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鬱雪並不重,頂多一百斤,石海川把她從村口揹回出租屋,也就不到十分鐘的事,可是,他還是出了一身的汗。石海川喘着粗氣把鬱雪放到牀上後,待緩過氣來,第一反應是尷尬。
瞧!我這房子亂的,讓你見笑了!說着,石海川把房子裡亂扔的諸如褲頭、襪子之類不雅的東西迅速歸整起來。看着石海川侷促不安地忙碌,鬱雪就從心裡同情起這個屋子的主人。
你別忙乎了,我以前住的房子也是這樣的,不會笑話你的。鬱雪莞爾一笑說。石海川心頭一顫,他擡起頭,癡癡地望着鬱雪,望着、望着眼圈就紅了。這是他聽到的最動聽的話!石海川囁喏着說,謝謝你!
看着石海川動情的樣子,鬱雪不由得心頭一熱,心說,多敏感的男人呀!
我都快熱死了,你能不能把風扇打開呀?鬱雪俏皮地笑了。
哦,你看我,一急都把這給忘了!石海川趕忙打開小檯扇。之後,又覺得該給客人打盆涼水洗把臉,就拿了盆匆忙出屋,到公用衛生間去打水了。
接下來,石海川便不停地忙活開了。他先打了盆涼水幫鬱雪兒洗了臉、手、腳。給鬱雪洗腳時,想起了魏醫生叮囑冷敷的事,他想到了賣冷飲的商店。把鬱雪安頓好,讓她先休息,他出屋,下樓。
在石海川不停地忙活時,鬱雪微微地笑着,也不客氣,女皇一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殷勤。在男人面前,她永遠都是驕傲的女王。對自己的魅力和誘惑,她太清楚了,是男人,沒有不爲她迷醉的。
走到街上,石海川把身上搜羅了個遍,只有十五塊。石海川一邊尋着買冷飲的商店,一邊撥通了王建國的電話。王建國在小寨的漢唐書城做文員,待遇不錯。他上的是財會學校,是石海川的高中同學。
石海川和街上商店的大爺好說歹說,最終花了二塊錢,買下了一小塑料袋從賣冰淇淋的冰櫃裡摳下的冰塊。又想到他房子沒燒開水,大熱天,女孩一定渴了,就索性又給她買了一瓶冰鎮綠茶。在付錢時,他看到了貨架上的方便麪,感到了餓,就又花了一塊錢給自己買了一代幹吃麪。
買完東西,石海川一邊往回走,一邊吃着方便麪。吃完幹吃麪,口好渴呀!回到房東家院子,石海川對着院牆邊的水龍頭咕嘟咕嘟喝了一飽涼水,抹乾嘴,這才上樓。回到房間,鬱雪兒已經斜靠在被子上睡着了。石海川笑了,心想,她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看着她迷人的睡姿,他的心不由得發出感嘆,好美的女孩呀!
石海川取了盆,去衛生間接了涼水。
鬱雪這會並沒有睡着。她尋思,這個書呆子急急忙忙出去,究竟幹什麼去了。見他進來,她才故意閉目佯裝睡着了。
再進屋後,石海川在牀前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把手伸向了鬱雪。他推了推她的肩,哎、哎、你醒醒!
幹嗎?鬱雪佯裝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
我把冰塊弄回來了,給你把腳冷敷一下吧!石海川說着,就不由分說地把鬱雪從牀上扶起來!
這玩意管用嗎?鬱雪坐定身子,盯着石海川把冰塊倒進水裡,猶疑地問。
醫生說的,肯定有好處!說着,石海川順手把綠茶遞給了鬱雪。你渴了吧!我這沒燒開水,給你買了瓶綠茶。
其實,鬱雪早就把腳要冷敷的事給忘了。她在心裡感嘆,這書呆子還挺細心的。她接過綠茶,仔細檢查了封口,隨機擰開蓋喝了。她確實渴了。綠茶真涼呀!咕嘟嘟喝了幾大口後,她渾身清涼。就隨口問,你不渴嗎?怎麼就買了一瓶!石海川有點尷尬,紅着臉說,我不渴!
