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逃出老遠,卻見一路煙塵,卻是金兵追了出來。
劉志恨心道:“這裡終是金國的地方,跟他們在一起,沒得安全……”心中一動,卻是道:“郭靖,我的袋子呢?”
郭靖道:“還在後院!”
劉志恨道:“卻是要命!我要回去了!”
郭靖道:“這時回去,豈不危險?還是過了眼前再說吧!”
黃蓉道:“你當他是想要那些財物嗎?他是找藉口離開我們……”
劉志恨忽然道:“日了,不能再跟你們說了……”卻是打從前面來了兩個道士,一個是馬鈺,一個卻是丘處機,這兩人劉志恨自然很熟,他本就是偷逃下山,平素裡見慣了這兩人的威勢,哪有個不怕的,當下掉頭就走,沒動得兩步,馬就倒下,卻是脫了力了,劉志恨正好展開金雁功,身子一展,便如大鳥一般飛出。
他提了一口氣衝出好遠,這才放下,運回了氣,竟是偷偷回來了,好在那些珠寶沒動,趙王府的人都去追人了,便是僕從們正在打掃的時候,見了也不敢動,生怕這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這的確是重要的東西,劉志恨輕鬆提走了一切,運上馬車這才走得。
他自然不可能將這一應財物帶着,當下尋了偏僻的地方,全數埋了,只留一本冊子,用草汁記錄下來,這才離去。
劉志恨匆匆來到一片林中,他新得了那條蛇膽之力,雖說吸收了不少,但是那匆匆時間,終究是未盡全功,這番努力一下,也好在先天功上再下一番功夫。當下他取了劍出來,斬下兩株樹來,搭了個簡單的頂棚,將自己圍護住,開始運氣行功。一連用了半個月的功,這才成功地化開了那枚蛇膽。
劉志恨不說內力大進,便是這目力和身體的敏捷都是大進一步,他不由興奮起來,提劍舞動,這一番舞動又讓他明白好多道理,他從前用劍多以變化爲主,但這時,他的劍法開始真正步入劍者的殿堂。猛然間,劉志恨發了一招突刺,他喜歡刺擊,只有刺,纔是用劍之道,刺死砍傷,便是這個道理了。
卻在這時,一人道:“好!”
劉志恨一看,卻是邊上的一株樹上立着一個青袍的怪客。他表情死板,身上腰帶旁插了支青翠的玉竹簫。劉志恨一下子就認出了道:“原來是黃島主……”
黃藥師道:“卻是不想,上次一別,短短時日,你的劍法進步竟然這麼大了……”
劉志恨忙道:“全是島主的幫忙,不然,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黃藥師搖搖頭道:“這是你的造化……”頓了一頓道:“可惜我已經老了,不然,我也想修一修這天下進攻最強的先天功……”劉志恨蝟然,的確,指出先天功必須內外兼修的正是黃藥師,他與旁人的不同就在於他見識廣博,更精通藥理,否則,也不會以藥師爲名號。
黃藥師忽然道:“本來是要找我那個孽徒,卻是不想遇到了你……是了,我新得兩件物什,你來瞧瞧……”手一伸,卻是多出了一隻大包。
劉志恨接過在手卻是一沉,那一隻包不過尋常包袱大小,卻是老沉,劉志恨沒能拿住,差一點掉到了地上,他打開來一看,卻是兩塊精礦,一塊發黑,一塊發藍,卻是上好的精礦石。
黃藥師道:“巧是遇上了個鐵匠,受了個大戶的相欺,我看不過,將那大戶一家盡數殺了,再給了他一筆銀子,他便與了我這個,我想了想,你不是一直說沒得好劍麼,便給你了,怎麼樣,會煉劍麼?”
