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爺,他不忍心殺於顏,所以只能從夏侯陽下手。他們兩個必須死一個,不然…他們這些皇子永遠不可能再摸到皇位。”夜楚嘆氣:“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其餘的…”
“謝謝你。”久將擡眼看他:“你也是個正人君子。”
夜楚揚脣:“我不屑於這種虛名,我會告訴你這些,只是覺得於顏可憐,若夏侯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我會帶她離開陽王府。”
“不,她不會跟你走的。”久將推動輪椅轉身:“對於與九爺作對的人,於顏都不會原諒的,你也一樣。”
他說完敲了敲門:“青稞,換好了嗎?”
青稞走過來將門打開:“公子,快進來吧。”
她把久將推進了房間,久將來到牀頭給於顏把脈。
“於顏她脈搏很亂,虛耗太重,需要好好補補,青稞,我寫副方子,你親自去抓藥來院裡煎,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們要小心爲上。”
“是,公子就放心吧,青稞會小心的。”青稞待久將寫完藥方後親自去抓藥去了。
久將想抱抱孩子,妍兒將孩子放到了他的懷中。
看着一直在沉沉睡着的孩子,久將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們母子。
趁着於顏熟睡,她寫了封信命人出府去交給雲影,想必不日之後,這封信就可以傳到蝴蝶谷了。
第二天中午,於顏纔在孩子的哭聲中沉沉的醒來。
妍兒看着她滿目擔憂:“於顏,你終於醒了。”
於顏眉心緊皺:“我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是,她餓了很久了,我請了乳母來喂他,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只要一被抱進這房裡就哭。”
於顏委屈:“估計是想媽媽了,來,給我抱抱她。”
她勉強坐起身,妍兒把孩子放到她懷裡:“不要抱的時間太久,你的身子還沒有恢復呢。”
孩子纔剛被抱進她懷中,就停止了哭聲。
於顏倒是不淡定的嗚嗚哭了起來,她把臉貼到孩子的臉上,可憐的孩子,出生就沒能見到自己的父親。
夏侯陽如果知道孩子出生,會多麼的開心呢。
爲什麼這種時候他偏偏不在。
“於顏,你看,果然是母子連心,這孩子到了你懷中倒是不哭了。”
於顏抿脣:“如果他爹抱他,他更不會哭的。”
妍兒神情一陣落寂,可隨即就費力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把孩子給我,我抱他出去給乳母,讓乳母哄着他睡覺。”
於顏鬆手,臉上有些傷感。
不一會兒妍兒回來,還順帶端了碗小米湯來給她喝。
“於顏,喝點湯來。”
於顏接過碗,擡眼看着妍兒:“我知道你是在強顏歡笑,我沒有關係的妍兒,你想哭想難過都可以。”
妍兒坐下拍了拍她的腿:“我不難過,你爲陽哥哥傳宗接代了,陽哥哥有兒子了,我爲什麼要難過。
陽哥哥在遠方一定能感應到我們大家的欣喜,他肯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真的嗎?”於顏眼中有淚。
妍兒幫她抹去淚珠:“真的,相信我。陽哥哥是好人,老天爺不會虧待他的。倒是你,剛生完孩子身子這樣虛弱,不許哭。
我記得你說過的,你想要自己喂孩子,那就好好的養着,乖乖的吃飯,這樣纔能有足夠的奶水。”
“恩,”於顏端起碗,大口的喝着粥。
門外,久將推着輪椅進來,見於顏醒了,他笑了笑:“到底是平日裡總是闖禍的人,身子恢復的都比別人快。”
於顏白了久將一眼:“妍兒,你看久將哥哥也會開玩笑了呢。”
久將上前要給她號脈:“我可沒有開玩笑。”
於顏把碗放下,手腕遞給久將:“久將哥哥,昨夜的黑衣人是什麼人,查出來了嗎?”
久將揚脣:“他們是衝着你來的。”
於顏凝眉:“會是誰這麼恨我,三番兩次的想要害我。”
“這些都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你現在唯一的大事就是養好身子。”
久將話音才落,夜楚就從外面進來了,他提着從集市上買來的鯽魚,交給青稞讓她給於顏熬湯喝。
一看到夜楚,於顏渾身的倒刺立刻豎了起來,她凌厲的看向夜楚吼道:“夜楚,我問你,九爺被人下毒追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夜楚搖頭:“不是。”
“你少騙人了,如果不是,你爲什麼會提醒讓九爺小心的事?”
夜楚來到於顏的牀頭:“難道我讓他小心些不對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次,是他自己不小心…”
“你閉嘴,夜楚,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你別想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這種人走到一起。”
夜楚握拳:“於顏,是你先問我的,我回答了你,你卻不信。我說了,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什麼都沒有做。如果你一定要因爲我提前告訴夏侯陽讓他小心就生我的氣,那我也沒有辦法。”
“你滾,滾出去。”於顏拿起枕頭朝夜楚砸去。
夜楚接過枕頭還欲說什麼,只聽久將道:“於顏,你現在身子太弱,不能動氣。”
夜楚嘆口氣將枕頭放下:“於顏,就這一次,你信我,我沒有做。”
“於顏,夜楚真的沒有做,這次是他救了你。”久將對於顏點頭。
於顏愣了一下,久將救她?
妍兒也點頭:“是真的。”
“那…夏侯陽就這樣白死了嗎?”於顏抿脣,“我們居然找不到兇手。”
夜楚見於顏滿臉的傷心,只得道:“誰告訴你夏侯陽死了?”
幾人都將目光落到夜楚身上。
於顏猛的擡手扯住夜楚的袖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九爺沒死?你知道九爺沒事的對不對?”
“我不能確定他有沒有事,不過據我所知,你們正反兩方都還沒有找到夏侯陽的人和屍體,既然如此,就證明夏侯陽可能並沒有死。”夜楚揚眉:“夏侯陽這種人,哪有那麼容易被打倒。”
“你…”於顏一把推開他的手,這個混蛋,他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夜楚倒是忽的對她笑了:“不過有一點我倒是知道,被追殺那天,夏侯陽從馬車中逃出來的時候的確是中了毒,但聽說他後來與人對打的時候,卻像是沒有中毒的人一樣。
我想,以夏侯陽的機警,他應該是沒事的。”
於顏心裡輕呼一口氣:“但願夜楚的話是對的,但願夏侯陽真的會沒事。”
久將也道:“於顏,你還記得之前你被陷害推下懸崖的事嗎?你想,那時候在那麼危險的環境中你都脫險撿回了一條命,人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你就安心的坐月子,說不定過幾天夏侯陽自己就回來了。”
於顏用力的點頭,她就跟寶葫蘆一起在家裡等夏侯陽。
她說過她信夏侯陽,從前信,以後依然信。
夏侯陽就算真的要拋棄她們母子也一定會給她一個說法的。
這樣,於顏開始在妍兒和青稞的照顧下坐起了真正的月子。
她不哭不鬧,儘量保持心情的平和,妍兒白天陪着她,青稞晚上跟她一起睡。
這樣一直過了七天,陽王府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