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拌乳海的法事在繼續進行着,毗溼奴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有條不紊驅使着神力,靜靜觀看着乳海的變化。
日升月落,日夜不斷輪轉,又一次黑夜降臨。這一次的黑煙之中,乳海發生了特殊的變化。
在天空月色的映照之下,乳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極爲美麗無暇的月輪,這個月輪是如此的光彩奪目,甚至連空中的真正月亮與它相比,都有些相形見絀。
這個光彩奪目的月輪出現之後,無論是曾經的月神主宰,如今被削掉主宰位階的蘇摩,還是現在這位被太陽神推上月神之位的月神旃陀羅,都雙眼放光看着乳海之中的月輪。
兩位月神相互對視,都在摩拳擦掌,想在這月輪出海之後,便將它奪取過來。就連他們相互的神靈同伴,都各自警戒地看着對手,準備幫助自己這邊的月神奪取這個月輪。
“咦,長得還挺好看的,正好做一個頭飾。”
一個令衆神熟悉但是畏懼的聲音突然傳出,大天溼婆剛好又一次從瑜伽禪定之中醒來。他才一醒來,便發現了乳海之中的月輪,也不多想,順手往乳海之中撈去,將這月輪撈出,便直接貼在自己的額頭之上。
在溼婆神的額頭之上,本來就是一個月輪的裝飾,不過卻不如現在這個耀眼美麗。溼婆神將新的月輪替換上去之後,本來就英俊無比的他,瞬間便多了一種特殊的魅力。
見到溼婆神出手,其他的神靈只能暗歎一聲,連話都不敢多說了。就算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從大天溼婆手中搶東西啊。
就在溼婆神將月輪撈來做自己的頭飾後不久,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隻作爲攪繩的龍王不堪痛苦,難以控制自己口中吐出的毒液,不慎把毒液吐進了**海。
龍王的毒液本來就具有十分劇烈的毒素,在與**海之中藥水相混之後,更加激起了神奇的反應。重新生成的毒露,不但將整個攪拌乳海的法事給毀掉,甚至連整個海域的海水,都將被這毒露影響,成爲一片毒害,毒死一切生物。
情勢十分危急,毗溼奴正處於攪拌乳海的關鍵時機,無力他顧。其他神靈又擔心破壞毗溼奴的法事,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這個時候,溼婆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展開自己的巨大法相,長開嘴巴,對着乳海深吸一口氣。頓時,已經被毒素侵染的這部分海水,全部沿着溼婆吸氣的方向,倒卷而起,往溼婆的嘴裡而來。
將這些毒液收入嘴中之後,溼婆淡淡一笑,自己直接喝了下去。海洋因而免受滅頂之災,但是這毒液的毒性巨大無比,就連溼婆都無法不受任何影響,他的喉嚨因此灼成了青紫色,難以褪去。
“大天大德。”
生主梵天最先反應過來,對着大天溼婆雙手合十,向他禮敬。
“大天大德。”
其他神靈。阿修羅、衆魔怪,同樣對着溼婆行禮,感謝他適才的所作所爲。否則的話,不說天地是否會受影響,最少這攪拌乳海的法事,到此是差不多了。
溼婆理都沒有理會這些神靈的行禮,端坐須彌山上,馬上便再一次進入了瑜伽禪定之中,專注無比。 Wшw тt kan C 〇
攪海的工作繼續進行,忽然之間,海水之中,又攪出了一隻長耳天馬,長有七頭。
七頭長耳天馬慢慢從水中而起,忽然衆龍蛇的母親伽德盧,對着自己的妹妹毗娜達說道:“毗娜達,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就賭這馬屁出來的時候,尾巴是什麼顏色的?”
“怎麼個賭法?”
