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這位來自異域的星辰之主只是我的好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到慣來沉默少言的溼婆,剛見面就開這種玩笑,恆河女神甘伽一下子都懵住了,等到她反應過來,連忙矢口否認。
開玩笑,自從知道她姐姐與溼婆神結成了情侶關係,前來追求她的神靈一個接一個,其中更是不乏天帝因陀羅與太陽神蘇利耶這樣的主宰神靈。
但是恆河女神甘伽,卻從來沒有和哪位神靈在一起的打算。幾十年前,要不是因爲他曾經欠了那八位神靈一些人情,也不會同意分出化身,做他們的母親了。
福身王,雖然當初在人類世界之中聲名遠播,但是畢竟還是人類。要不是極裕仙人一定要讓那八位神靈轉世爲人,她也沒必要找這樣一個名義上的丈夫。
溼婆神收斂笑意,深深看了一眼阿德羅斯:“來自異域的神靈,你來印度是要做什麼呢?”
當初天地異變,他便已推知有異域神靈到來,如今看到阿德羅斯本尊,哪還看不出來,這就是他當初推知的三位神靈之一。
阿德羅斯淡淡一笑:“聽聞印度神域之中,有所謂正法流傳世間,我們幾位交談之時,感覺十分好奇,便一起過來看看。”
“看看可以,但是不要到印度神域搗亂,否則的話,我們是不會容忍你帶在這裡的。”
溼婆神的語氣淡漠,還帶有幾分冷意,不過這也是他一貫的語氣。自從誕生到現在,不管對着何人何事,他都是這個態度,沒有毗溼奴熱情可親,也不如梵天和藹可敬。
阿德羅斯毫不在意一笑,現在當然只是看看,至於搗亂,那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不搗亂,怎麼推翻這所謂正法,不搗亂,怎麼能贏馬爾都克和雅威。
恆河女神甘伽面色複雜,嘴脣微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何故,又忍了下來,朝着阿德羅斯望了一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持斧羅摩,毗溼摩所作所爲,並沒有任何違背正法之處,你們的戰鬥毫無必要。”
溼婆神既然已經現身,那必然是要化解眼前的矛盾了,他知悉世事,瞭解前因後果,便直接令這師徒兩個停手。
持斧羅摩與毗溼摩本來交戰就是無可奈何的情形,如今溼婆都這麼說了,他們必然是欣然接受。
可是他們師徒是接受,但是那位伽屍國公主安芭,他們戰鬥的導火線一般的女子,卻絕不接受這個結果。
安芭向溼婆據理力爭,她原本幸福的婚姻被毗溼奴毀掉了,她希望得到公平。而且爲了這份公平,她願意直接死去。
“只要你的所行是合乎正法的,那你的仇怨終有一天會得到平復。”
這是溼婆神給這位女子的許諾,聽到這個許諾之後,她便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往去投胎。
而後,溼婆神退去,只留下了他剛剛借用顯身的山崖。持斧羅摩與毗溼摩也離開,帶走了各自的武器。
“你爲什麼不將我們的意圖說出來呢,甘伽?”
