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皇后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保養甚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變化着,嘴裡恨恨地發出一句:“這個賤奴才,竟然膽敢冒充男人呆在我皇宮,看哀家以後饒不了她!”

蘭心公主在旁邊看着皇后怒氣難平,走上前去勸解着說:“母后,算了吧,您消消氣。我看大皇兄對那個小梳子特別看重呢,剛纔他不都說了,讓您不能再喊小梳子賤奴才了,您就別跟那個小梳子計較了,免得同大皇兄傷了和氣。”

“哼!他爲了一個奴才和我這個母后翻臉,哀家倒要看看,那個賤奴才還能翻出多大的天。”皇后娘娘依舊氣恨難平。

是呀,李默一向就是個孝順懂禮的好孩子,現在爲了一個小梳子,竟然不惜在這麼多人面前跟她這個尊貴的母后翻臉。

這口氣,讓從來在宮中趾高氣揚的皇后娘娘怎麼能咽得下去呢?

李默抱着蘇小柔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太和殿,他不忍心將傷痕累累的蘇小柔放到她自己平日居住的那個小屋,而是直接將蘇小柔帶到了與太和殿寢宮緊緊相鄰的一間舒適的廂房。

當他輕輕地將昏迷不醒的蘇小柔放在房中的軟榻之上時,因爲被褥觸到了蘇小柔背部的傷口,昏迷中的小柔忍不住發出了微弱的呻吟之聲。

李默急忙俯下身去,輕輕地在小柔耳邊說:“小梳子,別怕,忍着點,太醫馬上就到了。”

蘇小柔沒有回聲,她的表情那麼痛苦,臉上又是血跡又是淚痕,頭髮散亂地垂了下來,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摧毀了的布娃娃。

李默的心又痛了起來,他在牀邊蹲了下來,握住了蘇小柔那冰冷的毫無生機的小手。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握一個女孩子的手,可是竟然是在這樣一種令人心碎的情形下。

孟念念也撲到了牀邊,她的眼淚從路上到這裡就一直沒有斷過。

她抓住了蘇小柔的另一隻手,不停地小聲說:“小梳子小梳子,都怪我,我不該喊你去戲水,我不該啊……”

李默此時才轉臉看了念念一眼,沉聲說道:“太子妃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這事只怪我沒有及早把小梳子是女孩的實情,向父皇母后稟報清楚。是我沒有照顧好小梳子,我們現在不要吵擾到她了。”

兩人輕輕地將蘇小柔的手放進緞被蓋好,同時從牀邊站了起來,卻相對無言。

“小梳子在哪裡?”這時,就見二皇子李睿急匆匆地從門外踏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牀上面色慘白的蘇小柔,頓時,他的臉上也同樣失了血色。

李睿衝了過去,站在牀邊久久地凝視着蘇小柔,那秀美絕倫但是毫無生氣的臉頰。他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心也像是被鞭打似的開始抽痛。

他轉過了臉,面對着他的哥哥,眼睛裡是燃燒的怒火:“大皇兄,你就是這樣保護好小梳子的嗎?我原以爲小梳子在你這兒會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

回過頭去無比痛惜地看了一眼躺在那兒無知無覺的蘇小柔,李睿望着李默,沉痛地,一字一句地說:“你竟然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如果是我,我不會讓她掉一滴眼淚!傷到一根頭髮!”

“二皇子,你不要怪太子,他心裡也已經能夠難受的了。是我貪玩,把小梳子喊到雲清池裡游水,被皇后娘娘抓到,纔會發生這樣的慘事。”念念紅着眼睛對李睿解釋。

“我不管是你們誰的錯!總之,如果小梳子有什麼事情,我不會原諒你們,包括母后在內的每一個人!”李睿倏地回過頭來,對着念念吼道。

胡太醫終於帶着兩個助手揹着藥箱匆匆地走進了屋子,三個人都停了話語,充滿擔憂和希翼地走了過去,圍在了蘇小柔的牀邊。。

李默吩咐胡太醫:“盡你們的全力治好小梳子,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李睿也一臉肅色地對着胡太醫說:“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藥物,我要看到她馬上能活蹦亂跳地站起來。”

“是是是,請太子太子妃和二皇子放心,老臣一定竭盡全力地治好小梳子。”胡太醫看到兩個皇子都滿臉緊張,無比重視這個受傷的小梳子,當下唯唯諾諾連聲答應。

這時珠珠也一臉驚慌地跑進門來:“太子妃,聽說小梳子被皇后娘娘打傷了,那現在怎麼樣了?他傷得要緊嗎?”

