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坷點頭,然後很認真地告訴他:“你還剩下十分鐘時間,如果到時沒有投降,那麼你就會看到潮水一樣的機甲戰士吞沒你們。 ”
“我怕死了。”對方臉不變色地接了一句,地下掩體內有數個監視外部戰場的顯示屏,現在只是西側有聯邦機甲軍隊,凌坷看到,從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城防軍在調動,支援這一側。
看來對方是個信念堅定的人,想短時間說服對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方指揮官對繳獲那一套‘烈風’機甲更感興趣,走過去摸索一番,回頭向凌坷問道:
“這裝備怎麼用?只要穿上就行嗎?”
看對方躍躍欲試的樣子,凌坷嚇唬他道:“這是倫斯聯邦的高端戰鬥載人機甲‘烈風’,內部帶有基因鎖,只有駕駛員一人才能使用,其他人穿上大概就沒命了,不過你可以找人試試,我猜測你們的種族也屬於聯邦一脈,‘烈風’機甲對同族人沒有傷害。”
對方走到凌坷跟前,盯住他的眼睛問道:“你們究竟有何目的,我看得出來,你們的軍事技術比我們強大,爲什麼要侵略我們?”
“給我鬆綁,我就告訴你。你們這樣綁着談判者,不覺得丟人嗎?”凌坷說道。
對方指揮官一笑,掏出手槍對凌坷說道:“我叫文森特,記住了,不要耍花樣,你只有一次機會。”
然後揮手讓手下給他鬆綁。
凌坷雙臂重獲自由,這下心中大定,在超速狀態下,四個人就算拿了武器,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心中估算着還剩下三分多鐘,也不敢耽擱時間,他還是希望能說服對方放下武器:
“十年前,我偶然迫降在你們的星球……”
文森特聽了雙目圓睜,露出恐懼的表情,叫道:“啊!原來是你,那個十年前被救走的降臨者,你真的要帶來毀滅嗎?”
文森特指揮官對手下喊道:“快去叫老雷斯來,沒想到這個預言還真應驗了。”
十年前,在凌坷被太空艦隊救走之後,在樂園地下城就出現了關於他們兩個人的傳言,因爲他們兩個人是這顆星建立以來,唯一逃出的人,流言中含糊了兩人的身份,只說是兩個人來自非常先進的文明,甚至比客人的文明還要高級,他們兩個人因爲在此地受到追殺,離開時曾發誓,不久之後,就會帶領大批艦隊前來報復。
這則留言中間經過多次改變,最初的版本是說兩個人會給樂園星高級文明,讓本星居民擺脫客人的控制,開始的時候,城防軍還曾追查過謠言的出處,不過未能查到謠言的製造者。
本星高層領導心思一轉,索性更改了流言的版本,把凌坷兩個人描繪成來自嗜殺種族的旅行者,只要是途中見到其他文明,一概屠滅原住民。
因爲有高層的暗中相助,最後這個版本的流言佔據上風,幾年過後,大家都相信凌坷這兩個人,是惡魔的化身,到此星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殺光所有人,甚至全部活動的東西。
不到一分鐘,文森特就叫來一位中年男人,對方雖然穿着城防軍的制服,但沒有配備武器,大概是負責雜務的軍人。
老雷斯跑得氣喘吁吁,還不敢走近凌坷身前,在兩米外仔細看過,這纔對文森特點點頭:
“文長官,就是他,沒錯,這副長相我記得很清楚。”
十年前,老雷斯還在樂園中心的宇航基地工作,聯邦軍接走芮靜凌坷的時候,當時他正當值,眼看着凌坷被接上聯邦戰艦,印象相當深刻。
文森特年紀剛剛三十出頭,能當上城防軍總指揮官,除了領導才能出衆之外,心思也是相當機敏,確認了凌坷的身份,文森特心中疑慮並未消除,從戰場監控上看,敵人的武力絕對可以平推城防軍的防線,但對方卻肯派出使者,冒着生命危險聯繫自己,這跟原本的預言可有出入。
“我出生後就沒離開過地面,也沒到過其他星球,但我猜測,兩個文明之間,不會這樣友好,你們會毫無代價的幫助我們,或許你們的目的就是想奴役這顆星球,如果這樣話,我們會戰鬥到底。”文森的語氣不算堅定,更多的帶着一點無奈。
侍奉幾位客人,總好過被一個種族奴役,剝削的人數越多,自己同胞的負擔就越重,如果能夠選擇,文森特寧可維持現狀,這樣至少不會變得更差。
凌坷發覺自己算錯一點,在大軍壓境之後,敵軍的戒備心太強,反而不容易說服對方,如果沒有陸戰隊兵臨城下,或許文森特還能有個思考時間,讓自己慢慢說服他,但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四分鐘,凌坷想不出什麼辦法,讓文森特馬上相信自己,嗯,拿刀架在對方脖子上,告訴他自己是來救他的,這種談判大概換了自己也很難相信。
如果不是殖民艦隊時間緊迫,或許還有更好的方法,陸戰隊馬上就要發動進攻,凌坷感覺時間像流沙一樣,根本無法阻擋,反而更快的向前。
三十秒,文森特問道:“你怎麼不說話,時間快到了吧,只要你們發動進攻,我先殺了你。”
凌坷還維持着超速狀態,幾米外的文森特實際上對他毫無威脅,只要一個閃擊,就能奪下他的武器,不用三秒鐘,凌坷就能幹掉掩體裡的這幾個人,可今天他過來,不是爲了殺掉對方,就算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也沒能打動對方。
“樂園裡現在有沒有客人?”凌坷問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文森特走進兩步,把槍口對準凌坷的額頭。
凌坷把注意力集中在對方扣着扳機的手指上,做最後的努力:“很遺憾,你辜負了我的善意,你們被客人洗腦太久,已經失去基本的判斷力,我,或許本來就不該過來。”
還剩最後幾秒鐘,文森特嘴角動了動,好似有些感觸,但還是說道:“祈禱吧,我要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