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兵提着各項財物到了將軍的面前道:“將軍,看!”那將軍嘿嘿笑道:“看到了沒有,這便叫做,大理軍吃肉,咱們喝湯!”副將道:“將軍,這麼多的賺頭,咱們……咱們……是不是也到城裡面去,發上一筆?”將軍卻是個知事的,道:“不可,你們知道個什麼,這件事情我們雖說是得了秘旨,但是也是說不開,萬一他們大理人要是想一鍋端了,這要一打起來,那還了得?說不得就是一個破壞兩國邦交的罪名!這麼多黃白之物,我都動了心,手下小子們就不動心?可萬一打了起來,那怎麼辦?那些大理人,都他媽的是吃人的,你們這些個小的能打得過?分不着錢,還得丟臉,最後爺我還得賠進去!”副將笑笑,不再多說。
城中火光倒是沒起來,只是血腥兒味十足,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一家家一戶戶給清理破除開來,一個個人給狠狠抓了出來,大理軍直接在街邊佈下了沙場,這些大理軍早早就知道了名字,對着人名唸了起來:“夏仲海,遲勝雲,張木車,李大財,寶富貴,莆萬國,萬年舟……”唸到人名的給一一推了出來,一個個跪倒了在地上,身後的大理軍提着斧子站在他們的身後,只等到了一個字,“斬!”立時刀斧齊落,轉眼間就是十數顆的人頭落地了。餘下的人大叫着,卻是給強悍的大理士兵用臂上的小盾狠狠撞在頭臉上,生生打了回去,名單卻是仍在唱唸着。“張一順,呂馬童,江雙喜,文重才,南宮訪,秦日冰,單國同,田立蘇,伍仁德,朱一楨……”又是一羣給推倒的,只是瞬間,一個清楚的字跳了出來:“斬!”
“嚓嚓嚓……”十數顆人頭繼而落地,但是這一切還沒有停止。這是負責殺人的,而另一批的人帶出了一支給逼下船的海商士兵,大理軍將他們帶到了水門關下,已經赤手空拳的水軍士兵愣愣的看着衆大理國士兵,他們給生生抵逼到牆下,忽然,大理軍的弓弩手站了出來,這些士兵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大理軍這是要屠俘!殺俘不詳,自古有此之說,但是不一樣,大理上上下下都有不避忌的事,他們尊着劉志恨的命令,只做上官要他們做的事情,俘虜有用,留,俘虜沒用,那當然是殺了。從這裡把這些俘虜帶出去,人太多了,而這樣一批人就算是到了大理,最大的可能也還是殺了來用,這樣一來還不是要生亂麼,索性全數殺了省心!老泗水一揮手下,就出現了這一幕。這卻是老泗水給氣得。怎麼可能不氣?泗水大將軍年歲一點點大了,大理國顯然在採取一種青年將軍領軍的傳統,老泗水知道自己領軍的時間不多了,他本以爲這裡定會有一場大戰,可是卻是這樣的一個稀糊蛋,一捅,就破了,水軍連港口都沒出的就給堵住打滅了,大量的敵軍成片成片的投降,這種事情真是讓人意想不到,而上了岸後,一切更是難以想像,大軍所過之處只有各種散碎零星的抵抗,一點戰鬥力也是沒有,老泗水本是想打一場惡戰,可是卻是這樣一場軟戰,怎麼不叫他氣忿!
