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數百人的車仗出了長安城,一路緩緩西行,漫漫征途。細君公主回望長安,城郭的輪廓已經漸漸模糊了,這模糊的輪廓永遠的留存在了細君公主的記憶之中。

是啊!想去的沒有讓去,不想去的倒是非得去……人的命運有時真是變化無常,就在數月前,正值豆蔻年華的細君公主,還無憂無慮在江南暖地凝脂氣朦的王府花園,白天玩着撲蝶花間,夜晚堂前拜月的遊戲,突然一道聖旨貴爲公主,陡然間需要爲國家承擔責任,去西域和親,怎能不讓她舉目無親的處境更加孤獨,更加無助呢?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聽到談婚論家的話題對她來說僅僅是停留花苞上,一聽心跳而已。現在卻無奈的別無選擇的要把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託付於萬里之遙一個從來沒有在夢裡出現過的異族男人手中,怎能不讓她無依無靠的心靈肝腸寸斷,五臟具焚呢?

一個初諳世事的女人,不,實際上是一位快要成熟還沒有成熟的女孩,不知是罪孽還是福運的降臨,因一次和親走進很多人沒有走近的西域大草原,用短暫的生命演繹了存在的真實價值。

一具劃時代的精靈,飛越千山萬水,以驚天地泣鬼神的豪邁之情,開元了女流史詩的先河,把巾幗的柔氣變作了滄桑的文字,在歷史的畫卷中書寫出了輝煌、偉大、頌歌、惋惜與柔情。

一道精彩無比的長虹,從洶涌澎湃的東海岸邊,跨過京城西安,到西域烏孫王國萬頃草原,化作了一條有淚有笑,有頌歌有惋惜的歷史之路。自此,在這一條艱辛的絲綢之路上,日夜行走着瓷器、絲綢、鐵器,還有和平與文化,爲她繁榮歌唱。

離開長安幾天來,在前往烏孫的途中細君公主,一直悶悶不樂,儘管身邊兩名貼身宮女好言相勸,仍然是不思飲食,思念家鄉。

一日,車隊到了寶雞,已經夕陽西下。當地官員把車隊迎進官驛以後,指揮官張疆域指揮衆人首先安排好細君公主住處,卸掉馱運物資,才讓衆人用飯休息。

細君公主半臥在牀上,面對桌子上的飯食和當地的出名小吃,一點食慾都沒有。朝廷派來的宮女勸說沒有用,阿菱與荷花勸說也沒有用。細君公主只是推託身體累,腹中不餓沒有食慾。

阿菱與荷花耳語一陣,阿菱走出門外去了。過了一會兒又笑着回來了。

一會兒,只聽外面的衛兵傳報:寶雞郡守夫人王氏給細君公主請安。

細君公主急忙坐起身來,讓兩名宮女整理服裝,指示阿菱與荷花把餐桌上的飯食撤掉。荷花忙着挑亮燈火和其他的事情,阿菱似乎沒有聽見細君公主的話語,而且故意高聲對外面喊道:

“傳郡守王夫人晉見!”

只見一名婦人黒髻高挽,頭插玉簪,臉抹脂粉,身着豔服,躬着身體走了進來,見了公主納頭便拜,口中說道:“官婦王氏參見公主,祝公主千歲,千千歲!”

“夫人請起身,看座!”細君公主欠一欠身體說道。因爲她看到王氏打扮得濃妝豔裹,大紅大綠的衣裳有一點覺得好笑。

“謝公主!”王氏起身連忙說道。當她擡眼看到餐桌上的飯菜時,又驚呼說道:“請公主恕罪,賤婦來的不是時候,原來公主還沒有來得及吃飯,請公主恕罪!請公主恕罪!”