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的時候,阿德羅斯不禁向恆河女神甘伽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溼婆神就在前面,甘伽要是將阿德羅斯他們的意圖說出去,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可是這位女神,大天溼婆的小姨子,竟然沒有出聲。
恆河女神的目光有些迷離,她看向印度神域的人間,看着這些奉行正法的人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信任正法的力量,但是阿德羅斯這些年和她的爭辯也歷歷在目,正法確實有未到的地方。或許她也想看看,阿德羅斯的動作,能夠給印度神域帶來什麼變化。
甘伽沒有回答阿德羅斯,徑直回自己的恆河去了,只留下阿德羅斯一個人疑惑思考着。
······
毗溼奴常呆的地方,不如溼婆棲身的喜馬拉雅山清苦淒冷,但是同樣是少有人煙。這是一處猶如世外仙境一樣的地方,毗溼奴喜歡在這裡坐着各種各樣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雕塑、畫畫、冶煉等等等等,只要他興趣來了,他便會什麼都去做。
“師尊,天帝因陀羅前來拜會。”
毗溼奴正斜躺在一朵蓮花上面,手撐着腦袋小憩,忽然侍者前來,告訴他天帝因陀羅來訪。
就像林伽是溼婆神的聖物一樣,蓮花是毗溼奴的聖物。據說毗溼奴誕生之時,就是在一朵金色的蓮花上面。而在他的信徒口中,同爲創世神的梵天,就是誕生在毗溼奴肚臍上面的一朵蓮花之中。
當然,這件事情的真假,或許只有印度神域這三位創世神清楚了,至少梵天對這件事一直是否認的。
毗溼奴眼睛微微睜開,身子一動不動,淡淡說道:“去把天帝引進來吧。”他也懶得去推演因陀羅找他有什麼事,反正到了就會說。
因陀羅跟隨侍者而進,他是第一次來拜會毗溼奴,對於一路上面的精緻,倒是感覺還不錯。
當因陀羅看到躺在蓮花上面的毗溼奴的時候,簡直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這位本來就生得俊美無比的創世神,一副慵懶地躺着,頭髮散亂,簡直就像是一個剛睡醒的女子一樣。
看到這副模樣的毗溼奴,因陀羅頓時想起了衆神之中私下流傳的風言風語,那就是大天溼婆與世尊毗溼奴才是真愛。別看這兩位大神時不時搞出點事,不是要滅世就是要救世的,都是他們相互之間在調情鬥法呢?
想了一會兒,因陀羅連忙甩了一下腦袋,不能再往下想了、世尊毗溼奴雖然脾氣極好,各大化身要麼正在救世,要麼正走在救世的路上,但是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陀羅,你從須彌山上來尋我,有什麼事情嗎?”
毗溼奴依舊躺在蓮花上面,眼睛都沒有睜開地問道,他前些年又分化了一個法身下界,確實比較疲憊。
“世尊,我這次前來,是想將您的韋孔塔移到須彌山上,接受天地衆生甚至一切神靈的供奉。”
聽到因陀羅說的話,毗溼奴豁然睜開雙眼,看着這位天帝,面色古怪。韋孔塔是毗溼奴長居之地,將韋孔塔移到須彌山,其實也就是請他毗溼奴本尊常駐須彌山了。
要知道,一直以來,以因陀羅爲首的須彌山神靈,一直在做着種種嘗試,擺脫他們三位創世神對於天地衆生的影響。這一反常態的發言,便是毗溼奴,也稍有驚訝了。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於我?”
毗溼奴微微一笑,直截了當問因陀羅有什麼所求了,他可不相信,這位由域外而來印度神域成爲天帝的雷神,會無緣無故向他是好,必然是遇到難解的困難了。
“終究瞞不過世尊。”因陀羅嘆了口氣道:“世尊想必也知,我當初得罪了大天的弟子敝衣仙人,受敝衣仙人所詛咒,讓我帝位不穩。如今正如敝衣仙人所詛咒的那樣,我的帝位還真不穩當起來了。”
毗溼奴笑了:“天帝陛下也是神靈之中最爲頂尖的存在,敝衣的詛咒再強,最多也就影響你部屬神靈,又怎能影響到你。你如今帝位不穩,必然是其他原因導致的。”
“敝衣仙人的詛咒雖然對我無用,但是須彌山的其他神靈,卻一個個因爲他的詛咒而神力衰退,再比不得以前了。再加上海神伐樓那與月神蘇摩的緣故,須彌山的實力大減。”因陀羅也不在藏着了,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好叫世尊知道,如今阿修羅族舉兵攻打須彌山,四位大阿修羅王全部出手,我們須彌山的情況,您想必也知道了,正想求世尊出手,幫助我們化解這一災難。”
毗溼奴聽了之後,收斂笑容,緩緩說道:“無論是你們外來的雅利安神靈,還是秉承天地負面氣息而生的阿修羅族,現在都算是印度神域的一部分了。我曾經立誓守護印度神域,按理說來,無論你們怎麼戰爭,我都不便插手的。”
因陀羅在來之前,似乎便想到了毗溼奴會有這個說辭,他連忙說道:“世尊慧眼看遍天地,自然能知道,要放任我們與阿修羅的戰爭繼續,會有多少生靈隕落。再有,倘若真讓阿修羅族做了天地衆生之主,那又有多少生靈會因他們而死。世尊既然立誓守護天地,那怎麼能坐視呢?”
