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理想之花

把你的快樂

告訴一隻青蛙

它會爲你

保守秘密

——Timefly

一凡溫柔地擦着我的溼發,真舒服啊!

“一凡,你說先帝爲什麼偏偏選擇了我?”

“選你不好嗎?”

“爲什麼不是無沙?”

“你說呢?”他輕笑出聲。

“一凡,如果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你,也許會做得比我好吧!”我靠在他懷裡,有些惆悵地說。

擦拭頭髮的手一頓,又繼續下來。

“如花,你從小錦衣玉食,在王府長大,居然懷抱着那樣宏偉的理想,想要建立一個老有所養、人人平等的世界,這一點我不如你。真想看看你建立的國家啊!”

“如花有着如此豐富而博大的理想,卻能夠汲取王莽當政的教訓,以穩定爲基礎,自我剋制、不疾不緩、壓住陣腳,一步一事地推進你的計劃,這一點無沙不如你。不要輕易地妄自菲薄,身邊所有的人都依賴你的信心才能得到力量。”

“一凡,你覺得人人平等真的比君權神授、等級分明更好嗎?你真的相信血統嗎?”即使在21世紀的今天,很多人仍然相信星座血型之說呢?更加普遍的是,天下父母親都愛親生兒女,這不也是一種基於血統的偏愛?

一凡沉默了。

“將信將疑吧!如花,你知道嗎?熙王無沙也是庶子,年少時仰慕襄北王爺英勇神武,想要投軍,聖文德皇帝擔心他不利於先帝登基,硬是把不到十三歲的熙王軟禁在皇陵整整三年。文帝既是皇帝,也是父親,立長黜幼、立嫡貶庶是祖宗的規矩。熙王早年爲名分所累不淺啊。”

“一凡應該也希望出生在一個不以出身論人品的世界吧?”

“願其有亦願其無!如花,庶子亦未必不如嫡子,可是若非尊卑有序,怕是家將不家、國將不國!”

“一凡,我相信等級制度保證了國家的穩定。可是國家到底是爲了一小撮人的特權而存在,還是爲了保護大多數無權力的民衆而存在呢?不知道堯舜禹的時代是什麼樣子,雖然人人平等的‘國家’可能維持得非常艱難,但是剝奪民衆權力的‘國家’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無論多麼富裕!”

一凡但笑不語。

“一凡,耿尚元很實幹,我想和他談談自由競爭與科技創新的問題,我能說服他嗎?”

“如花,商人重利,不可輕信!尚元此人,高深莫測,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誰不重利?誰能比我開出更高的價格?”我知道耿尚元和左相集團最近鬧得很不愉快,一凡當然會說耿尚元的不是。

話雖如此,內心深處也覺得有些不妥,耿尚元爲什麼這麼順從?難道真的是在積蓄力量、以圖大事?可是軍隊牢牢地控制在一凡和阿爹手中啊?耿尚元到底是否可信呢?隱隱覺得似乎幕後有一隻的黑手,穩穩地操縱着一切。

不管了,像耿尚元這樣的人,能控制他的人大概不多吧!我以國士待之,又能夠給他想要的政治地位,他有什麼理由拒絕?更重要的是,我身邊熟悉商務、能擔當此任的人並不多,不妨給他一個機會!

“一凡,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他輕嗅着我的頭髮,髮絲撓得脖子癢癢。

這個大壞蛋,新婚以來,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總像玩不夠似的。

可能男性和女性真的不大一樣,我只想每天抱着他溫暖的入睡,結果後來往往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水到渠成”了。

偏偏心裡很貪慕那種小小的親密,像暗含着一汪的春水。只有這時,纔有一種獨佔他的感覺,不再是遠望着那個飄忽不定的謫仙人,而是抱着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凡人之軀。

也許是我無能,沒有足夠的智慧完全理解他,和他更深層地溝通?也許,觀念習慣的依存和交融,會比□□的親密更讓人安心吧?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一凡——”我甩了甩頭,“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愛我嗎?”

多傻的問題啊!每一個女生一生中至少會有一次,忍不住問這個無力的問題。

一凡笑了,在我身邊坐下來,捧着我的臉:“你說呢?”

他的靠近,仍然會讓我心跳加速,體溫升高。

“爲什麼愛我?”果然不能免俗,“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會愛我嗎?”

“如花,沒有如果!”

