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敵神情激動,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頭髮顏色的問題!”
“我的髮色太過大衆化了!”
???
張狂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手裡的空酒瓶,也掉到了地毯上。
“小鬼,你在消遣我?”
頭鐵少年心臟砰砰狂跳,感到一股寒氣順着腳心直衝腦門,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連忙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這是我經過認真觀察、縝密分析和長期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
“劍首林求敗的頭髮,是紫色的。”
準確的說,是錦葵紫。
“燃哥的頭髮,黑白相間,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魔子你的頭髮,是紅色的。”
張狂的頭髮比較長,不去梳理的話,會披在肩上,乍一看去,每一根髮絲裡,都像是浸透着永不幹涸的鮮血。
“紅色?”
張狂眉梢一挑,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人腦袋:“小鬼,你果然在消遣我!”
恍惚之間,吳敵瞳孔微微擴散,感覺像是被一隻洪荒兇獸死死盯住,止不住地戰慄起來。
他手腳並用,倉惶後退數步,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你這頭髮,真是紅色的啊!”
聽到這話,魔子眉心微蹙,上下打量了鐵頭娃一番,自言自語道:“不是謊話。”
語畢,他從自己頭上扯下一根髮絲。
在燈光之下,這根頭髮閃爍着晶瑩的紅光。
“我的頭髮,應該是黑色纔對。”
張狂咧開嘴角,略顯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腦回路明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思維極其跳躍,臉上那惡鬼般的笑容沒持續多久,就迅速消失:“地球是個好地方!”
“剛來一天,就遇到這麼多有趣的事情!”
“我砸碎蒼冥星的空間之扉,降臨地球,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張狂似乎並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手指輕輕搓動,髮絲之上,漆黑火焰繚繞不休。
這根血紅髮絲當場化作一縷煙雲,消失無蹤,連灰燼都不曾剩下。
吳敵喘着粗氣,心跳頻率逐漸恢復正常。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對蒼冥星友人進行常識科普。
“應該是星際旅行導致的基因變異!”
吳敵接下話茬,強行解釋道:“我們地球人類,雖然平均個體不強,但科技水平還是相當發達的!”
說到這裡,他想到了今天那兩個白鬣星人,信心瞬間消失無蹤,卻還是強行狡辯道:“嗯!燃哥今天展示的成果,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要不了多久,地球人的平均戰鬥力就會提升上來,不會比蒼冥星弱太多了。”
張狂鳥都不鳥他一下,不曉得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面摸出了一瓶二鍋頭,自顧自地暢飲着。
被人無視,是吳敵的日常了。
他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着:“地球上,有很多國家,都已經探月成功了!”
“我們發射的航空器,甚至可以到達遙遠的火星!”
“在星際旅行方面,地球文明也是積累了許多經驗的!”
“很多人都知道,哪怕是帶着玉米、番茄、辣椒去一趟外太空,回來之後,那些植物的種子都可能出現明顯的基因性狀改變。”
“可惜,月球的土壤不適合種菜……啊!抱歉,跑題了!我們從太空探索開始說起!”
吳敵也也不嫌嘴幹,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之前諮詢張狂交朋友的訣竅,遭遇滑鐵盧,可吳敵並不氣餒。
他現在已經轉變了觀念,想要爭取到張狂的友誼。
在吳敵眼裡,魔子張狂能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進行一趟單體星際穿梭,還能完好無損地在地球上活蹦亂跳,已經是相當逆天的表現了。
區區頭髮變色而已,還是可以理解的。
數分鐘後,吳敵結束了星際旅行和太空探索的話題,眼巴巴地看向張狂:“魔子……”
張狂將酒瓶從脣邊挪開,打斷了吳敵的發言:“如果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廢話,就不用開口了。”
或許是因爲喝了太多高度酒,他的語調顯出幾分熏熏然,不經意間,透露出了許多自身的情報:“雖然我出身農戶之家,也曾經面朝黃土背朝天,靠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但是……”
“我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也志不在此。”
“月球和火星上能不能種菜……”
“我不感興趣。”
聽到這裡,吳敵怔了怔,有些愣神。
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
剛纔魔子是自曝出身了吧?
這種席捲蒼冥天下,氣魄強橫,一降臨地球就如怒龍出世的大佬,竟然是農戶家庭出身?
反差感太強烈了!
換一個外國人來聽張狂的過往,都會覺得這人在吹牛,在發酒瘋,說胡話。
可吳敵不會。
他是中國人。
在中國歷史上,的確存在着一個普通農民出身、做過乞丐、當過和尚、最後還統一了天下的絕世猛男!
朱元璋!
有了明太祖的前車之鑑,魔子的成長曲線雖然讓人咋舌,但也沒有到無法接受的程度。
吳敵相信張狂說的一切!
不過……
他從這位魔子的話語之中,隱隱約約感覺出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張狂提及“我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也志不在此”的時候,語氣似乎有點複雜……
吳敵不是很擅長察言觀色,可他現在注意力高度集中,大約也能聽出一點不爽、追憶和緬懷。
難道說,幼年時期的魔子,曾經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個種田小能手?
“肯定是錯覺!”
吳敵搖了搖頭,把話題轉移到自己最關注的地方:“您之前說過的,有一位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
雖然魔子明確地說了,他只有一個朋友,但是……
“可以託付性命”這六個字,對吳敵而言,有着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致命吸引力。
吳敵很羨慕!
他也想要一個這樣的朋友!
哪怕只有一個,也足夠了!
被吳敵眼巴巴地望着,張狂沉吟良久,忽然開口,說了一個字。
“槍。”
不等吳敵發問,魔子就主動解釋道:“我的槍,就是我生死與共的摯友。”
“在我眼裡,他比什麼都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張狂的眼底似乎藏着一絲溫情。
語畢,一道紅光透過房門,落在他的眉心之間。
這一刻,魔子的情緒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低落:“百里之內,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吳敵眨了眨眼,也不斟酌語氣,直接問道:“槍也能算朋友嗎?”
“你是不是一個人太久了,才把武器幻想成自己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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