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選擇

清風寨外,李墨子拿出木船來,衆人登上木船開始返回坤山派。船上,李墨子拿出一枚玉佩來,他捏幾個法訣,那玉佩懸浮起來發出淡淡的亮光,他對着玉佩歉意道:“三師姐很抱歉,計劃失敗了。”

爲了殺死清風寨寨主,他找了三師姐幫忙,讓她從天魔教借來了鎮教神兵,天魔繁星劍!他本想用師尊的神兵來着,奈何拿不來。他又找了大師兄侯笑天,讓他準備大量的妖獸血肉,他們這些人是無法發揮天魔繁星劍全部威力的,但使用血肉獻祭的方法,能激發出一絲威力就足夠了。

當時李墨子承諾,奪取清風寨後會分給天魔教一份掌控權,至於大師兄,他是個死腦筋,他不想和魔道爲伍,就不要清風寨的利益了,而那些妖獸的血肉不值錢,他在兩界山抵禦妖族,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過了許久,玉佩那邊纔回過信來,一道冷豔地聲音響起,“我就知道失敗了,當你沒有儘快通知我時就知道結果了,這次是誰出了問題?”她和師弟經常合作,要不就是坑這個,要不就是殺那個,每次合作過後她都能收穫巨大的利益,很少有失敗的時候,一旦失敗了,絕對是自己人出了問題,演戲演雜了。

“是楊爍。”李墨子回道。

那邊不悅地聲音響起,“哼,下次他來我天魔教的時候,我要好好收拾他!行吧,就這樣吧,下次有事提前說,不然神兵借不出來。”說完那邊沒了動靜。

李墨子見沒了聲音,又捏了另外幾個法訣,他還要給大師兄致歉,“大師兄?”

那邊傳來一道爽朗地聲音,“失敗了?”當他很久沒有接到消息時,就知道計劃中斷或失敗了,而以墨子的性格,計劃一旦中斷他就不準備實施下去了。

“是的,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那邊回道:“沒事,難得我清閒一下,每天處理事務弄的我頭疼。”

李墨子道:“等過幾天我要去兩界山那,你準備準備見一下小師妹,你這個當大師兄的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那邊回道:“多久來?”

李墨子想了想道:“三四個月以後吧,那馬少爺要來了,小師妹也沒正式修煉,不急。”

那邊回道:“好,我等你們,回聊,我要去城牆了。”說完就沒了聲音。

李墨子收起玉佩來,側頭看向姬清雪一行人,這衛井給靈石就行了,送人就沒意思了,好在他把這些人推給了小師妹,希望這些人裡有幾個追隨小師妹的,這樣小師妹的家底就有了,對抗老七也有一點點希望了,他起身過去看看情況。

另一邊,囚車的那些人聚在一起,姬清雪問嚴貴,“嚴叔叔,你是怎麼...”她沒有說下去,覺得不好意思再揭他的傷疤。

嚴貴嘆氣道:“當日我們戰敗後,將士們大部分被殺了,剩下那些被俘了,被俘擄的那些人裡有些降了,而我這種,”他自嘲一笑,“算是硬骨頭吧,想追隨主公而去,但晚了一步,一個修士見我長得壯實,就被他捉去挖礦了。”

“在去往大礦的路上,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修士攔路,兩幫人打起來,我們這些礦工趁機逃了,再後來我迷了路,在野外遇到一戶人家,本以爲遇到是個好人家,結果我喝他們的水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囚車裡了,之後就是僥倖遇到公主了。”

姬清雪默然,真是一波三折,剛好今天遇見嚴叔叔了,那就問一下自己父親的屍首在哪裡,也問問是怎麼死的,她剛要開口。

嚴貴卻搶先一步,他對着其他人說道:“你們呢?”

一名女子說着,她長相普通,左手五指被削,她指指另外兩個女子,那兩個女子一個是那無臂女孩,另外那個女子長相標緻,在那盯着地板發呆,“我們三個是一起的,我們的宗門被滅掉了,之後我們三個受盡屈辱後就被賣掉了。”

姬清雪看着三人心中一痛,真是苦難地人啊!

一個男子又說道:“我得罪了人,那人背景強大,我被廢了修爲後賣掉了。”說完哭泣起來了,長生無望了,他還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其他人也說着自己的遭遇,船上一片啜泣聲。

嚴貴心中嘆息,他本想讓這些人追隨姬清雪來着,但聽了他們的遭遇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與他們相比,他真是幸運,他同情道:“大家都是可憐人啊,如果不是遇到我家公主,我們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衆人紛紛點頭附和,同時開口感謝姬清雪的救命之恩。

姬清雪面對衆人的感謝,她不好意思道:“不是我的功勞,還有我不是公主了,按照大周的律法我現在是叛逆了,已經上了通緝令,嚴叔叔以後還叫我小姐好了。”

嚴貴心中哀嘆,成王敗寇啊,他勉強一笑,指着程鵬輝道:“那些人是?”