“王夫人請坐!其實已經過了飯時,我只是不想吃罷了!”細君公主本來正在休息,受到打攪後有一點不高興。看到王氏見到自己以後,言語和舉動誠惶誠恐中還帶一些輕佻,心中不想難爲她。

“你瞧,你瞧,這……這……”王氏指着桌子上的飯菜,濃重的陝西話帶着一點詼諧囁嚅的重複着這幾個字。

“你想說什麼?不必拘束。”細君公主看到王氏話語結結巴巴,好像急得臉上浸出了汗珠。

“我準備給公主送些當地的出名小吃,想不到公主這裡已經都有了。嘿嘿……。”王氏說着走近飯桌,一手攏着寬大的衣袖,另一隻手指點飯菜說着:“這些……還有這些飯菜不足爲奇,這一盤涼皮可是……可是像……。”王氏說着,扭着脖子仔細的端詳着。

“可是什麼?”可能是細君公主討厭宮中的禮節太多太繁雜了的原因,王氏見到自己的隨便舉動倒產生一種親近感,所以她急切地詢問道。

“這一盤涼皮像是秦鎮的……嗯,就是秦鎮的……。”王氏自言自語說着話,臉上露出饞貪神色。用右手拿起筷子準備夾食,隨即又放下了,用手自打了一下臉又說道:“你看我這饞蟲又出來了,這是公主的飯菜,你怎麼敢動啊!”

“涼皮……”公主側過身去看到剛纔王氏準備用筷子夾食的涼皮,在盤子裡韭菜葉一樣的厚度,有韭菜葉一樣寬,晶瑩剔透的盤曲在一件青花瓷的盤子裡。

“公主呀!這秦鎮的涼皮,你可不知道啊!這可是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有了,到了秦朝就越做越精了,越做越好了。有一次秦始皇出宮巡視,到了戶縣的一個村莊,吃到了這種涼皮,連說‘好、好!’,後來大臣們都仿效皇上爭食這裡的涼皮,時間久了,這個地方被秦始皇賜名‘秦鎮’,這裡的涼皮也成了皇朝的供物……連當地老百姓都吃不上了。你看……我瞎說了……這些故事公主你可能都是知道的。”王氏說着,不停的用眼瞅着公主的臉色。

“哦……嗯!你說吧!”細君公主早年生活在揚州,後居長安深宮,所聽到的都是儒家學說,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或知道民間的這些傳說。她只是好奇地應答着。

“這秦鎮正宗的涼皮呀!製作前先虔誠的洗手上香,淨化心靈,然後在瓦盆內用大米粉加水調成糊狀 ,用木棍順時針攪拌三百六十五圈,稀稠適度。然後平鋪在多層的籠屜上,用旺火蒸熟。出籠的涼皮揭下來像一個鍋蓋,吃時再用三尺多長,五寸寬的大鍘刀切成細條或細絲……嘿嘿……這涼皮!”王氏說着話用眼悄悄地觀察着公主的臉色,故意停頓了一下。又看着站在旁邊的阿菱、荷花和其他宮女。

“涼皮製作這樣麻煩?”公主細心地聽着。

“是呀!我的公主……拌涼

皮的時候,加入青菜絲、小豆芽等,再加上佐料辣椒油,好的口味全在辣椒油上,調好的涼皮全呈紅色,紅裡透亮,辣裡透香……。”王氏故意饞得吸溜了一下嘴,看着公主放肆大膽地說着。因爲她已經看出來了,公主已經被她的巧語籠罩住了。

“是這樣的啊!”細君公主好像條件反應,也跟着倒吸溜了一口氣,此時她感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情不自禁的朝餐桌上的涼皮看了一眼。

“公主,你知道嗎?調製成的涼皮,那個筋、那個薄、那個細、那個軟,風味獨特,人吃人愛;那個香啊!那個酸啊!那個麻啊!那個辣啊,恰到好處,人愛人吃……你看,你看,我這嘴裡的哈喇子流出來了。請公主恕罪,在你面前丟醜了。”王氏嘻嘻哈哈地說着話,故意刺激着公主。站在旁邊的宮女們聽到王氏的語言也會心的一笑。

