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騎戰,一方想要不斷地奔跑逃竄的話,追的那一方只能是依靠截下跑得慢的那些,像是削木頭一般,滿滿地削下一層又一層。
需要慶幸的是漢部現在總算是有能夠拿得出手的騎兵,要是像以前除了必要的偵騎全是步卒,那這一次強襲前燕使節團肯定就要尷尬了。
“建同,你率本部前去支援李壇。”呂泰可沒有親自在追殺前燕使節團,他正滿心的憂慮:“速度要快一些。”
回來稟告的傳令兵說得比較清楚,李壇那一千人遭遇的可是三千以上的燕軍,似乎燕軍大半還都是騎兵?
“顧不得許多了!”呂泰咬了咬牙:“命具裝騎兵出戰!”
自然會有人去傳遞命令,不過那需要得到劉彥的許可。
本來吧,漢部有具裝騎兵是應該當成隱秘,非必要不得出動。
可是,既然已經對前燕的使節團動手,要是不殺個乾乾淨淨,難道是要留下活口,讓跑回去加油添醋地增添仇恨值?
要知道啊,殺人歸殺人,接下來也會爆發大戰,但是將人宰光了和被跑回去一些人,最後的情況肯定是不同的。
劉彥就在距離城牆沒有多遠的一個村落,他是將事情佈置下去後,按照既定的安排巡視遼東這個狹隘半島的領地,算是安撫那些部衆的人心躁動。
最高領導者在戰事即將爆發的時候安定民心,這個真的是太重要了,看看劉彥一圈巡視下來,原本心情忐忑的民衆看到劉彥還能悠閒地巡視,下意識就會覺得既然最高統治者不慌不忙,那代表情勢並不糟糕,一顆小心肝也就不那麼“噗通、噗通”跳了。
因爲沒有隱瞞行蹤,呂泰派出的人手很快就見到了劉彥,短暫地彙報情況,說出了呂泰的請求。
“允了。”劉彥對於伏殺沒能成功進行感到可惜,但對於伏殺失敗演變成了強襲也沒有什麼太特殊的想法:“讓呂泰定要全數殺死那支使節團的人。”
小兵兵沒有說閒話的待遇,恭恭敬敬應“諾!”,又要翻上馬背趕緊奔波。
這個時候有金手指的好處立刻體現出來了,劉彥先是在腦海裡查看兩個戰場的態勢,大體可以從紅和綠的標點上看出什麼情況,又可能查看山川地形,更變態的是能夠遠距離直接讓在城關那邊的具裝騎兵出動。
這樣就導致了一幕,呂泰派出的人剛見到劉彥,下一刻原本沒有動靜老老實實待着的具裝騎兵全體出動,見到那一幕的呂泰只是愣了一下,內心裡只能往“君上果然高瞻遠矚”的方向想,至於劉彥能夠隨時隨地對系統部隊下令的事情,呂泰怎麼可能會知道。
具裝騎兵出動,那些輔助騎手是在具裝騎兵出動一刻鐘之後才荒謬追趕,他們的出現可是把正在和追兵玩賽跑的前燕使節團嚇得夠嗆。
具裝騎兵啊,那可是具裝騎兵來的!前燕舉全國之力才搞出三千具裝騎兵,一個小小的漢部竟然有……好吧,沒辦法數清楚有多少,但兩三百騎絕對有!
鄭林可是識貨的啊,哪怕是距離有些遠,他還是能夠從漢部的具裝騎兵姿態上看出很多東西,瞬間就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漢部到底是哪冒出來的?竟然有如此精銳鐵騎!?”
唔,就是鐵騎,按照慕容鮮卑的具裝騎兵標準,騎士披甲配上良好兵器,戰馬半披甲,那就是鐵騎。
系統給劉彥的獎勵還算豐厚,騎士是金屬扎甲,戰馬是皮革甲卻在重要部位有金屬板,還真的是達到了鐵騎的標準。
看到城牆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夠高看突然冒出來的漢部,看到精銳鐵騎後卻是發現還是不夠重視,堅定地認爲回去肯定要好好將所見告知自己的主人,好好蹂躪漢部是肯定的事情。
爲什麼都開戰了,鄭林還有恃無恐認爲自己能回去?
不得不說,強大的一方就是有自信。那是挺簡單的一個道理,鄭林認爲漢部開戰殺殺普通的兵卒也就罷了,對待他這個有身份的使節肯定不敢殺,哪怕是被抓住,頂多就是羞辱一番了。
抱着有恃無恐的心態,鄭林甚至是故意湊近了一些,打算就近好好瞧瞧漢部鐵騎是怎麼樣。
不在戰場只能依靠腦海地圖觀察的劉彥,他發覺有一撮紅點向具裝騎兵接近,霎時是一種謹慎心理。
劉彥的心態比較正常,那可是兩百鐵騎啊!在他看來,要不是敵軍覺得能戰而勝之,怎麼可能會逼近而不是避開?
