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冷冷的玉枕,軟綿綿的大牀,伊人淡淡的撲鼻蘭花香。
寧靜而溫馨的夜晚。
小丫頭第十九次小心翼翼的睜開烏黑的大眼睛,從被子裡偷偷的觀察着她姐姐柔美的側臉,姐姐已經睡熟了,安靜甜美的睡容散發出淡淡的溫馨,她一個完美的女孩,即便睡了身上也散發出驚人的魅力。
平常小丫頭能和姐姐一起睡覺,抱着她軟綿綿的身子,總是很快進入了夢鄉,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小丫頭怎麼也不能入睡。
她假裝着自己已經熟睡,其實心裡面跳的很熱烈,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跳,可是隻要一閉上眼眼睛就總是想起白天那一幕。
秋水爲神玉爲骨,花一般的男人。
他的風雲腿,他的一笑一顰都如花與劍一般的詩歌。
從小到大,她都聽着一個故事長大,心裡面也只有了一個人。
那一年的春風裡,姐姐在鞦韆上歡快的笑着,可他是否還記得有一個扎着紅繩小辮子的小丫頭便站在不遠處,口裡含着塊綠豆糕傻傻癡癡的看着。
這十年,姐姐爲了他相思成灰,但是他又可曾知道自己如姐姐也一樣日日痛苦,痛入骨髓。
江湖,她是萬人之上的千金小姐,又怎麼會真的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草莽江湖,只不過是因爲他在江湖,所以自己才願意、愛聽江湖的每一件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每一件事情,他的風情。
於是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過去了,小丫頭也慢慢長大了,她也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她也希望能和姐姐一樣與他四目交接,水溶交融。能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結實而溫暖的肩膀上,說着“與子偕老”的情話,尤其是當看到他看着姐姐的那種眼神,她的心裡便有了種強烈的嫉妒和酸楚。
她也愛胡鬧,愛和他作對,說一些傻乎乎的話,因爲只有這樣,他的目光纔會輕輕的流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只是一會兒,哪怕那眼神裡充滿了無奈和不願,可每次他望着自己的時候,心也開始跳的更加厲害了,面上似乎火辣辣的燒,腦袋暈忽忽的,一切都好似元宵節上喝醉酒的感覺。
這是喜歡嗎?
她喜歡上了自己姐姐的情人,世俗衆人會怎麼看,姐姐又會怎麼樣,這樣可能嗎?
可這世上,這天上地下只有一個白雪,一個絕代風華的白雪。
一遇白雪誤終身。
他雖然面上不耐,可看見自己不開心也會耍出他的成名絕技來哄自己開心,風雲腿取魚,這是多麼荒唐的故事,可這又是多麼Lang漫的故事,豈會有哪個女孩子能抵擋他的魅力。
或許他心裡也是喜歡着自己的。
對。小丫頭大大的黑眼珠裡露出了堅定的色彩,她暗暗的捏緊了小拳頭,鼓勵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或許他還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更或許他是知道的,只不過礙於許多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他爲何以風雲腿取魚來逗自己開心呢。
一定是這樣。
江湖上都說白雪是花間客,沒準他現在也正睜大了眼睛睡不着覺,他或許也正在想着自己。
一定也是這樣的。小丫頭心裡已快要笑出來了。
或許我該去找他,嗯,只是找他聊一聊天。
小姨子和姐夫聊聊天是很正常的。
可是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說,姐姐會相信我只是去找他聊聊天嗎?
姐姐,自小相依爲命的姐姐,我不能對不起姐姐。
去,還是不去?
哎,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丫頭的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戰之際,微微閉上雙眼在心裡默默的思索着。
“阿夢?”
小丫頭忽然心裡一緊,姐姐的聲音,難道自己在心底偷偷說的話都被她聽見了,這可怎麼辦?
小丫頭急的要哭了,死死的閉着雙眼不敢睜開看她那冰心般的姐姐。
“阿夢,你睡了嗎?”趙瑤兒又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小丫頭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臉燙的厲害。
“看來她真的睡了,我該去還是不去呢?”
去還是不去,姐姐要去哪裡?
就在小丫頭迷迷糊糊的時刻,她姐姐已經輕輕悄悄的起了身,又取了外裳披在身上,往門外走去。
睡在地板上一直守護兩姐妹的劍奴忽然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睛,利劍般的望着趙瑤兒。
“噓。”趙瑤兒急忙小心的皺起柳眉伸右手食指放在嬌嫩的粉紅脣上,一臉哀求的模樣。
劍奴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趙瑤兒可愛的拍拍自己胸膛,吐了下粉舌,哈着腰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去。
房間內,白雪正在把玩着自己的佩劍,趙瑤兒知道那口劍叫做陽朔,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佩戴了。
此劍戾氣過重,佩戴不詳,君子不取。
爲何白雪半夜一人掌燈看劍。
趙瑤兒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什麼人?”雖然她的腳步聲很輕,可依然沒有瞞過房內人的耳朵,白雪一聲斷喝,嗖然起身左手執劍。
“是我。”趙瑤兒有些狼狽的整個人跌進房中。
夜半,美人衣裳不整,如玉般佇立門口。
“你呀,”略帶着些責備寵溺的口吻,一件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夜涼,也不多穿件衣裳。”
男人衣服上獨特有的味道讓趙瑤兒的身子微微的發燙,可愛的粉紅色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可又覺得那麼的溫柔和安全,她有些害羞的低着頭,又看見了他掌中的利劍。
“陽朔劍?阿雪你怎麼會重新取出這柄劍呢?”
白雪拉了她嬌嫩的柔荑重新坐回位子,在撲朔的燈火下癡癡的望着自己的左手,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右手,現在能掌劍的只有左手,一隻乾淨有力、修長潔淨的手。 щшш •t tkan •C 〇
這隻手出的劍絕對很快,可白雪知道它的速度遠遠沒到真正一流高手的境界,他若不是配合蝶戀花腿功,莫說是與龍影一戰,便是楊天擒那一雙判官筆自己也怕是接不下,所以他的心中偶爾不免有些不甘願和失敗感。
可這樣的一隻手在女人的眼中卻帶着不能言語的魅力,它是上蒼在人間最溫柔最多情最英俊的手,至少在阿瑤的心中,沒有任何一隻手能夠代替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