你在這瓶綠茶裡沒放什麼東西吧?鬱雪淺笑着盯着石海川說。
你,你把我看成啥人了。石海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弄明白鬱雪話裡的意思,當即生氣了,一把從她手裡奪過瓶子,昂起頭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正喝着卻被鬱雪一把搶下了。你都喝了,我喝什麼,你這人太沒意思了,怎沒連個玩笑都開不起!鬱雪哈哈大笑。
鬱雪一笑,石海川氣不起來了,當即也笑了。他們這一笑,屋裡的氣氛就輕鬆多了。
在石海川的幫助下,鬱雪在牀沿坐直身子,把紅腫的右腳伸進了冰水裡。腳剛一入水,她就“啊”的大叫一聲,把腳從盆子裡拿出來了。一股鑽心的痛,順着她的腳心傳到了她的每一個神經末梢。她一把抓住石海川胳膊,久久不敢鬆手,嘴裡吸溜着。石海川胳膊被抓得生疼,但他忍着沒有動。
鬱雪經過這一痛,任石海川說什麼,再也不肯把腳伸進冰水裡。石海川沒法,只得蹲下身,一手強抓住她的腳腕,一手把冰水一點一點地給她腳面上淋,並勸說她忍着點。
鬱雪知道石海川是爲了她好,就咬緊牙關,忍着痛,聽憑着他給腳上撩水。不一會兒,她的腳就漸漸適應了冰水,變得麻木,沒那麼痛了。最終,她把腳完全地投進了盆裡。
看不出,你這人還挺霸道的。鬱雪嘻笑道。
一定得聽醫生的。石海川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後,他們就都沒話
說了。
你叫什麼?沉默了一會,鬱雪打破了沉寂。
石海川,我不是給你看我身份證了嗎?你叫張曼嗎?石海川道。
張曼!鬱雪想起了她在醫院隨口編的名字!不,我叫鬱雪,鬱金香的鬱,雪花的雪。鬱雪也不知自己今天怎麼了,就告訴了石海川她的真名。和陳默分手後,她這還是第一次告訴一個男人她的真名。就連現在在一起的王胖子,她都沒有告訴過。
鬱雪在外面逛了一天,加之又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實在是太累了。腳冷敷的時間還沒到,她就斜靠在被子上睡着了。這次,她是真睡着了。
30分鐘的冷敷時間到了,石海川見鬱雪睡着了,就輕腳輕手地把她的腳放回牀上,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挪正,然後,輕輕地給她蓋上了毛巾被。
接下來,石海川不知道該怎麼着了。只好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打量起鬱雪。桔黃的燈光下,看着她一頭濃髮下,光潔漂亮的臉龐,微微翹起的脣,凝脂般的肌膚,豐盈起伏的胸脯,很快,他手心就出汗了。他不自覺地朝牀邊傾了傾,女孩淡淡的體香就鑽入了他的口鼻。好香呀!
看着鬱雪秀色可餐的樣子,石海川的身體在膨脹,心跳驟然加快,呼吸也越來越重。
鬱雪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眼睛的,看着石海川因激動而扭曲的臉,她詭秘地笑了。她盯着他說,想睡我,是嗎?在她洞穿一切地逼視下,他羞愧難當,卻無可逃逸,惟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鑽下去。我!他滿臉通紅地望着她,惶恐地說不出話來。
看着石海川驚慌失措的樣子,鬱雪突然呵呵大笑。她在心裡說,傻樣!她交往過很多男人,他是她見到過第一個這麼靦腆的男人。那一刻,他靦腆的樣子深深地印在了她心裡。她覺得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可愛極了。也就是在那一刻,鬱雪坐起身,一把把他拉到了牀上。
儘管,石海川對發生的一切求之不得,可是,他還是被鬱雪的大膽給弄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會是真的,以爲只是自己的臆想。可是,當從鬱雪的眸子裡捕捉到和他一樣焦渴的眼神時,他蘊藏在身體裡的情*欲之火徹底爆發了。雖然一開始他還只是僵硬笨拙地迴應她,但是,很快,他便掌握了主動。他三兩下扒光了自己,也迅速扒光了她。
輕鬆啊!事畢,他們雙雙癱在了牀上。石海川伸長身子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喘着粗氣盯着鬱雪,鬱雪也微喘着盯着他,他紅着臉傻笑着,她也滿臉潮紅。
看不出,你牀上挺厲害的!鬱雪媚笑着說。
我!石海川漲紅着臉,望着鬱雪,傻笑着,無言以對。
你腳還疼嗎?短暫的沉默之後,石海川關切地問道。
鬱雪光着身子站起身,在牀上走了幾步,奇怪,雖然還有點痛,可是,比先前強多了。鬱雪一看腳好多了,就自顧樂了。
嘿,沒想到這事還能治扭傷呢!鬱雪戲謔地笑着把目光投向石海川,卻發現石海川正癡癡盯着她的身體看。見他看她,她也不嫌羞,竟還故意一連串擺出了幾個誇張的pose。她這一連串的動作,一下子就把石海川看得又血脈賁張了。於是,就要拉她躺下。
你要幹嗎?鬱雪佯裝糊塗地故意說!
