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丹珠布寧已經知道了不好,也是他的緣法,更見於他的決心機靈,見自己座下巨鷹有了一個較低的高度,竟然一個縱身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座下的巨鷹且不說能不能逃過這一次,就算是能逃,可他豈有把自己的性命交於這種事上,還是要自己小心謀算的好。這下可是定下了決心,也是他真的怕了,看看,當初六大高手聯手,何等的上風,到頭來,四死兩傷,而這一回,更是可怕,連一代的老魔頭翁吉乃合木這樣的高人都身死了,自他從自己的鷹上撲下,抱住了劉志恨,兩人這樣的掉下去,卻成了這樣的一個局面,怎不叫他心寒呢?這時,又是一聲的鷹鳴叫起,只見劉志恨座下的白雕一個不可思議的倒飛,雕也好,鷹也罷,沒見過倒飛的,一個翻身,整個身子翻過來,不要說鷹鵰了,就是人也是想像不到,這真是一個高難度動作。那白雕也是不由自主的,原來,翁吉乃合木撲住了劉志恨,可劉志恨是什麼人,他當時是沒有意識到翁吉乃合木會作這種事,可是事情一發生,他立時也就反應過來了。當下足上使了暗勁。劉志恨在這種細微處的暗勁運用,天下間無出其右者,可說是大師中的大師,就在於他的境界高,這實是不可明說的,人說神乎其技,存乎一心,自己是不明白,但卻就是這樣的。劉志恨的這股暗勁就是起到了這個作用。
白雕既然翻身了,可也就不會這樣傻,它也可算是通靈之生物,最是靈性,如何不知道順勢而爲的道理?這眼見着翻到了巨鷹的手背,再無多想,本能出爪,兩隻爪子死死抓住了巨鷹的雙翅,自己的大喙飛快地一啄,頓時把面前的巨鷹脖子叼出了個大洞,這下可還了得,巨鷹悲鳴,卻是叫白雕雙爪用力,立時折斷了開來,這也就是白雕,換了個二流高手也未必可以把這巨鷹的翅膀折斷。此時,空中大戰已經見出分明,三頭巨鷹,一頭爲劉志恨一目所驚,落下後斬殺,一頭爲八隻小雕輪迴擊殺,還有一頭,就是這樣,叫劉志恨座下的白雕擊殺。這也可見大白雕與小白雕的不同了,這大白雕正是厲害時,給它個機會,雙爪加一喙,立時擊殺巨鷹,正見這靈禽的兇處,兇禽與靈禽其實差別不大,都是強大可怕!
“翱——”白雕飛快的發出歡鳴!烏雲日娜臉色大變,終於吹響了退笛音!笛音響起,可卻是出了問題,只見餘下的三頭巨鷹都是不肯退。此時的丹珠布寧已經跳下了巨鷹,這和尚也是奸滑,一身的僧袍張開,鼓着風,就是這樣,落下之時也不是他的力量可以抵擋是住的,只聽“咔嚓”一聲,丹珠豈有此理寧的雙腿俱斷!可就是如此,這和尚到底是苦修出身,大喝一聲,不顧自己的雙腿,手上連接着點下了合谷,環跳,風市數處穴道,先止個疼先,再倒轉過來身子,以手帶足,只見他雙臂不住晃動,竟是飛快無比。見他到飛奔而去,劉志恨這才驚覺這和尚竟是在上次從他的手裡逃過了一次,本想着上前一劍殺了他,可一來這傢伙跑得也真個是太快,不由止住,再說,這時,一隊隊的蒙古軍兵在合不勒的命令下正向着劉志恨本人奔來,這也是常理,劉志恨是武功高強,當年更是一人獨劍鎮住了永昌府,可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他面對的是蒙古甲騎,縱是劉志恨武功再高,他要是陷入這種軍陣裡面,能多久?這非是武功的高低,還有體力氣息的原因,各種種種的原因,縱是高手也無能爲力。王重陽就是此中最明白的人,當年王重陽修成了玄功,雖說還算不上天下第一,可也是鮮有人敵,帶軍領軍那自是夠了,可是在千軍萬馬的時候,個人的武力能算什麼?他是強,他是猛,可又如何能面對如山而來的金國鐵騎呢?而在他力抗金兵的時候,正是金軍兵甲最猛最強的時候。於是王重陽沒了法子,退出天下之爭,入了道門。