迦樓羅的母親毗娜達,此時對自己的姐姐也是十分不滿,她既然說要打賭,那便就賭好了。
“便由你先猜,猜錯的人給贏的人做五百年的奴隸。”
伽德盧直接便說出了這麼一個苛刻無比的賭注,讓所有的神靈都驚訝不已,這賭注實在是有些大了。
毗娜達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阿盧那,這個一出生就詛咒自己要爲奴五百年的兒子,心中暗歎一聲,原來是應在了這裡。
印度神域與其他神域不同,只要自認爲做錯了事情,違背了正法,那受到的詛咒,一般都會是應驗的。
毗娜達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是你先猜還是我先猜?”她的幼子迦樓羅正要阻止她,但是卻被毗娜達攔住了。她不打算避開了,這個詛咒,早晚都會應驗,如果一定要爲奴五百年,那給自己的姐姐爲奴,無疑是一個好選擇。
“既然是我提出的賭約,那便公平一點,由你先猜吧。”
毗娜達看了一眼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身子的白色天馬,淡淡一笑:“那我便猜這馬的尾巴是白色的了。”
伽德盧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後又看向了乳海之中,大聲說道:“那我便猜,這隻天馬出水之時,尾巴一定是黑色的。”
兩位女神各自將自己的猜測說出,這隻天馬的尾巴,終於就浮出水面了。
“嘶。”
看到出水的天馬,大多數神靈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這位衆龍蛇之母,實在是太奸猾了一些。
這匹天馬,原本的尾巴就是白色的,但是它出水的時候,尾巴卻成爲了黑色。因爲出水之時,伽德盧的兒女們,聽到了母親的賭局,爲了讓母親贏得賭局,直接附在了天馬的馬尾之上,使得出水之時,馬尾變成了黑色。
“哈哈,我的好妹妹,看來這一次你要給我爲奴五百年了。”
伽德盧這話說出,大多數的神靈都忍不住嘆息,唯有毗娜達的兒子迦樓羅,目光之中充滿了殺意,盯着自己的姨媽。
不過毗娜達面色平靜,拉開自己的兒子,以女奴的身份向自己的姐姐行禮。行禮之後,她的目光悠悠看向了自己的長子,如今他已經如願了,想來心中的怨憤應該平息了。
心懷怨憤的神靈,是註定走不了很遠的,毗娜達很早以前便知道這一點。她這一次一定要如自己姐姐的意,其實是爲了將自己長子的怨憤抹平。她因爲自己當初的自私,將長子的肉體弄少了一般,只能依靠這種方式,稍作補償了。
阿盧那看到自己母親的目光,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直接魔怔了。自己的母親爲奴,這是他當年的詛咒,如今詛咒應驗,他心中卻沒有半點歡喜,甚至還有一絲傷感。
毗娜達也不知道,自己長子的怨憤,或許有機會抹平了,他卻沒有看到,自己幼子眼中,越來越重的殺意。
阿德羅斯饒有興致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開始期待起來,未來的迦樓羅救母了。聽說迦樓羅以龍蛇爲食,其實也是自找的了。
“不死甘露要出來了。”
毗溼奴輕聲說了這樣一句話,衆神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乳海之中。這一次,又是出現了一位神靈,一位留有鬍鬚,一臉慈和的神靈,在他的手中,託着一個玉瓶出來。
看到這位神靈出來,所以神靈、阿修羅、魔怪的目光全部都癡迷了,在他的手中,就是最爲寶貴的不死甘露。
甚至在這位男性神靈後面,又出現了一位美麗到極致的女神,都不能讓衆神轉移目光。女神即便再漂亮,甚至漂亮到印度神域沒有神靈能比,那有如何,哪裡會有不死甘露珍貴。
“你隨天地之間能診治一切傷痛的神物出生,又生來具有醫藥神力,今日我便賜你名爲川焰,是爲天醫。”
毗溼奴對着這位先出來的,留有白鬚的男神說道,並隨手將他手中的玉瓶拿在了手中,這種不死甘露,可不能讓他人搶了。
阿德羅斯微笑着對身旁的醫神雙馬童說道:“看來你有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啊。”
雙馬童不以爲意一笑:“天醫出世,這是大好事,天地之間的疾苦,又可以減輕很多了。”
“好一位醫神,我對你越來越佩服了。”
阿德羅斯稱讚了雙馬童一聲,心中暗自思忖,這樣的一位神靈,不應該埋沒在歲月長河之中的啊。
“出現在一切的美好之後,是一切美好的絕巔,賜你名爲拉克希米,爲美神,幸福與財富之神,執掌世間一切美好。”
這位最後出現,手持蓮花,站在一朵大蓮花上的女神,玉容傾世,對着毗溼奴雙手合十致謝,口中說道:“謝過父神。”
毗溼奴擺了擺手:“你雖然是經我之手出世,但是我卻並不是你父,你應該是乳海之女。”
“謝過世尊。”這位女神連忙改口,以這方神域最爲普遍的稱呼相稱。
毗溼奴這才高興點頭,眼中充滿了對這位剛剛誕生的女神的欣賞與讚歎,印度神域之中,從沒有一位如她這麼美麗的女神。便是毗溼奴的妻子,大地女神昔彌,也相距甚遠。
“吉祥天女嗎?”
阿德羅斯聽到這女神的名字與神職,心中頓時想到了一位女神。然後他又看見毗溼奴不願意做這女神的父親,臉上不由露出了譏誚的笑容,不想做父親,是想直接做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