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哪了?”
“回王上,已經到澠池。”
劉彥所站立的地方是在宮城最高的建築物頂層陽臺,該位置能夠眺望面向的新長安城區的盡頭。
這一座建築物是塔狀,攏共有十三層,算上塔尖的避雷針,總高度超過四十五米。
越是高處風就越大,再則現在是冬季,得說還是感覺蠻冷的,劉彥是披上了皮裘才受得了,其餘人也是穿着足夠厚或是能遮風的外套。
他們現在站立面向的是南邊,除了能看到宮城以及外面排列整齊的住宅區,還可以看到遠處的秦嶺。
在地皮足夠用的時候,建立高聳的建築物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出於軍事用途的角度,另外一個則是想要站得高看得遠。
身爲統治者的劉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也喜歡上了登高望遠,看一看自己統治下的江山是何等的風光。
整個新長安是被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下,那是昨晚下了一場大雪。
今年的雪季來得非常及時,下雪之前是有過一場雨季,預示着乾旱的結束,氣候恢復了正常。
宮城之內,隨處可以看到正在清理白雪的人,後宮範圍內是宮女在女官的指揮下幹活,除卻後宮範圍之外則是禁衛軍的士兵在幹活。
劉彥終究還是犯了穿越者都會犯上的病,那就是謝絕宦官的存在。
就是宦官,可不是太監,宦官是宦官,太監卻不一定是宦官。
例如上古先秦的中車府令(相當於大內總管)就不是宦官,也就能解釋趙高爲什麼有個親生女兒了。
劉彥的後宮也有擔任太監的人,只不過是由女官來擔任,不是別人就是李匡的妻子卓香,她還曾經擔任過臨淄令。
其實讓臣下的妻子來擔任後宮官職也有些不妥,皇帝怕被人戴綠帽子,難道臣下就不擔心自己戴綠帽子?只是現在的情況特殊,只能由能力不俗的卓香來擔任太監,等過了這一段時間會重新挑選未婚嫁的女官。
城池之內,各條街道上也是在清理積雪,幹活的是奴隸。
奴隸有分戴腳銬和沒戴的,監督他們幹活的人來自府衙,軍隊是不幹這種活的。
房頂之類的積雪,是各個建築物的主人家自己去清理,也可以是幾家人合起來一塊分工幹活。
因爲是冬天的關係,最近又是下了幾場雪,城內各處公園和廣場的遊人並不多,是看不到春季、夏季和秋季熱鬧的場景了。
正在公園和廣場的人,一般是父親或者母親帶着孩子,或是正在堆雪人,又或是追逐着嬉鬧。
同時,也存在有情調的人弄來草蓆在廣場或是公園觀雪飲酒,偶爾還會高聲地吟詩作賦,或是興致來了舞上一套觀賞用的劍術。
若是做了什麼原創的好詩或好賦,自個兒樂呵呵地痛飲幾杯,周邊的人也會叫好,不過最受歡迎和喜愛的還是舞劍。
劉彥很喜歡看治下的人悠哉地玩鬧,每次登高望遠都會命人事先架好望遠設備。看着治下的百姓各種生活姿態,會使他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有了該有的價值。
宮城之內並不都是平地,其實是按照古老的要求特意將一些山地給涵蓋進去,尤其是一些大殿之類的建築就算不是建在山巔,也會刻意堆起高高的地基再建造宮殿。
地勢高,建築看着就會越發雄偉,再來就是防止積澇。這個就是爲什麼哪怕沒有天然地勢,選擇建造宮闕羣也會人工加高地基的原因。
整個宮城的大小佔新長安城的十分之一左右,除卻宮闕羣和樓閣、章臺之外,必要的林苑、遊園、湯池之類的配套也要有。
休閒場所佔了宮城的十之三四,再來的十之二三其實是辦公用區,必要的駐軍地和演武場所,然後就是後宮區域,自然也不能缺了宗廟區。
所謂的後宮並不是劉彥專門用來裝女人的地方,包括了主寢殿和各種用途的偏殿,各個皇子和公主的居所,王后的主殿,各妃子和以下品階的樓閣和章臺。
沒錯,除了劉彥和崔婉有資格住宮殿之外,包括皇子、皇女和妃子、昭儀、婕妤、經娥、容華……等等品階的人都只能住在樓閣或章臺,另一個夠資格住宮殿的是太子。
由於劉彥沒有長輩,供於長輩居住的宮闕是建個大概進入封存的狀態,得是等他願意退位或是駕崩,崔婉又還活着的前提下,纔會重新啓建。
目前取得新長安戶籍的常住居民有四十七萬人,將駐軍、流動人口和奴隸包含進去則是超過了一百五十萬人口,但依然只是充填了整座城市的百分之六十左右,很多城區要麼乾脆是預留出來的空地,要麼就是建築物只建了個框架。
說起來的話,待在新長安的奴隸數量有些多,達到了六十七萬的數量。他們是要將該乾的活給收尾了,纔會被調往其它地方繼續勞動。
爲了看管多達六十七萬的奴隸,安排在新長安的駐軍也多達十六萬,是非禁衛軍的十六萬,算上禁衛軍整個長安城可是屯兵接近三十萬。
元朔十年之後,劉彥對禁衛軍進行了擴編,不再限定系統軍隊,會從常備軍裡面挑選合適的人選,一再擴編之下禁衛軍的數量已經增加到十三萬。
駐紮在新長安的禁衛軍不止擔負宮城的安全,也負責對都城的保衛,必要時刻還會出徵。
“太尉署對桓溫放下戰事回國是什麼處理方案?”劉彥聽到了腳步聲,能聽出來人是徐正:“笈多那邊的戰事有什麼新消息?”