劉志恨道:“正是合了我的心意。”
兩人收拾一番到了一家小鎮,劉志恨尋了一家鐵鋪,用了些錢,包了下來,重砌了高爐,開始煉劍,由得黃藥師拉動風箱,他在一邊雕好模子,這兩塊礦極大,一口劍顯然是用不上的,劉志恨索性一次煉上兩口。
待到鐵水化開,劉志恨再三去雜,由得黃藥師的幫忙,終於得了好鋼,注入一應的模中,只聽滋聲響,他忙放開邊上的豬血,直直用去三桶,好一會,才得了劍形,這便揮動大錘猛擊了三個日夜,才得了兩口利劍。
一口,劍長三尺三,劍身厚重,帶有血槽,劍前三分之一處偏細,但教刺入人體,任你武功再高,也要教你流血而死,於厚實處發黑,刃部卻是白得很,取名鐮刑。另一口,雕花精美,劍身平滑,雖也是三尺三的長度,卻是比鐮刑要細上許多,文靜了些,不似鐮刑劍殺機畢露。通體湛藍,是名湛青,劉志恨當即送於黃藥師。
兩人得了這兩口劍,雙雙比試,你來一招,我往一式,各人自有妙招,
於是過了月餘,黃藥師道:“我有一女,可許你爲妻,你意下如何?”
劉志恨當即道:“好是好,只是這事得令愛的同意,在下可不做那強行之事,縱然再是美事,也是不好!”
黃藥師道:“好!這纔是我認識的好小友。”說着留下了地圖,這才而去。
劉志恨得了地圖,又苦練良久,這才起身前往舟山,到了舟山,竟是無有船家願意擺渡,劉志恨連殺了三個船家,纔有一人同意前往,這纔到了桃花島。
這裡的確是人間勝景,劉志恨正自得意,卻是見到了一個老叫花子在一片桃花陣中。
劉志恨自然不會救他,卻見這老叫花子一掌掌劈過,掌風帶有強勁,竟是吹得樹倒花散,那老叫花子見了劉志恨道:“你這小子,既然見了我老叫花子到此,爲什麼不來幫我?”
劉志恨雖不知這老叫花子是誰,卻也知道這人武功不俗,卻在這時,一人道:“我道是誰能破了我這陣式,原來是七兄來了,小友也來了?正好,正好!”卻是黃藥師到了。
另一人卻是歡喜道:“七公,你也來了!”說話動聽,不是黃蓉卻又是誰?她一出來卻是道:“劉志恨,你怎麼也來了?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
劉志恨也是一驚道:“你這小丫頭莫不就是……”
黃藥師道:“便是小女!”
黃蓉道:“爹爹,就是他欺負我……”
黃藥師卻道:“小兒間,能有多少仇來,這便是我與你曾提過的比你那個靖什麼的好上無數倍的少年高手,別的不說,便是這武功,就是你那個靖什麼的遠遠不及。”
黃蓉怒道:“我嫁的是人,又不是武功!”
黃藥師卻是道:“我們武林世家,不嫁武功高的人,卻是嫁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嗎?”
黃蓉道:“他已經得了七公的真傳,早不是最初的了……”
洪七公道:“怎麼,我那個傻小子也在這兒嗎?”
一番熱鬧,劉志恨找到機會對黃蓉道:“我不知道是你!”
黃蓉如何肯信,道:“怕不是你算計好的!”
劉志恨道:“那我還動你?”
黃蓉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是個女孩,不然,你還會那樣本性暴露?”
劉志恨道:“最多我到時想法子認輸也就是了,總之會成全你與那呆小子的!”
便是如此,劉志恨放下了與黃蓉的一段緣分。這事情要是他肯堅持,定然是沒郭靖的什麼事了,縱然黃蓉本身的不樂意,也不過是些許的功夫,最終還是會向她老爹低頭的,卻是由於劉志恨的大方退出,這才成就了他與郭靖。
回味往事,兩人不禁一陣的唏噓。
天色漸漸發白,不知不覺,竟是待到了天明。一縷柔和的海風吹起,掀起黃蓉的一片裙角,露出一個小小的補丁,丐幫都是必須着有補丁衣服的這是黃蓉心中最大的痛,好在她手巧,每每於不起眼處着上一片小小的補丁,卻也繡得跟朵兒花似的。
黃蓉溫柔一笑道:“卻是耽誤了你一個晚上!”她心裡明白,正常情況下,這個晚上劉志恨定是打座練功渡過的。劉志恨淡淡道:“便止於這晚,也是無妨……”言下之意是下次可別再這樣了,一次是例外,也是看在他兩個人長久的友情來的,本來兩人也談不上有多少情誼,還都是想到譏笑嘲諷中,到了後來,劉志恨於她在大漠之中力戰歐陽峰之後,二人才好得起來。卻是沒過多久,就由於種種原因,又分開了。
忽然間,黃蓉道:“你對我丐幫怎麼看?”
