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從那個方向出去有一片廢舊倉庫，都是以前撫州的大商人留下的。”
顧瑾瑜這麼一說，北召這纔想起這件事，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剛纔見虞清珞乘坐的馬車不見了，他立刻慌張起來，也忘記了那個方向有不少廢舊倉庫。
“君主，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擅離職守，請君主責罰。”
“責罰是肯定的，你不用提醒本王。”
語閉，顧瑾瑜直接拉起繮繩，提起馬頭，朝着馬車消失的方向飛馳而去。
大約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倉庫外就傳來了馬蹄聲。
“你等的人來了。”
聽到屋外的馬蹄聲，柳如煙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虞清珞還說她不得寵，瑾王看到她消失，如此焦急的來尋找，一看她在瑾王心中就是有地位的。
柳如煙雖然蠢，但也不至於沒腦子，剛纔就把老媽媽打發到旁邊躲起來，要是被顧瑾瑜看到，估計她就有口說不清了。
“嘭嚓！”
還沒等柳如煙自己打開房門，倉庫破舊的門板就被北召一腳踹開了。
看到顧瑾瑜進來，虞清珞當下流出了淚水，眼巴巴的看着他。
“君主，妾身當真是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如煙忍不住對着虞清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是說好的，顧瑾瑜來就是她表現的機會，這虞清珞怎麼自己就開始表演了？！
“民女柳如煙見過瑾王。”
顧瑾瑜用十分冰冷的目光看着嬌豔欲滴的柳如煙，眼神中沒有任何波動。
“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看屋內的情形，柳如煙站在一旁，虞清珞被扔在一個黑黑的角落裡，就知道虞清珞定然吃了些苦頭。
“君主莫要怪罪如煙，如煙也是愛慕君主，才做出這樣的事。”
說這話時，幾滴豆大的眼淚又從虞清珞的眼睛裡滾落到了地上，柳如煙雖然聽起來這句話是在爲自己開脫，可怎麼都覺得有點怪。
“愛慕本王？”
柳如煙見狀，只得硬着頭皮走上前去。
眼見就要走到顧瑾瑜身邊，柳如煙假裝腳下一滑，順勢倒了過去。
也正如柳如煙希望的那樣，顧瑾瑜直接伸出手扶住了她。
她那張俏臉當下一紅，這瑾王看上去冷酷無情，估計也是個風流情種，這樣也許她嫁進王府的機率就更大了。
“如煙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瑾王，可是自從見到瑾王之後茶飯不思。”
見顧瑾瑜沒有說話，如煙以爲他很享受這種感覺，索性像個狐狸一樣鑽進他懷中，對着他拋了兩個媚眼。
“民女無才，只願能長伴瑾王身邊，就算是在瑾王身邊端茶倒水，民女也願意。”
然而，顧瑾瑜卻顯得有些不耐煩，直接一鬆手將柳如煙扔在了地上。
“啊……”
一聲嬌滴滴的輕呼之後，柳如煙捂着自己的腳踝。
“民女的腳踝似乎是腫了。”
柳如煙還不忘擡起自己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着顧瑾瑜。
觸碰到顧瑾瑜眼神的那一剎那，柳如煙的身子整個僵住了，剛纔只顧着演戲，沒有看清他的表情，現在看上去他對自己厭惡之極。
剛纔踹開門後，北召就不知道去了哪。
此時再次進來，他手上提着那個蹲在一旁的老媽媽。
“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柳如煙看到那老媽媽被抓進來，隨即慌了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此人我並不認識，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北召，打。”
還沒等柳如煙再次說話，顧瑾瑜就對北召下了命令，柳如煙聽後，閉緊了雙眼，可一個巴掌聲還是傳到她的耳朵裡。
“我說，我說。”
老媽媽哪裡是能吃得了苦頭的人，北召這一巴掌下去，她只覺得耳朵都開始發鳴。
“柳小姐今日尋我來說，是有個王府裡不得寵的妾要賣給我，我尋思着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時間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顧瑾瑜的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怒火，地上的柳如煙嚇得大氣不敢出。
“我府裡的人，還輪不着別人處理。”
顧瑾瑜十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北召自是明白其中意味，提着那老媽媽的衣領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屋外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那聲音聽來悽慘無比，更是對柳如煙精神上的折磨，
最終，她大叫一聲，當場昏厥過去。
她哪裡見過這樣血腥可怕的場面，可顧瑾瑜也不着急，站在一旁等待柳如煙醒過來。
他看到柳如煙的眼皮明顯抽 動了一下。
“還想裝？”
顧瑾瑜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柳如煙聽完後顫抖了一下，急忙睜開了雙眼。
“瑾王饒命，民女也是對瑾王愛慕已久，所以纔出此下策，想讓虞姬姐姐幫忙。”
“你以爲這樣，本王就會收了你？”
柳如煙擡起巴掌大的小臉，徵徵的看着他，那表情委屈得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纔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兒。
顧瑾瑜居高臨下的看着柳如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冰冷，就好像從來都不會憐香惜玉一樣，讓人看了剎那間就覺得十分可怕。
“小女別無所求，就算去瑾王府洗衣做飯，只要每天能見到瑾王，小女也在所不辭。”
“你也配？”
顧瑾瑜的話就像一根細細的針，直接紮在了柳如煙的心上。
那麼絕情又那麼陰森恐怖，柳如煙只覺得剛纔那半盞茶時間裡，是她活了這些年最漫長的一段時間。
那種無可奈何，卻強烈得被羞辱的感覺，一下涌上她的心頭。
“聽說，你是城中最大的生意人，柳家的女兒？”
柳如煙此時早就呆愣在原地，哪裡還顧得上反應，聽顧瑾瑜問起自己的家世，也只是宛如木偶一樣呆愣的點了點頭。
“北召備馬，帶上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柳家小姐和那個老媽媽。”
顧瑾瑜說完話，當下走過去抱着虞清珞，走出了那個廢舊的倉庫，眉眼裡的戾氣在看向虞清珞時，轉瞬間收斂了許多。
看到那樣目光柔和的顧瑾瑜，虞清珞隨即也愣了神，好像觥籌交錯之間，她在顧瑾瑜眼裡看到了無盡的溫柔。
她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眨巴了幾下眼睛之後，原先的表情消失在顧瑾瑜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