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至九月中旬是農忙時節,從農忙結束到種冬麥還有大半個月,田小花的婚禮定在九月二十。
田小花待在家裡閒閒的度過了八月,九月轉眼就過去一半,雖然家裡總是忙的只剩下她一個,但不時有小愛陪伴,偶爾半夜出去放個風,日子不算難捱,從老姑娘到待嫁到備嫁,再到出嫁,這四個月過的飛快。
老田家在九月中旬結束了秋收,糧食收進了家裡,這幾天村裡也瀰漫着收穫的喜悅,田小花迎來了迎親前最重要的日子---添妝日。
老田家的親戚、蔣氏孃家,本家的,還有村子裡與他們交好的,凡是收到了田家喜餅的人家都要來給新娘子送禮,俗稱添妝。這天蔣氏還要忙着備酒席招待,是嫁女之前最重要的儀式,也是田小花作爲姑娘最後一個儀式。
作爲新嫁娘田小花只需要在房間裡坐着,等着來添妝的人進來敘幾句閒話,收禮物即可。
屋子裡小媳婦、大姑娘圍坐了不少,與田小花交好的大丫和何苗也在,只是看大丫有些悶,也不怎麼說話,田小花心裡不好受,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倒是大丫見小花慚愧的神色,先笑了:“小花,人各有命,這就是我的命,我認。”語氣中沒有一絲的不滿和報怨。
一席話說的大家都沉默了,大丫的親事村裡誰人不知?有罵李老頭和張氏的,有同情大丫的,也有罵何秀才見死不救的,現在大丫這話,說的屋裡的幾個女人有的還紅了眼眶,。命,在這個時代,就是讓你忍耐的唯一藉口。
田小花也楞了一下,她想到自己,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是受過現代社會教育的,卻也這麼認命。說嫁便嫁,她甚至爲自己找了很多的理由,年紀小,對外面的社會恐懼?還是聽蔣氏講了太多的女子出格的下場?最直接的就是江氏,私奔出走,客死他鄉?還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大鍋中,是溫水中的青蛙,漸漸的也就轉變了?還是因爲何秀才?因爲小愛?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愣神的當口,屋外一陣熱鬧。
“喲!姑奶奶來了。”外面傳來蔣氏的聲音,又聽到一個男音:“這地方可真難找!”然後就是有田的聲音:“原來是準秀才來了。”許祥也來了。
有田說完就是蔣氏訓他,隨後蔣氏帶着老姑奶奶許田氏進了門,後面跟着孫媳婦許周氏,許祥在門口打了個照面,一屋子小媳婦大姑娘,他不能進來的,他一露頭,倒是幾個姑娘縮頭縮腦的想看又不好意思,藉着喝水或者用手帕拭喊悄悄地打量他,有的還紅了臉,那嫁了人的倒是大大方方的看過去,很快又挪開視線。
田小花看見許祥皺着眉斜着眼掃了眼屋內,也朝他翻了個白眼,就不知道這傢伙來幹嘛?剛和老姑奶奶、許周氏打完招呼,再看過去,他被田老爹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