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雲思雨上了馬車雖然也等待夏侯靖,卻並沒有在他上了馬車後再與他說話。
如果不是因爲距離太遠她一個人不可能跑回王府,她纔不會等待這個傢伙呢。真是掃興,剛剛還好好的心情全都被這個傢伙給搞砸了。
不不不,是碰到蘇霓裳那個女人本身就是個錯誤。
“姬兒,你真要這樣胡鬧嗎?”夏侯靖擡手握住她的手,若是以往,他纔不會還要絞盡腦汁的哄無理取鬧的女人呢,可眼前的女人不一樣,她是姬兒呀,總不能真的任由她生氣不管她吧。
“我胡鬧?”雲思雨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想讓你對那個女人有情就是胡鬧了?”
“我說過了,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姬兒,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你還是不相信我的爲人嗎?還是,你壓根就沒有信任過我?”夏侯靖眉心微微一縮,許是心中有些生氣了。“你要信我,如果我真的能夠對她進宮的事情一點都不心存愧疚,那我就是個沒有良心的人,是,有些事情是命,可若不是因爲我,有些命是不會存在的。
難道你願意讓我做一個沒有良心的人嗎,如果這樣的人愛着你,你會安心嗎,姬兒,我會用我一生的時間對你好,因爲我認定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不要總是用這種態度質疑我,不信任我,這樣真的很讓我傷心。”
雲思雨轉頭看他生氣又受傷的神情不禁有些動容,是啊,剛剛出宮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因爲見到一個蘇霓裳就變成這樣呢。
蘇霓裳是他曾經心愛的女子,這已經是不可以改變的事實,就算她怎麼計較,也不可能把過去變成如今來更改歷史,她所能做的是珍惜現在,就想剛剛靖對那個女人說的那般。
她咬脣,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是我有些衝動了。”
見她說軟話,夏侯靖心裡終於是鬆了口氣,讓他一直耐着性子求的一個女人的原諒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軟到什麼時候,他也害怕自己的暴戾性子鑽了出來讓她的心受傷,好在,姬兒不是個不懂事理的女人。
“可是靖哥哥,你不覺得奇怪嗎,太子與蘇霓裳出現的地方是內院,他們兩人同一天也幾乎是同一時間進了內院也就算了,可剛剛他們竟幾乎有前後腳出來了,這巧合有些太讓人難以不敢置信了。
雲思雨搖了搖頭,卻聽夏侯靖疑惑的問道:“剛剛太子進內院的時候蘇貴妃也跟他在一起嗎?”
按理說太子不是個糊塗人,在這種地方與蘇貴妃走的那麼近必然是會招惹閒話的。
“那倒不是,我先看到蘇霓裳進了內院,我本想跟蹤上去的,誰知道後來就碰到了太子,他氣了我一頓後也往內院去了。
之前我只是覺得好怪異,一個太子怎麼會往那裡去,可這會兒想想,現在這樣子才叫做怪異吧?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蘇霓裳那麼深愛着你,我差點都要以爲他們兩人之間有點什麼了。”
雲思雨嘟嘴,本以爲她這樣說那女人,靖哥哥肯定會生氣,可誰知道夏侯靖竟沒有生氣,反倒是目光有些詭異的看向馬車外,嘴上揚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天氣愈發的愣了,霜降初現,這日七白早早的就跑到她的院子裡找她。
如往常一樣,他極其不避諱的直闖她的房間。
若是往日也就算了,如今天氣這麼冷,他居然不給她關門就來掀她被窩,凍得她瑟瑟發抖,不得不睜開睡眠尚不足的小小丹冉眼:“你還真不拿你自己當外人兒,這麼冷的天,你想凍死我啊。”
“不冷的話你哪有那麼容易醒啊,姬兒,我們的葡萄酒是不是到日子該開封了,你之前不說四個月就可以了嗎,現在已經超時了。”
感情他惦記的還是他那張嘴。
“你要死要活的大清早拉起我,就是因爲這個啊。”雲思雨有種瘋癲感。
“不然你以爲嘞,難不成我還是來給你送銀子的啊。”七白將她完全拽了起來:“你都好久沒有顯露廚藝了,今天你就給我們整上一桌,大家一起喝着葡萄酒熱鬧熱鬧唄。”
雲思雨糾結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麼點小事兒你就不能中午再來找我嗎?你這人做人有沒有底線啊。”
“對於吃的,我從來都沒有底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七白拉她下牀,將她外套披到她的身上:“今天但如傾答應陪我一起去買野味兒,我們現在就出發,中午前後一定能回來,到時候你就負責大展身手吧。”
雲思雨無奈的嘆口氣,這傢伙真是好過分哦。
出了院落,雲思雨指揮着婇姈將她藏在裡面的葡萄酒給取出了一罈,隨即張羅着準備起了菜。
想起喝葡萄酒可以配牛排,雲思雨將手中的活兒交給婇姈,自己換上了衣服準備去市場上買些新鮮的牛肉回來給大家整一頓帶血的午餐。
牛羊市場離靖王府不是一般的遠,她坐着馬車還行了一個多時辰纔到。
以往總是從後廚裡找現成的素材,不進市場不知道,這裡還真不是一般的血型。
在大城市過慣了超市生活的人何時見過這樣宰豬牛羊的?
