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男子沒有搭理雲思雨的話,只是用劍挑斷綁在雲思雨手腕上的繩子,隨即轉身要走。
手腕明明就得到了自由,可不知道爲什麼,雲思雨還是動彈不得,她真是有些鬱悶了,怎麼會這麼奇怪。
墨衣男子已經往蘆葦外走了幾步,卻發現雲思雨並沒有動作,這纔回身來到她身前:“不走嗎?”
看到對方的臉,雲思雨臉色一陣興奮,真的是自己人:“袖手,我的天哪,竟然是你救了我。”
袖手冷臉:“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嗎?”
雲思雨一副苦瓜相:“我不想留在這裡啊,可是,我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只感覺渾身僵硬,一點也動彈不了。”
袖手蹲下身藉着火光看她臉色,好半響才鬱悶道:“你中毒了。”
“中毒?啊?”雲思雨鬱悶大喊:“你們這羣殺千刀的兔崽子,竟敢對老孃下毒,別再讓老孃遇到你們,不然閹了你們做太監去。”
“別嚷了,人都走遠了,聽不到了。”袖手臉色不善,在火把旁坐了下來。
“你幹嘛坐下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中毒了,那你能幫我解毒嗎?這毒厲害嗎,我會死嗎?”雲思雨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兒。
“這是在戰場上最常用到的用來對付馬匹的毒藥,馬吃了帶這種毒藥的鮮草後,就會渾身僵硬的攤在地上動彈不得。”
“什麼?這是對付馬用的藥?”雲思雨恨的牙根癢癢,這羣畜生居然把她當馬來對待,考之,這悶虧吃的她太不爽了。
“是,很少有人用這種藥對付人類,他們大概並不想傷你性命,不然也不會用這麼簡單的毒藥對付你。”
“那現在該怎麼辦?”雲思雨有些急了,她可不想聽袖手說那羣人有多仁慈,她剛剛兩隻眼睛分明看到那個穿藍衣服大家傢伙要殺她。
“過幾個時辰,這藥自然就會失效了。”袖手邊說着邊隨手撿起身側他們留在那裡的木柴撥拉着火堆:“等着吧。”
雲思雨鬱悶,出門前沒有看黃曆,下場果然很悽慘。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被抓到這裡的啊?你知道嗎,你今天出現的真的是太及時了,如果沒有你,我的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今天我見你在玉器店門外鬼鬼祟祟的往城郊走,所以跟蹤你了。”袖手倒也坦誠,有啥說啥。
“什麼?我哪有鬼鬼祟祟,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好不好,再說你怎麼還跟蹤我。”雲思雨再次鬱悶,不過也多虧得這小子跟蹤了她,不然她現在大概都去跟閻羅王哭冤去了。
等等,不對呀,這小子從玉器店門口就開始跟着她了,爲什麼現在才…“你既然早就知道我被綁了,幹嘛不從一開始就救我。”她大力的坐起身怒目瞪向袖手:“你是不是打算見死不救來着?”
袖手見她忽然坐了起來,直接站起身往回走去:“我本來也不願意多管閒事。”
雲思雨被氣的眼冒金星,多管閒事兒?拜託,他們好歹是一個屋檐下的同居友人吧,這種話他都說的出口?
雲思雨也爬起身,快不追上袖手:“這算什麼多管閒事兒啊,這叫伸張正義,我說你跑什麼呀,等等我,你是不是心虛了。”
袖手指了指天色:“都已經快天亮了,難不成你打算讓我一直陪你在這裡耗嗎?”
“這荒郊野外的,你不陪我難道打算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等毒藥解…”咦,不對呀,她不是中毒了嗎?怎麼現在都爬起來能走能跑的了?
毒解了?
想到這裡,雲思雨早就忘記剛纔還在跟袖手嚷嚷的事兒,從側邊一把抱住袖手跳了起來:“袖手,我的毒解了,我自由了。”
袖手無奈的嘆口氣,拜託,這麼顯眼的現實她才發現嗎?
“趕緊走吧,不然天真的要亮了。”袖手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雲思雨這回可是廢話不多了,趕忙屁顛屁顛的跟上。
可大概是藍衣人給她的藥量有些過了,她雖然能動了,可卻越走越覺得累,到後來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天邊已經亮起了一絲秋皮白,雲思雨一路跟着走路很快的袖手小跑着,“袖手,你等等我,我都走不動了。”
她從袖間掏出素白的手帕擦着額頭上的汗,袖手轉頭看她的時候,就看到她娟帕上規整繡着的姬字。
想到女紅,袖手果然放慢了些速度問道:“你女紅很好嗎?”
雲思雨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認道:“我連針都引不上,還女紅嘞,你可別跟我說上輩子的笑話了。”
“這手帕不是你自己繡的嗎?”
