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下基地（上）
寒冷的激流，推着我不斷打圈，冰冷的水撲在臉上，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完全顧不及毅了，只是手腳亂蹬着，掙扎着保住自己的小命兒。
終於，水面寬闊起來，水流也緩和下來，我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遠處石壁上閃動着一點紅光，映出水面上凸出了幾條石筍。我向前一聳身子，雙手緊緊抓住石筍，轉過身子抵住，這才獲得了稍稍喘息的機會。
我喘了一會兒氣，又努力撲向另外一條石筍。連着幾次，終於捱到了岸邊，拼着最後一口力氣爬上的河岸，感覺全身都要散了。
在地上躺了十幾分鍾，我麻木的身體才又感覺到溼冷。翻身爬起來，我向着那一處細弱的紅光蹣跚地走去。
走近了纔看清，這是一盞警示燈。燈光下面的岩石上嵌着一塊金屬牌，上面斑駁地白色油漆還能辨識：B區02號門，牌子右側就是一扇金屬小門。
我上前幾步推了推了門——門沒有鎖住，門鎖已經被破壞。側身向裡面張望：是一條深長的隧道，頂上有燈光照明。
“這裡有電？這是什麼地方？不管了，先進去再說，要不被凍死了。”我沒再多想，就閃身進了門。
隧道里的巖壁都用水泥加固並做了防水層，但也許太久沒有保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滲水。
隧道頂部射下昏黃的燈光，映出地面上還留着一串未乾水跡。我摸索地走着，大概200米後，到了隧道的出口。
說是出口也不恰當，是從這條小隧道通向了更爲寬闊的主隧道。
我小心鑽出小隧道，可一出來就嚇了我一機靈：一具軍裝喪屍斜躺在主隧道的一邊，身上有七八個彈孔，黃綠色的粘液還正流出來，應該是剛剛被幹掉的。
轉進主隧道，繼續向前走，不出二十步，又是一具橫躺在地的軍裝喪屍，額頭上插着一把軍用多功能匕首。它沒死透，身體還在不斷抽搐。
“呯呯！呯！”
“槍聲！”我本來剛平靜一些的心臟，又激烈跳動起來。“是毅嗎？！”
槍聲是從另外一條狹小的隧道傳出的，我拖着快散了架的身子，趕忙向前幾步。
隧道里塞了有七八隻軍裝喪屍，正向隧道深處一個瘦小的身影逼近：正是毅。
她也是一身水跡，額頭有一塊兒青紫，手中的駁殼槍晃動着，卻沒有了以往的準頭，打出幾顆子彈才能命中一發。
看到如此情形，我就要上前，但突然覺得手裡空空。
環顧四周，只有一根一米來長的鐵管丟在牆角，我趕忙跳過去抄在手裡，翻身又要衝過去。
剛跑兩步，我就馬上剎住腳步。
“沒有金剛鑽，我攬什麼瓷器活兒啊。我哪裡有毅他們的身手，冷兵器對決喪屍，還不是一隻，瘋了吧！”
我急得眼睛都紅了：怎麼救到毅？！
“這是？”隧道口一邊牆上掛着一個紅色的鐵罐子，“乾粉滅火器！”
我一把扯下來，貓着腰一使勁兒，順着喪屍間的空隙，把滅火器丟了進去。
“毅，開槍打爆滅火器！”我大聲叫着。
滅火器在地面上滑動，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毅側着頭，槍口順着聲音擺動。
“呯評！呯！”子彈只是彈在水泥牆壁上，打出一串火花。
喪屍一步一步逼近，毅向後又退了幾步，後背貼住完全鏽蝕的鐵門——已經無路可走。
她大口喘着氣，一手撥動槍身一側的機關，把手槍調整爲自動模式。雙手平端槍身，食指扣動扳機。
“噠噠噠！！”一連串的子彈噴射出來，火光把隧道閃得通明，把喪屍們的臉孔映得格外猙獰。
終於，一顆飛速旋轉的彈丸砸中了滅火器的罐體。
“轟隆！”
壓縮的氣體撕裂出的金屬碎片四散迸射，切碎了喪屍的腐爛身體，它們紛紛栽倒在地。
我大叫了一聲，掄起鐵管衝進隧道，連着打碎了兩條趴在地上抽搐的喪屍的腦袋，終於來到毅的近前。
“是你！”毅扶住牆壁，站直身子。
“毅，你沒事就好！”我拉住她的胳膊。
