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讓人心酸的故事,而事實上,幾乎每一個被遺忘者背後總是會有這樣類似的讓人揪心的經歷,生離死別本就是這世上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之一,而亡靈生物這種死都不一定算完的複雜情況更是讓簡簡單單的一個死別瞬間複雜到千迴百轉令人愁腸百結,幾乎每一個跟亡靈沾邊的故事都遠比活人的喜怒哀樂更加動人心魄,比如達隆郡的小蘿莉,比如人鬼情未了,比如悲情爸爸扎肯和他的女兒,比如西門大官人和……這個不算。
不知道爲啥,一提到忠貞不渝的愛情故事我就會想到西門大官人的偉岸英姿,這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太多了,雖然我們號稱救世主,但救世主也需要公休假和私生活,我們實在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不幸的人,就是那些腦袋上頂個光圈的天使都沒這能力——像阿賴耶那樣的就是個成天把自己陷到各種麻煩裡等着別人去拯救的主。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些我們沒有遇上的或者沒有能力去拯救的人放着不管還說得過去,但是假如我們遇上了並且有能力去幫一把的話,放着不管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不是濫好人的問題,而是事關良心和本性的問題,就好像公交車上發現司機勇鬥歹徒而幾十個大老爺們站在一邊圍觀是一個性質——在此祝願天下所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圍觀者,下一次成爲被圍觀的那位。
我一直認爲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扭頭繼續走是一件相當癟三的事情,但現在我悲哀地發現,我們連吼一嗓子的膽都沒了——還不如癟三呢。
好吧,扯遠了。
其實我要說的是,既然現在我有這個能力讓被遺忘者的情況稍微好轉那麼一點,假如出於“他們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多管閒事”這樣的心理而放着不管的話,還真挺過不去的,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我多少也對這些亡靈生物有了點好感,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的好,更何況,還有安薇娜這一層關係在……
聽着,這跟提升希MM的好感度一點關係都沒有!!!
都說一個好的領導應該是那種不做事但告訴屬下應該做什麼事的類型,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好的領導,因爲我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幽暗城送溫暖”的計劃告訴了遠在塞拉摩的西維斯,讓那位盡責的御姐指揮官頭疼去,然後我和安薇娜繼續沒心沒肺地在幽暗城裡遊手好閒蹭吃蹭喝。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一切都沒有意外,儘管被遺忘者有個挺民主的投票制度,但希爾瓦娜斯的意願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整個亡靈國度所有人的想法,於是順利無比的,被遺忘者上了我們的戰船。
其實我還是差一點說賊船的。
希爾瓦娜斯告訴我這個消息的當天晚上,我聯絡了在各大族首都挖牆腳的各行動小組們,準備交換一下信息順便稍微炫耀一下自己這邊的進展神速。
“一個很明智的選擇,”珊多拉如此評價被遺忘者的決定,“他們只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項而已,其實按照你描述的,被遺忘者現在的狀況真是糟糕到了極點,恐怕他們已經到了完全不在乎再失去什麼東西的地步,找到一個盟友對他們而言絕對是天賜的良機——不過,阿俊,你還是要注意點,恐怕那些亡靈中有不少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他們除了找生者復仇之外估計已經什麼都不考慮,而剩下的估計有一大半也只是爲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並且達成自己的目的才加入的救世軍,對後者我們還可以爭取一下,至於前者……儘早清除掉的好。”
“這個是當然,”我點頭說道,“其實甚至用不着我出手,希爾瓦娜斯就已經提前開始清除那樣的不安定因素了,看來她真的是下定了決心,也有可能是被情況逼得孤注一擲而將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咱們的身上,這個世界的巫妖王是廢柴了點,但那些血色十字軍可牛bī多了——說起來,你們那邊進展怎麼樣?西維斯,你那邊有吉安娜打下的基礎,你先說。”
“我這裡進展順利,”西維斯一絲不苟地回答道,“吉安娜和薩爾的努力還是很有成效的,儘管獸人和人類積怨很深,不過在‘神蹟’的啓示下,獸人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
“叮噹這裡也很順利哦!”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突然插入了精神連接,從這聲音中我幾乎能直接看到小東西一邊撲閃着翅膀一邊歡天喜地地在半空中嗚哇亂叫的情景,叮噹的聲音永遠是這麼的充滿了畫面感。
“暗夜精靈已經被你搞定了?”我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管發生多讓人頭疼的事情,只要這個永遠樂天的小東西在,貌似我們的心情總會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從這一點上來看,一個優秀的冒險團隊裡,一個沒心沒肺的開心果永遠是不可缺少的。
我們就優秀到令人髮指,因爲我們之中起碼一半的人都屬於沒心沒肺的。
“本小姐和叮噹出馬,當然是馬到成功,”不用說,這就是林大小姐,“倒是你,看來我之前還真是小瞧了你呢,原以爲你肯定得在幽暗城裡遊手好閒地晃悠上大半年然後等我們去救援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搞定了。”
好吧,林雪的“遊手好閒”四個字還真是令人意外地符合事實了。
“輪到我了輪到我了,”淺淺的聲音突然強勢插入,帶着一連串可疑的水泡聲,“阿俊,你猜我在海底發現了什麼?珍珠啊!珊瑚啊!拳頭大的夜明珠啊!”
