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助人爲樂的波旬

“各位大阿修羅王,很高興見到你們,我名波旬,是爲了幫助你們而來。”

獨身來到地獄的,正是巴比倫神主,如今化名爲波旬的馬爾都克。他在人間之中游歷了十幾年,大概摸清了印度神域之中的形勢,決定依靠阿修羅的力量,進行他推翻印度正法的第一步。

“波旬?”作爲四大阿修羅王之首的羅睺,聽到這名字之後,不禁驚疑道:“你是哪裡的神靈,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你。”

馬爾都克笑了笑:“我是一切神靈與人類應願之主,但有所願,便可來求於我。世間一切天人阿修羅,若是供奉於我,皆可求得心中所願所欲。”

羅睺聽了之後,更見疑惑,且生出了驚駭之意:“生主亦能夠滿足一切衆生所求,你這是要與生主爭奪神位嗎?”

羅睺所說的生主,便是三大創世神之中的梵天,正如溼婆被衆生稱爲大天,毗溼奴被衆生稱爲世尊,生主便是衆生對梵天的常用稱謂。

作爲創世神之一的梵天,他最爲顯著的特點,便是能夠滿足一切神魔、怪物或者人類的請求。只要請求者心誠,讓梵天感受到了,他便會悉數應允。

死神閻摩本來是地獄之中唯一一位對死者進行評判的神靈,但是他向梵天述說,只有他一個神靈,紀錄三界一切生命的行爲工作量實在太大。大、

梵天聽後閉合眼睛沉思許久,當他張開眼的時候,有一個神靈手拿着筆及墨水壺,腰佩帶着劍,出現在梵天與死神閻摩的眼前,契特拉古波塔從此誕生,負責幫助閻摩記錄一切生命的所有行爲。

甚至還有魔王向梵天請求,讓他無可匹敵,攻無不克,梵天也滿足了他的要求。這位叫做黑冉亞卡西普的魔王差點統治三界,但是最終因爲行爲暴戾,被世尊毗溼奴分化人獅法身所斬殺。

上面所說,不過是兩個梵天滿足世人一切願求的典型例子,這樣的事例還有很多,在衆生的口中,基本上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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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羅睺一聽到波旬的自我介紹,便下意識認爲這位陌生的神靈,竟然膽大到與生主梵天搶飯碗,怎麼能不驚訝?

馬爾都克不以爲意輕笑一聲:“我知梵天神通,梵天卻不知我的神通。世人求梵天,是求神;世人若是求我,則是求己。梵天給人的,是一切外相,而我給世人的,則是本心的力量。由外而來的力量,能夠獲得,自然也能失去;但是本心的力量,一有則是永有,獲得便不會失去。”

“是不是本心力量,我們拿什麼來分別呢?”羅睺繼續問道。

“若是人類相求,他要成神,我可給他指點成神之法,他若要成王,我可給他指點成王之法,他要是需要財富、美女、權勢等等則更是簡單,我自有方法開啓他本心之力,努力達成。但是他要是想成爲創世神,想讓梵天溼婆向他致敬,這我便無法做到了。所以,所求能行的,便是本心力量,所求不行的,便不是本心力量。”

羅睺身後一位極爲勇健的阿修羅王站出來道:“既然是我們本心的力量,又何必需要你來給呢?”

馬爾都克朝他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婆稚王,阿修羅軍的前軍統帥?”

他既然要來阿修羅族,那自然要了解自己將要面對的阿修羅王了。除下世間第一位阿修羅,不知何故,不在三界現身之外,阿修羅族中,還有四位王者。

四個阿修羅王,即婆稚阿修羅王、佉羅騫馱阿修羅王、毗摩質多羅阿修羅王、羅侯阿修羅王。婆稚,意爲勇健,是阿修羅與帝釋天作戰的前軍統帥,他有千頭二千手,足踩大海,身越須彌山;佉羅騫馱,意爲吼聲如雷,亦名寬肩,因其兩肩寬闊,能使海水洶涌,嘯吼如雷鳴;毗摩質多羅,意爲花環,其形有九頭,每頭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羅侯,意爲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看起來倒是與普通人類很相似。每位阿修羅王都統領千萬名阿修羅,稱爲阿修羅衆,或稱阿修羅眷屬。

婆雉甕聲甕氣說道:“不錯,正是我,我想知道,我們本心的力量,又何必需要你給?”

馬爾都克目光悠然,淡淡而笑:“本心力量,本就是不可說的力量,說有也可,說沒有也行。憑你們自己認爲的本心力量,當真可以做到自己想爲之事嗎?”

“我們不能做到,你又能做倒嗎?”

