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珞強作鎮定,表情依舊風輕雲淡。
她垂着眸,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這月歌若是對自己沒什麼壞處,這合作她自然是願意的,只是要留個心眼。
清風徐徐,月歌手裡的紙條動了動,她眼神看向手裡的紙條上,“我見過你,在國公府。”
聽見她這番話,虞清珞有些摸不着頭腦,可面上還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她擡眸睨着月歌,“你但說無妨,若是不危及到我的利益,我自然會答應,反之,月姬既然今天如此開門見山,想必要求也不會很過分,我已經知道你是爲何人效命了,畢竟月姬也知道,若是要求太過分,我會來個魚死網破也說不定。”
若是她沒猜錯,這月歌或許是沈燁庶弟的人。
畢竟若是這事辦成了,南蠻皇帝或許會直接給他們加官進爵。
月歌見她如此開門見山,索性也不見外了,將那紙條塞她手裡,櫻花般粉-嫩的脣畔勾起了一個笑容,“是了,既然虞姬這樣,那我便也挑明瞭說話。我乃是世子庶弟的人,這個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我們共同的目標便是爲了南蠻,所以何不攜手合作,成功機率也會更大些,到時候一起共享這好處。”
天上不斷飄着鵝毛大雪。
虞清珞脣角勾了勾,拿出手中的紙條一看。
上面的字跡筆鋒微勁。
寫着——找到精銳部隊所在之地告知與我。
虞清珞笑了笑,將那紙條撕得碎碎的,一個完整的字都拼不出來才作罷。
將那碎紙末扔到雪地裡,捻進雪泥裡,虞清珞方纔作罷。
她拉住月歌的手,輕輕拍了拍,面上笑容真誠,“你且放心,日後我們定當互相有個照應。”
這紙條真假先不論,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會照做。
只能先周旋着再說,自當是撕了爲好。
而月歌看着她一氣呵成的將紙條撕碎又扔雪地裡捻上幾腳,表情有些異樣,隨即反應過來,“也對,這紙條留不得了,只是還望虞姬切記,雖然你我是爲不同的人效命,但都是爲了南蠻,效果是一樣的。”
虞清珞再次輕輕的拍了拍她細白的手,“那紙條上的內容我已經刻到心裡了,這效果我是不求,我只是想完成這個使命之後,讓世子放我回去浪跡天涯。”
這話倒是真的,她本就不適合那些勾心鬥角,還是一個人樂得自在。
那月歌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兩人達成了共識,便分道揚鑣了。
虞清珞走了好久,才踩着溼溼的鞋襪,踏進了顧瑾瑜的寢殿。
出奇意外的,北召今天並沒有攔她。
一進門,虞清珞剛把門關上,便聽到了顧瑾瑜冷冷的聲音。
“本王走的時候見虞姬已經吃完了,現在過了幾刻鐘纔回來,去哪裡了?”
虞清珞瞟了一眼,見他端坐在寬大的牀榻上。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笑意,很是嚴肅。
聞聲,虞清珞愣了會兒,隨即快速反應過來,小跑着撲到他懷裡,明亮的眸子裡頃刻間流出了清亮的淚珠,聲音哽咽,“君主又不是不知道岫姬什麼人,您一個人走了,把妾身丟在那兒,妾身不得不被她糾纏住,最後還是大夫人解的圍,而且路上又冷,雪地溼-滑,這王府大的很,是以妾身便走的慢了些。”
她不急不慢解釋着,臉上表情無比真誠。
若是說出來她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姬妾談那麼久,顧瑾瑜不懷疑纔怪,估計能把她倆老底都翻出來。
至於上次在軍營那檔子事兒,他叫北召去查沈燁那天見了什麼人,想必沈燁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不然此時她的人頭早已落地了。
“哦?你說岫姬又去糾纏與你?”
顧瑾瑜感受到懷裡衣衫被淚浸溼,高大的身軀僵硬了一下,又冷着臉認真的睨着她。
聽到他這話虞清珞當即眼淚像不要錢似得撒落下來,哭得更大聲了,拍着他的胸口,“這還不是都怪君主,您在外人面前那般對妾身,她們心底裡當然是不平衡的了。”
她就算再晚回來,也是顧瑾瑜的鍋。
顧瑾瑜凝眉望向她紅腫的像兔子一般的眼睛,聲音帶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別哭,你且先把事情細細道來,本王定會替你做主。”
聞言,虞清珞止住了眼淚,拿袖子擦了擦。
她趴在顧瑾瑜懷裡,緊緊抱着他的窄腰,吸了吸鼻子,“妾身倒是沒有受多大的委屈,畢竟妾身都一一還回去了,倒是君主,明知道那樣會給妾身招來災禍,還把妾身一個人丟在那兒。”
至少她和別人演起戲來,岫芷那般的小角色還是奈何不了她的。
不過,那大夫人宓惜玉卻是個狠角色。
舉止端莊得體,面容慈善和睦,倒想是個好相處的。
可偏偏就是越能容常人所不能忍,纔是最厲害的角兒,她得小心些了。
她想得出神了,突然意識到顧瑾瑜就在邊上,她收了心思,臉上故作委屈。
顧瑾瑜聽見她這話,登時就笑了起來,將她放在牀上,把玩着她纖弱肩頭的青絲,在她耳邊輕聲吐着氣,“虞姬這是在埋怨本王沒有照顧好你?還是說怨本王將你照顧的太好了,以至於招來她們的嫉恨?”
“君主可莫要調笑妾身,妾身只是跟您說明了爲什麼會回來這麼晚。”虞清珞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連忙將手抵在他胸口上,急忙嬌嗔着。
自從那次在軍營兩人融爲一體過後,顧瑾瑜這廝對她,便愈發不見外了起來,搞得她都幾乎要崩潰了。
一邊懷疑她,一邊調戲她,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顧瑾瑜看着她有些害怕的小模樣,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臉,鳳眸片刻不停的睨着她,眸中似有春風,嗓音溫柔,“那你且說說要不要本王給你出氣?”
“不用了不用了,妾身自己已經把氣都還給她了,君主以後可莫要兇妾身。”
虞清珞再次義正言辭的抵着他的胸口,訕笑着凝着他。
這廝幾次三番勾引她,也不知是真的轉了性還是對她演戲,想釣魚呢?
只是,他靠近時心跳得好快,叫人有些想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