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鬥與傳奇

在這間空曠的大房子中,阿德羅斯細細打量着這個又蹦又跳的小女孩,她有着別異於常人的碧綠色的頭髮,吹彈可破的臉頰,挺直的鼻子,鮮紅的嘴脣,再加上黝黑神秘的大眼睛,感覺都和自己的姐姐阿爾忒彌斯小時候差不了多少了。

而在她旁邊,是一位大約二十幾歲的人類女子,阿德羅斯一見到她,便想起了白玉。這個女子的面容俊俏秀雅,給人一種難言的中性魅力,然而這一切,都被她潔白如玉石的皮膚掩蓋了,就是阿德羅斯見多了美豔驚人的女神,都被她一時吸引住了。

這個女子一臉慈愛地望着小女孩,看着她這麼高興,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阿德羅斯正想問一下她們情況,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號角聲,白玉女子臉上一變,對着小女孩說道:“走了,黛拉,姑姑帶你去打仗了。”

小女孩頓時比剛纔更加開心了:“走了,走了,打仗去了。”

“我說,你們難道不應該和我說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

兩人攜手出去,將剛剛醒來的阿德羅斯扔下。阿德羅斯一陣迷糊,這都是什麼情況,這麼小的女孩就跟着出去打仗嗎?

聽到他的話,黛拉回頭一笑:“小哥哥你不要急,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姑姑打仗很快的。”

眼見着兩人出去,阿德羅斯起來一看,見到自己正穿着一套白色衣裙,搭住單肩,另一邊露出肉體,造型怪異之極。他曾經和斯堤克斯在人間生活過一段時間,知道這是僕人的衣服,心中不免一笑,自己也有當僕人的一天。

他又環視了一眼周圍,這屋子雖然空曠,但卻簡陋的很,除了一張牀,便只剩下一些桌椅,應該就是僕人居所了。

走出屋子,阿德羅斯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營地,時不時有一些士兵來來回回,拿着戰戈長矛。

離此地不算很遠的地方,他能聽到喧鬧的衝殺聲音,想來是這方營地的人正在和敵人交戰了。索性沒事,阿德羅斯便一個人在這營地之中走來走去,或許是這裡的士兵都被交待過,並沒有人管他。來到營門口時,才被人攔住了出路,這邊的將軍出門之時,曾說過不准他離開營地。

他也不在意,就在營地門口望了望,發現旁邊不遠是一處較大的部族。

此時的人間,並沒有國度產生,大家都是以部落的形勢聚居在一起。當前也沒有種植稻穀的能力,大家無非就是以打獵與採摘果子爲生。

與歷史不同的是,此時的青銅人類,生性好鬥,部落裡面的人不單時常與猛獸搏鬥,部族間還經常出現大大小小的戰鬥,因此軍隊也就應運而生了。

這些軍隊在阿德羅斯看來,雖然裝備簡陋,紀律鬆弛,但是在這人類衆多部族之間,也算是一支強軍了。

“將軍回營了。”

“伊安將軍回來了。”

······

隨着一陣陣歡呼聲,阿德羅斯便看到那位白玉美人騎着戰馬過來了,一手拿劍,一手持矛,英姿颯爽,讓人驚豔,周圍的士兵簇擁着她,眼神中無不充斥着一種狂熱。

在她後面一點,那個小女孩也騎着一匹小馬駒,拿着短劍和盾牌,一臉嚴肅,煞是可愛。

白玉美人伊安站在營門口,也不下馬進來,望着衆多士兵。

“敵人已經擊退了,但是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士兵們,你們和我一起,殺向他們的營地,報仇。”

“報仇。”

“報仇。”

······

看着士兵的呼喊聲一句接着一句,伊安點了點頭,突然她看到阿德羅斯,似乎和一個局外人一樣,不禁眉頭一皺。

“喂,來自河中的人,敢不敢上戰場?”伊安朝他說道。

周圍的士兵見到伊安問向一個僕人,也轉頭看向他。要知道只有戰敗的奴隸,纔會被人穿上僕人裝的,而奴隸是沒有資格去戰場上面戰鬥的。一邊的小女孩黛拉,更是目光灼灼的,希望這個和自己有着同樣顏色眼睛的人,能夠上戰場,而不是做一個僕人。

“來自河中的人,說的是我嗎?”阿德羅斯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有何不敢?”