“那……。”細君公主站起身來,眼睛單單地看着餐桌上青花瓷盤子中的涼皮,似乎感覺到了王氏剛纔敘說涼皮的筋、薄、細、軟,香、酸、麻、辣,一股食用的慾望在心中油然而生。

“原來這正宗涼皮呀!一般的人是吃不上的。”王氏故意賣了個關子不說了。

“這是爲什麼呀?”細君公主急切地問道

“在很早以前,秦鎮有一家富戶,兒子娶了媳婦,兩年以後,給他們加添了一個大胖小子。老爺子高興之時傳下話來‘兒媳想吃什麼儘管地買,就是天上的星星肉也要買來’。兒媳說‘我嫁到你們秦鎮來,就是爲了吃你們的正宗涼皮,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吃涼皮’。老爺子爲難了。”王氏說着又停了下來看着公主。

“爲什麼爲難呀?”細君公主緊張地問道。

“因爲涼皮是朝廷的貢品,老爺子買不來啊!”王氏說着嘿嘿地笑着。

“那後來怎麼辦了呢?”公主也笑着問道。

“老爺子無奈地說‘我還是想辦法去給你買星星肉吃吧!’”王氏說完先笑了起來,公主和阿菱、荷花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隨即幾個人坐在餐桌前,有滋有味的吃起涼皮和其他的飯食來。由於王氏的幽默語言,吃飯時倒沖淡了公主與官婦,主子與僕人的等級關係。

席間,公主突然問王氏,“夫人怎麼稱呼?”

“公主問我的名字嗎?”王氏眨着狡黠的眼睛問道。

“是呀!”公主邊吃飯邊說道。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就叫這個。”王氏說着話用筷子一指餐桌上的一碗麪。

“這是什麼?”公主不懈地問道。

“這種麪食叫做‘油潑辣子[比昂][比昂]面’。因爲這一個‘[比昂]biang’字太難寫,在當地有許多學問的教書先生都不會寫這個字,因而顯得無比的神秘與深奧。”王氏故弄玄虛地說道。

“那這是一個什麼字?教書先生都不會寫,總得有人會寫啊!”細君公主是讀書之人,所以想知道結果。

“我們這裡原先有一位大學問先生說,這個字的寫法是‘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裡走,左一扭,右一扭,東一長,西一長,中間加個馬大王。心子底,月字旁,留個勾搭掛麻糖,推個車車逛咸陽。’”王氏搖頭晃腦學着大學問的先生敘說着,惹得細君公主和幾位宮女笑聲不斷。

“那這一個‘[比昂]’字到底怎麼寫的啊?”細君公主焦急的問道。

“我只會說這一個字,不會寫着一個字。”王氏腦袋一歪無奈地說道。

“那……那……你的名字到底叫什麼呀?”細君公主又笑着問道。

“我的名字叫王[比昂][比昂]。”王氏笑着對衆人說道。

“王[比昂][比昂]?”細君公主反問道。

“對了,就是說我的名字叫‘[比昂][比昂]’。”王氏笑着說道。

“[比昂][比昂]?這麼拗口啊!”阿菱大笑着問道。

“是啊!你要是把我加上油潑辣子,就變成‘油潑辣子[比昂][比昂]面’了。”王氏詼諧地說道。

“你怎麼叫這樣一個名字?”衆人笑夠了,公主看着王氏驚奇地詢問道。

“在當地來講,因爲這個油潑辣子[比昂][比昂]面裡含有深奧地學問,同時也太好吃了,我們這裡的人都愛吃這種面。”王氏繼續說道。

“那……儘管面好吃,和你有什麼關係?”細君公主不解地問道。

“在我老孃生下我的時候,接生婆向我老爹道喜並要他給我起一個名字,我老爹正在香甜的吃着油潑辣子[比昂][比昂]面,隨口說道:“就叫‘[比昂][比昂]吧!’從此以後,我的名字就叫[比昂][比昂]了。”說完話的王氏一臉正經,假裝自豪的坐在那裡。其他人包括公主在內可都是笑彎了腰。