與這殺戮呈鮮明對比的,是一隊隊的大理搬出了一箱箱一袋袋的金銀珠寶,這裡面還有一部分大宋寶鈔,這些錢財如粗貨般的堆起,不消一會兒,就起了山堆。七海水母道:“大將軍,這麼多錢,怎麼辦?按理,是要給大宋留上一半的!”泗水大將軍看了看,也是頭痛,寶鈔也就算了,全收了回去,可是這裡面還有各家的珍藏寶物,還有相當的金銀硬物,還有文字書畫等物,這些可就不好算錢了,要是這些文字書畫值得錢多,而大理人看不上眼不要了,可不是損失了一大筆錢的麼!對於這些武人來說,這樣的一筆錢可就真是不好分了。老泗水有些頭痛了,他看着手下,一個個都是沒主意的人,這時他的眼前一亮,一個青年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名青年白白淨淨,卻是那粉蒸肉李仙桃。李仙桃微微一笑道:“大將軍,在下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老泗水正是發愁着,當下就道:“李兄弟請說!”李仙桃道:“大將軍,可以把金銀珠寶等通俗之物收下,運走,將字畫等物折價給大宋,再把寶鈔給大宋,折算出一半的錢,這樣一來,大宋也不好說些什麼,而他們的皇帝大臣也會對那些字畫垂涎三尺,這樣可不是好麼,於我國來說,這些真正的金銀之物纔是最好的,有了它們,纔算得上是上好的財物,可以更多的發行刊印寶鈔,一份錢可變成兩份錢。”老泗水怔了下,哈哈大笑,道:“好,就是這樣,人來,照此辦理!”於是,這些堆積如山的財物分成類,那些主要硬財全叫大理軍拿去了,搬運錢財處理後續,一個也不休的。
時間用了三天,三天之後,大理國的軍隊陸續的退開,水軍開走了泉州港口的大量的船支,千里雲帆下,大理水軍分成了兩路,一路按令歸國,回到了大理,一路則是回到了窮國,這種作法得到了大宋的放心,大宋的心一放下,也就鬆氣了,沒想到原本對於大宋來說是千難萬難的一件事情,可是到了大理軍的手裡卻是一下子就好了,這樣一來,大理軍的戰力不免讓大宋心驚,大宋當年不小心扶持起來了一個西夏,是指望着西夏來打遼國。可是西夏覺得,比起遼,大宋纔是又有錢又軟弱的肥肉,這便就要狠狠地咬下一口了。結果,大宋反過來是和西夏打了起來,雖然最後西夏沒能奈何得了大宋,自己更是險些給連連的大戰給拖垮了,可是大宋也是吃了很多的苦,對於西夏的戰事,大宋是用自己雄厚的底氣給磨平的,這個虧可是歷歷在目,現在大理國雄起,大宋怎麼不可能要小心,所幸的是,大理卻是真個是小心的,打下了泉州,一沒有縱兵爲兇,二沒有趁這個勢子出兵起掠,得了錢,立時就走,不過是留下了一地的人頭,這些人也大多都是大宋本身想要除去的人,原本說得上,就是借大理國之手來除的,現在可不是如了意麼,留下了大宋的滿意,大理軍全面地撤走了。
得到了消息的同時,大理軍還專門送上了一大批的文字書畫,大宋寶鈔,還有一定的金銀,這樣子要是做的,也不能一點金銀都不沾,算起來,竟然價值足足兩億左右的鉅額金錢,不過,相對的,有五億的錢財運到了窮國和大理。當然,這並不是說大理軍作得不厚到,本來就是一紙的協議,要是全然當真可也是不好,大理軍出了這許多的兵,好處自是要拿上一點的,雖然多拿了,但是話說回來了,這種事情換了誰能做得到?泉州還是泉州,大理軍沒有毀滅這城,殺人是殺了,但都是按名單殺人,不是沒有殺死一些無辜者,但算得上那只是些可憐蛋!本來要起火,大理軍還給滅了,城中的人大多都是沒事,一些民區更是一點事也是沒有,兵退之後,宋人走出街頭,將信將疑之間,終於大呼起來,自古兵災最是可怕,兵兵相鬥算不上什麼,而兵殺民纔是最最要命的,百姓無辜,以兵殺民,向來都是正常卻是可怕的,大理在外國征戰,從來都是不停止的,這種對外的做戰自是不消多說了,殺民那是最最正常的事,必要時,吃人也是一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大理軍卻是撤了,無論從哪一方面說來,這都是一種最佳的示好!大理對大宋沒有一點敵意。
