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交易竟然如此順利,預料中的危險都沒有,破壞帝國對於心之家而言,真有那麼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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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根本就不是問題。
心之家或許永遠都掙不到如此巨資,但是,也可能將來能賺到。但即使將來心之家掙的多十倍,想用來買幾套破壞帝國的這種兵甲,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王啓怎麼可能選擇現金呢?
當然、也只能是選擇要兵甲。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心之家擁有這些兵甲,纔有問鼎宇宙最強傭兵團的堅實基礎。否則終究不過是遠上,威嚇,金銀之光,白骨之流罷了。你的選擇,很正確。”蘭卡嘴裡說着,擡手打了個響指,片刻,外面傳來夜的絕響的聲音。“結果?”
“第十七套交易結果。”
“知道了。”夜的絕響答應了聲,又笑着丟下句:“心之家夠貪的。”
王啓很淡定從容的喝茶,堅決不臉紅。蘭卡方面準備的這麼周到,儼然早推敲過心之家的各種出價情況,他比較好奇的是:“敢問第十八套交易結果是什麼?”
“一拍兩散。”
好吧,果然是蘭卡的作風,話都不帶修飾。
王啓安心了,這意味着他們的確爭取到了極限好處,但不得不說,這一次真是瀟瀟的功勞,換了是他自己,開始就不會選擇這種——自己都險些說不出口的離譜條件。
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蘭卡對於當今宇宙極富盛名的四隻傭兵團的不以爲然。
遠上是今年最新排名中光明帝國的第一團,威嚇是破壞帝國第一團,金銀之光是三帝國第一團,白骨就不用說了,長期佔據黑暗傭兵團類的前三,經常排第一,跌出前三的年度很少,跌出前十隻有一次。
這些傭兵團的共同點是:全都不是帝國性質的工會出身,也就是說,本來都是傭兵界三種帝國立場加無道德黑暗流的當前標杆。
“談不上對遠上等團崇拜,但作爲正道流派的傭兵世家出身,一貫保持應有的敬重。蘭王如此不以爲然,倒好像是說,宇宙中更具代表性的團隊遠在他們之上。不知以何爲據?”王啓跟蘭卡本來就不對路,這時候等着交易,被迫面對面相處,有不認同的話肯定不會客氣。
“姑且不論帝衛隊,光明帝國最強的團隊是光明守護,三帝國是三環之劍,帝國是破壞之刃。就憑兵甲基礎,遠上、威嚇之流就失去了三五分贏面。戰爭的事情,兵甲永遠是基礎,拋開兵甲談論戰鬥力的強弱不過是理論家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最強大的兵甲鑄造資源和技術,永遠會被帝國掌控。”蘭卡的這番話當然很有道理,從他的角度來看,王啓覺得強行反駁很沒意思,那就是爲了反對而反對。
但是,蘭卡的角度屬於傭兵界的全部?
不,蘭卡不懂傭兵。
“這種強弱是帝國綜合實力的角鬥,固然有捆綁政治生存的傭兵工會,但從來只是少數。主流傭兵團是職業,是一種相信自我,追求自由的生存態度。所以傭兵家關注的不是帝國性質的傭兵工會和團隊。”
“哼!決定宇宙發展的是帝國的力量,而不是這種隨波逐流的狹隘自我。”蘭卡並不掩飾自己的傲慢。
王啓不以爲然的置之一笑。“不,決定宇宙發展的就是這種隨波逐流的自我。任何帝國的興旺都不過是乘坐在這種隨波逐流的浪濤上,破壞帝國和光明帝國的長久生命力,正是因爲始終有無數人願意追隨這種合流。破壞帝國的體制確實有這種吸引力,若有破壞皇帝敢對抗這種傳統試圖粉碎吸引帝國民衆的這些理由,其結果根本不用說。”
“創造帝國的不是無數鼠目寸光之輩!”
