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康餐廳的一號包廂。
果子去的最早,正五脊六獸的磕着瓜子,維康點着一支菸,一隻腳隨意的搭在旁邊的座位上,一張英俊充滿野氣的臉龐,濃密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煩惱什麼事情一樣。
“喂,他們幾個什麼時候過來?”
“叫三哥。”維康沒好氣的冷梆梆着聲音說道。
果子嘴角撇了撇,當着那幫女人的面,他們一直沒有把所有人的排行直接叫出來過,“三哥,你今天的脾氣可是越來越暴躁,女人都喜歡二哥那樣成熟穩重的男人,你這張臉長得狂放不羈,性格還這麼暴跳如雷……”
果子正絮叨着,維康看了他一眼,瞧着他那一頭長髮就看不上,直接來了一句,“你這頭頭髮看起來就像個女人。”
一句話就踩到果子的痛腳,果子頓時不滿,“我這頭髮是長了點,但也沒長到能紮成辮子,哪像女人?”
他板着一張臉,“三哥,從我心理醫生的角度分析,你現在正爲什麼事情糾結,不會是二哥那位又幹了什麼好事了吧?”
果子一張臉乾淨白皙,那雙輕挑的眸子充滿了好奇,“要不就是受不了二哥二嫂恩恩愛愛,你一個光棍羨慕,改改你的臭脾氣,裝裝賢良淑德,興許有女人就會喜歡你。”
維康斜了他一眼,繼續打擊他,“別像個娘們似的嘮嘮叨叨。”
果子,“……”他是男人。
果子正被心情不爽的維康打擊的快體無完膚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老唐,嫂子。”果子歡喜的笑着。
維康立刻把放在座椅上的腳收了回來,一手抄兜,一手捏着煙,丰神俊朗的笑道:“老唐,小嫂子過來了。”眼神一跳,落在馬珍珠那張精緻的小臉蛋上。
這小祖宗今個兒可別露出什麼馬腳,他可不想讓哥幾個知道他居然第一個結婚,邁進婚姻的墳墓之中。
馬珍珠一進來就看見維康那憂心忡忡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明亮的眸子忽閃着,給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
那邊,程思沁在左邊的一個空位子剛要坐下,果子這邊立刻急忙叫道:“嫂子你別坐,小維子剛纔拿着他的臭腳放在那。”
“不是吧,這麼缺德,這椅子等會兒是給大家坐的,你居然穿着鞋踩在上面?”馬珍珠一聲驚呼,仇視的看着他,她家老公可真是不講究。
維康,“……”他能說他剛纔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只不過隨意的搭了下腳,完全沒太在意嗎?
眼前小嫂子站在那把椅子邊,維康感覺自己很沒臉,一把拽過椅子,坐了上去。
房間靜了一秒,所有人都找了個位子坐下,維康打了臉,面色真是尷尬。
“老唐,老米今天不過來了,醫院最近住進來一個變態,差點沒把老米折騰死,不過老米還對我藏着掖着,也不讓我過去瞧瞧那變態什麼模樣。”果子抓了一把瓜子繼續在一邊嗑。
程思沁有點好奇,“米大哥不是院長嗎?有什麼病人還需要他親自去照顧?”