婆雉忍不住嘲諷道,他們四位大阿修羅王者,都沒有辦法做成的事情,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名叫波旬的神靈,能夠以一己之力做到。

他們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整個印度神域,三界之中,沒有神靈不知道了,那便是攻佔須彌山,推翻天帝因陀羅的統治,成爲新的神域之主。

“若做不到,我便不會來這地尋你們了。”

馬爾都克的眼神似笑非笑,充滿了自信。

“要是你做不到怎麼辦?”

“好了,婆雉,不管波旬閣下能不能做到,又與我們何干?”羅睺打斷了自己兄弟婆雉的話,然後對着波旬說道:“我們想做的事情,如今正在做,也即將做成,就不需要閣下幫助我們達成心願了。”

馬爾都克的目光,似乎帶有一絲失望,對着明顯是阿修羅王之中名義首領的羅睺說道:“你們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我看你們,已經數百年都沒有將須彌山拿下來了。”

羅睺擺手數道:“數百年沒有拿下須彌山,只不過是我們被其他事情給耽擱了,波旬閣下你看好了,我們很快便能將須彌山給拿下。”

“這樣啊,那我還真要好好看看了。”

馬爾都克眼神深處,開始浮出一絲笑意了,他大老遠跑過來說這麼多別人根本就不會聽的廢話,不就是要推動阿修羅族趕緊動手嘛。

天地安穩,他們三個外來神靈想要搞事,難度確實是太大了;唯有天地不安,紛爭不斷,才方便他們向衆生昭示不同的道路。

而說起紛爭,這方神域之中,又有什麼紛爭比得了阿修羅族與神靈的爭鬥呢?

······

經過了馬爾都克在地獄裡面這一走,阿修羅族的幾位大阿修羅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他們點起兵馬,圍上須彌山,完全是一副要與須彌山上的神靈決戰的意思。

他們這一鬧,可是把須彌山上的天帝因陀羅給嚇到了。因爲得罪了敝衣仙人,受到了他的詛咒,這數百年來,因陀羅很少外出搞事情,便是擔心敝衣的詛咒應驗。

而且他發現,那位神秘仙人的詛咒,令他根本不知道怎麼防範。像阿修羅這樣的外敵,在須彌山神庭全盛時期,便是對付起來,也根本不是多大的事情。

但是現在,神庭的主宰,除下風神伐由與火神阿蓍尼,其他幾位,似乎都不願意爲了神庭與阿修羅族開戰。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因陀羅何至於對阿修羅族一避再避,不敢正面交鋒啊。

以至於現在,他這個天帝在三界的名聲,都被傳壞了。就連凡間的人類,在平時交流之中,都會把因陀羅當前的困境,作爲不能得罪仙人的例子講給他人聽。

因陀羅曾經求助世尊毗溼奴,從他口中得知,只要因陀羅能夠撐過三百年,那這一劫便可以化解。

他戰戰兢兢到現在,也不過纔過去兩百多年,可是沒有想到,這些阿修羅似乎不想再給他機會了,準備來最後的決戰。

“天帝陛下,我已經查探清楚了,這些阿修羅族,幾乎從地獄之中傾巢而出,要與我們須彌山進行最後的對決。”

風神伐由來到了因陀羅的宮殿,告訴了他這個他已經猜到且令他憂慮的消息。

因陀羅眉頭一皺:“死神閻摩怎麼說?”

“我在地獄之中的時候,並沒有碰到閻摩,但是他的助手契特拉古波塔告訴我,閻摩似乎被他的父親,太陽神蘇利耶叫走了。”

“又是蘇利耶,他到底想做什麼,想再一次與我爭奪天帝之位嗎?”

聽到太一神蘇利耶的名字,因陀羅頓時臉色就不好了,當初他們雅利安神靈剛剛進來的時候,因爲世尊毗溼奴需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共同創建正法,開闢輪迴,所以任由他們去爭奪天地之主的位置。

當時雅利安神系自然就是以因陀羅爲主了,而印度神域原本的神靈之中,三大創世神靈不管這些事情,是以太陽神蘇利耶爲首。

最後的爭鬥下來,是雅利安神系贏得了勝利,因陀羅成爲了印度神域的天帝,蘇利耶這位太陽神,最終也不得不名義上聽從他的號令。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水神伐樓那因爲一些緣故,遠走域外,本來是印度神域原生神靈,與因陀羅關係極爲不好的原來月神蘇摩,又失去了主宰之位,而大阿修羅族也開始要與因陀羅爭奪帝位。

這個時候,太陽神蘇利耶怎麼可能還會老老實實聽從因陀羅的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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