字畫和錢財都是大理軍送到了臨安的,直入了國賓驛館,麗江王得了這些,粗粗一估,便送到了大宋麗正門,理宗忙喚出了董宋臣帶着會算的小太監計算這筆錢財,算來算去,董宋道:“萬歲,奴婢沒有算錯的話,當是二萬萬三千萬貫!”“多少?”理宗一下子從座椅上起來,連手上的團扇也都掉在了地上,董宋臣道:“萬……萬歲……是……是……二萬萬……三千萬貫……這還是不定性的,因爲有很多的字畫,這些個字畫要是能賣出足額,便是再多上三千萬也是不足爲奇!萬歲,光是寶鈔就有一億四千萬之多,金銀八百萬,算是零頭,萬歲爺,這皇宮可以再修上一回啦!”理宗搖搖頭道:“不行,不可能這樣大方,還是以國事爲用,將各軍要的補給送上去,米糧不足,用錢折算,加上二成,不能讓朕的士兵們寒了心!”
wωω¸ ⓣⓣⓚⓐⓝ¸ ¢ O
邊上的謝皇后道:“官家,也別光顧着高興了,外邊,國使還等着呢!”理宗點點頭,道:“宣!”沒一會兒,麗江王就進來了。“外臣拜見大宋國皇帝陛下!”麗江王恭恭敬敬地行着禮。“呵呵呵,”理宗微一擺手,道:“貴使請起!”麗江王起了身,理宗道:“貴國這次所得,想來也是不少吧!”麗江王微微笑道:“陛下放心,我大理國得到多少錢都是一樣的。”理宗道:“這話怎麼說的?”麗江王笑道:“我主劉志恨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花錢,每年的國賦一到手,第一時間就算着把它們花光,雖然這一次也是得到了很多錢,可是不要多久,我大理國的商團商隊就會來這裡,將原本的錢花光的……”理宗驚道:“北地王手頭就不留一點餘錢?那萬一國中發出異變,當如何是好!”麗江王笑而不語。卻是那謝道清皇后道:“錢花了,在哪裡?自是在百姓的手裡,北地王要是自己想要用錢,在百姓的頭上加派一下也就回來了……”這一句話裡的意思可是多了,那是說大理國實行的是富民之法,民富了,自然有錢,國家要是沒有錢,向百姓一徵,也就有了,而大宋國是有錢,但是這些錢在地主手裡,在官商的手裡,在貴族皇室手裡,獨獨不在民衆的手裡,朝庭要是出了事,自是隻會向百姓徵錢,而百姓卻是沒錢的,這樣一來,國府雖富,一旦空了,卻是無錢可補,由此纔有賈似道行公田法,可是大理國是富民爲主,民富則國富,國家每年將錢分配到位,要是沒錢了,立時向民衆集財,這裡面的學問謝道清自是明白了,可是理宗還不是很明白,但他也是大至的懂得了一點點,只是這話可也不是說得出的。於是理宗微笑道:“北地王打算如何迎娶朕的女兒?”麗江王道:“我王想帶公主先到窮國,再一起歸國大理。”理宗點點頭道:“聽說,你們北地王要稱皇了?”這話一出,氣氛驟然下降。
