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看着董佳,心說姑娘你夠狠,這世上,跟女人過不去的,果然還是女人。
“不要毀人……”好吧,對一個名妓來說,無論如何,清譽神馬的,還真不可能有。
他只好乾巴巴的道:“人那是賣身不……嘖,人那是賣藝不賣身,”
這嘴怎麼就磕巴起來了?
老實說,對於這樣的標榜,他真的非常不感冒,只要想想後來某些“圈”內的狀況,就能輕鬆的得出結論,在那樣的煙花之地,哪會有許多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尤其是在她們會被很多人覬覦,卻偏偏沒有保護自己能力的情況下。
當然,不排除極個別的真是隻賣藝,但他同時知道另外一句話,“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這個綿延數千年的行業,怎麼可能沒有點規避的手段?
具體的,他曾經珍藏在系統盤裡的那些視頻文件,就演示了很多有益的、成功的嘗試。
董佳這時瞥了他一眼,嘀咕道:“好像你去考察過一樣,”
再過兩年,會去考察的,段譽暗自道,但這二年,還是得離那些地方遠點,爲將來的幸福生活着想,首先自己得愛惜自己。
“這不是瞎胡鬧嗎?你派人去告訴他們,不,你親自去,你去問他們,這幾月學的東西,難道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居然跟一個弱女子爲難?”
這些傢伙採用這樣的手段,只說明一個問題,說明他們對一些人的認識,還不夠深刻。
指望用這個來讓熙川那傢伙不爽,怕是很難奏效,對他那樣的人來說,一個青樓女子算什麼?
要知道,宋朝的士大夫之間,都流行互贈姬妾的。
對熙川來說,他想辦法得到柳芸那樣的名妓傾心,只是因爲在這個時代,那是一個成功的讀書人的一項榮譽,一個標配而已——就像是後來的富豪,總是會跟一些女明星傳緋聞一樣。
“你告訴他們,我們不管做什麼事,都得堂堂正正,磊落光明。”
“不管因爲什麼原因,欺負女人,那都不算本事,那樣的行徑,只會讓人鄙視。”
剛剛還鄙夷柳芸的董佳,此時很想給段譽撒花或者刷個遊艇啥的。
這傢伙,過來幾個月,好像變得man多了啊。
她不禁認真的思考起一個嚴肅的課題來,是物質生活越豐富,男人退化的可能性就越大,還是女人的地位越高,男人退化的可能越大?
嗯,這是個很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
…………
“熙川兄,可是有事?”見一個幕僚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後,熙川先生的臉色有些變,王顒問道。
“無事,無事,”熙川先生道。
他看着眼前濟濟一堂的士子們,這樣的時候,哪顧得上那邊。
“子明兄,諸位,我以爲,若想取勝,最要緊的一條,是我們不能只在限定的圈子裡辯論,”
衆人都深以爲然,段譽和蘇民光的那段對話,他們已經反覆看過多遍,段譽提出的那些問題,如這麼多年過去,爲什麼就是不能復三代之治,他們同樣答不出來。
所以熙川先生的這個建議,很好,而他們這些人最厲害的,就是你說東來我扯西,這也算是揚長避短。
當下房中附和聲一片,“就該如此!”
…………
門被強行砸開的瀟湘館,今天提前幾個時辰進入了營業的高峰期,小廝們點頭哈腰的給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坐着的年輕的大爺們,端茶倒水上點心,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黑眼圈的姑娘們,強打精神應付着這些看起來和往日大有不同,一個個都強壯了幾分的紈絝。
時不時的有姑娘擡起袖子掩在嘴邊,偷偷的打個哈欠,有本事的,你們過幾個時辰再來,過幾個時辰再到我房裡去啊,我一定好好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這個時候突然襲擊,算什麼英雄好漢?
紈絝們都得意得很,喔,可算是找回了些往日的感覺,這幾個月,修身養性得夠夠的了,昨天回府折騰了一個晚上,也沒能全彌補回來。
只是,身邊的這些姑娘,怎麼就不是那個味呢?
領頭的趙卓然在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媽媽,你看看你叫出來的這些姑娘,一個個懶懶散散的一點精神也沒有,你是看不起我們兄弟還是怎地?”
站在他們桌前的老鴇芳媽賠笑道,“各位公子都是京中一流的人物,現在又跟在太子殿下身邊,人都說,公子們來日都會有大成就,老身怎麼敢看不起各位公子?只是今日着實早了些,姑娘們……”
“在這樣的地方,你不要跟我說太子殿下,”趙卓然打斷了她的話。
龔祺偉道:“太子殿下那般像神仙一樣的人物,豈是做你這樣營生的老婆子能提起的?”
這話打臉就打得有些狠了,不但是芳媽,那些姑娘們聽了都覺得屈辱。
這樣營生?你們中的不少人,往日不是常來?
芳媽在心裡發狠,老孃有朝一日,還就要把太子拉到我瀟湘館來。
趙卓然也覺得龔祺偉這是在拉不必要的仇恨,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柳芸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真的我們面子不夠大?”
芳媽又賠笑道:“二公子和各位少爺的面子哪裡不夠大?二公子和各位少爺來我瀟湘館,點了柳芸姑娘,那是我們的榮幸,爲了讓各位公子滿意,柳芸正在精心妝扮着呢,”
紈絝們一起起鬨,“快點的快點的,還要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趙卓然站了起來,“既然柳大家架子大,諸位,我們不妨過去等吧,”
芳媽急了,想去攔,“二公子,各位少爺,柳芸還在化妝……”
卻哪是攔得住的,衆紈絝一擁而上,把她們擠得七零八落。
…………
小園內,在屋內轉圈的柳芸聽見腳步聲,忙問進來的丫鬟,“先生那邊派人來了嗎?”
“姑娘,”丫鬟急促的道:“先生那邊還沒有人來,前面的那些人,已經闖過來了,”
“啊,”柳芸花容失色,聽着前面的喧囂聲,急切間拿起一把剪子,“我看誰敢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