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了。
都喝的有點暈，各自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
畢竟出了矮大緊酒駕的事情，沒幾個人敢裝逼試探國家法律的底線，被抓到了，真要坐牢！
大家出了包間，彼此告別，灌了一肚子酒水，小白早就憋不住了，問了衛生間的方向，過去方便一下，正好徐爭也去，兩人揮手送大家下樓之後，他倆就一邊走一邊閒聊——
“對了，徐爭哥，我提醒一句，公司的收入必須要依法納稅，還有，暫時別找範兵兵合作了，我聽說有人想樹立典型！”
小白想起了什麼，提醒了一句。
“…你聽誰說的？什麼典型？”
“不是聽誰說的，稅務馬上要改革了，最新的稅收政策差不多明年五月出爐，到時候肯定要抓幾個不長眼的明星，範兵兵簽了那多陰陽合同，不找她找誰？”
“…行，我知道了！”
徐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說話間，倆人並肩撒尿。
“有時候我就想不通，你說明明《人民的名義》證明了觀衆喜歡的是有質量的好電視劇，但是還是有一堆ip電影、電視劇在拍攝，你說，這幫投資人圖什麼？”
“賺錢唄，還能圖啥？”
徐爭低頭放水，很隨意回了一句。
“找幾個流量明星，拍幾部爛劇也能賺錢？”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到他們現在做電視劇到怎麼做嗎？”
抖了抖身子，拉上拉鍊，有點羨慕的看着放水姿勢滿分的小白，收回視線，徐爭解釋道：“現在的電視劇怎麼收回成本你知道嗎？”
“…電視臺購片啊！”
“是啊，可是這裡面有個收視率對賭，一般來說簽約後衛視會先結給你30%的錢，讓你去買收視率。如果收視率沒上去，尾款就不給你結了！”
“…我的電視劇收視率從來沒買過！”
這個小白可以保證！
“…那是你厲害，《武林外傳》直接創下了十年收視紀錄，但是一般的影視劇不行啊，人家請明星、買ip劇本身就自帶了粉絲，而且廣告商更願意爲這些劇買單，誰管你作品質量？比方說一部劇的真實收視率是百分之零點三，他買個零點七，收視率直接衝一了，影響力不就出來了嘛！”
小白當然知道業內有賣收視率的現象，這是他沒想到這條產業鏈已經如此普遍！
還沒開口，徐爭繼續說：“而且你不買還不行，因爲你不買，份額就會被其他買了的擠壓！”
“我就沒買，《人民的名義》也沒買！”
“有什麼用呢？能把觀衆轉化爲狂熱粉絲，肯爲偶像瘋狂買買買，衝代言銷量的存在嗎？”
小白若有所思，徐爭繼續說：“所以，我纔不拍電視劇，思誠估計也不會再拍了！”
不交保護費，真的不行！
收視率造假的利益驅動方之一，就是廣告商。
《人義》單臺破七，《武林外傳》單臺破十，但這種劇收視再高，對大部分廣告商是沒用的，他們甚至並不歡迎這種劇來佔收視主流。
相反一個流量明星上部劇0.5%，新劇又是0.5%，真實收視可能只有0.3%，爲什麼一直撲街，還能一直有新劇主演，劇拍完還能馬上播出，就因爲流量明星的粉絲，在商業代言的狂熱購買力上，遠超普通觀衆。
但對‘收視率=業績’的電視臺來說，要讓他們願意播流量明星的撲街劇，而不是《人民的名義》這種明明有收視率保障的劇，廣告商和投資方就必須要給電視臺相應的好處，所以就投入幾千萬去造假了，把表面收視率提升到可以讓電視臺滿足業績需要的程度。
所以，很多流量明星的片酬高的離譜，但其中一大半都要交給把他們捧紅的資本，團隊、公司、網絡營銷對團隊！
這就導致當下國內的電視劇市場，明明一幫‘臉元’扛不起收視率，卻還有一堆的電視劇產出…
“無所謂，反正我準備網播，電視臺愛買不買！”
小白當然有硬氣。
《經常請吃飯的漂亮姐姐》，藤遜單集800萬購買——總共20集，當然，要是剪成30分鐘一集的話，還是能湊40集，唐小魚可是一線的女演員！
《金秘書怎麼這樣》，藤遜單集600萬購入，男一號找了周易圍，他的身價不高，二十集沒到一千萬，總成本八千萬左右；
《我的大叔》投資比較低，主要請的演員都是有演技，但是沒啥人氣的，男主角找了聶遠，主角的兩個基友找了富達龍、喻嗯泰，女一號當然是工作室是捧得李愷馨，所以，投資沒到六千萬，藤遜開價單集400萬…
已經足夠收回成本了！
而且，都是現代劇，特適合塞贊助、塞廣告，陳寶蓮還有鍾麗芳兩個人喪心病狂的接了差不多3億的單子…
這也是小白有底氣的原因！
“…電視劇圈子比咱們電影圈還要深！”
徐爭用一種老前輩的姿態說完這句，扯了張紙，擦了擦手，轉身欲走。
“咦，師姐…”
小白剛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方，然後就看到了隔壁也在洗手的佟麗丫。
“哼，你還好意思叫我師姐？”
佟利丫的表情很奇怪，先是有點小驚喜，然後傲嬌的扭頭。
徐爭一臉姨母笑的看了看這兩人，然後扭頭走了…
臥槽，你想幹嘛？
……
兩人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我哪裡得罪師姐了嗎？”
小白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問你，爲什麼找桃紅姐，不找我？”
“…哦，那是因爲角色不合適，我找桃紅姐飾演一個四十歲的夫人，你…這麼青春靚麗，太不合適了！”
小白很自然的送上了一波馬屁…
“我還青春靚麗？孩子都三歲了！”
丫吖嘆了口氣，但是從眼眸裡還是能看出心情不錯…
“您要是不說，咱兩一塊出去，肯定很多人說我是你哥哥！”
“滾，就算說，也說我是你姐！”
電梯開了，巧了，電梯間里居然只有他們倆，老徐應該是剛纔就坐電梯下去了。
丹脣翳皓齒，秀色若珪璋…
最初見面，只是覺得這個子不算高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身材比例修長，五官也非常精緻，這個時候再看，尤其是電梯昏暗的燈光，喝多了酒之後的她，身上似乎帶着一抹說不出的野性不羈的氣質…
當然，小白也就是打量幾眼，隨後就收回了目光。
人家畢竟是有婦之夫，而且還有孩子！
“看什麼？”
佟利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點故作兇巴巴的瞪了眼他！
“沒什麼…對了，丫吖姐明年五月有檔期嗎？”
“幹嘛？找我拍戲？”
“嗯，有個角色挺適合你的！”
“女一號嗎？”
“當然！”
佟利丫不說話了，大概在計算自己的檔期，電梯很快停在了一樓，小白率先走出電梯。
“…記得把劇本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