毅眉頭一皺，“在水裡撞到了礁石，頭上捱了一下，結果就看不清東西……”
“啊!”我趕忙後退了半步，用手在毅的眼前晃了幾晃。
“別晃了，不是完全看不到，是模糊……”，毅猛地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臂，但卻一把抓空。
“趕緊離開這裡吧。”說着，毅仍舊習慣性地把槍支重新裝彈，關閉保險，放進槍套，然後伸出一隻手。“拉着我走！”
“呃，好吧……”，我扯住毅的袖口，牽着她一步一步走出這條小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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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寫着數字嗎？”毅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牆壁。
“哦，是字母和文字，寫着：B區（後勤補給）。”我回答道。
“這個基地並沒有在地圖上標識，繼續向前走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沿着主隧道向前走，走了好一段路，終於看到了一扇打開的鐵門。
我拉着毅，貼着牆壁靠近門口，伸頭向裡面張望。
裡面有燈光，可以看到一箇中廳，靠着牆擺着一圈木桌，十幾把帆布椅子，木桌4上擺着四五臺步話機，但已經鏽跡斑斑滿是灰塵。
觀察了一會兒發覺並沒有什麼異常，我這才扯扯毅的袖口，示意她走進來。
這應該是一個通訊室。
中廳兩角各又有一扇小門。我把毅領到房間中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查看一下。”
“嗯！”毅點點頭。仍舊有水從她頭髮上滴下來，我這纔看清她嘴脣都凍得黑紫。
轉身走進中廳一角的這扇小門裡，裡面空間不大，擺放着幾組更衣櫃，我一扇一扇扭開門，找到幾套舊軍服。
“毅，這裡有乾衣服，可以換一下。”我對着中廳喊道，“你的號碼是多少？”
我並沒有得到馬上的迴應。
“最小號就行，衣服是二號2型，鞋子35碼。”這是毅的聲音。
“好的，我看看！”通訊室應該是女兵當值的多，我找到了好幾套女式作訓服，從中挑選了號碼，然後疊成一包給毅送出去。
“衣服放在桌子上了。”說着，我把衣服和鞋子都放在毅手邊的桌上，還把一條毛巾放在上面。
“這個……需要幫忙嗎？”我又很殷勤地問。
“不用了！”毅轉身一跺腳。
我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就趕緊開溜了。
先是關好外面的大鐵門，保證安全。然後一溜煙又鑽進更衣間，也關好門，給毅留好私人空間。
我這纔開始搜索自己能穿的衣服。
冬季迷彩上衣、作訓褲、軍靴、Y字揹帶…… 找全了一套，我也趕緊把身上冷冰冰的衣褲扒了下來，用一塊破布擦乾身體，重新換上乾衣服。
雖說這些衣服上有些灰土，但總比這些被冰水打透的強許多。穿好軍服，我又在牆角的木箱子裡翻騰着，還找出一把****。
“好了嗎，我要出去啦。”我隔着門詢問。
“出來吧。”毅迴應的聲音精神了許多。
我閃身出來，毅正把自己的Y字揹帶扣好，她臉色紅潤了一些，儼然又恢復了幾分帥氣小女兵的樣子。
“子彈不多了，還有40幾發。”她擡頭看着我的方向，“揹包也被水沖走了，補給品都損失了。”
“通訊器都是壞的，沒法使用。我剛纔也試着檢查過。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就查查這個神秘基地的究竟！”毅說着，再次把手伸出來。
我上前一步，趕緊把毅的手扶住，她的手暖和多了。
（第十一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