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對她而言,是一個深藏於心底的憧憬,她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配不上這樣一個男子,可是自己還是會看到他就歡喜。
她原以爲靖會爲了她而爭取一下,可沒想到靖就那樣放手了,他讓她進宮後要多多保重,若有一天被欺負,他會盡自己的全力護她周全。
她以爲,那是靖能夠爲她做的全部了,可當聽說靖要迎娶她的姐姐做妻子的時候,她的心還是那樣撕裂的痛了一下。
從小到大,姐姐沒有的,她一定也不會有,而姐姐擁有的,她也從來都沒有過。
她的孃親只是一個小通房丫頭,她要如何與母親是高官的姐姐做比呢?
所以,有時命運捉弄人她都認了,她以爲即使她入了宮,可靖的目光也一定不會落到姐姐身上,因爲她瞭解靖,靖是一個恨一個人便會恨到底的人。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算計也會出現意外,靖居然會對那樣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商賈之女動了愛慕之心,而且還是那樣的深。
他從不曾爲她捨棄過什麼,可卻甘願爲那個女人冒險。
同樣都是不受寵的庶女,她真的好恨,憑什麼冉樂姬那個女人可以受到如此的對待,她卻只能進宮與一個比自己年長三十歲的老頭子睡在同一張牀上?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直到今晚之前,她還每日都在幻想今天靖進宮的時候,她可以在御花園偷偷看他一眼,像一個傻瓜一般。
晚上,當皇上覆在她身上翻雲覆雨之時,雖然她很不喜歡,可卻只能閉着眼睛佯裝快樂,所以,爲了讓自己不那麼嫌惡,她總是會將身上的男人幻想成靖,那樣,她會快樂許多。
可是剛剛太子爺的一席話像是一桶冰水一般澆的她透心涼。
是啊,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呢?在家裡,她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在宮裡,她只是皇上那個老東西的玩物。而在靖的心裡,她只是過去罷了。
一個過去的女人於男人而言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她竟還癡癡的奢望靖會再次回頭。
蘇霓裳咬脣,她不要再活的這樣窩囊,她要讓全世界的人都重視她,她要變成人上人,讓所有人都伏在她腳底稱臣。
而這一切夏侯靖是給不了她的,他能給她的只有傷心而已。
太子的建議其實不錯,起碼於她而言是個很好的選擇。
蘇霓裳眼神一眯,臉上的表情也猙獰了許多,她要做太子身邊最重要的那個女人,她要利用太子重新得到靖的寵愛,什麼梨園姑姑,什麼冉樂姬,她要把她們通通都踩到腳底,一定。
皇宮一年一度的騎射比賽如期舉行,以往這比賽因爲有了洛楓而總是會變的嚴肅許多。
聽聞洛楓是個死心眼,如果得不到勝利的話總是會沉悶很久,而今年洛楓因爲不在京城,所以只能再度與比賽擦肩而過,但是夏侯靖卻進來參與了。
今年的騎射比賽與往年一樣熱鬧,大家紛紛戎裝素裹的包裝好自己,而今年就連雲思雨也是穿着一身騎馬裝進的宮。雖然自己也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她也想融入這種氣氛中,感覺一定會玩兒的很嗨的。
騎射比賽規則很簡單,在皇家牧場中狩獵,所獲獵物最多的勝出。
宮中提前早就已經將標記了各個參賽選手的箭柄,入場前只需登記然後選擇自己的箭筒便可。
衆人都在這邊熱絡的準備着,幾個太醫則在後場忙碌的坐着保障工作,夏侯靖已經準備好,帶着雲思雨與麟兒回到皇上休息的涼臺邊對雲思雨竊竊私語。
雲思雨不時樂呵呵的點頭,兩人沒有注意到,這邊皇上與蘇貴妃還有靖王妃都在注視着他們。
夏侯靖與雲思雨說完話拱手對皇上道:“父皇,兒臣這就準備加入比賽了。”
皇上擺了擺手:“去吧去吧,要多獵些回來。”
雲思雨拉着麟兒的手落座,坐下後她對麟兒擠了擠眼,麟兒小乖乖屁顛屁顛的鬆開雲思雨拉着他的手跑到了皇上身側乖巧的叫道,“皇爺爺。”
皇上摸了摸麟兒的頭,也滿心的喜歡:“怎麼了麟兒?”
