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一點左右,武建明才悠悠轉醒,打開手機看到N多個,劉琳、魏處長、家裡座機、田老師的未接來電。他急忙穿好衣服,看到倚在臥室門口看着他的木小林,武建明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現在的精力不如以前了,特別能睡,嘿嘿。你吃午飯了沒?”
木小林依舊溫柔地笑着點點頭。
武建明穿好衣服走到木小林身邊,吻了吻木小林的額頭,很抱歉地跟她說,“我要先走了,老師打了好多電話,可能佳佳在學校犯錯誤了。我得回去看看。你休息吧,我看你都沒怎麼休息。晚上還要上班呢。”
說着那好手機就往外走。關門的一瞬間頭探進屋裡又對木小林說,“小木,晚上我要是沒事就接你下班。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門關上了,木小林的微笑也垮了下來。
這就是生活,對於男人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現在木小林是武建明的白玫瑰,是他窗前的那片皎潔的月光,而劉琳就是武建明拍在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木小林不覺得做別人窗前的白月光有什麼驕傲之處。自己也是個女人,只要站在劉琳的立場上想想,何嘗不覺得自己和劉琳都是可憐之人。
木小林沒有跟武建明說武佳佳已經知道他們倆苟且的事。既然是做戲,那就拿出演技,好好看看這齣戲怎麼演下去。
木小林要眼睜睜看着武建明一家的崩塌。就像當初看到自己的父親把劉琳壓在身下、兩具肉體交纏時,自己世界的崩塌一樣。
武建明下樓先回家。他覺得這會武佳佳應該是中午放學回家的時間。
開門之後發現家裡沒人,找了一圈沒有武佳佳回過家的痕跡,倒是發現了茶几上的牛皮紙包。
打開之後有一封信和七、八沓紅票子。武建明看到這一摞摞紅票子手抖缺鈣一般抖了起來。他當上局長十多年還沒有摸過這麼多錢。武建明差點看紅了眼,不過他馬上清醒過來,搖了搖頭打開了信封,信封裡又一封信和一張卡。
“局長夫人:
您好!我是武局手下的魏處長,魏興斌。我想武局最近應該跟您提過我吧。
很感謝夫人能給我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我看到我的很多同僚都通過您,受到了武局的擡愛,羨慕不已。前不久接到你的邀請信息我的感謝之情無法用語言來表示,所以我特意準備了您最喜歡的禮物,作爲小小的表示。
知道您是一個直話直說的人、既然您已經明碼標價了,我也就不再推辭。所以特意給您帶來了這份小小的禮物。又瞭解到你過去從事的金融行業,我知道,您一定有個小癖好就是喜歡嶄新的錢幣從您玉指間流水一般滑過的感覺吧。
所以我特意託人從銀行弄出來了最新的連號幣,您一定要收下,剩餘的都在卡里,密碼你知道的。還希望你收到禮物會很開心。然後在武局面前多多美言。”
武建明一目十行地看着信,想到劉琳曾經吵架的時候說她不花自己的錢,她有的是錢花,又想到魏興斌最近低三下四、低
眉鼠眼的走狗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爲什麼他早沒有想到呢?
武建明衝到衣櫃前拉開劉琳的衣櫥,一排精緻華麗的衣服露入眼簾,武建明撕下這些衣服,有些已經是劉琳穿過的,有些還沒有穿過,吊牌還在,他翻起一個個沒撕掉的吊牌,4588$、3000、18888……有美元的、歐元的、法郎的各種駭人的巨位數字和貨幣單位跳在武建明眼前。
武建明血壓直往頭上衝,已經快要到怒髮衝冠的地步。他把劉琳的衣服扔在地上,他又打開自己的衣櫥,五套輪着穿的西裝,五件最貴不過三千多人民幣的襯衣,這些衣服中間還掛着兩條大紅色的秋褲、五十多塊錢的大褲衩和三十塊多、地攤上買的的棉背心。
他武建明在林業局工作了十多年,從兩千塊一個月的工資現在到每個月九千多塊。他以爲自己能給家裡掙的已經夠多了。至少他已經問心無愧地把自己全部都奉獻給了家裡。
爲什麼這個女人從來都不知足?爲什麼她要替他受賄?爲什麼她永遠都喜歡一萬塊錢一個的包包和四位數一條的裙子?爲什麼自己娶進家門的女人只關心錢,從來不關心自己和孩子?
