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後的對決
看到南峰現身,穆甜急停下腳步。
“峰!”穆甜舉槍的手微微顫抖。
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南峰的胸口,但女兵不忍心扣動扳機。
是的,子彈對於觀察者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威脅。但這完全不是穆甜不開槍的原因。她不想承認眼前的青年已經成爲敵人。
“男人的事情,男人解決!”南嵐按住穆甜的槍口,把她輕輕推到身後。
“嵐哥,看來你需要幫手!”任烈與巴哈爾緊跟上來,“穆甜,帶着毅她們從應急通道走!”兩個壯漢異口同聲。
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這一定是兩名士兵的同一想法!
穆甜架起受傷的穆毅,我緊緊拉住古媛,回身向礦洞深處跑去。
眼前,只剩下四個男人:一對三!
————————————————————————————
“峰!”南嵐忍住心頭的百感交集,平靜地說道“打敗了你,你就跟我回家!”
“噹啷!”
現在的南峰自然聽不懂親哥哥的話。他一擊重拳揮出,在南嵐胸前砸出一陣火光。
“怎麼?”南嵐驚得後退一步。
卻是任烈架起一柄淬火鋼刀,擋住了南峰的拳峰。
“哥哥,遲疑不得!”巴哈爾也是一刀劈下,緊接着連開三槍,將又要進攻的南峰逼退了一步。
南峰退回原位,眼睛裡也閃過一絲驚疑:作爲觀察者,他絕沒有想到還有人類能與他一較高下。
這邊,三名強健的士兵站成一排,表情嚴峻。南嵐也從身後抽出多功能匕首,刀柄緊握手心,利刃橫在身前。
“開始吧,南峰!”三人齊聲斷喝,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昔日的戰友!
————————————————————————————
“呼!呼!”穆甜帶着我們四個人,快速向礦洞深處的岔路口移動,從那裡坐上礦車,便可以通過應急逃生通道從礦洞中脫出。
不過,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噠噠噠!”一排子彈掃射過來,幾個人趕忙就地隱蔽。
“穆甜,就到這裡吧!讓一切恢復秩序!”對面是吳姐平平的聲音,語調裡沒有一絲波瀾。
“不能讓怪物衝進文明的世界,你們真是瘋了!”這是芸芸的嘶喊。難以想象一向溫柔如水的姑娘叫得如此聲嘶力竭,“不能讓你們得逞!”
“是你們建起高牆,全然不顧我們的死活,居然...”,穆毅顧不得肩頭的傷勢,同樣怒吼着,“居然還用我們的性命,來攫取鉅額利潤。”
“決斷自然要有取捨。爲了大多數人,只有犧牲少數人!”吳姐的聲調也提高了起來,“爲了十億人!”
“砰砰!噠噠噠!”接下來是一陣急促的交火。
我抱住古媛躲在一塊礦石後面,聽得女人們爭論,嘴裡忍不住碎碎念道:“爲了十人,犧牲一個人,可以!爲了十億人,犧牲一億人,還可以嗎?”
淚水劃過我粗糙的臉頰,似乎,好久沒哭過了。
“我能治好你們的病,卻沒法治好你們的貪心!”
一股無名之火燒得我全身發熱,我抄起地上一塊碎石,猛地衝了出去。
“砰砰!”董顏的兩槍打在我的大腿和肚子上,我居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緊跑兩步,我衝在董顏面前,掄起堅硬的碎石砸中了她的額頭。石頭的尖銳,在頭骨上敲出一個大洞,鮮血混着**流了滿臉,女生登時斃命。
“啊!你這個怪物!”看到妹妹慘死,董歡跳出掩體,提着**就是一陣掃射。
9毫米子彈呼嘯着在我胸前開了幾個血窟窿,但卻阻止不了我的腳步。
“呀!”又是幾下猛擊,董歡也被我用石頭砸碎了腦殼。
“歡歡!...啊!”吳姐不禁分神,正被穆甜一槍擊中小腿。
而她身邊的芸芸,脖頸中了一槍,子彈扯斷了動脈,鮮血一股股噴射出來,女生的身子跟着軟軟癱了下去。
“嘩啦!”穆毅上前一步,踢飛了吳姐手中的手槍。
“要死的是你了!”穆毅擡起槍口,恨恨地盯着臥在地上的女人。
“......”,吳姐沒有回話。因爲傷口的劇痛,她眉頭緊皺,大口喘着氣。
“放過她吧!”穆甜看着吳姐痛苦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架住穆毅,轉身準備離去。
————————————————————————————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
一發子彈打穿了穆甜的小腹,一發子彈擊中了穆毅的大腿。姐妹兩個同時栽倒。
還躺在地上等待身體再生的我趕忙翻身坐起,眼前的情景讓我大吃一驚:開槍的人,竟然是古媛!
小女生咬住嘴脣,小臉蛋極度扭曲。
“丫頭,你......”,我一時語塞。
“我是蘭世天的女兒,本名是蘭沐夕。陷在感染區後,爸爸他先是聯繫古云山照看我。古云山死後,我失去了消息,爸爸這才調動穆立人身邊的吳姐,啓動安全屋的黑巨人來尋找我。”古媛,不,應該是蘭沐夕,深吸了一口氣,輕輕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吳姐救我出來後,原本是想立即將我送出高牆。可是,你的出現,打亂了最初的安排。”蘭沐夕看着一臉驚愕的我,繼續說道,“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你走吧!”
“你說什麼?”我本來全身都是不詳的預感,卻聽到蘭沐夕要放走我,一時不知所措。
“我該回家了,大叔你也該回去了...”,蘭沐夕說完,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
————————————————————————————
我找了一臺礦車,推着重傷的穆甜和穆毅終於趕到了應急出口。這出口在山體的另一側,追兵並不容易找到。
一夜的鏖戰,這時已經是黎明時分,太陽初升在地平線上,光線照亮了整個荒原。
看着奄奄一息的姐妹,我束手無策。
“我們姐妹死在一起,也是心滿意足了......”,穆甜顯然是看出了我的焦慮,居然用微弱的氣息還勸慰我。
“是我無能!居然救不了你們任何人!”我重重一拳錘在地上,心裡只有懊悔。
“我來救她們,你來救世界!”身後傳來了另一個沙啞的女聲。
來的人,是一身重傷的穆婧。墨綠色的粘液浸透了她半身,左側的手臂也被撕掉了一半。
“我會把身體裡寄生的觸手轉移到穆甜穆毅身上,這能救命,但姐妹也會變成像我一樣的生化怪物!”
“能救命就可以的!”我看到已經昏迷不醒的姐妹兩人,腦子全亂了。
“嗯!”穆婧走上來,右手伸在穆甜穆毅身前:從掌心了鑽出了一簇紫紅色的觸手,隨即潛入姐妹的皮肉之下。
兩個女兵身子一震,紫紅色的觸鬚已經爬出兩個人的傷口,片刻之後,皮肉恢復如初,穆甜與穆毅的氣息也平穩下來。
“你怎麼樣?”
穆婧將觸手移植在兩姐妹身體後,自己的氣息突然急促起來,膚色也跟着灰暗下來。
看到她精疲力盡,我趕忙扶住穆婧。
“對你,我只想說,我敗了,你不可以敗!觸手是階層分明的生物,低級變異體會無條件服從上位層級變異體的命令...”,她又深吸一口氣,“而你,就是那個最上位的....”,穆婧話音未落,身體便像植物一般枯萎下去,散成一把灰燼飄散在風中,只剩下一件破碎的斗篷飄落在地。
(第十六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