“我以前曾聽師傅說過,要說射箭,整個大夏國沒有人可以與皇爺爺相提並論呢。”
麟兒一頓海誇,皇上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的師傅怕是已經有些年歲了吧。”
“三十多歲。”麟兒擡手比了個二的姿勢,雲思雨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小九九難不成白背了嗎?二三都不分了。
“哈哈。”皇上看到麟兒的可愛模樣,笑聲更甚。
“可是皇爺爺,爲什麼大家都去射小動物了,皇爺爺卻不去呢?皇爺爺一定比別人都厲害的。”麟兒得意的讚歎起了皇上。
雲思雨一急連忙跑到麟兒身側捂着麟兒的嘴:“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皇上九五之尊怎麼可以去射獵呢。”
“可是如果皇爺爺沒有射獵的話,別人怎麼會知道皇爺爺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呢?”麟兒翹起了大拇指。
皇上一聽笑的更是大聲了:“皇爺爺年歲大了,不去了可好?”
“皇爺爺年歲一點也不大,皇爺爺在麟兒眼中還很年輕呢,皇爺爺非常的棒,比我爹棒多了。”麟兒這個小馬屁精在雲思雨的培養下絕對是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皇爺爺被這樣一說頓時精神抖擻的站起身:“好好好,麟兒想看皇爺爺射獵,皇爺爺就表率給你看,來人啊,給朕準備汗血寶馬,朕要加入比賽。”
皇上開口說話的時候,遠處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因爲距離太遠,皇上的話衆人並未聽到,只是那邊鑼鼓聲一響,參賽的人如同蟻羣一般的進入了樹林裡。
夏侯靖回身的時候就看到雲思雨在對自己打手勢,見麟兒已經得逞,夏侯靖給袖手使個眼色,袖手對身側的人輕聲道:“散播消息,皇上加入隊伍了,記住,千萬不能讓那邊的人得到風聲。”
“是。”樹林裡,一場暗地較量的風波儼然升了起來。
皇上不一會兒人也騎馬在衆人的護衛中進了樹林,他瞄準遠處一頭鹿,箭一離弦便飛速的射出,只是說時遲那時快,另一隻箭已經先他一步射中了那邊的小鹿。
隨行的太監騎馬將獵物拉起綁在馬上,像是未看到這邊似的揚長而去。
皇上皺眉遠遠的看到那獵物袋子上刻着一個宸字。
皇上掩脣一笑夾馬腹往別處行去,再次發現獵物之時,瞄準,射擊,可偏巧的,這獵物竟再一次被人奪了先,而他再次發現搶獵物的太監馬袋上的那個宸字。
皇上眉心一冷,一個參賽之人只可跟派一個隨從,可太子怎會有兩個?
皇上冷冷的注視着這一切,見那太監騎着馬跟着另一個男人而去,而那男人的箭筒中是代表太子的黃色箭柄。
他冷笑一聲頓時明白了什麼,這個太子,竟然作弊,如此作爲勝之不武,難怪近年來他年年都會拔得頭籌,他還真當這小子射箭之術如此精進。
他轉身挑眉,繼續去涉獵,手氣不錯,雖然總共被截了三次,可他依然還是有所獲的。
夏侯靖對面迎上皇上,神情一緊忙要下馬,“父皇,你怎麼也進來了?”
可皇上卻喝住了他:“行了,別多禮了。還問,還不是你那寶貝兒子想看他皇爺爺寶刀未老嗎?”
“這個麟兒真是被姬兒那丫頭給慣壞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夏侯靖臉色難看。
皇上則是呵呵一笑盯着他有些癟的袋子挑眉問道:“獵到了什麼?“
夏侯靖揚脣一笑:“兒臣獵到了兩隻斑鳩。”
皇上搖了搖頭:“朕的獵物可比你的實誠多了,得了,你也別怪那小子了,也是朕確實手癢想練練手,趕緊各自行動吧,看看到底最後誰是大贏家。”
見自己贏了年輕的兒子,皇上心情頓時大好了許多。夏侯靖在皇上離去後揚脣挑眉,對躲在遠處的袖手擠了擠眼。
袖手淡淡的抿了抿脣,與那冉樂姬相處這麼久,她出的這個主意最中他心意,終於可以替凌和靖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個太子了。
而皇家林場之外,雲思雨懷抱着兒子給兒子喂瓜果,一邊囑咐慢點吃,一邊散揚自己的母性光輝。
她知道旁側正有兩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一個是已經嫉妒成性早就無所謂的靖王妃,還有一個是與自己八字不合兩看不順眼的蘇貴妃。
這一對姐妹大概上輩子與她是冤家吧。想躲也躲不過這倆姐妹。
“姐姐,看看姬兒夫人真是好生幸福,你打算何時像她一樣抱上個一男半女啊?”說話的是蘇霓裳,她雖然是故意氣她的姐姐,可是眼神卻死命的盯着雲思雨,彷彿想要吃了她似的。
蘇玉釵冷哼一聲:“我看貴妃娘娘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你也成婚六年多了,不也是沒有子嗣嗎?像娘娘這般就不怕以後會因此而受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