來人就是徐正,他不是全副武裝的打扮,一樣是披着皮裘,還是劉彥賞賜的北極熊皮毛製作而成,不同的角度看去可以是全白也能是幽黃色。
其實北極熊的毛是“無色”的,簡單的說就是它的毛其實是一根根透明的小管子,至於人的眼睛看到北極熊的毛色會呈現“白色”,是因爲毛的內表面粗糙不平,把光線折射得非常凌亂,待在冰天雪地的地方看着自然就是白色。而且每一根毛都能把射入的太陽光散射開來。
所以就延伸出一個很凌亂的問題,北極熊的毛其實是會隨着環境的不同折射不同的顏色,甚至是注視着的角度不同看去顏色也不同。
劉彥怎麼會有北極熊的皮草?他不是一直派艦隊探查白令海峽嘛!
對於尋找北美大陸劉彥是認真的,衍伸而出的事情有不少,收穫來自北極熊的皮毛就是其一,更爲關鍵的是發現了現代被命名爲關島的島嶼。
徐正正在腦海中進行措辭。
要是按照正常手續的話,桓溫沒有得到中樞的命令私自回國,要看桓溫是怎麼個回國方式。
第一個就是桓溫帶着軍隊回國,那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只要帶上數量超過親衛限制的士兵,毫無疑問就會被視爲造反。
如果桓溫是孤身一人或只帶着附合數量限制的親衛,不管是什麼原因都逃不了一個玩忽職守的定義。但這裡面可就有說道的地方了,比如這一次。
“王上,徵南將軍已經大體掃平笈多,僅是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收尾。”徐正拿捏不透劉彥究竟有什麼想法,擔着風險繼續往下說:“徵南將軍此次回國,僅攜帶十名親衛,其餘是遠征軍獲立特等功的將士,數量爲六十二人。”
劉彥問的好像是太尉署要怎麼處理吧?
“臣恰巧獲得笈多那邊的消息。”徐正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劉彥腳後跟看:“伐伽陀伽主動退離所佔之土,將軍隊撤回了國內。兩薩特拉普派人前往華氏城,尋找袁長史商談退兵事宜,主要是想獲得其它方面的……補償?”
對於伐伽陀伽和兩薩特拉普會主動撤軍這方面,劉彥在之前已經有過推測。
劉彥很欣賞伐伽陀伽的識時務,更加欣賞兩薩特拉普敢討價還價要好處的膽量。
“怎麼保證完整地獲得笈多王朝的疆域是太尉署的事情。”劉彥的聲線聽上去沒有什麼起伏,也就聽不出到底是心情愉快還是惡劣:“怎麼去處理後續的事情,是丞相府和鴻臚館的職責。”
徐正明知道劉彥後腦勺沒長眼睛依然行禮,放鬆下來才說道:“說到鴻臚館,近期他們可是有得忙了。”
“是啊……”劉彥嘴角勾了起來:“來自遠方的數萬個人……”
劉彥沒去提阿三大陸戰俘之類的那些人,到時候他只負責觀看獻俘儀式,會有人在一側介紹每一個夠資格被介紹給自己知道的戰俘,包括所在國、地位、名字……等等需要知道的。
鴻臚館相關所屬早就忙得腳不沾地,主要是忙碌稱帝儀式的事情,光是這件事情就值得他們用最大的幹勁忙起來,不但會杜絕任何的意外,還會把事情辦得盡善盡美。
“大漢可沒有來了異國來客逢迎以千百倍待遇款待的規矩。”劉彥是知道現代各國對待正式外交人員的習俗,例如按照不同規格給予多少接待款項:“來了數萬人,長安的商人們會很高興的。”
徐正當然知道劉彥說的是對的,他已經聽說那些異國來客從上了岸就開始了買買買,出發要來新長安也是在一路買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