“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沒見到,老米那個黑眼圈深的,那張臉憔悴的。老米性格一直那麼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脾氣好的不得了,可是居然對着我咬牙切齒的說那個變態。”
果子嘖嘖說着,“我也挺好奇的,等哪天好好去瞧瞧。”
唐墨紳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看來得好好防着這個好奇心過盛的傢伙。
馬珍珠也被挑起了興趣,圍着果子問東問西,兩個人聊的相見恨晚,志趣相投。
“果子你沒完了,出去叫服務員上菜。”維康將菜單扔了過去,差點砸在他的臉上。一雙濃密好看的長眉蹙在眉心,那雙湛黑的眸子幽深深的。
果子內心很委屈,擰着小手帕,他不和女人聊天,居然還不讓他和女人聊天,他這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女朋友了。
“等會兒回來說。”他歡快的對着馬珍珠說,然後在維康快要殺人的目光裡闊步離開了包廂。
維康這麼反常,程思沁嘴角勾了勾,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關係,瞧起來這親密度還不一般呢,果子不過隨便說了兩句,維康的醋罈子就打翻了。
程思沁笑的這麼意味深長,也只有唐墨紳注意到。
就維康和馬珍珠這樣坦率的性格,兩個人瞧着還真是天生一對。
既然老婆知道點什麼不拆穿,唐墨紳也就跟着淡然的隱晦不提。
“小青子沒來嗎?”唐墨紳轉移話題。
“那小子最近一直在忙着談戀愛,追着人家姑娘走,哪有時間到咱們這來,我可是有段時間沒瞧見他的影。以前巴巴的有事就第一個過來,現在好,連見他一面都困難。”維康哼着嗓音說着。
話到這,程思沁正想問到底是哪個姑娘這麼有本事,就見果子猛地將門撞開,慌里慌張的說道:“維康,有人在你店裡鬧事,你快去看看。”
“靠,居然有人敢在小爺這裡鬧事。”維康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手將菸蒂扔在一邊,鞋尖狠狠踩過,然後離開了包廂。
“果子,怎麼回事?”唐墨紳問,看是不是需要自己去幫忙。
“我去看看。”
果子還沒回答,馬珍珠已經繃着一張臉色快速說道,然後匆忙的從包廂裡跑了出去。
程思沁笑了,“……”
唐墨紳啞然失笑,“……”
說好的隱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這表現的是不是也太毫不掩飾了?
只有果子不明就裡,以爲馬珍珠是去看熱鬧的,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在擔心維康。
維康衝進大廳,就見不少吃飯的客人已經三三兩兩的離開,中間的位子,兩個男人在大打出手。
維康怒了,敢在他的店裡打架鬧事,當他這高檔餐廳是什麼地方?
上前,拽起一個直接給了一拳,拽起第二個,剛要給一拳,拳頭在對方的臉前刷的停了下來。
“……三哥。”
“小五?”維康呆,果子這臭孩子,就說有人鬧事,怎麼不說小五正在捱揍?
李煦青抹了一把嘴角,看着面色難看的維康,“這些我賠。”
“怎麼打架打到我這裡來了?那幫女人都在,你也不嫌丟臉。”
李煦青垂頭喪氣,“……”
讓店裡人清算損失,全都算在和李煦青打架的那人頭上,他返回包廂,讓後面磨磨蹭蹭的人最好走快點。
一進包廂,裡面幾個人的表情就各異。
“這臉是怎麼了?”程思沁驚訝的站了起來,這包廂裡的人就和李煦青算是相當熟悉,程思沁也拿他當親弟弟看,看他一臉鼻青臉腫的,頓時她就忍不了了。
“誰打的你,和我說。”
“嫂子,沒事。”
“什麼沒事,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這可是維康的店,欺負人欺負到家了。”程思沁生氣,這臭小子只有自己教訓的份,其他人別想。
正怒着,包廂門被人一腳踢開,前面鼻青臉腫的男人對着身邊一身壯肉的男人說道:“大哥,就是他打的我。我看上的女人他居然也敢跟我搶。”
一身壯肉的男人握緊了拳頭對着瘦弱的李煦青和身材窈窕美麗的程思沁,“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旁邊人剛想說不是,男人就陰測測的笑着,“這前凸後翹的,味道一定很爽。”
“tmd,老子今天揍死你。”李煦青頓時暴怒,擡起拳頭就招呼了過去。
他這邊拳頭還沒到,維康這個暴脾氣早就一腳踹向對方。頓時走廊裡幾個人開始拳腳相加。
幾個人裡就果子是個書生氣的,一點跆拳道近身搏鬥沒學過,瞠目結舌的看着外面亂成一團。
這可是多少年沒見過的場景,這幾個城裡數一數二的人身份擺在那,哪有人這麼無知的過來挑釁的。
“你幹嘛去?”程思沁看唐墨紳從自己的身邊大步走過,連忙緊張的問道。
“讓他們都住手。”
聽到男人低沉沉的這句話,程思沁心裡鬆了一口氣,“你小心一點。”
然而,程思沁就看着唐墨紳周身帶着勁兒風的走了出去,下一秒,一個個被他利落的身手直接打趴在了地上。那瀟灑的動作,簡直無比完美。
她怎麼忘了,連冷小廷一個八歲的孩子都身手了得,唐墨紳的身手那自然更是出類拔萃。
沒兩分鐘,失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聲音。
唐墨紳周身猶如帶着王者之氣,森寒的目光從鏡片後冷銳的折射出來,他深沉的聲音問道:“你,我要沒認錯,是齊柏謄的兒子。”
那一身肌肉的壯男爬了起來,多少還有幾分畏懼唐墨紳的身手,畢竟這傢伙實力實在是出衆,居然把他一個健身教練,跆拳道冠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你認識我爸?”