見他同意,伊安一陣頷首,這個從河中救出來的怪人,看來還是有追求的,不會安心當一個僕人。

要知道此時的人類,部落間有過規定,凡是非本部落,從外面救回來的人,都是奴隸身份。而伊安讓他穿上僕人裝,已經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自己拿着兵器,隨大軍一起來。”

說完這句話,伊安便調轉馬頭,一馬當先,往外而去:“跟我衝。”

這個軍營之中所有人,無論剛纔有沒有出去戰鬥的,都陸陸續續跟着跑出去,不過片刻功夫,整個軍營就快空了。

阿德羅斯見狀,見到擺在兵器架上面的各種兵器,弓箭,長矛,雙手劍,彎刀,巨斧,沒有一種是自己中意的,心中略一思考,抽出一杆長矛,也跟着跑了出去。

跟着軍隊跑了小半天,來到了一處別人的軍營,也沒見他們放低聲音,也沒見他們停下思考,便這樣鬧哄哄殺了過去。阿德羅斯不禁扶額長嘆:“還真是暴力野蠻又落後的戰爭啊,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當下也不再多想,拿起長矛殺了過去。

他來到這戰場之中,卻也是帶着錘鍊戰技的目的而來,因此也不動用神力,力氣也就控制和常人一般大小,和對方士兵衝殺。

由於沒有用過長矛,不太順手,開始之時,他屢屢遭險。而那位名叫黛拉的小女孩,跟在伊安的後面,基本沒怎麼動手,反而一直看着他,見到他有危險,便一箭射過來,將阿德羅斯對面的敵人射死。射死之後,大眼睛笑得眯了起來,衝他吐了吐舌頭,一臉得意。

阿德羅斯回了她一個笑臉,長矛逐漸熟悉起來,到了最後,在他身前,簡直沒有了一合之敵,無論是騎馬的還是步行的,他都是一矛刺向脖頸,將對方刺死。

黛拉見到他變得越來越神勇,眼睛都瞪直了,這戰技,都不比自己的姑姑伊安將軍差了。

他這如入無人之境的動作,同時也讓雙方的士兵軍官驚住了,一個穿着僕人衣服,甚至連士兵都不是的人,竟然會如此神勇。

對方軍中,一個滿面鬍鬚的將軍,不禁冷哼一聲,拉直長弓,一箭射了過來。

他這一箭如同流星一般快速,似乎後面還帶着火光,倒是讓阿德羅斯驚訝了,不想凡人之中,還有人有這種力量。

“小心。”小女孩黛拉連忙叫道。

阿德羅斯衝她使了個眼神,或許在旁人看來,這箭已經無所躲避,他必然會中箭身亡。但是他不但可以輕而易舉避開,甚至站着不動,讓這箭射到他身上,估計也傷不到他分毫。

“專心點。”

阿德羅斯正要避開,突然聽到了這個冷冷的聲音,頓時也就不避了,站在原地不動。只聽“咯噔”一聲,卻是伊安踏馬而來,將這一箭撥開了。

“尤西斯,你也是我人族的一個傳奇戰士了,居然也好意思向普通戰士出手。”將那帶着火光的箭撥落之後,伊安對着那位滿面鬍鬚的將軍冷冷而視。

尤里斯大笑一聲:“伊安小姐,你也是傳奇了,不也不斷在向普通士兵出手嗎?”

“我雖然在戰場上衝殺,但從未使用過傳奇之上的力量。”伊安面無表情,看着尤里斯道。

“傳奇。”阿德羅斯心道:“似乎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我便是動用了傳奇之上的力量,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個普通士兵,他要是死了,我陪你十個八個。”尤里斯放肆笑道:“還是說這個是你的情人,你捨不得他死啊。”

聽到他的話,伊安的玉容更加冷冽,就如同寒冰一樣:“念在你也是我人族之人,成爲一名傳奇不易,接我一矛,接過就算了,接不過,哼······”

“接不過又怎樣?”尤里斯怒道。

伊安瞥了他一眼,將長矛微微舉起:“接不過你就把命留下。”

“大家同爲傳奇,我看你有什麼本事將我留下。”尤里斯不怒反笑道。

伊安不再多說,坐於戰馬之上,右手一曲,手中長矛往高空擲出去,直飛天際之外。

“哈哈哈。”尤里斯放聲一笑:“你這個史上最年輕的傳奇,果然有意思。算了,看在你將長矛扔出去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了,將那小子留下,你帶兵回去吧。”

他手下的士兵也嬉笑不停,這種準頭,便是他們隨便一個小兵也遠遠不止如此,看來她是自知不敵,故意放水了。而伊安手下的士兵,看着她,臉上露出不解神色。

倒是阿德羅斯看着那飛出去的神矛,心中一動,而後將念頭探出,望着那位叫着尤里斯的傳奇,不禁嗤笑一聲,找死。

就在尤里斯還在大笑之際,在他身後,一道流光襲來,遠遠勝過他剛纔射出的長箭。有士兵看到這流光,臉色大變,剛想出言提醒尤里斯,卻發現這流光已經射在他身上了。

尤里斯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掉頭一看,只感覺胸前一陣劇痛,一杆長矛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這不僅僅傳奇的力量。”

這是尤里斯倒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這句話之時,似乎不是痛苦,而是一絲嚮往與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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