“是隨波逐流的人羣推動造就偉人,而不是偉人造就的大勢。”
蘭卡沉聲道:“果然,再高貴的出身,一旦在貧賤中成長,也會變的卑微可笑,因爲身體裡裝着的就是荒謬的論調。不過——在蘭王府的時候,你也就不過如此,總是一副不求上進安於弱小的姿態,不知道激勵晨欣公主追求上進,反而談論什麼甘於將來當普通戰士的說詞。”
好吧,王啓明白了,蘭若水跟蘭卡原來打小就合不來,顯然是兩種思維模式,兩種對世界的認知。而現在,他又的追求巧合的跟蘭若水類似,於是就被蘭卡和張璇月都認爲,他是從小就如此的蘭若水。
然而,世上哪那麼多從小就如此而不變化的情況?蘭卡和張璇月這種倒是容易,從小驕傲,一直驕傲到長大,當然不需要變化,越來越自傲就行了。
像晨欣公主那樣的,經歷改變很多的纔是常態。他如果是蘭若水,在蘭王府時的認知,能不因爲後來連番遭遇而改變的話,那才真叫奇了怪。
不過,他是不會對於這個問題向蘭卡發表什麼意見的。就讓蘭卡認爲他是蘭若水,然後憋着先來後到發作不得的鬱悶氣無處發泄吧,他的不快未必是王啓的快樂,但他的快樂也不是王啓的快樂呀。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了聲音。
這滋味是真不太好受,明明彼此不喜歡,甚至厭煩,偏偏得面對而坐。
蘭卡過去大約很少品嚐這種滋味,王啓也是。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喝茶,彼此也不邀請對方,冷場就冷場,誰也不打算主動打破,就這麼相對沉默,反而都自在舒服些。
直到,夜的絕響帶來交易的兵甲。
蘭卡終於開口。“蘭氏祖劍和遺忘的曾經在哪裡?”
“這裡你是主場,我們三個人先穿上兵甲才稍微有安全感點吧?”這當然也是早想好的要求,王啓相信蘭卡也不會拒絕,他沒道理怕心之家能劫貨逃逸,但王啓有理由擔心他懷帶惡意。
“小人之心。”蘭卡很乾脆的表露鄙夷。
鄙視就鄙視吧,王啓也不在意,還是安全重要,千百回帝國栽跟頭,讓他體會到孤傭村傭兵們都談論的小心謹慎有多重要。世事就是,別怕麻煩,少了麻煩少點安全。不怕多餘的麻煩了一萬次,就怕少麻煩一次就出事。
自以爲能機關算盡而拒絕麻煩的死最慘,王啓心知肚明,他其實還能活蹦亂跳,就因爲千百回帝國的時候臨末沒怕麻煩的進入御心者狀態,雖然還是慢了點,但如果不是這樣,他大約真就沒現在了。
王啓擡手打了個響指,片刻門外就想起孤遠和巨巨的聲音。
“兵甲沒問題。”
王啓長舒了口氣,這才完全放心。
片刻,孤遠又說:“巨巨的兵甲已上身,產權證明經影卡流程化處理。”
這時外面一把陌生的男人聲音說:“剩下的交割手續我會直接陪貴團辦理。”
看來蘭卡並沒有打算在交易過程中使什麼手段,王啓放心不少的說了聲好,外面的孤遠把準備好的一張定位卡捏碎,十秒後,巨巨也捏碎了一張。
這就是約定的信號,等着的瀟瀟這才乘坐租的航行獸飛入帝都的天空,帶着蘭氏祖劍和吊墜降落……
交接很順利,完事了王啓和蘭卡都沒興趣說什麼交易愉快之類的虛僞話,雙方一個字沒說,各回各家。
美中不足的是瀟瀟的戰衣上紅色紋路稍微少了點,而且不是她理想總的紋飾。不過,其實已經幸運,破壞帝國本身常用的色調就是這樣,她當然能接受。比較鬱悶是雲夕的柔水棍和戰衣,都是銀灰的顏色,跟她喜歡的亮白差距較大。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交到她手裡。”瀟瀟抱着柔水棍和那身戰衣,越來越擔心雲夕的情況。
這就是壓在他們頭頂上的陰雲,可是,沒有辦法。皇妃不露面,他們上哪問行蹤?在這裡,晨欣公主自己不出來,他們又上哪找她?
是避而不見,還是有事耽擱?
既然多想無益,只能先拋開不想。
瀟瀟深吸口氣,扯開話題說:“這衣服本來的名字很難聽哎,什麼黑紅蛇蠍,原主人什麼毛病起這種外號,聽着就不是好東西。”
“我覺的,反正上面沒寫字,名字還是我們自己決定吧。”王啓的提議立即得到贊同,瀟瀟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該叫什麼,孤遠潑了桶冷水說:“跟綽號吧,反正別人會這麼叫。”
瀟瀟瞬間就沒了熱情了,倒不是她不喜歡自己寒風流轉的綽號,只是想來點新鮮感。可是,王啓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宇宙中別的傭兵誰有功夫去一件件記你從頭到腳的兵甲名字啊!
於是,連蘭氏祖劍在王啓手裡都變成王者之劍。至於他的心兵力量叫心劍的事情?有時候連瀟瀟都叫順口,跟着喊王者之劍了。
這就是大勢,綽號這東西就是別人叫的,放在宇宙傭兵界,這種趨勢徹底碾壓個人的喜好,任王啓怎麼強調都沒用,記得心劍的就他和身邊的人。
“得,也不整那麻煩了,就從綽號吧。”瀟瀟認清現實,直接放棄幻想,但這句話,讓王啓鬱悶掩面,就差委屈的蹲地畫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