劉志恨也一樣,他的確是天下第一高手,衝在軍中,也是可比冉閔項籍,但一個人而已。當年,項羽一人之勇,衝殺了百千的漢軍步騎,還是沒了力氣,只得自刎於烏江,冉閔更是天下猛將,一身武功以漢人之身例胡人之尊,可縱是如此,也是敵不住慕容恪的重甲連環鐵騎。劉志恨同樣如此,人就是人,人不是神,可是劉志恨與前兩者有一點的不一樣,他雖也算得上是高手,可是卻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出生於江湖上的高手,江湖上的人不是與人硬打硬拼的,他們有時更講以巧破力,這一點,從拳經劍譜中就可看出來,江湖路子的武功與沙場之上的武功大有不同,比如楊鐵心,他的槍法不可謂是出神入化,可是論打卻是不及他兒子楊康,這裡面就可見於江湖上的武功注重的是個人打鬥,有避有讓,有技有巧,而沙場的武功卻是以命搏命,以勢壓人!一往無前!這纔是最重要的。干鏚劍發出了微微的輕鳴,這非是別的,而是劉志恨以微弱的內功震動此劍,忽然飛步向前,對着衝來的蒙古騎兵衝殺過去。他是大帝,不能退讓,特別是在這千軍萬馬的面前,在他的士兵面前,他要從正面殺回到他的軍陣裡面!李庭芝眼見於此,大叫道:“殺出去,救大帝回來……”他正要叫着,卻是吃了一個鞭子,只見六月于娜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前頭,這位大將軍一臉的煞氣,她可沒戴着面具,冷着臉道:“你在胡說什麼,”大聲叫道:“各軍不得枉動!”再對向李庭芝道:“你不是高龍飛,他不會下達這種命令……拿下面具!”李庭芝頓了一下,就在此時,由於六月于娜騎着大馬,一支利箭飛向着她射來,可邊上的紅玉衛早有準備,一直盯着,一刀劈出,立時把那射來的箭支劈了開去。六月于娜似是一點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道:“拿下你的面具!”
李庭芝道:“在下……”他說着,伸手拿自己的面具!可六月于娜的馬鞭輕輕一抽,打開了他的手,道:“算了……”這時,又是一箭射向了六月,她的目標太明顯了,越來越多的蒙古騎兵拉弓向她射來,幾名紅玉衛提着刀把邊上的箭支一一劈開,其中一支給劈了開來的斷箭正好擦着六月的臉龐鼻樑而過,留出了一道紅印。李庭芝幾欲呆住了,喉頭動了動,六月于娜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道:“你之前做得還好,繼續下去,但不要再說衝出去之類的蠢話!這種命令輪不到你下!”說着一回馬,喝道:“樵子將軍!”樵子將軍飛騎而出,他本是步行的,這時卻是上了馬,卻是猜出了六月的心思!六月于娜看看左右,左邊,青黨騎本是最好的對像,但是青黨騎卻是不能出動,馬力正在慢慢的回覆,這時要是動了,那就全完了,這支青黨軍是要用來衝敵軍前軍的,所以六月不能用它。再看後軍,蘇末吉已經摺損了五千以上的兵力,但是青軍也損失了不少,私兵的青軍損傷了上萬,五千的青軍禁衛騎軍在那句王的帶領下追着蘇末吉而去。右翼卻是好,也里正領着兵馬來回衝殺着右翼軍陣,不過他沒出全力,只是以一部兵力詳攻,而主力躲後面不緊不慢的射箭,這卻是給青軍造成了三千的損失,不過蒙軍也沒有建樹!當然,也裡也可以讓大軍衝殺上來,可那樣必然會折損更多的兵馬。這時,更可怕的事發生了,青軍的弩軍開始回覆,一名名的弩兵正在集陣,一隊隊的後勤兵正把新的箭支運上來,一箱子的箭支正在迅速地補充着弩軍陣,想要這支弩兵陣的作用發揮出來,射速並不是問題,重要的是箭支的運輸要及時!