武建明正狂躁地處在十萬個問什麼中,那個可以回答他問題的人就回來了。
劉琳嘴裡哼着歌,開門之後把手裡的購物袋扔在沙發上,然後看到了桌子上的錢和銀行卡。她以爲是武佳佳打開了牛皮紙包,並沒有任何警惕心想到是武建明回來了,因爲按照平常的規律,這會武建明要是沒被灌醉,那一定在局裡休息,要是前一晚被灌醉了,指不定在那個酒店吐了一地呢。
她喜滋滋地把一踏踏嶄新地錢掂在手中,嘴裡自言自語着,魏處長可真是說到做到啊!希望他能快點升官發財,不要拆穿我了,哈哈哈。
然後翻出一摞,像翻書一般從後往前扇了一遍,新鮮地印刷味打在劉琳臉上,劉琳感覺到了久違的快感。然後她就把每一摞都翻了一遍,知道手指太緊張都有點抽筋了才停下。把錢收起來,她拿出新衣服在身上比劃着,“有錢了,明天就去把那個包包買下來。要不是今天卡刷爆了,唉!”
劉琳拿着衣服走進臥室,就看到紅着眼睛站在衣櫃邊的武建明。她還看到自己最貴最心疼的一條裙子被撕破了,掛在牀邊,她本來氣得想破口大罵,可是武建明一動不動的樣子嚇得她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武建明開始先發制人,他上前把劉琳手中的新衣服奪過來,不小心又看到吊牌上五、六位的價錢。武建明劈手把衣服甩在劉琳臉上,鋒利的吊牌差點劃破了劉琳的眉心。
“你這個臭表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地上的狗,沒想到你這麼陰老子。”
武建明惡狠狠地吐出這幾句話,劉琳轉身想要跑,就被武建明扯着頭髮摔在了牀腳。劉琳摔在地上,膝蓋和胳膊肘擦在金屬牀腳開始流血,劉琳疼得嘴角嘶嘶地抽氣,不等她掙扎着站起來,武建明一腳就揣在劉琳肚子上。“賤人,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回答一下我的疑問,爲
什麼你這麼愛錢?恩?你他媽爲什麼從來就不知足?艹,你以爲你穿幾萬幾十萬的衣服你就是皇上了,就是貴妃了?就是神仙了?賤人!”
劉琳被一腳踹得想吐,感覺胃已經碎了一般,她想躲開武建明的腳,武建明一腳就把劉琳的頭髮踩住,劉琳疼得動彈不得,只能歪着頭、抱着臉,不讓武建明打到自己的臉。
“你他媽倒是給我說話啊!不是問別人要錢的時候‘比’快得不得了嗎?這會怎麼啞了?聾了?”說着把腳一轉,劉琳的頭髮就擦進了武建明的鞋底,劉琳感覺頭皮已經火辣辣地疼到沒知覺了。
“你他媽說話!說話啊!你這個賤人,表子!”劉琳越是不說話也不喊叫,武建明就越是生氣。劉琳她總是這樣,對自己冷漠、除了每個月按時給錢的時候,打聽他局裡最近誰的工作表現好的時候、其他時間她從來不願意主動和武建明說話,就算是不得不說話,也會歪着頭,皺着眉,像是多說一句就會死一樣。
武建明鬆開劉琳的頭髮,拉起劉琳護臉的手踩在腳下,咯叭一聲,小拇指在武建明蹂躪的腳下斷了。劉琳終於發出了悽慘的叫聲。“你這個畜生,鬆開,我的手斷了。”
“沒事,手斷了不要緊,你不是愛錢嗎?有錢就夠了。”
“我就是愛錢怎麼了?你他媽倒是給我錢啊?自己沒本事,靠着我才當上局長,你跟我恨什麼?你有種掙來一百萬啊,老孃給你跪舔。你沒本事憑什麼管我?”
“哈哈,你這麼愛錢,我算什麼?你賺錢的工具還是機器?”
“你有臉說?那你爲了上位讓我出去跟領導上牀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我是工具?”
“哈哈,可笑,是哪個賤人出的主意?是哪個表子已經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非要送上門去的?老子都把人丟盡了,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睡覺,我很開心嗎?我的女人專門爲我出主意說自己要出去當表子,我還有臉嗎?劉琳,你告訴我,你天生就是這麼賤,就是這麼髒!”
“武建明,你把嘴巴放乾淨點,你要是有點本事,你要是能順風順水,我會出去賣嗎?我就是當初瞎了眼了跟了你,又給你生了東西,不然我早走了,憑我的本事和姿色,混得不必現在差。你想想我當初是怎麼幫你的?好不容易上你當上局長了,你又開始裝清高,又開始兩袖清風,我呸!噁心人!你以爲別人不知道你這種孬種是什麼樣子嗎?要是這幾年沒有我在家裡替你撐撐場子,你早就屁都不是一個了。還兩袖清風呢!真夠可以的。武建明,你自己不嫌惡心。不覺得自己虛僞嗎?”
說到了武建明的痛楚,他加大了腳上的力道,幾乎是拼盡全力一跺腳,劉琳已經覺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鑽心地疼讓她連喊叫都發不出,她像燙熟地蝦一樣捲成一個圈。
武建明最怕別人覺得他虛僞,他一直在爲自己當年不擇手段而後悔。他一直想如果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不想當官也不想權勢,他想接幾個小錢開個小書店、小商店,只要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算計和陰謀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