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學的角度分析,人體如同空間容器,自成一界,遵循自然界的萬物相互依存、相互促進。
如今,李宇的身體出現問題,由內而外,發生變化,卻絲毫無法尋根問底。體內病毒就如自然界中的寄生物,與五臟六腑爭搶能量給養。
社會中有句口頭禪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否則,最後淪落到什麼地步,毫無悔意。在時間的緩緩流逝間,李宇清晰地感受到看似強壯的身體內,出現的一系列變化。尤其是,吐血、昏迷、幻覺和吸血鬼病四大變化的出現,生命力時而旺盛,時而衰弱。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以平常心對待每一次的成功與失意,是成熟的象徵。平常,看似樂觀自信,實則內心隱隱間感到無力,面對自然界的生死法則,心有餘而力不足。
宿舍中,嬉鬧後,六人互不打擾,專注地沉浸在各自的複習世界中,與文字交朋友,與知識看世界。
和往日的狀態相異的是,李宇出現了疲憊感,靠在已泛小毛球的枕頭上,眼皮掙扎了會兒,微微合攏。手裡的複習資料輕輕滑落,整個身體呈現出極度放鬆的狀態,但是,正因這個狀態,把對面坐着的衛錦華驚着。
哥幾個心裡清楚最後的期限,尤其是衛錦華腦海裡依舊想起李宇在教室裡的那句話。看到臉上夾帶着絲絲笑意,很安穩地半躺在牀鋪上的兄弟,衛錦華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遂緩緩起身湊近感受,看是不是已經前往沒有壓力的天國享受更加美好的生活。
手掌剛湊近李宇的鼻子,一聲輕輕的呼嚕聲響起,心裡極其擔憂的衛錦華鬆了口氣,臉上泛起安心的笑意。轉身時,看到其餘的四人同樣在,微笑地點點頭,拿過牀尾的毛毯蓋過下半身。
“估計宇哥身體疲憊,加上自己的病,可能把自己逼得緊。”朱博文從牀鋪上站起來,輕聲說道。
“其實我蠻佩服宇哥的,從小到大,生活不易,但卻從未放棄前進的步伐。”衛錦華點點頭,附和道。
“明天上考場,我們六人都沒在同一考場,所以,一旦考試結束,我們五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宇哥的考場。”陳維推了推黑框眼鏡,細心地說道。
最後的關頭,無論是李宇,或是宿舍裡的五位好哥們,心裡都比較重視。陳維的這句話語剛說完,其餘四人默默地點頭認同。雖無法預測是否能大步邁過這次的坎坷,但在五人心裡,陪伴是最好的告別。
看着半躺在牀上,已讓病毒折磨得略顯瘦弱的兄弟,五人輕聲嘆息。隨即,看到窗外人影出現,是班主任過來,五人急忙做出噓聲的動作。
“李宇同學沒事吧”班主任略顯擔心地問道。
“宇哥沒事,估計是最近有些疲憊,一直在硬撐,這會睡着了。”朱博文微笑道。
“行,待會看時間,你們複習的時候稍微照顧一下李宇同學。”班主任臉上的擔憂之色緩緩退散,說道。
班主任離開後,五人回到宿舍,看了看時間,拿起復習資料繼續回顧。
此時,非洲某個部落,十多位身着休閒運動服的壯實男子出現,頭巾包裹着大半臉龐,看不清真實面孔。
領頭的男子對着身旁人輕聲吩咐幾句,隨即帶着五人轉身朝着部落的深處,極其簡陋的木屋,周圍有着兩個黑皮膚,七八歲的男孩在泥潭裡抓魚。
在這個貧瘠、資源缺乏的部落裡,族長的居所就在後方。或許是這羣男子的出現,驚動了部落裡的村民,許多男女老少紛紛從家裡出來,朝着部落深處圍攏。
看見村民們帶着好奇和防備的神色包圍過來,領頭男子從揹包裡取出許多巧克力和罐頭送給大家。會兒後,一位頭髮鬢白,滿臉皺紋的老者在村民的攙扶下,從部落後方的木屋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部落的族長,臉上無悲無喜,略顯警惕地看着這羣外人。
十多位休閒運動服男子沒有緊張,向着周圍擺擺手,領頭男子從懷裡取出幾張照片向族長打聽。看過照片後,族長陷入了沉默,認真地打量着這羣男子,嘆了口氣,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你們好,中國李確實在我們部落居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在三年前已經離開。”
“你好,請問他是獨自來到部落,或者是有其他人同行”領頭男子摘下頭巾,露出了東方人的面孔,憨厚地問道。
“自己一人,在一次的交流中,他說自己生意失敗,妻子離他而去,心情糟糕,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裡。”族長看到東方人的面孔,臉上的戒備漸漸消散,帶着回憶的神色,說道。
良久後,這羣男子把隨身攜帶的物資全部贈送給族長,道謝後,驅車迅速離開。
國內,宿舍中,李宇悠悠醒來,翻身看了看安靜的宿舍,沒發現哥幾個的身影。
甩了甩腦袋,把睡意甩飛後,慢步走向陽臺,冷水洗臉,刺激着精神。看着手裡的手錶,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想着哥幾個應該在食堂吃飯,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不知爲何,雖然感到飢餓,但對於吃飯,卻提不起任何的食慾。轉身回到宿舍時,聽到外面的雜亂的腳步聲,擡眼看了看,朱博文捧着一碗西紅柿雞蛋湯麪條回來。
“宇哥,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可能沒有胃口,但身體要緊。”朱博文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關心道。
“謝啦,老朱”李宇微笑地點點頭,說道。
捧着麪條,小口喝着湯汁,雖然略顯反胃,但至少沒有吐出來。或許是腸胃慢慢接受了食物,又或許是蠶食生命力的病毒能感受到食物帶來的能量,很快,一碗麪條全部消失。
看狀,五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紛紛站起來,右手握拳平放胸前,做着熟悉的動作。
“我的身體情況讓大家費心了,真希望有機會能和你們一起走下去,做最瘋狂的事情。”李宇臉上露出坦然的笑容,說道。
“在我們的心裡,無論是從前,現在,或是以後,你一直都在身旁,給我們鼓勵,帶着我們前進。”朱博文微笑道。
“生活中,或許有時候不盡人意,但正青春,我們無悔,哭過笑過,繼續邁步踏上征程。”李宇抓着牀架,緩緩站立,說道。
午後的時光,六人沒有過多的打趣嬉鬧,安靜地坐在陽臺,看着明媚的陽光,感受青春。
李宇家鄉,村尾的老宅子,鍾老者手裡拿着一部類似衛星電話的按鍵機,臉色沉重。
“靖安,無論如何,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最後的兩天,務必盡最大的努力,尋找到李浩然的消息。”鍾老者左手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對着電話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