“這是啥名字?哈哈……”荷花大笑道。

“[比昂][比昂],哈哈……”阿菱也大笑着說道。

“我的公主,你還是吃一口(biang biang)這個面,嘗一次這個面的味道,就把我的名字記住了,一千年都不會忘掉,嘿嘿……。”王氏不知是直爽的還是故意的幽默地笑着說道。

“哈哈……我現在就吃……就吃biang biang你了……哈哈。”細君公主笑了一會兒,指了一下王氏,然後用手掩着口伸出了筷子。

“吃[比昂][比昂]了,哈哈……。”阿菱、荷花及其他人也笑着伸出了筷子。

笑聲衝出燈火輝煌下的窗櫺,從屋內向着夜空飛揚。

笑着,吃着……剛纔還是愁眉不展的細君公主,此刻忽然之間忘卻了一切煩惱,拋棄了一切憂愁,有了貪婪的食慾……。

細君公主能高高興興地吃飯,這都是阿菱的功勞。

阿菱清楚的知道細君公主自從離開揚州以後,就食慾大減。到了長安城以後,作爲叔叔劉胥已經完成護送公主進京城的任務,高興之餘還領到了皇上的獎賞,自然到長安城的好去處瀟灑風流去了,具體自

己什麼時間回揚州,細君公主什麼時間啓程西行,他都不去細問了。作爲貼身侍女阿菱,從細君公主在揚州一進劉王府,她就服侍細君公主,名爲主僕,實爲姊妹,在有些事情上比姊妹的情誼還要深厚。細君公主離開長安以後,由於連日來食量很小,精神越來越差了。白天長時間的旅途顛簸,每到吃飯時就是半碗飯,有時就是稍微喝一點水。傍晚到了驛站,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細君公主總是先休息後吃飯,有時不洗漱、不吃飯就和衣而眠了。

阿菱雖然不知道到達烏孫國還需要多長時間?路程還有多遠?假如照此下去,細君公主根本走不到烏孫國就嗚呼哀哉了。今晚,到了寶雞驛站以後,阿菱實在心疼細君公主,就和荷花商量了一下,把細君公主食量減少的事情彙報給了送婚特使張疆域。張疆域聞此事大吃一驚,驚的是假如護送的細君公主沒有到達烏孫國,或者途中殞命,這些差錯足以使自己項上的人頭落地了。

最後商量決定有郡守的夫人前去調節氣氛,如果不行,然後隨隊醫生再進去診脈調理。如果再不行,一面繼續前進,一面發信使急奏皇上,請求定奪。可是郡守夫人王氏憑三寸巧舌竟然奇蹟般的使細君公主吃飯了。

“王大姐,你們這裡還有什麼名吃啊!”吃飯中細君公主向王氏突然問道。

“哎呀!公主,我王[比昂][比昂]不敢當,不敢當,我怎麼敢與公主稱姐道妹的。”王氏沒有回答有什麼名吃,而是吃驚公主對自己姐姐的稱呼,急忙離座下跪叩頭。

“你不必拘禮,從年齡上你大我小,自然是姐妹相稱呼了。況且你我投緣,一見如故,你這一位姐姐想賴也是賴不掉的了。”細君公主笑着說道。

“哎呀!我……我王[比昂][比昂]孃家祖墳上燒了高香,我有一個公主的妹妹了,我給妹妹叩頭了,還有,我給我們的祖宗們叩頭了……。”王氏濃重的陝西方言和詼諧舉動惹得細君公主和旁邊的宮女們大笑不止。

細君公主使眼色叫阿菱與荷花攙起了王氏,幾個人重新坐定品嚐着餐桌上的佳餚。細君公主好像還沒有忘記剛纔的話,依然問道:

“姐姐這裡還有什麼佳餚名吃?”

