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黃氏兄弟匯合之後人勢更衆,曹仁雖然還有將近兩萬,可是一個個無心戀戰。包括主將曹仁在內,大家都很恐慌,不知道還會從哪裡冒出來多少敵人,便是拼了命的往北跑!
一邊拼命的跑,一邊早有準備的趕。
曹仁帶着部隊不自覺的就來到了白河邊,一直沿着白河又往北逃了幾十裡,總算脫離了戰場,曹仁便下令收攏隊伍,漸漸的人越聚越多,這些人剛逃離火海又被襄陽軍一路追殺至此,早已精疲力盡,口乾舌燥,一個個都擠到河邊喝水。
將軍們也讓戰馬好生歇息,來到河中間飲水。許諸倒是心細,一路上逃命他的馬快都是沿着河一邊招呼後下一邊向河裡張望。見此處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急,便上前向曹仁詢問:“曹將軍,你來看,此處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急,不如就此渡河,然後等到天明再一路殺回新野?”
曹仁聽許諸這麼一說,心也有所動,畢竟後面追兵一直不斷,此刻雖然暫時脫離了戰場,但今晚想要在此安生怕是不可能了,如果帶領部隊渡河過去,至少能夠擺脫後面的追兵,至於明日能不能奪回新野再說。等天明之後多派偵察兵前往新野。若是敵軍重兵把守,曹仁便想等到曹操的主力部隊抵達之後再作打算。
當然如果敵軍尋覓不得,撤回了樊城,曹仁還是要進新野的,不然損失這麼多人還真是不好向曹操交待。正思量間,曹洪已經騎馬過河到了對面:“子孝,河底平坦,組織衆人渡河吧。”
曹仁看看對面曹洪,心想,這黑燈瞎火,曹洪能夠順利過河,想來應該不算太深,便召集部下準備先渡河再說。
再說那文聘在白河上游埋伏了大半天,晚上見得新野方向火光沖天便知道是劉琮計謀得逞了,很想衝下來廝殺一番,不過劉琮吩咐他在上游等待,他也不敢違抗。就算曹軍最後一個也沒到白河來,他空手而回也沒辦法。如今劉琮主政荊州不久,自己作爲最得力的武將,要是第一仗就抗命,那讓今後劉琮還如何指揮?
跟着文聘來埋伏的將士起先還是很興奮,白河上游碼了幾千土沙袋,把白河截斷,河流猛漲了數尺。眼看夜幕降臨,新野方向火光衝,一問文聘才知道其他人正在四處伏擊曹軍一個個心裡都癢癢的。好不容易等到下半夜,突然不遠處人聲鼎沸,戰馬長嘯,文聘立馬想起了劉琮的吩咐。
連忙派出哨騎偵探,文聘的埋伏之處離曹仁休整的地方不過數裡,哨騎遠遠的看到有火光,甚至河對岸都有火光便知是曹軍渡河,連忙回報文聘。文聘一聽大喜,立即吩咐衆將士跳入河中拔起沙袋,河水頓時像奔騰的戰馬一樣呼嘯而下。
文聘等人也不落下,立即沿河而下,準備前去截殺曹軍。
再說此時的魏延更是激動不已,就在半個時辰前他還在鬱悶,甘寧已經獨掌將近兩萬水軍。自己卻帶着部隊來這裡埋伏。
先前劉琮吩咐衆將時其實魏延好文聘的心境差不多。尤其是見到新野方向起火之後便暗自下決心,等回到樊城之後一定要向劉琮提議,下次出戰自己做先鋒。
等啊等,隨着時間的流逝,魏延越是覺得今晚自己呀撲空了,這一天算是白等了,倒是便宜了蔣琬和黃安、黃瑞那幾個小子。
可他沒想到正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哨兵過來報告說發現了敵軍。
魏延頓時來了精神,連忙集結部隊,悄悄的摸向渡口。在離着渡口尚有一里的地方停下來。
“一個,兩個……”魏延看着河邊,耐心的數着過河的火把。這會魏延倒是磨出耐心來了。一直等待岸上有將近一千火把,這才帶兵殺出。
曹操正在渡河,帶了河對岸的還歡欣鼓舞,這回總算擺脫敵軍了,不曾想,身後突然火光沖天,幾千火把瞬間燃起,一路喊叫着朝着河邊重來。站在岸邊的曹洪一看這陣勢,心想完了,原來這裡也有伏兵。
渡河最怕什麼?最怕半渡之時出現敵人!