城關處的戰場就出現了那麼一幕,原本是筆直向李壇所部位置趕去的具裝騎兵,他們稍微拐了一個彎,對着估計還有五百來騎的前燕使節團奔去。
鄭林當然是下意識要避,他是過來瞅瞅,哪怕是本方騎兵佔據優勢,可並沒有自大到拿普通騎兵去與鐵騎碰撞的膽子。
說起來系統兵都是變態的存在,人耐力相當持久也就罷了,作爲戰馬竟然也是耐力十足,搞不懂是什麼馬種的坐騎突然加速的爆發力亦是相當不錯。這樣一來鄭林那些人就悲劇了,想要躲避的時候,他們的坐騎可是全速跑了有一會,耐力早就下降,結果竟然是被具裝騎兵追上,開始上演什麼叫橫衝直撞模式。
本來在圍堵追殺前燕使節團的漢部其餘軍隊,步卒部隊開始向着必經之路的地方移動,騎兵部隊則是集結一下,稍微整隊休整,接着又是撲向了前燕使節團的側翼。
城關之內再次開出一支部隊,那還是五百劍士、五百長矛兵、五百弓箭手,他們在整齊劃一的邁步聲中徑直趕往李壇所部的位置。
站在城關之上的呂泰,先是看着部族武裝列隊行軍,隨後視線再一次轉到了兩百具裝騎兵與敵軍騎兵碰撞的那邊。
具裝騎兵的首戰,那是一種彷彿是鈍器砸上了豆腐,非常輕易就破開了表面的一層皮,隨着力道傳遞變成了豆腐渣子的演變。
“好……好強!”呂泰還是第一次看到具裝騎兵的作戰:“對付騎兵尚且這樣,若是對上步卒……”
話說,高句麗人就面臨過這樣的情況,他們擺陣待戰,可是等待慕容鮮卑的三千鐵騎出場衝陣,擺在前面的幾萬前軍剎那間崩潰,連帶中軍也是被潰兵沖垮,導致全軍潰敗,再被輕騎兵漫山遍野抓俘虜。
三千鐵騎的威力簡直是太大了,特別是在對付步兵上面,用所向披靡一點都不過分,要不就是十萬頭豬堆着,想驅散開都不是那麼容易。
慕容鮮卑就是用三千鐵騎一戰徹底將高句麗人的膽氣打沒了,導致高句麗人肝膽俱裂,作爲國都的丸都也是被一鼓而下。
知道鄭林現在在幹什麼嗎?他在狂吼自己是使節,不但是使節,還是前燕的中尉,前燕國主慕容皝的軍諮祭酒。
一大串官職和職銜,要是碰上正常人,第一個想法是先考慮生擒,只有等待發覺難以生擒纔會選擇殺死。
比較倒黴的是鄭林現在碰上的不是一般人,甚至有可能連“人”都不是,結果就是在他錯愕的目光中被交錯而過的一個漢部具裝騎兵直接削首,那飛起的頭顱,那雙眼眸裡滿滿都是錯愕和不敢置信。
沒人知道一個本來應該在前燕政權中“發光發熱”的人物死了,甚至是因爲馬蹄奔騰着踩過,那顆腦袋被馬蹄踏成了又紅又白的“破西瓜”,最後鄭林是被歸於失蹤。
鄭林一死,失去了保護目標的前燕騎兵很直接地選擇一鬨而散。不能說是這些鮮卑騎兵潰散,他們是被打得有些慘,但四散是爲了更好突圍。
肆虐了一番的具裝騎兵很直接地走了,留下了一大塊區域的泥濘,肯定還有那些戰死倒斃的戰馬,會合了後面跟上來的輔助騎兵,徑直向東而去。
呂泰有自己要忙的事情,首要的就是趕緊規劃好追擊和抓捕那些四散的敵兵,重視李壇所部目前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話又說回來,呂泰其實不怎麼擔憂有部族武裝前去支援的李壇,在任何人看來部族武裝雖然是步卒,可誰也無法否認那是一支絕對的精銳部隊。
“君上……到底是在哪有部族,怎麼能夠訓練出那麼多的精銳?”呂泰沒法不思考:“以前只是步卒,最近出現了甲騎具裝……”
僅僅是那麼一想,呂泰強迫自己趕緊幹正事,例如寫報告怎麼調民夫加強某些地段的防禦設施。
“要不是冬季,真該挖一條護城河!”呂泰覺得自己的擔憂不是杞人憂天:“攻擊那些塢堡,有護城河和沒有護城河,難度至少相差五倍!”
另一邊,李壇佔據地形優勢還在酣戰,直至一千五百部族武裝踩着整齊的步伐出現,那腳步聲比之戰鼓聲更加浩瀚,酣戰的漢部將士瞬間士氣高漲。
與之相對的是,率兵作爲接應的慕容厲滿臉的鐵青:“漢部有部隊過來,是不是說明鄭林那條狗奴被弄死,我們派去的一千人也被殺光?”
又沒有親眼看見,誰能去回答慕容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