“名吃嗎?我們這裡還有羊肉泡饃、肉夾饃、鍋盔……一些名吃。”王氏想着、說着,還不停的用手比劃着。

“等等,你不要說那麼快,什麼是羊肉泡饃?”餘興未盡的細君公主像是問阿菱、荷花等人,又像專一詢問的王氏,因爲她最後才把眼光落在王氏的身上。

“公主常居深宮,吃的都是御膳名餚,對於民間的風味小吃知之甚少,所以,你就不知道了。”快嘴荷花這一次搶上了應答的機會。

“傳說,牛羊肉泡饃是西周時期“牛羊羹”的基礎上演化而來的。西周時期,周武王有一次大宴各路諸侯,因爲人多,曾將牛羊肉在大鍋內燉熟,被當時的人稱爲“牛羊羹”招待各路諸侯。這種方法既實惠又方便,久而久之成爲諸侯相聚場合時的“禮饌,就是招待賓客用的飯食了。”王氏擺出一副有學問的樣子,若有所思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還有歷史淵源?”細君公主自言自語地說道。

“公主妹妹哎,羊肉泡饃實際上羊肉或牛肉的湯汁泡饃。先用優質牛或羊肉加佐料入鍋煮爛,湯汁備用。再把烙好的“虎背菊花心”——坨坨饃,掰成碎塊,加輔料煮制而成。”這一次王氏來了精神,說話時又眉色飛舞起來。

“這羊肉泡饃的味道有什麼特點?”細君公主轉臉問王氏。

“它烹製精細,料重味醇,肉爛湯濃、肥而不膩,香醇味美、誘人食慾,粘綿韌滑、香氣四溢,營養豐富。若是食用後再飲一小碗高湯,更是暖胃耐飢,餘香滿口,回味悠長。吃的時候配一碟特製的糖蒜調味,口感就更好了。”王氏形象地說着,好像自己現在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羊肉泡饃,一切味道和特點都從她的巧嘴中流瀉出來。

“羊肉泡饃真的這樣好吃嗎?”細君公主的問話實際上也代表阿菱等人的心意。

“據說在一個什麼朝代,有一位大臣向皇帝敬獻了一碗羊肉泡饃,皇帝吃了很是高興,就被封了個大官,後來這個人又升爲尚書光祿大夫。你說羊肉泡饃好吃不好吃?連皇帝都吃動心了。”巧嘴王氏有意無意的表達了討賞的念頭。

“原來當地有這麼多的出名小吃,看來我們這些人是孤陋寡聞了。”細君公主悄悄地嚥了一口吐沫說道。

“公主妹妹要是不急着西行,我帶着你把這裡出名的小吃用個遍。你今天要是不吃,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越來越膽大放肆的王氏無顧忌的就說漏了嘴。

“大膽的王氏,你怎麼給公主說話?什麼是‘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快嘴荷花早就看不慣王氏順杆爬的德行,這一次抓住機會訓斥起王氏來。

“我是該死,你看我這嘴,我說的意思是公主妹妹倘若現在沒有機會吃,只能等以後再有機會來吃了。”王氏自知說漏了嘴,趕緊設法彌補。

“姐姐不必較真,不過你的學問,你的巧嘴如簧妹妹實在佩服了。”細君公主安撫地說道。

“王氏還不跪謝公主?”荷花厲聲說道。

“跪謝公主?”王氏不知道什麼原因要跪謝公主。

“公主已經封你‘巧嘴王氏’,你還不跪謝嗎?”荷花厲聲的提醒道。

“哦……哦……”王氏似乎明白了荷花的意思,囁嚅着跪了下去。

“不要難爲她了,不要難爲她了!”細君公主和顏悅色地說道。

“‘巧嘴王氏’,哈哈……。”荷花高興地笑着。

“哈哈……。”瞭解其中緣故的阿菱也笑着。

“哈哈……。”已經感覺到被戲弄的老練的王氏也笑着。她這一笑,既活躍了氣氛,也使自己走出了尷尬的處境。

不過,如今在陝甘寧一帶凡有賣羊肉泡饃的飯店,都有一位巧嘴的媳婦招攬顧客,據說這就是細君公主賜封“巧嘴王氏”的化身,不知是真是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