效果這麼好,我們再治一次腳吧!石海川由於興奮,一張口竟也崩出了句俏皮話。第二次,他們做的沒第一次激烈,卻比第一次綿長,默契。
這個夏夜好熱呀!再做完,他們汗流浹背,都劇烈的喘息着。待心跳漸漸平復下來,石海川親暱地凝視着鬱雪,問,你做什麼工作?
這和你有關係嗎?不該問的少打聽,明白嗎?鬱雪臉拉下來,很鄭重地說。石海川懵然明白了,儘管他們已經這樣了,他卻還算不上她的什麼人。他臉色黯淡下來,可有點不甘心,就執拗地說,你說我們這算啥!
算啥,能算啥?不就互相滿足一下,圖個開心唄!你別想多了,哥!鬱雪捏着石海川鼻子,詭秘地笑着說。其實,她說的也是實話,自從和王胖子那個性無能在一起後,她已經壓抑得太久了,很久沒這樣酣暢地做過愛了。說實話,今天,她所以決定來這,雖然也有錢因素,可很大程度上她就是藉此找個籍口,奔着石海川來的。石海川在天橋下揹她時,雖然腳很疼,但是這個年輕男人身上朝氣蓬勃的氣息,還是使她迷亂了。通過一番接觸,鬱雪覺得,石海川雖然是個書呆子,卻也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傻得可愛。
你你個女孩子,怎麼會這麼隨便!石海川瞪大眼睛,望着鬱雪。他怎麼也不相信,她會這麼開放。鬱雪有點不好意思,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於是戲謔道,嘿,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你睡了,都沒說啥,你還倒急了,覺得自己吃虧了!
你!石海川語塞。過了一會,他心有不甘地道,我不相信你會是這樣的人。鬱雪不以爲然地說,你這麼說,是騙你還是騙我呢,你不會以爲我是愛上你纔跟你上牀的吧!石海川說,那你不是嗎?鬱雪一臉無奈地望着他,不置可否。見鬱雪不說話,石海川就陰着臉繼續說,這麼說,你是經常和人上牀,互相滿足了!
石海川這麼一說,輪到鬱雪語塞了。她該怎麼回答他呢。難道就告訴他,她就是這樣的人嗎。雖然她把和男人上牀不怎麼當回事,可是她還沒到完全不畏人言的地步。頓了幾秒鐘,她強作鎮定說,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石海川說,我們現在能這麼躺在這,我覺得我就有資格管。見石海川一副較真的樣子,鬱雪笑了,舉手摸了摸他的臉,故作輕鬆地說,哥,
做人別那麼認真嗎?看不出,你文文弱弱的,牀上功夫還蠻好的,是在那個美女身上練的?石海川不知如何作答,就緘口不言。
我在你心裡,就一點也算不上什麼嗎?可我巳經愛上了你!在沉默了一會後,石海川突然攬緊鬱雪,動情地說。他的臉因激動而憋得通紅。
咋,睡了我,佔了便宜,覺得過意不去,哄我開心呢。鬱雪把臉貼在他胸前,調皮地說。儘管,她話說得輕鬆,可是,她的心卻被深深地觸動了。一瞬間,一股暖流傳遍了她的全身。在石海川失望的表情裡,鬱雪讀到了一種久違的真誠。像她這麼一個漂亮女孩,說愛她的男人很多,可是,她心裡跟明鏡一樣,他們所以那麼說,無非是垂涎她的美色,和她逢場作戲罷了。
石海川非常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從昨天笫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看着他認真的樣子,鬱雪笑了,笑的很燦爛。她輕輕在他的胸前撫摸着,幽幽地說,我這麼漂亮,喜歡我的人多呢,這話我也聽得多了,你以爲我會被你這話感動。你知足吧!我可是笫一次這麼客易就被人弄上牀的,還是被你這麼一個窮小子,在這麼一間破房子,這麼一張破硬板牀上。石海川表情凝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真的愛上了你!
你愛我,是你小弟弟愛上了我吧!鬱雪的手從石海川的胸前滑到了他的下體,一把抓住了他的小弟弟。再便宜你一回,我們再做一次吧!