“弩兵,射擊敵軍右翼……還有多少箭?給我射!”六月于娜大呼着,弩軍陣快速地上了橫排箭,橫排五支箭齊發,豎排可以連環單發,在不是狙殺的情況下,六月大將軍要的是橫排箭陣!“放——”第一次齊射,不是很理想,只有幾百支箭射了出去,不過更多的士兵正在準備,六月大叫道:“炮呢……炮呢……”青軍的青鋼炮已經損毀了一門了,餘下的炮也是有點燙,理論上,這些炮是可以做連發百擊的,可是這只是理論,這樣的做法對炮管來說太大了,而且更帶有理想話,所以這些炮已經處於半歇的狀態。只是在蒙古軍兵涌得太擠了,纔會拉出來放上一炮。不要小看鏈炮,在沒有開花大炮的情況下,這實是人間兇器!這也就是在蒙古軍面前了,如果是在別的軍隊面前,敵人已經士氣盡散,大敗而退了。
六月集合了六門大炮,對着樵子將軍道:“我爲你打開一條路,你能帶着騎兵和大帝匯合麼?”樵子將軍道:“百死不回!”這百死不回,正是大青軍的口頭語,在禁衛軍中更是有名,沒有人忘記,在龍首關下,那三萬死去的禁衛軍是什麼樣的表現!這點看似奇怪,但也是正常,只要爲人君者有一定的威望,手下的士兵自是會效死的。而且劉志恨用人也是小心,至少他不會嫉賢妒能!所以大多數的士兵與將軍都是樂於爲他效死的,同樣,這也是劉志恨這許多年來一直神化自己的作用!總是有君主喜歡神化自己,但這並不是不對,因爲他真的是好用,就如現在!六月于娜點點頭,大聲道:“我把禁衛騎兵給你兩萬,你一會兒就出發!”樵子將軍道:“領命!”衆青騎禁衛軍大吼道:“喝喝喝……”六月于娜大喝道:“炮好了麼?還能不能放!”炮兵陣叫道:“好了……”六月于娜道:“放炮!”
“叮咚——”一排子的鏈炮打出了來,只見正在前方襲擾的蒙古軍兵立時少缺了一連的大口子,人在飛,馬亦飛,一塊塊殘破斷開的屍體破片,灑下了一片的血雨!六月于娜也回覆了她從前大將軍的本色,六月的特點不在於她的兵法武力,而在於她的情緒鼓舞能力。“好!”六月于娜大叫一聲,立時感染了旁人,道:“弩陣,這回像點樣子!”弩軍陣大叫着,只見“嗡——”一陣的震動,從弩陣中到底是升起出了一片的黑雲,這片的雲狠狠砸在蒙軍騎兵中,頓時飛濺起無數的血花,在無數的慘叫聲中,一名名士兵跌着倒在了地上,馬也跟着發出了不住的悲鳴!也裡是明白了,青軍這是要大動,他回過頭,看向自己的軍陣,但一點動靜也是沒有,也不知道這時的兀良合臺是怎麼想的。兀良合臺不是沒想,他是在賭,他是在抱着佼幸,在他看來,要是可以擊殺了劉志恨,那怎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可是卻是沒底,手上捏着餘下的兵力,可就是沒底氣撒出去,這些兵留住,他到底還有餘力,可要是拉出去了,萬一敗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連個平局的話都說不出了,就是慘敗!此時,蒙古軍兵已經奔到了劉志恨的面前,劉志恨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長劍一揚,立時削斷了幾人的手腳,這也可見他的兇性,不殺人命,卻是斷人手足,一連的劍出如飛,運勁借勁,連環出勁,幾招下來,他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圈的人馬屍體。