大宋最最是好面子,當年與遼國合好,也是定成兄弟之邦,大宋也是要佔上一個兄的名號。而到了西夏,大宋也是沒有服軟,硬是與夏一直打着的,西夏算得上是一直勝的,大宋連連兵敗,可是磨到了最後,西夏王李元昊回國時才發現,自己雖然打了勝仗,也搶了宋國不少的錢,但是,糧食卻是不夠了,西夏舉國饑荒,在這危難的時刻,西夏屈服了,自取帝號改了王號,本來,李元昊是想當皇帝的。由此,也可見出,大宋是多麼的想要面子!而現在劉志恨也是給手下逼着要稱帝,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劉志恨稱了皇,與大宋之間怎麼算?兄弟之邦?誰是兄?誰是弟?這些,都會讓大宋感覺到敏感與不快!北地王要稱皇這件事情,雖然劉志恨是一壓再壓,但是大理國本土是吵得翻上了天了,這一點上怎麼可能瞞過大宋!理宗知道了這件事,心裡要說沒想法自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說不得也是要問問的,但是看起來這一點也不是不好辦,至少理宗可以相信大理國劉志恨的確是不想和大宋爲敵。
麗江王早就知道了這一點,而這一點劉志恨已經通過了飛鴿給了他提示,當下,麗江王正氣十足道:“好教大宋皇帝陛下知道,我主劉志恨是絕對不會稱皇帝號的!”理宗怔了一下,大理國劉志恨明明有了稱皇的實力,卻是不稱皇?這怎麼可能?麗江王知道理宗不信,道:“陛下,外臣雖是外臣,但是對這種大事是不敢自己做主的,外臣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外臣已經得了我主劉志恨的明示,不稱皇帝號,這是我國的國策,五十年不變!”理宗大喜,道:“哈哈,貴使言重了,其實,稱皇號也沒有什麼,北地王與朕一見如故,朕在心中早早拿他當弟弟了……”麗江王暗笑,有把女兒嫁給弟弟的麼?這還是暗示劉志恨可以稱皇,但是要算大宋的弟邦!大宋是兄國,這一點是不變的。此爲虛名,麗江王不在意,劉志恨也不在意,只有大宋理宗他們在意!
次日,大宋臨朝,理宗少有的強硬了一回,他不強硬也就算了,這一強硬,丁大全等都跳了出來,賈似道一黨聲威大振,升國公主外嫁窮國之主劉志恨一事就算是定下了來,並且大婚三天後開始,麗江王由使者一下子成了迎親使,大宋前前後後賞下了無數公主之物,雖然升國公主回國後理宗就不怎麼待見,這個女兒心思再不如從前的單純了,可是理宗對女兒的愛可是一點也沒變的。這一點上,從對公主的陪嫁品就可以看出來,不消說那些個金銀珍寶了,還有公主用過的一些東西器具,更有心腹的婢女二十名,奴僕百餘人,各種老媽子等二十人,還有大小太監二十多人,前前後後有兩百人之多,到了公主大行之日,理宗下令舉城而歡。
這舉城而歡是一件大大的費力費財之事,便是道邊的樹上也是要用綵綢結着,柱子上也要用黃綢包着,黃土鋪地,鮮花開路,衆人必須夾道歡送。這一路是註定的漫長了。升國公主改封爲漢國公主,遠嫁窮國,車隊馬隊行了足足一個月,原本五天可到的路,行了一個多月,這還是快的,當公主一行到了泉州後,這泉州已經看不出一點點戰後的樣子,從哪方面來看都是一座良港,的確,由於大理水軍的一戰,很多外國的客商是不敢再來了,但是大理窮國的商隊卻是紛紛來了,把這空出的場子一下子全佔了下來。公主來了可是大事,衆官一下子就打通了水路,先以大船出港,再以小船接送,在一陣的花鼓金鑼下,漢國公主登上了船。上船之後,公主回過了頭,看着大宋的故土,現在的公主已經明白了一切,她知道,自己再有想法再有意見,可是這一切都是不得用的,至少在大宋是用不上的,此時的漢國公主經歷了成熟,她少時不更事,給劉志恨打過了之後反而是生出了好感,可是在強行到了大理國後,她的智慧大開,漸漸明白了一切,自是不想再做一個平凡的公主,而是想如浮薇郡主或是六月一樣做一番的大事,可是她這一點的想法,卻是在大宋破滅了。
()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