“不是。”可當她也瞄到手帕角落上的姬字時,又趕忙道:“不是纔怪呢,哈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啦。”
貌似古代的女人都是會女紅的,所以她吹一下牛應該不過分吧。
袖手挑眉看她那有些心虛的笑容也不禁疑惑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見袖手一副懷疑的樣子看着她,雲思雨趕忙轉移話題:“哇,怎麼還有這麼遠的路要走啊,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要不我們就近先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吧。”
袖手嘆口氣,女人就是麻煩,接着他二話不說,一彎身直接將雲思雨給扛到了肩頭。
頃刻間,雲思雨的世界顛倒,屁股朝上,四肢接受地心引力。乖乖的,更關鍵的是,某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傢伙扛着她走路還飛快,他沒走一步,她肚子就顛兒一下,搞的她想吐的心都有了。
“喂,你幹嘛啦,你放我下來,你顛的我想吐了。”雲思雨伸手拍打他,可因爲手的高度比較恰到好處,所以她這一拍不高不低的剛好敲在了他的小兄弟上。
頓時,尷尬之火各種蔓延,袖手停住了腳步,而云思雨也頓了聲。
袖手咬牙閉眼,該死的女人:“你再敢亂動,我就直接把你扔到地上,摔死算你的。”
“你…你這也太狠毒了吧。”雲思雨垂在空中的雙手對搓了一下,這小子手感不錯嗎。
鑑於自己剛纔佔了點小便宜的份兒上,她也不好太囂張了。
話說,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其實還挺可愛的呢。
“作爲一個男人,懂得憐香惜玉是對女人最起碼的尊重,咱換個姿勢行嗎,我不介意被你佔便宜,你可以抱着我。”雲思雨隨嘴嘟囔一句。
男人抱女人的方法多了去了,可以橫抱,可以背背,可他幹嘛非要選這種最不雅的抗麻袋的方式呢,她又不是什麼大米,她是雲思雨好不好。
“我不是但如傾,沒那麼多好心情抱着你走。別跟我廢話,再廢話,我真扔了你。”袖手的聲音不冷不熱,可手卻很規矩的始終都按在她的腰上,不管她怎麼晃盪,都保證她不會掉下來摔到。
“喂,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我好歹是靖王府不怎麼受寵的小妾,又剛剛被下過毒,現在虛弱着呢。”
“你也知道你不受寵啊,知道就該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你這樣算虛弱的話,那麼那些真正虛弱的人都該去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就連一向話極少的袖手都不覺間變的話多了起來。
她就是有這種本事,不管說什麼都讓人非要還擊回去不行。
雲思雨嘟嘴,本來心中還對袖手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的,可被他這麼一說,她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只剩下想整人的衝動了。
不過,袖手橫豎都是救了他一命,她對他還是應該善良些才行啊。
“袖手?是袖手嗎?”遠處傳來火把光和幾個男人都聲音。
雲思雨趴在袖手背上擡頭去看,就只見火光發出的煙氣氤氳下,洛楓帶着一小隊人馬正在往這邊走來。
看到洛楓,袖手將他肩頭的雲思雨給一側身放了下來,讓她的雙腿穩穩的着了地。
“你怎麼跑出來了?”袖手疑惑的看向洛楓。
洛楓擡手指了指雲思雨:“還不是因爲她,吃完晚飯以後,靖讓但如傾來將軍府找我,說這個女人出去了一天還沒有回來,麟兒哭了一整天了,讓我出來幫忙找找,結果就找到這個時辰。現在大家都在找她,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洛大將軍,我說你們這兵當的也太閒了吧,我下午的時候被綁架了。天子腳下竟還會發生這種事兒,真是讓我開了眼了。”雲思雨心中的鬱悶在看到所謂的大將軍後,便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洛楓的身上。
洛楓眉一橫:“我是管邊疆的,京城治安不歸我管。”
“厄…是這樣的嗎?”雲思雨轉頭看向袖手。
袖手一副不愛搭理她的樣子對洛楓道:“先去靖那裡吧,我有事要說。”
洛楓點頭對身後的幾人道:“你們分頭去找七白和如傾公子,讓他們趕緊回王府,人找到了。”
“是。”幾人一下散開,袖手一彎身再次將雲思雨扛了起來。
雲思雨哀哉的嘆口氣,拜託,能優雅點不。
他們回到王府,夏侯靖也還沒睡,就在他靖園的正廳裡等着。
雲思雨被袖手抗進門後放下來,她被倒置的都有些缺氧了,晃了晃腦袋後對袖手撇嘴:“我感覺滿屋子都是星星,都怪你。”
袖手揉了揉肩膀:“你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