姬清雪說道:“我加入坤山派了,是天女湖的十弟子。”說完一一介紹了李墨子他們。

嚴貴聽到姬清雪加入坤山派了,他沉默不已,這是哪個門派,沒聽說過,是個小門派嗎,那將來怎麼給主公報仇?

此時李墨子過來對衆人道:“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小師妹姬清雪,她是坤山派無相老人的弟子,無相老人大家應該沒有聽說過,但坤山派應該有所耳聞。”

衆人裡只有幾人點頭,表示自己聽說過坤山派。

“雖說現在大家被人送給了小師妹當僕人,不過大家放心,我小師妹是好人,不會強迫你們的,一會到了明月城,想離開的我讓城主給路費讓大家離去,沒有去處的,可以留在明月城,我會讓城主給你們安排住處。”

“是不是,小師妹?”

姬清雪很自然地說道:“是的,大家要是沒有去處可以留在明月城,明月城有坤山派庇護,大家不用擔心再被捉走了。”

衆人沉默,開始思考起自己的未來。

李墨子見衆人沉默,知道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怎麼選了,他希望有人留下,但僅僅是希望而已,他起身說道:“不急,到明月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你們慢慢思考,師妹跟我來,給他們檢查一下傷口。”

李墨子二人來到那個左手無指的女子身邊,女子問道:“還能長出來不?”

李墨子仔細看着傷口,上面有淡淡地血色附着,好熟悉地氣息,是血刀門的功法,他問道:“你們之前是哪個門派的?”

那個左手無指的女孩回道:“是白門,那天好多人攻入山門呢。”

李墨子意外,是那個被滅掉的白門,原來還有人活着,“你還記得那天的修士有什麼特點不?”

女孩回道:“有印象,我對於那些修士記得一些,有用一把血色大刀的,有凝聚血色大河的,其他的那些功法我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她逃跑地時候被拿血色大刀的人襲擊,是一位師姐救了她,而那位師姐死了,她失去了左手的手指。

李墨子伸手把那淡淡地血色抹除,“是血刀門和血河宗的人,這些人是邪修,怎麼不求援?”

“不知道,當時是白天,但突然間天就變得灰濛濛,那些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

李墨子一嘆,“是結界,難怪沒有動靜傳出。”

“這手指會長出來嗎?”

“只要你到了合體境就可以斷肢重生了,還有就是一些丹藥也可以,不用擔心。”

“合體境?”

“你不知道?”李墨子說道。

女孩尷尬地回道:“我剛加入沒多久,就遇到這種事了。”

李墨子又說了幾句,隨後他和姬清雪來到那無臂女子身邊,姬清雪看着無臂女子臉上的傷疤,她眼睛一紅,扭過頭去不去看她,好狠毒,是哪個混蛋做的?!

李墨子看着傷疤眉頭緊皺,那傷疤像一張漁網整個蓋在她的臉上,鼻子也被削掉了,左耳也不見了,女子的眼神也毫無生氣,他感覺到女子身上有種衰敗的氣息,就知道這個女孩死了,心死了!只剩一個空殼了,他搖頭,這些邪修真不懂的憐香惜玉,早晚有天被人滅掉。

李墨子開始檢查她傷口,卻發現了異常,斷臂處的傷口很奇怪,他第一眼看着傷口像是被砍出來的,但仔細檢查卻發現傷口周圍的皮膚肌肉有撕裂的痕跡,像是胳膊被硬生生扯下來一樣。

李墨子心中疑惑,他對着斷臂處看了又看,一會刀砍的跡象,一會撕扯的痕跡,他有些無言,他的認知被影響了!

姬清雪見師兄那迷惑地模樣,忍不住問道:“師兄你能行不?”

“安靜,別打擾我。”李墨子思考起來,爲何傷口這麼特殊是在肩膀處?他心中一動,不會這麼巧吧,聽聞白門有個四臂女孩,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

李墨子伸手放在女孩肩膀處,身上靈氣蔓延而出,滲透到她的身體裡,片刻後他睜開眼,憐憫地看了女孩一眼,肩膀處的構造與常人不同,他確定就是白門那位。

而且她的丹田被廢了,經脈也處處斷裂!修道之路徹底斷去了,命運弄人啊,這白門的四臂女孩原本是人中龍鳳的,卻突遭此難,難怪被賣掉了,原來是沒有價值了。

李墨子對着無臂女孩說道:“以後當個普通人也不錯,當然要是遇到了那種天材地寶,也是可以恢復的。”

只是機會渺茫啊,但還是有可能的,比如,他感覺師尊就能治好女孩的傷。

李墨子二人又來到其他人身邊一一檢查,除了白門的三個人和一名男子外,剩下的那些人的傷勢都不大。

很快木船飛到明月城的上空,一名雜堂弟子御劍擋在木船前,除雜堂弟子外,坤山派範圍內是不許有人御空飛行的,那名弟子剛要張口,卻見李墨子站在船頭,李墨子神色不善,拱手道:“這位師兄爲何攔我?”

