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又出來與甄堯商議回禮之事.甄家向稱富貴,女兒要嫁與趙信這等人才,這彩禮自然得好好準備了.
甄宓的事情定下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沮授了.趙信於回府的路上就教人去請沮授,到府沒多久,沮授也就到了.好些日子不見,沮授倒沒什麼改變,看上去好像還精神了許多.見到趙信,也就微微欠身了事.趙信也不以爲意,笑問道:"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沮授從容的道:"世事難料,又能談得上什麼打算!"輕輕避過趙信問話.
趙信換言問道:"那先生有什麼想法?"
"記得大將軍先前曾有言會放我離去,不知大將軍可還記得?"沮授問道.
趙信作了這麼多努力,沮授卻全不領情,一心離開,令他實在有點惱怒,又有點頹喪.不過話既然說出口了,豈能言而無信!當然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放他離去,這麼一個人才,要到了對手那裡,對日後的大事恐怕或多或少會有影響,這是趙信不願看到的結果.要是沮授實在冥頑不靈的話,趙信本打算派人將其"軟禁"起來,其實那也談不上軟禁,依趙信的意思,給他座莊子,讓他歸隱就是,再派人將他看住,不令他跑到其他勢力那裡去就行了.眼下卻還沒到這種地步,倒還用不上這法子.又道:"先生放心,我趙信說話一向一言九鼎,不過還請先生不妨再考慮三天,三天後先生若還執意如此,我自當送先生離開."
三日的時間已經是趙信的極限了,再多幾日趙信是決等不了的,如若沮授真的一心想離去的話,當然也越快越好.
沮授道:"還望大將軍不要忘了今日之言."說罷轉身離去.
本想用這三日功夫收服沮授的,但三日時間要徹底扭轉一個人的心思還真的是很難,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這當中的轉變也太大了.趙信正苦思着有什麼辦法令沮授心服口服的歸順呢,郭嘉、龍充聯袂到來.剛一進來,便齊聲道:"給主公道喜了!"
趙信莞而,事情本沒有通知他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笑笑道:"又是誰的耳報神這麼快啊!"
郭嘉笑嘻嘻的道:"我們二人來向主公討一杯喜酒喝喝,只不知主公這裡有沒有好酒?"
趙信笑道:"好酒自然有的,管夠你們的."又懷疑的看了看郭嘉道:"不過,奉孝你能飲幾杯呢?"郭嘉的酒量一向不怎麼樣,提起此事他就蔫了.龍充笑着過去似是安慰的拍了一下郭嘉的肩膀.郭嘉看他還是嘲諷的成分居多,臉色自然不大好看.趙信看着二人,心中一動,便道:"今夜我在城樓上置酒與二位軍師喝個痛快!"
郭嘉卻道:"這可不行,光我們兩個怎麼行呢,要是被衆位將軍知道,他們不敢對主公您怎麼樣,我們到時可就麻煩了!"說完,自己笑了出來.
趙信也哈哈大笑起來道:"奉孝說的是,他們自然也要請的."說罷,便令人去知會諸將.
是夜,衆人會齊城樓之上,連帶沮授也一齊請了.許褚、華雄職責所在,在這等場合是決不飲酒的.還有一個周泰,負責鄴城的防務,也不大飲酒,趙信讓他稍飲幾杯,就放他去了.其餘呂布、典韋等自然放開懷抱痛飲一番.
呂布、典韋得趙信吩咐,頻頻向龍充敬酒,龍充哪裡推卻得過,再加上趙信又在一旁推波助瀾的,旁人的面子好卻,趙信的面子卻不能輕拂的.沒一會功夫,龍充就被灌得差不多了.趙信自己倒沒喝幾杯.
衆人都知道郭嘉不怎麼能喝酒,自然不會強他,任他自己在那裡自斟自飲.
只聽趙信突地大喝一聲:"龍補之!"
衆人相繼轉過頭來看着趙信,只龍充迷迷糊糊的,醉眼惺忪,卻沒有什麼反應.趙信見了,心裡有了數.爲了掩飾試探之意,又叫道:"來,來,你們多敬龍軍師一杯."
衆將又活躍起來,吆三喝五的鬧了起來.趙信下座親自爲旁邊的沮授斟了一杯酒,笑着道:"先生請滿飲此杯!"
沮授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仰脖,一口喝乾.
趙信朝他笑笑,然後回座去了.
一時衆人都去了,只留下郭嘉和趙信,還有許褚、華雄在城樓上.郭嘉也只喝了一點,在衆將猛灌龍充的時候,郭嘉便覺不對勁了,趙信雖然沒跟他說什麼,但以郭嘉的才智,在邊上多少也看出點什麼來了.
趙信走到城樓邊,仰望漆黑深邃的夜空,想起在另一個時空的親人,不禁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趙信總是儘量壓住這些念頭,控制自己不去回想.郭嘉默默的走到趙信身旁,也不說話,就這麼陪着趙信站着.
偶一轉頭,趙信瞥見了身旁的郭嘉,突然生出一股衝動,竟然想把自己的來歷明明白白的告訴郭嘉.怎麼突然間生出這樣的念頭,連趙信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強行的將其壓了下去.緩緩的對郭嘉道:"奉孝,你可知我平生的志願麼?"
郭嘉轉頭看了趙信一眼,在這個時候,提起這樣的話題,不知趙信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口中不自覺的答道:"願聞主公之志."
趙信長長的吸了口氣道:"我這一生,只要能平定這亂世,掃除四夷,讓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就心滿意足了."以趙信如今的實力,說出這樣的話,倒不能說他是大言不慚.
郭嘉忙道:"主公有如此之志,嘉當爲主公效犬馬之勞."
趙信轉而道:"不說這個了,奉孝,沮授這個人你怎麼看?"
提起沮授,郭嘉便明白趙信說這話的用意,便道:"主公,沮授此人性情剛烈,若想其爲我所用,恐怕要花上大功夫才行."
"奉孝有什麼辦法沒有?"趙信接着問道.
郭嘉稍一沉吟道:"主公,此人只能慢慢感召,待之以誠,遇之以禮,日久天長自然會回心轉意."
趙信忽地焦躁起來道:"奉孝也不是不知道我對他的承諾,三日內若不能使其回心轉意,到時恐怕就不好辦了."這時趙信已生出要"軟禁"沮授的念頭,實在不想再在他身上花功夫,雖然沮授絕對值得他這麼做.
郭嘉低頭想了一會道:"主公,如今看來只有想法拖住他才行."
拖也得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和藉口才行,趙信可不想失信於人,趙信也未嘗沒有往這個方向上想過,但卻沒想到什麼好點子.郭嘉既然這麼說了,想必他心中已有了定計,否則他是不會輕易開這個口的.趙信忙問道:"奉孝有何良策?"
郭嘉微笑道:"只要讓沮授不能離開就行了."
"可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趙信道.
郭嘉笑笑道:"主公當然不能失信於人,但要是他自己不能離開,這可怪不得主公!"
趙信眼中一亮,問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附在趙信耳邊低聲說了一通,趙信先是點頭,後卻笑了出來道:"奉孝,你這法子是不是有點損啊!"郭嘉笑道:"比起主公來,我可是甘拜下風,想當初主公是怎麼對待孫伯符和周公瑾的,我可是記憶猶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