戰,張燕卻根本不加以理會,只作壁上觀.

陣中的馬超、黃忠二人力鬥八十餘合不分勝負.趙軍席捲過來後,軍兵屢有上來助戰之勢,馬超雖連斬了數人,卻被黃忠趁機逼得手忙腳亂.馬超遂不敢戀戰,提槍驟馬殺奔本陣去了.黃忠不捨,舞刀直追過去.二人邊戰邊走。夾雜在混戰中的兩家兵馬之間。不知不覺就拉開了距離.黃忠見追不上馬超,便提刀衝近處的西涼兵殺了過去.

俗話說。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張燕卻完全沒有這個概念,眼看西涼兵和羌兵形勢不妙,竟然在這等關鍵時刻選擇了退兵!這樣一來,馬騰地唯一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生怕趙軍會不放過他們似地,黑山軍退得極快.

確認黑山軍已然退去,趙信於馬上開懷大笑,立即令泠苞率軍投入戰鬥.泠苞提兵從右側包抄過去,直殺入西涼軍陣中,將其陣形搗地亂七八糟,西涼軍敗勢立現.

這時,三萬羌兵已差不多被許褚、李嚴二人率部殺得乾乾淨淨了.

面對如此情形,混戰之中,馬超尋得馬騰,急勸他退兵.馬騰心底哀嘆一聲,只得接受這殘酷地現實.此時趙軍氣勢有如長虹之盛,正壓得西涼軍透不過氣來,想要退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危急之中,馬超自請率部殿後.

兵馬往後一撤,趙軍如壓地銀山般從三面涌了過去.馬超雖然英勇,卻也擋不住這股洪流.趙軍勢不可擋的席捲過來,馬超所部被衝的連連後退,倉惶間還未及整頓的殿後兵馬一下子就被這股洪流給湮沒了.

留下一股兵馬對付作殊死一搏的馬超殘軍,大軍一擁往馬騰敗軍殺去.

城中賈詡等人聞知此等情形,急遣馬休領一萬兵馬出城來接應.

馬騰在程銀、樑興二將的保護下狼狽而逃,一路上,身邊的兵馬漸次被趙軍殺散.奔到離城十餘里處,身後相隨的軍馬不過數千人而已!身後追兵又急,馬騰等惶急無路時,眼見得前面塵頭揚起,卻是馬休領軍出城來接應.

衆人正要打馬加速向前,冷不防斜刺裡一通鼓響,魏延領軍殺出,擋住去路.

見城中有兵來接應,魏延即令副將領一標軍馬在後抵擋城中接應兵馬,自率餘部朝馬騰殺來.兩軍相對而望,卻生生被魏延領軍擋住,不能會合.

前有阻敵,後有追兵,十餘萬大軍折損殆盡,愛子馬超生死不知,到了此時此地,已是山窮水盡,馬騰是心如死灰.

程銀、樑興二將見形勢危急,便與衆將士道:"事急矣,衆軍宜努力向前!"衆將士護着馬騰往前死命殺了過去.魏延有備而來。又豈是那麼容易能衝過去地.纏戰未久,後面趙軍大隊人馬趕來.殺聲一起,馬騰麾下衆將士俱都面如土色,惶惶然不知所措.

趙軍大隊人馬一到,有如殘燭般在風雨中飄搖地西涼軍立時潰不成軍.

馬休見其父馬騰這邊殺聲迭起,知事不妙,父子情深。心急老父安危,馬休便率軍死命從後殺來。意圖殺開一條血路救馬騰出去,卻被魏延副將率部牢牢擋在後面,難有寸進.

頓飯功夫不到,馬騰所部殘餘兵馬被趙軍殺的乾乾淨淨,程銀、樑興二將爲保護馬騰,俱爲亂軍所殺.當此之時,打眼四顧。所見俱是趙軍士卒,馬騰不想遭擒受辱,心萌死志,拔出佩劍便自刎於馬上.一代英雄,就此闔然歸西.所謂將軍難免陣上亡,死於戰陣之中,馬騰也算死得其所了!

當馬騰拔劍自刎之時,呂布、典韋二人雙雙殺到。待要阻止,卻因咫尺之隔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馬騰自刎而亡.呂布那時已取下弓箭要射了,卻也晚了一步,羽箭才拖手,馬騰已經倒撞於馬下了.二將趕到,令人護着馬騰屍體。便於魏延合兵一處,一齊殺向馬休所部兵馬.