“鬧事之前先看看地方,你爸不過是一個董事而已,你面前的是威盛集團執行總裁唐墨紳。”周希字正腔圓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從一個人身上邁了過來,一張嚴肅的臉龐,精明的神色。
齊韶能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自己眼前的居然是威盛集團的唐總。老爸說過這個人難對付,害的他想吃下整個威盛集團難如登天。
今天,他就這麼把人得罪了。
“原來是唐總,抱歉抱歉,多有得罪,都是誤會誤會。”齊韶能並不是無腦之人,連忙道歉,這幾個跟在唐墨紳身邊的人想必身份也一定不簡單。
“誤會,你欺負我們嫂子,兩句道歉就解決了?”李煦青呸了一聲,眼神泛着毒辣的光。
程思沁臉頰微紅,感覺今天實在是有點丟臉,當着唐墨紳兄弟們的面,被人評價前凸後翹。
“嫂子?她不是你的女人嗎?”齊韶能一愣,回頭看那個瑟瑟縮縮的人。
“不是她,那女孩比她年輕,沒她漂亮。”
“你不早說!”齊韶能頓時一腳踹了過去。
“早說?老子的女朋友也是你配惦記的?”李煦青頓時炸毛似的衝上去,一副還想揍人的模樣。
“好了。”唐墨紳冷聲,一雙冷酷的俊顏面無表情,“看在齊董事的面子上,賠償店內損失,趕緊離開!”
齊韶能心裡憋屈。
維康去處理齊韶能的賠償事宜,狠狠的敲了他一筆,本來店內的裝修就價值不菲,心裡壓着火,直接提了一倍。
剛纔是在走廊打起來的,包廂裡還是原封不動,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果子說他出去催催店裡快點上菜。
程思沁挺想問問李煦青他那女朋友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他臉色帶怒的樣子,還是先別戳他的心比較好。
馬珍珠拎着兩隻雞爪子回來時,就見包廂裡的氣氛怪怪的,她剛纔擔心自家老公吃虧,所以在維康出去之後她立刻跟了出去,結果看見自家老公在大廳也沒什麼事,她就一溜煙的溜進了廚房。
仗着和維康認識,就在後廚吃了幾隻雞爪子,啃了一塊雞腿,一回來,就見包廂裡的氣氛很怪異。
衆人看着她拎着只雞爪子啃的模樣,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程思沁和唐墨紳都以爲她之前是去幫維康,顯然兩個人都想錯了,這位根本就是去偷吃去了。
不由讓他們都有點懷疑她和維康之間難道真的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怎麼了?剛纔果子去後廚的時候臉色就怪怪的,他也沒說什麼?”馬珍珠又啃了一口雞爪子,還好心的擡起另一隻手甩了甩,“是不是餓的,這家店上菜是慢了點,我這還有隻雞爪子,你們誰要吃?”
周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沒人吃,你坐吧。我叫周希,你是?”
馬珍珠立刻熱絡的說道:“我叫馬珍珠,唐太太的同事兼保姆。”
“保……姆?”周希驚訝,他怎麼不知道唐家居然招了保姆,這也不像老唐的做事風格。
“你也在威盛集團上班?”
“是啊,你呢?”
“我是唐總的特助。”
“你就是周特助?”馬珍珠頓時一臉誇張,激動,“我們音樂部好些妹子都提過你,說你當年大手筆的追唐太太,結果因爲畏懼唐總,慫包的主動退出。原來你就是那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