“一凡,如果我不是如花,不是郡主,不是女皇,不是爹爹孃孃的女兒,不是你的妻子……你還會愛我嗎?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一個能跟上你的腳步、猜出你的心思的女孩,你還會愛我嗎?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責任不容許你繼續愛我的時候,你會怎麼做?一凡……”我有點兒想哭,愛上他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如果有一天必須放手,又是多麼痛苦的選擇?

那些關於穿越的秘密,那些從來不曾讓我覺得愧疚的東西,突然像許多小螞蟻一樣啃噬着我的心。兩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從來不怪他隱瞞。我也揹負一個小秘密,從來沒有告訴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偏偏這個秘密與我現在享有的一切特權息息相關。我突然變得很沒有自信。

“如花,瞧你胡思亂想……”一凡輕輕地拍着我的頭,像在哄一個大孩子。

女皇大人永遠分不出太多心思花前月下,隨着耿尚元逐步掌握了戶部權力,商業拆分如火如荼,另一件事情也漸漸提上議程,那就是結束土地壟斷、將大量賣身爲奴的人釋放爲自由勞動力。

土地兼併一直是個大問題,中國人大凡只要做生意、當官掙了點錢,立刻回去買地皮、作地主。正如法蘭克福學派所認爲的那樣:安全感是人類最大的需要。而在中國,無論哪個時代,唯有擁有土地能夠給人帶來安全感,只有囤積土地是萬無一失的買賣,可憐中國人,要求並不高,只有一點點,而且並不稀缺,卻也很難滿足!DaErFuEr問題上,中國與許多國家的觀念差異就在於(pia飛美國,這個傢伙更爛),自古中國各朝政府從來不認爲居民對他們生活的土地及其產出享有任何權利,中國人是他們自己所居住的土地上的奴隸。但我卻不敢直接對付土地問題,否則就會落得王安石一樣的下場,這和對付沒有政治地位的大商大賈截然不同。現在我正在一步一步解放家奴、扶持中小型工商業勢力,希望他們慢慢蠶食、削弱大地主階層的競爭力。

我絕不能再像對付耿尚元等人一樣主動出手,我要端坐在皇位上,坐山觀虎,讓雙方都離不開我的支持。

我正致力於敦促戶部進行人口普查,將家奴納入戶籍,開始徵收人頭稅,像個斂財的女皇一樣。

如果隱藏家奴不報,嘿嘿,上綱上線,是不是想造反?

耿尚元果然是個能吏,事情辦得漂亮,戶部增收不少。

即使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家奴的人頭稅也不算很大一筆錢,不至於像土地問題那樣敏感。

終於,我滿意地在戶部報表上,看到了家奴數量逐年遞減。

過兩年穩定下來了,再升一升家奴的人頭稅,應該會有更多人有限度地恢復自由之身。

這是工商業發展的前提之一。

可是,土地問題,我還是不敢碰!

朝堂上還是老樣子,耿尚元通過削商培養了不少人馬,與左相更形成水火之勢,我一般各打五十大板,糊塗了事,只有偶爾一凡求情,纔會給左相一點特殊照顧。

右相對耿氏也很忌諱,最初擔心我“偏寵一凡”而耽誤國事,後來又擔心我被尚元操縱。尤其是耿尚元與左相交惡之後,甚至沒有尋求右相的支持,只是和工院越走越近,看樣子想自立門戶。右相大人總覺得耿尚元要造反。

造反又如何?這樣的人,甘居人下才怪呢!

尚元還是常常進宮爲我泡茶,我也不再隔離他和小華見面,不過小華明顯對帥帥酷酷的一凡更感興趣。

尚元是個很專業的聽衆,我和他講完自由競爭、中小企業發展與科技創新的關係之後,過幾天他就拿出了科技產業化的可行性思路,而且與工院的頻繁接觸也由此開始。

後來有關商業發展、科技進步的相關政策,我都交給他具體實施。

一凡再也沒有參與我們的見面,也從來不問我們談些什麼。

有一次不想喝茶,逼着尚元喝了一回酒,這傢伙酒量極差,兩杯下肚就成了紅彤彤的水蜜桃。我趁機問他:“得初幹嘛不娶妻?”

他含含糊糊地說:“女人多了很煩。”

又問他:“幹嘛娶那麼多小妾?”