還在對面岸上的曹仁看到火把也是心中大喊不妙。此時曹軍過河上岸的不過千人,而且全身溼透,還有幾千人在和中間,敵人此時殺來,比堵在新野城裡還慘。
如果不繼續渡河,那麼河對岸的士兵就會輕鬆被敵軍收拾,但如果繼續渡河,敵軍收拾了岸上的連帶着射殺河中的,傷亡會更大。
那邊曹洪反應果然非同常人,朝着河中大喊:“回去,都回去!”說完,自己也拍馬下馬。
曹軍才上岸的人一見敵軍也是嚇傻了,聞得喊聲這才迅速衝回河裡。
曹仁無奈,便吩咐未渡河的將士:‘“弓箭準備,掩護,掩護他們上岸!”
話未落音,卻發現河的上游又來一支部隊,而且和自己是同一邊河岸。很顯然,這也是早就預謀好的。
曹仁才分神準備如何應對,卻聽得河中將士大喊:“水,水,水!”
曹仁初一聽,搖搖頭,這北方的軍士還真是不行啊,這麼怕水,可轉念一想不對啊,既然已經在河裡了水有什麼稀奇的?
然後他就明白了,只聽得嘩啦啦的水聲,這是激流啊。再聯想到上游出現的敵軍,完了,完了,水裡沒上岸的只怕是要全部被沖走了,這次栽大發了。
博望坡許諸被耍,新野城三面火攻,這河邊又是伏擊,又是水淹!
曹仁也不再多想,當即上馬,準備立即撤退。
可此時想逃哪裡那麼容易。剛剛勒馬跑出幾步,忽然聽得南方殺聲四起!
這……曹仁這下明白了,原來自己的部隊根本不是擺脫了敵人,而是故意留出了這塊空地讓自己中計,新野城追出來的敵軍一直就在附近,他們只是在等待水淹和其他兩路伏兵!
不得已,立即招呼許諸等人準備戰鬥。
再看河中,水位瞬間漲了一兩尺,本來已經上岸的士兵急匆匆調回河中,與原本準備上岸的人擁擠在一起,三面伏兵又同時殺出,河中間的曹軍都不知道往那邊跑了。正在猶豫間,上游的河水下來了。
原本還剛過腰際的河水瞬間漫過了肩部,有的甚至沒過了頭頂。渡河變成了游泳,甚至是潛泳。只可惜曹軍善水者並不多。魏延部隊離得最近,到了河邊便是一頓箭矢招呼,頓時死傷無數,那些個高的便奮力往回擠,想要回到曹仁身邊。
無奈水中手腳不聽使喚,一個個不是中箭也是自覺的慢慢的沉到了河底。
而曹仁和岸上的士兵也好過不到哪裡去,文聘帶領的這兩千士兵,在河岸邊睡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殺敵機會,一個個如下山猛虎。
而一路尾隨至此的蔣琬等部也是士氣正旺,見到敵軍連番中計,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曹軍蠢貨,受死吧!”
三面受敵,曹仁、許諸等人再勇猛也於是無補,好容易等到曹洪湊到身邊,曹仁便打算先行突圍,水中的將士沒法管了,岸上的能活着出去多少算多!
打定主意的曹仁便立即吩咐許諸、曹洪等將努力的支撐着局面,帶着隊伍且戰且退。
而劉琮事前早就有吩咐,文聘和蔣琬等人夾擊岸上未渡河的,水中的交給魏延。魏延此刻可是十分愜意,吩咐手下將士一個個張弓拉弦,只要有一人冒頭便有四五支箭飛過去,嚇得那人連連又栽入水中,不過再入水就很少有再冒頭的,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