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雙手止不住的發抖,我抽出了一張五點,或許還有希望。小黑花子王球圍在男人身邊,他們眼裡滿是期待,但這目光僅僅維持了幾秒,垂頭喪氣滿是失望。我知道自己又輸了,看着男人手裡的七點,把臉貼了過去。

“啪!”

腦袋重重的摔在桌上,男人力度不減,我感到有些暈厥,嘴裡的鮮血憋着沒有吐出吞了回去,“真是疼啊......“

我強忍着爬起再次抽起一張牌,絕望的二又出現了,王球看的直跺腳,衝到我面前要爲我擋下這一巴掌。

“滾!你看不起我嗎?“我用力的叫喊,鮮血噴了出來,澆不滅王球的憤怒,他衝上前去就要動手,被小黑的父親一把拉住,“規矩既然是人定的就需要遵守的,別惹我不高興!”簡單的一句話加一個眼神,讓王球無法動彈。黑紅的血液侵溼了紙牌,我開始渾身發抖。他絲毫沒有退讓,走上前來,甩起了右手。

我倒了下去,被王球拉起後又將他推開,眯着眼已經站立不穩,大腦在嗡嗡作響,臉頰紅腫痛的麻木。我不敢想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嘴脣的麻木讓我說不出話來,看着手裡的三點,再一次昂起頭顱。

男子將手裡的七點在我面前晃過,隨即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

我目光渙散,看着嘴角的黑血流出我卻嘗不出血味兒,這真是一個愚蠢的選擇,就算我打他十個巴掌他卻只需要一擊就能將我擊潰,我示意王球拉住袁老師讓大家都退後,我今天就算是被打死在這兒也不會屈服。

“你還是別逞強了,乖乖認個錯,我就不玩兒了”男人若無其事的說着,悠閒的點起了一支菸。

“不......”我顫抖爬起微弱的回答,並沒有站起身來,在王球的攙扶下往前移動,袁老師早已經泣不成聲,靠在女傭身上悲痛的哭泣嘴裡還一直在重複:“還只是個孩子啊......”

接過小黑一支菸抿了一口,再次伸手抓起了一張五點,男人看了一眼手裡的二,把煙滅掉,乖乖的蹲在我身旁。

“快打吧,今天就好好陪你玩兒玩兒”

”哈哈哈哈......“我止不住的狂笑,嘴裡的鮮血流出,來不及吞入腹中,

”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舔着吞掉嘴角的鮮血,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充斥着全身,我看着自己黑紅的手掌,這血液彷彿都凝固到了一起,舉起右手狠狠的打在了男人的臉頰。

“啪”的一聲巨響,打的所有人爲之顫抖。男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嘴角微張,說不出一句話來,躺在地上許久一動不動。再沒有起來。

人羣一陣歡呼,像是在爲我喝彩。我冷冷的看着所有人,沒有一絲表情。只有看見袁老師時眼角帶了一絲溫柔。王球踢了那人兩腳沒有反應故意倒數了五個數一把將我拖到了背上,小黑的父親驚歎之餘急忙趕到男子身前看了看示意將他擡走。他已經昏死過去,就因爲捱了我一巴掌。小黑的父親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着我,而我依舊冷冷的望着衆人。

幾乎是與男同學和他的父親一同出門,我看着他,眼裡含着淚水,眼神中帶着悔恨,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父親,再沒有之前的一絲兇狠。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幾分自責驚恐和懊悔。他看着王球背上的我早已沒有一絲敵意,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恐懼。

我突然沒什麼感覺了,我感覺不到一點兒的疼痛與暈厥,短暫的快感和興奮不復存在,好像打完那一巴掌後我就麻木了。我不知道怎麼做的意義是什麼。我甚至都不知道男同學和他父親的名字。他的眼神讓我心中泛起了千層波浪,自己這麼做就是對的嗎?這結果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嗎?我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贏得了屬於自己的尊嚴?

我開始再一次的質問自己。心裡希望男同學的父親會在今夜月光的陪伴下安然睡去,隨着明天的太陽又溫暖的醒來。

父親房間的燈已經熄滅,自從那天父親把煙遞給我後,我感覺自己真正的變成了大人,父親不再多管我的事情,不會再約束我的性格,我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了自由,再不會算着時間回家,再不會因爲晚歸受傷而想着千百種理由要在第二天與父親說明。我覺得自己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卻又深知是自己失去了父親那微薄的愛意表達。或許成長總會伴隨着失去,沒人可以改變。

在門前抽完一支菸後,拖着疲乏的身軀小心翼翼下樓。臉頰還有些微腫並無大礙,心情仍舊有些沉重我並沒有進門,而是又在門口點起了一支菸。吞雲吐霧的時候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夢想,那個幼稚的夢想。

那時候總覺得抽菸就是代表着自己的成長,能在家裡抽菸更是象徵自己的成熟父母的認可,我曾千百次試想着自己第一次在家裡抽菸的各種場景與姿勢,現在看來一切都發生的那麼自然,當初的那種期待感再也找不見,更別提會有一絲滿足。我想起那年十六歲的時候我坐在門前想象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等到十八歲的時候我坐在教室又幻想着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和改變,二十歲的時候在同學的見證下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屁樣子,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時間過去了,自己依舊站在原地。

劉姐的呼嚕聲並沒有響起,微弱的燈光從門縫中逃了出來。此時已經深夜一點,我猶豫再三,敲響了她的房門。

“別急着進來,我在換衣服!”劉姐的回答有些急躁但不失溫柔。

我往後退了兩步,等待着劉姐的同意。

沒多久劉姐拉開了房門,我又聞到一股酒味。她一身白色的睡裙,胸口哪兒還有一隻天鵝昂着頭彷彿在注視着劉姐的臉頰,天鵝躁動的腳彷彿隨時要躍起撲向劉姐尋求慰藉,只是這腰間多了一根裙帶限制了它的熱情,天鵝只好束手就擒。

“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劉姐關上門將屋外的煙霧隔絕

“有點兒事兒,所以回來晚了”我說完,發現並沒有能坐的地方,屋裡全是酒瓶先前保留的桌椅沒了蹤跡,只剩這雜亂不堪的木牀顯得有些孤單。

“不好意思啊,我沒什麼收拾,你不嫌棄的話就坐在牀邊吧”劉姐看出我的爲難,伸手爲我整理出一塊空閒之地。

“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我問到

“等你啊,你也剛回來嘛”劉姐幽幽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