毗溼奴似笑非笑看了因陀羅一眼,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因陀羅的挑撥之言,要是自己真阻止的話,當初的天地之主就不該是雅利安神系,而是太陽神蘇利耶他們了。當初他就沒有插手,導致了婆羅門這一人間階級在印度的出現,這一次即便阿修羅族勝了,也頂多是多一個修羅門了。
不過對於毗溼奴來說,生性好鬥且粗魯的阿修羅一直不討他的喜歡,他對着天帝因陀羅淡淡笑道:“這樣吧,我做一場法事,讓你們須彌山的神靈恢復實力,能夠與阿修羅族抗衡。而後再與大天、生主一起,說和你們雙方,不讓大戰繼續。”
“世尊準備怎麼做?”
天帝因陀羅驚奇地問道,他想象不到,怎樣的法事能夠做到這一點。要知道此時的須彌山,相比阿修羅族,實力可差了老遠了。
毗溼奴從蓮花上面坐起,手中現出妙見神輪,神輪旋轉不止,在它上面,露出一種神秘液體,綻放出誘人芳香。
“天地之間,有一種神物叫不死甘露,是開啓智慧修煉神通的聖水,是能治療一切傷害的聖藥。這種神物有着奇效,一定能夠讓神靈們枯竭的神力得到恢復。就連原先的月神蘇摩,也能因此而重登主宰之境。”
印度神域之中,如今的月神是旃陀羅,太陽神蘇利耶的屬神。但是在他之前,月神卻是蘇摩,與太陽神蘇利耶同樣的主宰。
這位原本的月神與太陽神蘇利耶的關係極差,就沒有想過要與太陽神蘇利耶一起,奪下印度天帝之位,在雅利安神系進來不久,他便馬上與因陀羅聯手,讓蘇利耶徹底喪失了奪取天帝之位的機會。
後來蘇摩因爲好色無度,將生主梵天的祭司妻子給搶走了,因此得罪了梵天,梵天便給他施了詛咒,讓他失去了主宰之位。
“世尊,這不死甘露該怎樣才能獲得?”
聽說這不死甘露竟能夠幫助蘇摩重新成爲主宰,因陀羅一臉欣喜,要是蘇摩這能恢復,那對抗阿修羅族問題確實不大了。
毗溼奴朝着遠方一指:“在南海之地,有一個名爲**海的神地,我自然有辦法從中獲得不死甘露。只是你當知曉,但凡我行事,一定不偏不倚,這事不單要神靈加入,便是阿修羅族,也應當全部加入。所得的不死甘露,也應該有他們的一部分。另外,你當曉諭三界所有神靈,這等大事,他們也當參與。”
這話說出,因陀羅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神靈都無所謂,要是阿修羅族也能從不死甘露之中得到好處,那不就又回到現在的局勢之中了嗎?
“放心,我能知未來之事,他們本就無緣甘露,必然無功而返。”
毗溼奴勸慰因陀羅說道,他不得不讓阿修羅族也參與進來,否則的話,他能幫天神,那麼生主梵天也能幫阿修羅族了。
因陀羅聽到毗溼奴這樣的保證,這才稍稍安心,他雙手合十,對着毗溼奴說道:“世尊,請問我們應該爲這法事準備什麼?”
毗溼奴手中現出一張法旨:“你看看這其中,都是這一次需要的草藥,我手中已有的,已經做好標記,剩餘的草藥,都需要你與衆神、阿修羅提供。草藥準備好了之後,你們便可以在須彌山上等我了。到時候我會與大天一起,驅使須彌山至南海之畔,行大法事。”
因陀羅領了法旨,便回須彌山去了,他相信有這法旨,有不死甘露那種好東西,讓阿修羅停戰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了。
而毗溼奴,則微笑着起身,往喜馬拉雅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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