大軍衝殺過去,馬休軍馬一觸即潰.馬休死戰不退,爲亂箭射殺.

呂布、魏延等人尤自不肯罷休,率軍趁勢殺奔城中.

馬超引兵殿後,所部爲趙軍衝動,須臾潰散,衆軍各自爲戰,或死或降,不久即爲留下來的這股趙軍殺敗.只剩馬超引數十騎在陣中左衝右突。奪路而走.奈何爲大隊趙軍所圍。又如何能走得拖!眼看着馬超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他卻尤自死戰不歇.到最後。只剩下他單人匹馬.要說人到了這等地步,多半會氣餒,而浴血奮戰的馬超看上去卻毫不氣餒,仍然不依不饒的在陣中衝殺.

黃忠在遠處看見,打馬而來.兩人撞上,又是好一場狠鬥!黃忠佩服馬超英勇,並不要人上前相助.二將殺到酣處,你來我往,但見一片刀光槍影.馬超年少,勝在頗有長力,但先前一番苦戰卻耗去了他不少氣力,相比之下,黃忠耗去地氣力則要來的少些,優勢劣勢相抵,二人死鬥一場,仍然難分上下.

趙信于山坡上見了,深愛馬超英勇,便使華雄往助黃忠一臂之力,務求生擒馬超.

華雄領命,提刀驟馬而來,跟黃忠打了一聲招呼,便招呼衆將士一擁而上.黃忠見華雄並衆將士圍了上來,便撥馬退了下來.

馬超雖然神勇,到了此時也已力衰氣竭,已經無力再戰了.挺槍奮起餘力殺死數名趙兵後,終爲華雄等人所擒.

遭擒之後,馬超口中罵不絕口,多有不堪之辭,華雄便令人撕下一角塞入他口中,讓他想罵也罵不出來,然後押着他去見趙信.

自馬休率兵出城去後,守城地賈詡、馬鐵二人心中頗爲焦慮,尤其是馬鐵,心懸父兄安危,在城頭是踱來踱去,時而摩拳,時而擦掌,是一刻也靜不下心來.

不久,馬休所部軍兵敗回城中,呂布、魏延、典韋等隨即率軍來攻.有知情者言道馬休身中亂箭而死,馬鐵心中大慟.此時他尚不知馬騰已然身死,馬超被擒,不過看敵軍兵臨城下,便也可猜知馬騰父子凶多吉少了.

當此之時,看着悲慟異常的馬鐵,賈詡頗爲沉重的對他道:"小將軍,如今王上生死未卜,萬斤重擔可都落在小將軍身上了.恕賈詡說句不好聽的,依如今的情勢,萬一王上和馬超將軍有什麼不測,小將軍還得擔起替父兄報仇之重任!這等時刻,小將軍須得立即振作起來!"

馬鐵心中一震,一抹眼淚,帶着哭腔道:"事已至此,馬鐵心中已亂,凡事都要kao軍師從旁指點."

賈詡一指城外的趙軍道:"小將軍,我軍大敗,趙軍氣勢如虹,兵鋒難擋,此城已勢難保守,如今之計,只有退回河東,與張繡將軍會合,退回關中,再徐圖他計!"

馬鐵哽咽道:"軍師說的極是,可是父親和兄長下落未明,生死未卜,馬鐵豈可棄他們不顧?"

"小將軍難道忘了賈詡前話麼!此時形勢危急,只能從權行事,再也顧不得許多了."說着,不容馬鐵分說,便對左右道:"爾等趕緊護着小將軍下城去,城下已然備下一支兵馬,爾等就點起這支兵馬保小將軍離去."

見賈詡仍然屹立城頭,掙扎着地馬鐵驚異道:"軍師,爲何不同馬鐵一道離去?"

賈詡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小將軍善自保重,賈詡留下堅守此城,能守多久算多久,多少爲小將軍拖身爭取點時間,否則今日休想有人能走拖!"大義凜然之色,言溢於表.

賈詡如此忠心,讓馬鐵心中感動的無以復加,待要說什麼,話還未出口,衆人已簇擁着他下城去了.

見馬鐵去後,賈詡盡發城中士卒上城堅守.奈何趙軍勢大,非其孤軍所能堅守得住的.但無論如何,賈詡還是爲馬鐵贏取了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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