他嘟囔着:“爹爹逼我。”

繼續套話:“如果只娶一個,想娶誰?”

“嗚嗚”嗚嗚是誰?

再問國事,他卻像觸了警鈴,有點兒要清醒的樣子,我便懶得問了。

後來一起喝茶地時候,尚元一貫地風雅拘謹,我故作關切狀問他:“得初幹嘛不娶妻?”

他一臉正氣:“婚姻大事宜慎而重之。”

又問:“幹嘛娶那麼多小妾?”

他一臉悽然:“耿氏人丁單薄,自當開枝散葉,廣納良緣。”

繼續再問:“得初可有想娶之人?如花可以作個媒。”

尚元拜首曰:“若得陛下賜婚,乃耿氏之幸。”

還不死心:“得初可有中意之人?”

尚元頓了頓,輕聲說:“有”,便專心泡茶,再也不肯說話。

我真不厚道。

尚元是個不錯的朋友,這也是我倚重他的原因之一。

這個人算不得真君子,但決不是僞小人。

他有野心,有算計,忠於家族,能屈能伸。

最重要的是,這是個非常實際的商人,只要談清楚價格,反倒值得託付。

世人對真正的大商人,實在不夠了解。

爲帝三年,總算站穩了腳跟。我親自去皇陵迎回無沙,問他想過怎樣的生活?

他換了一身錦衣,笑得優雅名貴:“留在京城怕皇妹爲難,東南西北最遠的地方,還是讓我作個閒人吧!”

微微有些心疼:“皇兄想從軍嗎?可願意去襄陽住一段時間?”

無沙沉默了。

不久,熙王奉旨押送炮彈糧草前往襄陽。

從沒想過,爹爹的女兒,曾經讓許多人那麼羨慕!

這些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封家兩位小叔從戶部調往吏部不久,因爲不熟悉情況被人設局騙了。

吏部是權力均衡的地方,左右二相都有人手。最近正在對官吏進行考覈,所有考覈卷宗在御覽之前都不能調動,不料舒德舒善剛進戶部不久,居然看到了不該看的卷宗,而又糊里糊塗地泄了密。

雖然二人明顯被人陷害,但是事情卻不太好查。右相爲了避嫌倒沒說什麼,反倒與吏部毫無關係的耿尚元跳出來,直指左相操縱吏部考覈,這個罪名就不好辦了!

“一凡,你覺得舒德舒善真的適合爲官嗎?”我悠悠閒閒地泡茶燙乾絲,頗有點太平女皇的好心情。

“這樣問話,必是心裡已有答案,何必再問我呢?”

“你不替他們求情嗎?”

“如花,封家的事情,我哪次向你私下求過情?”一凡總是那樣體貼的人呢。

“一凡,爲什麼你和兩個書呆弟弟很不一樣?”看起來儒雅無害,然而任何算計設局的手段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絕對的複合型人才,“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

“當然是被一隻小傻瓜逼出來的。”

“一凡,你笑我!”

(以下省略3542字……)

出了這樣的事情,舒德舒善自然不可能完全不擔責任,只要封相咬咬牙把兩個兒子推出來,頂多他們以後不能再爲官,一般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這對兩個非常缺乏政治覺悟的知識小青年也未必是件壞事。可惜封相偏偏放不下這兩個兒子,跑過來找我哭訴,哭着哭着竟然糊里糊塗地說:“老臣就這兩個兒子了,若是永不敘用,今後可怎麼辦啊!”

我氣壞了!一凡難道就不是你的兒子?

利用人家的時候從不含糊,他在戶部被人欺負,你卻從不過問。

心裡一堵,慢慢地扶起封相,咬牙切齒說:

“泄露戶部考覈,按律當斬,念是初犯,流二千里。”

左相臉色煞白!也哭不出來了,知道犯了我的忌諱。

大人果然久經風雨,立馬冷靜了下來,不敢再求情,謝恩離去。

冷靜下來之後,我反倒有些擔心,不知道一凡怎麼想。

封老必定會去找一凡來遊說,一凡來也不是,不來也不是。

可是女皇陛下金口玉言,豈能隨意更改?

何況兩個小叔也該吃點苦頭,只不過流二千里而已,有左相照料,路上必定無事。

過三年再赦回來,誰又能說什麼呢?

打定了主意,收點人馬出門打獵,不到二人流放,偏不回宮!

看你找誰說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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