這樣說着,她就一眼看到了躺在那兒滿身傷痕的蘇小柔,立時眼圈就紅了。

畢竟,她一直是把小梳子當做一個秀氣的男孩子,小梳子也是她情竇初開少女情懷裡的第一個心上人。

再看屋子裡每一個人臉色都是異樣的沉重,珠珠也就住了口,不敢再多說什麼。

“珠珠,你來得正好,你就陪着太子妃一起留在這兒,看胡太醫給小梳子醫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小梳子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我和二皇弟不方便留在這裡,就先在外面等候吧。”李默開口說道。

他很自然地說出了蘇小柔的真實性別,沒有再看衆多人聽到後驚訝的反應,就率先走了出去。

李睿這時又一次回頭關切地看了一眼蘇小柔,然後纔跟着太子走了出去。

當兩個兄弟背對背站在院子裡時,才感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如此怪異。

只因爲此時,他們兩個人的心裡,都同時深深地牽掛着那個躺在屋裡,生死未卜的女孩子。

李睿沒有讓這種情形持續多久,他的情緒一直都那麼激動。

自從看到蘇小柔躺在那兒那副悽慘無助的樣子,他就感覺到心裡頭一直是既驚慌又狂躁,無法冷靜下來。

此時他眼睛裡那燃燒的怒火依然沒有熄滅,他走到李默面前,朗聲說道:“現在,我會去母后那兒把這件事情問個清楚。我要告訴母后,以後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到小梳子。”

說罷,李睿就箭步走出了太和殿的宮院。

來到了皇后娘娘居住的圓和宮,李睿沒有理會看到他就急步恭迎上來的公公,直接走了進去。

皇后娘娘此時正舒適地坐在紫檀木軟榻上,想着剛纔的事情,她依然憤憤不平。

面前的臺几上擺放着幾塊新切開的翠皮紅壤的西瓜,她也無心品嚐,身後站着兩名宮女輕輕地爲皇后娘娘打着羅扇。

“母后。”李睿叫了一聲。

皇后娘娘擡眼一看,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李睿來了,臉上立刻佈滿了慈愛的笑容:“睿兒來了呀,快來娘身邊坐下,吃幾塊西瓜,這是黃公公剛剛纔用深井水冰鎮過的,甚能解暑。”

“我不想吃。”李睿卻看也沒有看一眼那新鮮誘人的紅西瓜,也沒有在皇后娘娘的身邊坐下來。

“怎麼了?睿兒,你今天怎麼看起來無精打采的?”皇后感覺到兒子今天的情緒明顯與往日大不相同,不由關切地看着李睿的眼睛問道。

“母后,我想問您,剛纔是誰把小梳子打成那樣的?”李睿緊繃着臉從齒縫裡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睿兒,你問這幹什麼?”皇后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她立馬明白了兒子今天的不高興原來又是和那個小梳子捱打有關,本來因爲這件事情大兒子剛剛在衆人面前和她翻了臉,她的心裡還正窩着火呢。

現在二兒子又緊追過來質問她,可想而知,皇后娘娘的心裡會有多麼不痛快了。

“因爲我想教訓他!”李睿的臉色還是那樣陰沉,聲音很冷也很暴躁。

“睿兒!是哀家叫人打那個不知分寸的小梳子的,難道你還要教訓哀家嗎?”皇后娘娘厲聲說道。

“兒臣不敢,可是兒臣想問問母后,小梳子到底犯了什麼大錯?您要這樣狠心地毒打她?杖責四十,縱是我們這樣身強力壯的男子都不見得能承受得了,何況還是小梳子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母后,兒臣奇怪您怎麼竟然能下得了手?難道您是安心要置她於死地嗎?”李睿通紅着雙目瞪視着他的母親,嘶聲說道。

“哼!就憑她膽敢冒充男子,私自隱瞞身份留在我皇宮,哀家就足以治她一個欺君瞞上的死罪,你還有什麼要維護她的話呢?”皇后從鼻子裡冷冷地哼出一聲。

“母后,兒臣今天來就是想告訴您,對兒臣而言,小梳子是非常非常之重要的一個人。她是對也好,她有錯也好,兒臣都不在乎,兒臣只要她高興開心就行。所以,兒臣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傷害到她,也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她!尤其是您,親愛的母后。您和小梳子都是兒臣心目中最珍惜的人,兒臣不希望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麼讓我難過的事情。”李睿走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滿臉激動宣告出自己心底的話語。

“放肆!睿兒,你竟然拿母后和那個賤奴才相提並論!就憑她?也配嗎?”皇后娘娘聽了李睿的一席話勃然變色,怒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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