劉志恨略一沉吟,便決定實話實說道:“感覺似是每況愈下。”
黃蓉不由愁上花容道:“便是如此了,我自接手丐幫以來,本以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這些許時間下來才發現這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縱然我再是用心用力,卻也是無力,便如我爹爹說的,我雖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於這管理一幫之事,當真是力盡智歇。早年我丐幫,每每能助朝庭與西夏大遼之間傳遞情報,甚至行一些暗殺之舉,或多或少總能扭轉一些事情,可謂是立下了大功,人稱一聲天下第一大幫真個是當之無愧,那時,人人誰不高看一眼我丐幫,不僅是我丐幫的這些俠義之事,還有我丐幫的確高手如雲,俠者如山。但到了這些年來,莫說什麼行俠仗義的事了,卻是每每有門下弟子行兇做惡,爲人幫兇,至於吃飯不給錢,濫收俚曲錢的更是多不勝數,我再有能力,卻是怎麼管得過來,只得一件壓一件,一件拖一件了,日久天長,怎麼能不每況愈下!說句實話,要是可以,我真想放下這一切,便陪着靖哥,多活一些時日是一日了……”
劉志恨頓時明白黃蓉是向他問計,黃蓉雖是聰明,但止於小智,於這等算計謀劃的長處卻是不行,這一番正是要藉助他的能力好來解決一些她一直無力解決的事情,想了想道:“你有下一任幫主的人選了嗎?”他也是聰明之人,自然知道,黃蓉這是想找下一代的幫主人選,只是現下心中無定計,正好要他來做個主。
黃蓉大喜,知道劉志恨這麼說定是動了幫她之意,當下道:“我着意於魯長老,只是他年紀大了些,卻是不好得傳我丐幫武學,一旦有事,怕是要落我丐幫威風。”這便是黃蓉最大的痛處,她女人心思,於用人上總是不敢放出手去,長年來,就止於一個魯有腳最得她信任,也能爲她所左右,便是她離了丐幫,不再主事,也仍是能聽她的話,爲她所左右。郭靖目前守護襄陽,丐幫的力量舉足輕重,少了丐幫的力量,當真是大有的不便,非是如此,想她黃藥師的女兒,又怎麼會執着於這個她不想做的幫主之位?她對劉志恨從前的確看不上眼,現下回想起來,卻正是這種精於算計的人才能幫得到她,種種一切,都是她想要而不可得的,一見劉志恨她就知道機會來了,若是利用好,一下就能完成她往日裡的種種設想,是以,才曲節下交,盡心拉攏,恐了他說走便走,到時又是一場空。
劉志恨詳裝不解地道:“那你找個年輕的就是了。”
黃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年輕的又怎麼能服衆?丐幫是個大幫,幫中無數長老,我便要找,又怎麼能只管自己所好,這樣一來,幫衆們不認,少不得要惹出大亂,七公將這基業交由於我,我縱然不能讓它蒸蒸日上,也不能讓它四分五裂……”
劉志恨一怔,忽然警覺起來道:“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黃蓉卻是笑了,終於可步入主題了,道:“這許多年裡,我每每想起你來,就覺得你很奇怪,偏就是不肯吃虧,也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你……想了又想,便想請你幫我一回,我得七公大恩,無以爲報,這丐幫,萬萬不能在我手中沒落下去。”
劉志恨頓時明白她的心意,心道:“我當她爲何這般古怪,竟是好意與我回憶往事,卻是想以舊情來打動於我,想我幫她這個忙,只是這卻是個機會,她算計我,我卻是也想要算計她,幫得好了,幫得是自己,幫得不好,卻是便宜別家,我既然得罪趙宋皇家,又得罪於北地武林,少不得,真要爲自己想想了,若是不留下一條後路,縱然我活着能無敵於天下,死了,怕是要被人從墳墓中挖出來鞭屍!”想到此節,心裡烔然而驚,頓時道:“好,這事我幫你!我會爲你調教一個丐幫幫主,不過,這丐幫的武學,我只有一套降龍十八掌,這打狗棒法,還須得你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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