……我嚴重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忘掉自己是幹什麼去的了。
“淺淺,你這兩天不會淨在海底玩打撈了吧?”
“沒,我順便去了艾薩拉的宮殿來着……”
我:“……”
“開玩笑的,”淺淺突然嘻嘻笑道,“咱家現在可是有錢人了,纔看不上那點東西。”
對此我持保留態度,要知道當初我可是跟這丫頭合計過把信仰級上甲板蓋滿居民小區然後低價出租的,真難想象就我們這樣骨髓裡三公分都是升斗小民的小老百姓能豁達到什麼地步。
不管怎麼說,淺淺那裡的情況貌似還算可以,雖然那些納加由於常年的與世隔絕已經有點幽閉性神經質(我自創的這個醫學名詞遭到了林大小姐慘無人道的鄙視),但在淺淺給他們畫下的“重回陸地”並且“消除詛咒”這兩個超級大餅的作用下,納加們還是明顯向我們這方面傾斜了過來。
事後我才知道,原來淺淺不止給了那些魚尾巴兩張大餅,雙子偷偷告訴我,當時不少納加採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結果淺淺一怒之下把將近一萬的據說是納加族最強大的皇家衛隊給當衆還原成了小魚苗,這纔是導致納加族向偉大的救世軍靠攏的最關鍵原因。
至於姐姐和阿賴耶負責的那部分,貌似比我們所有人都要輕鬆的多,光明天使,神之戰艦,姐姐甚至出主意用全息投影來了一場規模宏大的衆神降臨,這麼多重磅炸彈砸在那些追隨聖光的人類統治者頭上,其結果根本一點懸念都沒有,甚至連要和亡靈生物組成聯軍這樣可能成爲最大阻礙的事情都被輕鬆地揭了過去,當然,涉及亡靈生物,反對的聲音肯定還是有的,不過在阿賴耶幾乎完全照搬當時我用來忽悠安東尼的那番史上最強詭辯之後,一切的反對言論,那都是反人類的大罪啊
最後,我們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將發言權留給了還沒有彙報情況的珊多拉和潘多拉組合,我相當好奇,這對幾乎可以號稱是我們中戰鬥力最剽悍的終極暴力姐妹花究竟能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一個是能夠瞬間奴役整個城市全部生物的奪靈者,並且這個奪靈者在變身之後還可以獲得和深淵生物打拳擊的恐怖近戰能力,另外一個是可以一嗓子轟穿喜馬拉雅山脈的超級蘿莉,而且這個蘿莉還擁有着和她的甜美外表完全相反的暴力強權屬性,這樣兩個移動式帝國軍火庫在一起,不管碰撞出什麼火花,估計都能把龍族給炸個欲仙欲死。
“龍族倒還不錯,”珊多拉開篇就是一句貌似誇獎的評價,根據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理論,既然珊多拉給了這麼個甜棗,那毫無疑問,接下來就是一頓及其慘無人道的狼牙棒了,“就是稍微頑固了點,而且相當高傲,他們倒是誠心實意地保護這個世界,不過那種‘我是救世主,凡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等着我們來救’的態度讓我和小丫頭很不滿意,於是我們用閃電戰把龍族裡的大人物都抓了過來,現在潘多拉平均每六小時就從裡面挑一個出來暴揍一頓,我估計很快他們就知道誰的拳頭大了。”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你們可小心點,龍族的實力也不小的,他們真要拼命你們可倒黴了。”
“哈,沒事沒事,”珊多拉大大咧咧地說道,“要是所有龍族都來找我們麻煩恐怕我和小丫頭還真要跑路,不過我早就用精神干涉切斷了那些倒黴蛋之間的聯絡,分開對付的話,個把大蜥蜴我和小潘多拉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我就知道,讓潘多拉這個暴力狂和珊多拉這麼個助紂爲虐的主一起出動,肯定就是這麼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