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是誰?他麾下的軍隊又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要是瞭解實情的人,得知之後絕對會咂舌!
冉閔雖然有“義子”的身份,但實際上就沒有多少胡人真正的待見他,以至於雖然官職和軍方職銜都不低,可一直都是比較邊緣的人物。
爲了表現自己的才能,冉閔屢次在後趙有戰事的時候皆是極力請戰,次次又竭盡所能地做到最好,名聲纔算是慢慢傳播起來。
可是,冉閔儘管有了善戰和英勇的名聲,但爵位、官職、軍銜一直被壓制,甚至麾下的部隊數量也一直被控制在一個量。(官職爲文官,軍銜爲將軍稱號)
不過,冉閔的努力不是沒有得到回報,越來越多的晉人家族選擇與之接觸,越來越多的家族選擇投靠,他在後趙朝廷受到打壓和邊緣化,卻是在晉人的衆多家族那裡尋找到了助力和心靈上的藉慰。
劉彥已經從魏駿馳、李洪等人的嘴中得知冉閔的狀況,非出戰時期的冉閔麾下根本就沒有配上足夠的軍械,特別是箭矢這種物品更是被嚴格限制在一定數量之下。除了軍械,後趙根本沒有提供糧秣,等於是冉閔需要自己想辦法。
“我等雖然支持修成侯,可是誰的家族不是一大幫人要養?”魏駿馳臉上的表情十分平淡:“因此,袍澤們經常缺衣少糧,卻從未放棄。”
劉彥除了點頭還能怎麼地?難道主動提出要資助冉閔?漢部已經對冉閔足夠的慷慨,兵器和食鹽盡力提供,價格上要優惠於其他人,不能再幫更多了。
李洪和丁毅在負責親自操練漢部的士兵,能夠看得出他們比較盡心盡力。操練的方式劉彥自己觀察了一下,根本就是奔着具裝步兵和具裝騎兵的方法去的!
對,沒有錯,他們是按照自己的標準……不!甚至是因爲營養和器械跟得上的原因,他們是用着比冉閔親自練兵還要高的標準,狠狠地在操練屬於劉彥的那些士兵。
七千啊,足足七千的數量,結果呢?按照魏駿馳他們的標準,竟然訓練下來竟是說連五百個合格的人都可能達不到!
稍微想一想,似乎也沒有太過分的地方?又要能當重步兵,還得上馬能當具裝騎兵,脫掉了甲冑還得是最爲優秀的普通士兵。按照現代的話來講,那往全能方向發展的特種兵了唄?
劉彥也知道了,冉閔是從接近三十萬人中挑出了不到八千的人,似乎標準還沒有漢部這邊高?他理解魏駿馳等人在標準上的加高,畢竟冉閔那邊的環境是一回事,漢部這邊方方面面的條件可是好太多,標準自然是要更高。從這裡來講,魏駿馳等人能夠稱得上真正的武人。
有了冷兵器訓練精兵的行家,劉彥在後續已經做好安排,徐正等人從漢部的青壯中挑人,身高和體格合適就拉過來訓練,那就不止是現役的七千人會進行甄選,等於是擴大到漢部的近六萬人。
同時,劉彥對長廣郡也會發出征召令,讓地方上的家族挑選人過來,大概也是能夠訓練出一批。
“按照他們的訓練標準,真正的精兵會有一千,次一等的精銳該是能有三千左右。”劉彥非常非常的興奮,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上這種好事,那可是武掉天王的練兵手法!他看向了漢部的那些將校:“你們……能偷師多少,別客氣。”
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都不太好意思,畢竟傳承怎麼能隨隨便便學?可是效忠對象開口了,可以從偷偷摸摸變成了任務,就不用管那麼多了。
冒着冰天雪地操練,到了春暖花開,然後是炎炎夏日,來人又被淘汰,冉閔的那些部曲當然發現漢部可謂是“舉族動員”,但他們沒有任何意見,反倒是有些樂在其中的快樂。
說到底,訓練一批和訓練多少批都是訓練,有報酬能拿,私下自己的家族也有額外的好處,還能一直有人可以虐,簡直就是美得很!
又是一年的夏季末尾,去年商議好的事情,今年卻是該趁着新一輪的“就食令”大勢之下,需要辦一辦了。
“我們已經大略知曉東牟郡的情況。”劉彥將會參與的那些家族邀請來,設宴一番之後,酒水什麼的撤下,煮茶該有,時令水果也是端上,開始說正事:“該是有多少實力,在做諸君都已經知曉。今日,卻是有事需得定下。”
來的人不算少,大多數是家族中的二三號人物,他們皆是聚心會神地注視着劉彥,接下來的事情太過重要,卻是不能聽落一個字。
“今年,郡內有四個家族要清理掉。”劉彥是又到了行使郡守權力的時候,官身就是這麼便利。他掃視着衆人,一個又一個地看過去:“纔是到了圖謀東牟郡。”
“敢問郡守,卻不知曉是哪四家?”李純作爲李家的家主卻是親自來了。
李純他們這種家族,不像是那些中小家族。他們這種家族有着完整的傳承,族中可以擔任族長的人是太多不是太少,家主死了再選一個人繼承便是。不會像那些沒能培養優秀人才的家族,英明的當代家主一死,結果是家族就那麼完蛋,這便是底蘊上的差距,不完全是資源。
劉彥說了四個家族的名字,有兩個是去年的遺留問題,就是塞婁納阿部落陣營的殘餘。另外的兩個就是純粹自己找死,竟然拒絕了漢部收取的合理賦稅,不滅他們,漢部還怎麼統治長廣郡。
李純眨了眨眼睛,顯然知道其中有什麼事,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趕緊弄死,快點幹正事。”蒲彭澤看去明明很斯文,可實際性格就是一個叫粗狂:“到時候讓雜胡和小家族先上,消耗掉一些不聽話的,後面我們的事情會好做很多。”
劉彥在皺眉,不止是他,近乎於大半與宴的人都在皺眉,不少甚至是臉色非常不好看。
對,每年“就食令”的時節都是一番淘汰競賽,去年是去年,劉彥統治長廣郡一年之後,很多事情其實發生了非常大的改變。最爲明顯的就是,郡內的互相攻殺急劇減少,那樣一來等於是無形中創造了安穩的生產環境。
不要小看可以安穩生產的環境,戰亂時節之所以人口銳減那麼厲害,大多數不是直接死於兵器之下,是死於飢餓。
劉彥發出邀請,會有那麼多的家族負責人過來,是有漢部越變越強大的因素在內,但何嘗不是劉彥給了他們某種希望?
什麼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這一套對現下的歷史大趨勢沒有用,廣積糧可以辦,但是高築牆,有種就築城試一試,來騷擾的遊牧部落大把,朝廷分分鐘派來大軍滅你沒商量。
微微笑着,劉彥看向了紀昌,然後是紀昌身側那個看去爽朗的青年人。
青年人叫蔡優,藉着獻策的理由,先是經過紀昌那一關,等見到了劉彥竟是神秘兮兮地自稱是漢室血脈啥的,算是劉彥的同族,但蔡優就是講不清楚屬於哪一支脈。據他所說,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從建康來到長廣郡,本來兩百多個武士,到了劉彥這邊只剩下七個。
明明是姓蔡好嗎?還是從建康來的,竟然會是漢室後裔?
劉彥可以理解爲蔡是假的姓氏,但他對此只能是苦笑。他比較好奇蔡優從哪裡聽到自己的名號,又是帶着什麼樣的心思蔡從建康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