天麻麻亮的時候,石海川醒了。鬱雪偎着他,睡的很沉。在晨曦中,他仔細地打量着她。她的臉很美,美的讓他感覺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像是在作夢。她看上去很疲憊。回想起昨晚的瘋狂,他瞼上直髮燒。此刻,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唯只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充斥着,讓他陶醉不巳。
石海川想,他要能和鬱雪永遠這麼依偎着在一起該多好呀!可是,他昨晚已和王建國說好了借錢的事,他得一早去跟他拿錢。他戀戀不捨地把鬱雪的胳膊從身上移開,輕輕地親了親她的臉,然後,穿衣、起牀、悄沒聲息地離開。
石海川趕到約好的政法學院旁邊的建行門口,王建國已經取好錢在那等他了。王建國本來還替石海川擔心,可一見面,卻見石海川滿臉興奮,當即就糊塗了。王建國猶疑地望着石海川,問他昨天撞人是怎麼回事。
石海川猛地在王建國的肩膀拍了一下,傻笑着。石海川這一陰一陽,讓王建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玩得是哪一齣。石海川興沖沖,滔滔不絕地給王建國講了事情的經過。事情的前半部分是被一筆帶過的,他着重講了鬱雪是如何的漂亮和後來發生的事。王建國聽後,也很亢奮,不無羨慕地拍着石海川肩說,你小子豔福不淺呀。王建國還要上班,不能和他久聊。臨走,他提醒石海川,鬱雪絕不是個簡單女孩,讓他別爲愛衝昏頭腦,雖然他們已經那樣了,他對她還是要多留個心眼,他下午下班回來會去看他們。
石海川路上買了豆漿、油條和冰塊。回到家,鬱雪已經起牀,正踮着腳匆匆洗漱。吃早點時,鬱雪告訴石海川,她今天有事,得馬上趕回去。石海川問不去醫院了嗎?鬱雪說腳今天感覺好多了,回去後,不行的話她自己去醫院看。吃完早點,鬱雪要走,石海川卻執拗地堅持,讓她把腳冷敷了再走。鬱雪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最終還是聽了他的。
石海川打來了水,把冰塊放進去。因爲對冷敷心有餘悸,鬱雪坐在牀沿,遲遲不敢把腳放進水裡。關係變了,石海川就放開了,不再顧忌什麼。他還是採取了昨晚的辦法,用手一點一點的把冰水淋到她腳上。輕多了,卻還是疼,鬱雪雙手緊緊地抓在了石海川肩上。這回,她抓得理直氣壯。現在,他們已儼然沒了絲毫的生分。男人和女人,但凡一上了牀,關係就大不一樣了。
冷敷中,鬱雪問石海川多大?石海川回答,二十四。鬱雪說,我二十一,沒你大,那我以後叫你哥,你叫我妹吧!石海川一邊愛惜的用手輕捏着她的腳,一邊想着心事,隨口說,嗯!鬱雪就大喊了聲,哥!石海川先是嚇了一跳,隨即也輕叫了一聲,妹!鬱雪笑了,石海川也笑了。
妹,我不想讓你走!石海川猛地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着鬱雪說。
鬱雪輕撫着石海川頭說,哥,你是個好人,我也捨不得你!
石海川猛地起身,把鬱雪攬進了懷裡。接着,他們就久久地吻在了一起。
冷敷完,石海川把鬱雪背下樓,送上了出租車。上車前,石海川把從王建國那借的五百元從褲兜掏出來,猶豫了一下,全部遞給了鬱雪。說,妹,你拿着看腳吧。鬱雪也沒客氣,接了。她紅着臉笑着說,哥,我身上錢昨天花光了,正想問你借錢呢!
當鬱雪坐進了出租車,石海川纔想起,到現在他還沒問她電話。就問她要電話。鬱雪說,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到時給你打。石海川就說了。他以爲她會用手機記號碼。結果,她只把他的號碼用口重複了一遍,就說記下了。車開走了。石海川悵然若失的望着遠去的出租車想,她把我的號碼記住了嗎?
早上買早點的時候,石海川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此刻,他身上已沒有一分錢了。回到房子,石海川上了牀,躺下了。他一邊嗅着被子裡鬱雪殘留的氣息,一邊盤算着,他該怎麼解決當前的窘境。
下午下班,王建國來了。石海川給他講了事情的經過。聽後,王建國罵他腦子進水,說他被人家女孩給耍了。王建國把他大罵一通後,給他留下三十塊錢,說他身上只有這麼多了。然後,氣沖沖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