那名弟子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他心中誹謗,爲何攔你你不知道?算了,這事就當沒發生,省得被李墨子惦記了,那名弟子哂笑道:“師弟下次注意點,不然師兄也很難做人的。”

李墨子點點頭,“哦,今晚心情鬱悶,忘記不許御空這回事了,下次會注意的。”

那名雜堂弟子嘴角一抽,轉身御劍離去,還好沒有多說話,不然就會像老宋一樣被打的全身骨折。

木船降落在城主府,李墨子介紹了盧財財,盧財財說道:“各位,姬小姐不會強迫你們去留的,不想留下的可以離去,想留在明月城的,我會安排住處,但你們要自立更生。”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開口,姬清雪此時說道:“你們已經自由了,去哪裡都行。”

片刻後有人鼓起勇氣來,他朝姬清雪鄭重一拜,開口道:“我叫馬大灰,姬小姐我要離開了,去投奔我的親戚,今日之恩必當涌泉相報!”說完站到一邊算是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接着又有人開口,“我叫董梓君,想留在明月城。”說完那人跪下給姬清雪磕了三個頭。

最終這十一個人裡除去嚴貴外,四人留在明月城,兩人離去投奔他方,四人決定跟隨姬清雪。

那四人裡有三個是那白門弟子,左手無指的女子叫魏宮。無臂女子不知道叫什麼,她一直雙眼無神地站在原地發呆。另一名女子叫左晴,她有些神志不清,偶爾會在那傻笑。最後那人叫齊裳,是煉氣四層的修士。

無臂女子和左晴無法選擇,是魏宮代她倆抉擇的,而齊裳,她留在姬清雪身邊另有目的。

嚴貴已經不在意誰會留下來了,在聽完她們的經歷後,他只剩同情了,再綁架她們,他這個爺們兒做不出來,至於復仇的事情他另作打算,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生存的問題,這四個人裡有三個心身殘疾,如果不思考日後的生活,恐怕會拖累小姐。

李墨子又囑咐了盧財財幾句後,一羣人才回山上去。

天女湖,程鵬輝推着南宮婉秋先一步離去了,姬清雪站在湖邊,她看着五人頭疼不已,這五人怎麼安排呢,真要給她當僕人?這不行,她不是小孩子了,已經不需要伺候了,她向五師兄求助。

李墨子見姬清雪看向自己,他打個哈欠,讓羅力和徐曉眉回書院休息,他說道:“我困了,她們是跟着你的,你想辦法安排。”

姬清雪見師兄離去,她急了,“師兄,我,我沒經驗啊。”

“想想你是怎麼上山的,照葫蘆畫瓢就行。”

姬清雪一拍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五師兄真聰明!她對着嚴貴五人說道:“走,我們先去侯老那登記身份,再帶你們去洗漱,然後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些丹藥,讓你們斷掉的手指胳膊長回來。”

姬清雪帶着五人去了侯老那,登記完身份後,姬清雪問道:“侯老,吃什麼丹藥可以讓她們手指胳膊長回來?”

侯老看了一眼兩人的傷勢,淡淡道:“氣血丹和大還丹,氣血丹便宜,五個靈石一瓶。大還丹貴,一瓶一百個靈石。”

姬清雪愣神,她忍不住道:“還有別的辦法不?”大還丹竟需要一百個靈石!她一個月才領一塊靈石,這一百塊什麼時候才能湊齊?

侯老看着姬清雪,沉思一會說道:“當然有,那就需要看你們的機緣了,在這坤山中有一些天材地寶,運氣好碰上一兩株就可以恢復了。”頓了頓又道:“我建議你們下山去,不是去明月城而是在山脈裡,因爲坤山派是自給自足的,你們五人裡一個是殘疾,一個心死了,一個神智不清,是很難養活自己的。”

“剩下兩個想要活着倒是很容易,不管她們三個就是了。”

“你們去山脈裡自己種地,去有人的地方附近,山脈裡有些人是來這避難的,他們見你們情況困難會主動來幫助你們的,這樣養活自己就容易多了,同時書院藏書閣是可以進的,但僅限一層區域,在一層裡面藏着幾種基礎功法,要是能找到它們練習,獲得修爲後就可以接一些簡單的任務了,這樣賺靈石也快了。”

姬清雪思索着侯老的話,她轉過身來問嚴貴五人的意見,嚴貴道:“公,小姐,我們就去山脈裡吧,我們是不會隨意拋棄同伴的。”其他人同意,實際上只有魏宮和齊裳點頭,其他兩人則被代表了。

“那好,待會我和你們去找地方。”姬清雪說道,她轉回身來向侯老道謝,隨後行禮離開,她帶着衆人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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