那一頭頭豬的哀叫聲連天高,惹得她心裡都有些不舒服,還不停的擔心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做豬來着,不然怎麼會聽着這叫聲心裡這麼糾結。
來到一處牛肉攤前,雲思雨利落的選好了牛肉後雙手沉甸甸的滿載而歸。
出了市場,原本該停在門口的馬車卻不見了,她手拎着牛肉有些發懵,馬車呢?
踮腳望去沒發現任何王府下人的痕跡,這時候旁側走來一個路人熟絡的道:“姑娘是找馬車的吧。”
雲思雨忙點了點頭:“咦,你怎麼知道啊?”她將這人上下打量一通,穿着簡單幹練,手上拿着賬本,也不曉得是不是跟她一樣是來買東西的。
“看你東張西望的樣子,想起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的樣子了,我也就是試着問一下,沒想到你還真是跟我當時一樣。
這裡是不允許停馬車的,一般車伕在這裡放下人後都會將馬車遷到後面的牲畜棚子裡,正好我的賬清完了,也要去找我們府上的馬車,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哇,那就謝謝你引路了。”雲思雨一副感激的樣子跟着那男子前行。
男子很是好心的幫她拎起手中的肉:“你怎麼一個姑娘家的自己跑到這裡來了,不害怕嗎?”
“這裡是殺豬牛羊的,又不是宰人的,怕什麼啊。”雲思雨眼神間帶着一抹乾練笑了笑,在她低頭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那男子眼中的冷笑。
從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出來向後繞去,據那引路人說,這裡是牛羊市場的後院,專門給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馬車提供方便的,來了這次以後下次就會知道了。
“看樣子你對這裡很是熟悉呢,你經常來這裡嗎?”
“是啊,我一個月不知道要來這裡多少次,第一次來做工的時候我也是跟你一樣出來找馬車,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時候我可不像你現在這麼幸運,還能找到人幫忙引路。”
“是哦,我也覺得我今天運氣不錯,你若是讓我一個人找地方的話,我還真是找不到呢。”雲思雨看了看前路,一條狹窄的過道只能允許一輛馬車通行,這若是趕上私家車多了,那不是要大堵的嗎?
嘖,這些沒有被堵過的古人們大概不會知道堵車的痛苦吧。
再往前行一段路,左右的人漸漸少了下來,身側的男子表情也更詭異了幾分。
他不停的前後張望,那樣子都引起了雲思雨的注意。
雲思雨也學他的樣子前後望了望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厄…沒事兒,我是個賬房先生,每次走這條路的時候都會比較小心謹慎,我總要爲我身上東家的這些銀票做個保。”
哦…原來如此,雲思雨瞭然的點了點頭,會計嗎,謹慎些是好的,這樣一想,她步伐也快了些:“那我們快點走吧,前面應該就是了吧。”
她快走幾步,身側的男子也加快了腳步,他回頭再去看的時候,見後面的人已經徹底的出了巷道,他飛快的來到雲思雨的身後,雲思雨正回頭要對他笑的時候,卻只看到他一張猙獰的臉。
她心下一頓腳步一旋的往旁側一靠,雙目緊張的瞪向他:“兄弟,你…”
“別怪我,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擡手去攻擊雲思雨。
雲思雨反應極快,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想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可是沒想到那小子竟隨着她的撩高而迅速的在她肩頭翻了個跟斗腳尖落地。
在她回身要防備的時候,他的一雙大手準確無誤的擊中她的腦後…
黑暗襲來,雲思雨好不甘心。
搖晃的馬車中,雲思雨頭痛欲裂的睜開雙眼,她透過眼角的光看向馬車對面端正而坐的那個男人,心裡一陣陰寒:“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
“這你不需要知道。”還是剛纔那個人,只是口氣卻變化了一百八十倍,真是讓人倍感壓力。
“大哥,你我無冤無仇,你何必如此對待於我,如果你對我有仇的話,不放直接告訴我,也好過我死不瞑目。”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別多廢話了。”男人白了她一眼,聽說這個女人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