“殺——”樵子將軍領着禁衛青騎出動了,也裡面色一緊,道:“殺上去!”這兩支軍隊立時打在了一處,如果是個平庸的將軍,樵子將軍一定會以救援劉志恨爲先,那樣一來,就意味着他要把自己的軍隊側面暴露在也裡軍的兵鋒之下,到時必是損折良多,當下樵子將軍喝道:“殺上去,殺上去!”這位樵子將軍本就是舊時的大將軍,昔日必曾手綰兵符,顯赫一時,不過他本人卻是個視功名如糞土的人物,見南帝歸隱,也就放下了兵權一切跟着去了。是以,在劉志恨掌權大理的時候,這位樵子將軍是沒爭過武三通,其實真正論兵法,卻是他在其上!“殺——”衆青軍禁衛軍大吼着跟着將軍撲上去。方自受了嚴重打擊的蒙軍這時士氣正是低糜時候,青軍狠狠撲上了來。第一時間,蒙軍就受到了折損,一名名蒙軍士兵給青軍殺得掉了下來,按理說來,因是蒙軍的騎術好,說來,蹬裡藏身也好,倒騎翻身也好,蹬雲望月也好,怎麼說都行,可就是沒多少氣力了,他們也不是光做樣子,在馬上也顛簸了好一會兒,這一通打,卻是反落下了下風,因爲青軍從哪兒說都是注重防禦的,甲堅盾實,蒙軍一刀子下來,青軍手臂一揚,就用靈巧的臂盾擋下了,而青軍一矛刺下去,蒙古軍兵的皮盾便如紙皮子似的,一點用也沒有,青軍的破甲矛的確是不如彎刀好用,但就在於一個狠字,只要給紮上了,立時就是血流如注,一點也不可能擋得住,那血冒得堵都堵不住!就是刺中了胳膊大腿,也是必死之局,也就是個時間問題!劉志恨做這種以矛爲主的想法就在於,刀雖好,可是青軍也是有,只是,如果在不用毒的情況下,一刀下去,十有,未必能殺得死人,而青軍特有的三棱刺頭的槍刺,一紮就是一條命!本來也不至於是如此,可是古時戰場的醫療條件,也就註定了這個局面!兩萬青軍並非是小數,打了這許久,也裡手下的蒙軍也不足三萬了,這一下當然是不敵的了,不過,到底是人數相當,兩軍撕殺起來,倒也不是說立時就可以分出勝負來,這會兒正是相互衝殺之時。
“放箭,射死他……放箭……”此時,合不勒的精力全放在了圍殺劉志恨方面,一切問題只在於劉志恨,只要殺了劉志恨,只要殺了他,一切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眼見上人不起作用,只是留下一堆堆的屍體,也就用箭了,這纔是正理。合不勒一拍腦袋,當即就下達了命令。只見一圈圈的蒙軍拉開搭箭,對着劉志恨射了過去,劉志恨一聲冷笑,他已經進入了入微之境,對於射來的箭支,長劍一劃,來來回回,也沒幾多的動作,看似是輕鬆無比,卻是將射向他的箭支一一磕開,不消一會兒,地上的箭支就多出了一連的片子,蒙古人的箭射了個不停,按理說換了常人不是手軟了也是氣沒了,但劉志恨卻是輕鬆無比,不過他也是感到手上發了點感覺,如果蒙古人這樣繼續下去,說不得還是不行,但蒙古人不知道,卻是合不勒大叫:“齊射,齊射……”蒙古人紛紛收拾了一下,再度射了起來,這齊射卻是不要緊,反而讓劉志恨稍稍鬆了鬆氣,這下可是好,長劍一掃,那可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不似亂射的時候,他一點也停不下來。()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