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冰雪還沒有花開的時候,今年長廣郡與東牟郡要比往年更早地恢復活力。
劉彥非匈奴人對兩郡一些想知道的人不再是秘密,且不管是雜胡或是晉人,還是所謂新開創的漢部,人心紛雜已經成爲定局。
漢部大軍持續集結,各種軍事輜重準備得如火如荼,衆多家族是到了選擇的時刻了。
“阿爸,我們怎麼辦?”西騫建同略略感到了茫然,甚至感到了猶豫:“不會是有什麼地方錯了吧?我們不是也沒有收到薩滿的徵召令嗎?”
西騫柏遼苦笑道:“我們沒有收到徵召令,是因爲實力太弱小,可是出人出物資了呀。到了主上那等的實力,沒有收到徵召令……”
很容易查的事情,劉彥不但沒有派人到塞北,甚至漢部也沒有出半點物資支持塞北的匈奴鐵弗部,不論劉彥原本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從只要是匈奴人就有出人出力那一刻起,劉彥就被排除在匈奴人之外了。
“那我們……”西騫建同在漢部待得算是愉快,亦是受到了重用,成了騎兵隊的一名屯長:“……怎麼辦?”
“你老子我現在是櫃縣的縣長,家族是櫃縣第一家族。”西騫柏遼深呼吸一口氣:“塞北打生打死離我們太遠,漢部卻在近側。再則,主上……麾下有一萬以上的大軍,他們想找死,咱們西騫家不奉陪!”
他們是誰們?是那些沒有獲得既得利益,或是認爲獲得比期待中少的那些家族。那麼也就確定櫃縣存在這樣的家族,還聯繫了西騫一家。
“蘇樂家也是這樣的選擇。”西騫柏遼滿是嘲弄地說:“什麼族羣之類的,那是建立在強盛之下。匈奴強盛的時候,羯族是奴隸,轉眼羯族成了‘國族’。”
西騫建同有些艱難地說:“可是……主上正在往海島大批遷移人手?”
“這樣就對了,我打算求主上將家族裡的一批人也遷移上去。”西騫柏遼嚴肅說:“若是隻困難陸地也就罷了,主上卻能隨時轉移到海上大島。這樣一來,那些沒有實力的傢伙以爲主上心虛,真正有實力的人卻明白不可能完全滅掉漢部。沒實力的傢伙蠢蠢欲動是找死,有實力知道什麼叫投鼠忌器。”
議論紛紛的家族太多了,他們在面臨一個新的選擇,是繼續跟隨劉彥,或是糾集一些人發出挑戰,參與到新一輪的角逐中看能獲得什麼樣的利益。
姚家在後趙實力強勁,姚伊買雖然只是姚戈仲的衆多兒子之一,可他畢竟還是姚家人。
以姚家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劉彥非五大胡族的身份曝光,本來就人心紛亂再加上姚伊買興風作浪,長廣郡想不亂起來都不行。
“君上至少還是朝廷封的郡守,其它郡縣不敢跨界。”紀昌看去又有些憔悴了,他必須盡最大的努力來應對新出現的危局:“我們需要用最快最兇猛的速度,清洗掉興風作浪者,等待朝廷反應過來已經成爲定局。”
“我們已經在撤往海島,他們又能奈我何?”蔡優纔來漢部沒有多久,原本收斂下去的嘻嘻哈哈性格好像又股做夢時:“只要我們有退路,沒人敢過份逼迫!”
劉彥在頷首,後趙要是想要將漢部逼成海寇,那就來逼吧!
漢部根本就沒有掩飾將部衆轉移到海島的動作,半島這邊從河東區這邊的海域到東牟郡周邊的海域,船隻來往不息。
似乎……船隻往來不絕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月?期間有幾個家族衝動了一下,結果是被漢部在冬季出兵,幾個家族瞬間灰飛煙滅,其中一個自持有堅固塢堡的家族也就是扛了三天?
那些想要依靠塢堡來作爲防禦的家族,他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在漢部衆多拋石車和牀弩的攻擊下,自己那個塢堡能夠撐多久?
劉彥在季節沒有到的時候發出了“就食令”,本部的大軍亦是早早地集結待命。
收到了“就食令”的衆多家族基本是懵了,他們何嘗猜不出漢部要幹什麼,是要清掃不服。
心志堅定選擇繼續歸附的家族行動起來,他們連春耕都顧不得了,能參戰的人基本是集結起來,向着劉彥規定的集結地點開拔。
一些中立者在納悶,春耕很快就要開始,劉彥下達“就食令”不是爲難人嗎?動員人手去參戰,春耕怎麼辦。沒有春耕,今年吃什麼?
剩下心懷鬼胎的人則選擇了串聯,選出了暫時性的盟主,對着另外的地點進行集結。
“這麼說,是有姚家的人出面了?”劉彥在做的就是一個簡單的劃分,是敵是友直接點分曉,保持中立的那些再看需要。他臉色略略難看:“不從石斌那邊入手,是從長廣郡挑選代理人?”
真的是陰魂不散了,偏偏劉彥還沒有辦法直接幹掉姚伊買。他要是幹掉姚伊買,出問題就不會是單指長廣郡,該是……更加恐怖的後果。
“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呢?”紀昌一臉的笑意:“只是那些家族的話,正好給了我們清繳和清洗的藉口,畢竟君上還是郡守。”
一些軍方的人則是在摩拳擦掌,有戰事對他們是好事情,畢竟長達兩年都是訓練,有動作也是小動作,訓練久了也該讓部隊動一動。再則,他們已經確認一件事情,今年就會跨海作戰,去入侵高句麗。
入侵一個國家啊!一聽就令人激動得渾身顫抖(也可能是嚇),似乎入侵的時候高句麗還會顯得空虛,他們就是乘船從海岸登陸,隨後就該是搶搶搶?
“李家和王家這下該爲難了。”蔡優在笑,他說:“他們派來人問,否需要兩家提供糧秣。就是人手上不鬆口。”
現在的長廣郡,除了漢部之外也就是李純和王校他們的人口最多,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幾乎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而似乎,兩家與東萊書院那邊的關係,對漢部也不再是什麼秘密。
“君上,兩家在試探我們的底蘊。”蔡優笑呵呵地說:“是否要透露今年聽命集結的家族,會得到糧食上的供應?”
劉彥含笑不語。大概也就是他纔有這樣的底氣吧?畢竟有三百個農民在耕作三千畝一年三熟的農田,每畝一天可以產出至少兩千一百斤的糧食,哪怕是平時有消耗,可是歷經兩年的儲備,他手上可是有接近三百五十萬斤的糧食啊!
所以說啊,對於劉彥來說,糧食不會是難度,從某些方面來講武力上的東西難度也沒有那麼大,最大的難度是怎麼讓那些晉人重拾民族自信,然後纔是創建第三漢帝國,再次屹立在世界的東方,乃至於是重新進入西域!
也許進入西域也不會是終點,世界那麼大,國家那麼多,民族更是數不清楚,漢人的視野需要更廣闊!
當然,劉彥還是先將那些要暴起的傢伙收拾乾淨,似乎難度也不會大?按照之前攻破的那幾個城寨和塢堡來看,清理起來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