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皇上責罰靖哥哥所以纔有些着急了嗎,這不算是鬧笑話。”雲思雨嘟嘴。
“放心吧,有你娘這麼維護你們兩個,我倒是想責罰你們呢,你娘許嗎?”皇上嘆一聲隨即轉頭對水門薄煙道:“我已經找了最好的御醫在梨園門口候着,一會兒你一回去就可以讓他們給你請診了。”
“不,不用了,你不是知道我討厭人多嗎,讓他們都回去吧,有云初在就可以了,這孩子的醫術我很放心。”水門薄煙對皇上點了點頭:“御醫也不過就是如此。”
“讓他們把完脈,只要知道你安好,我就讓他們撤。”皇上堅持己見。
“我真的不需要。”水門薄煙的聲音帶着很冷硬的拒絕。
如果不是礙於兩個孩子在面前,水門薄煙可能會說的更冰冷幾分吧。
“皇上,其實雲初的醫術很好的,我娘她之所以這麼多天都還沒有康復實在是因爲我們急着回京,加上一路條件有限,只要讓雲初去咱們皇宮的藥局走一遭,那些珍惜的藥品一用,我娘立馬就能恢復了。”雲思雨是越來越佩服孃的冷清了,怎麼可以前一秒還在與皇上說話,後一面就那麼冷冷的拒絕對方呢。
還有啊,眼前的皇帝是真的沒錯吧,怎麼感覺倒像是個受氣包似的這麼好欺負呢。
皇上轉頭看了水門薄煙一眼點頭:“也罷,就隨你吧。”
“父皇,這些日子前線可有捷報?”夏侯靖也幫襯着趕忙轉移掉了話題。
“洛楓倒是回過一次信兒,他那裡戰況不錯,至於端木連那邊已經好久沒有消息了,不過探子來報,最近南木國被他鬧的水深火熱,加上北萊國的邊關挑釁,南木國的小皇帝只怕是很難應付當下的戰亂情形了。
如此看來,局勢是向着端木連一邊倒來的,我倒要看看這個端木連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將小皇帝趕下皇位。”
夏侯靖並不擔心這個,雖然皇上並不知道他們之前的計劃,但那周密無比的離間計和反撲之計定然會讓連終究成功的。”
因爲馬車中坐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即使是在宮門口也沒有做任何停留,是以當馬車停在了梨園外的長巷中時,雲思雨看到皇宮的建築還吃驚的‘呀’了一聲。
“怎麼了?”水門薄煙看着她的吃驚不明所以。
“我們這麼快就進宮了?都不需要查…啊…對了,有皇上在哦。”雲思雨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夏侯靖呵呵笑了笑,“你反應太慢了。”
兩個小輩走到水門薄煙身側一起攙扶着她進了梨園內院。
梨園廂房處,一道淺藍的身姿見門口涌進這許多人急忙站起身,在看到水門薄煙與姬兒的時候,她快步走下臺階激動的喊道:“姐姐,姬兒。”
雲思雨身子一頓,忘了這裡還有個娘等着她相認了。水門薄煙伸手拉住水門薄雲遞來的手,雲思雨則是眼神悽悽的看向水門薄雲:“娘,我回來了,你身體可是好些了,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姬兒還不知道真相嗎?”水門薄雲眼中滿是淚意的看向水門薄煙。
雲思雨搶過話道:“就算是知道了,你也是將我拉扯大的孃親,這是不可以改變的事實。”
水門薄煙也是點頭:“是啊雲兒,不管在誰的眼中,你都是姬兒不可替代的孃親,沒有你哪會有姬兒呢?我只是生了她,卻並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義務,但你不一樣,你保護了這個孩子半生。”
“說什麼保護,如果姬兒不是跟着我,她不會受那許多的委屈。”水門薄雲垂頭:“說到底都是我不好。”
水門薄煙右手抱住水門薄雲,左手順勢將雲思雨也一起攬抱,三人抱在一起,兩個長輩在痛苦,而云思雨則不停的安慰:“兩個孃親,你們不要哭了,你們哭的我心都碎了,我們能如此相認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兒啊,有多少人失散後便是一生,我們該感激老天爺的眷顧啊。”
還站在一旁完全被忽略的幾人看着三人相認的場景也都多有感動,皇上身子微微一側對夏侯靖輕語道:“在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種話,這個孩子果然不錯。”
“兒臣愛上的女子必然是經得過考驗的。”夏侯靖愛慕的目光在雲思雨身上來回流連,以後他要把姬兒好好的留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可以再讓她受一點傷害。
“兩個孃親,我們還是趕緊進屋去吧,娘她…哦,梨孃親她身上有劍傷尚未痊癒,雲孃親身體也不舒服,我們進屋去聊好不好?”雲思雨鬆開兩人,左右各挽着一個孃親進屋去。
說起來她也算是因禍得福,雖然失去了一個名義上的父親,可能夠多一個孃親愛自己是好事兒啊。
皇上拉住要進門的夏侯靖道:“朕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跟進去了,想必她們三人重逢必是有許多話要說的,你帶着雲初去一趟藥庫,需要什麼藥便讓雲初只管拿,一會兒這邊的事情忙完後你帶着姬兒來朕的寢宮一趟,不管多晚朕都等你們。”
“是,兒臣恭送父皇。”夏侯靖微一彎身護送父親出去,他回頭看了看敞開的房門對雲初勾了勾手道:“走,就把這裡留給這孃兒三個吧。”
“姐,你快躺下,好好的怎麼會受了劍傷。”水門薄雲擔憂的爲她蓋了蓋被子。
“沒事兒,都已經快痊癒了。“水門薄煙握着她的手不讓她擔心。
“這次你出去可是見到了...他。”水門薄雲知道姐姐懂她的意思。
水門薄煙點了點頭:“他老了。”
水門薄雲抿脣:“可是姐姐還是這麼的年輕。”
“心死了,所以年輪也便不來尋你了。”水門薄煙握着水門薄雲的手:“以後那個男人再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了,他在我的休書上落了名字,自此以後我自由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袖下,水門薄雲幫她將裡面的東西掏出,赫然就看到了上面一絲血跡,打開看後,她不禁吃驚。
“姐…你…”水門薄雲擔憂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你放心,我很好,二十年來沒有他我似乎過的更好,如果當初沒有出那許多事情,我跟在他身邊反倒不見得會一直都這麼安然的生活,他是曾經讓我心動的不能控制自己的一份情愫,如今這份情愫沒有了,我對他便什麼也沒有剩下了。”
水門薄雲看姐姐的眼神充滿擔憂和不忍,她曾經只知道姐姐有多麼的愛那個男人,即使明知道被他滅了族門,被她追殺,可姐姐卻直說恨他也恨自己,卻並未說過他一句壞話。
如今時隔二十年,姐姐竟如此坦然的說了一句放下,這讓她不得不感嘆時間的力量。
雲思雨聽這姐妹倆說着她不明白的話,到後來才知道說的是揚古魯中,她不屑的道:“那種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他本來就跟你們沒有多少關係,兩位孃親,以後你們不要再提他也不許再想他了,他與我們已經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了。”
提起揚古魯中雲思雨依然是一腦子的氣性,水門薄雲不明所以:“姬兒爲何如此生氣,她不知道她與姐夫的關係嗎?沒有與姐夫相認嗎?”
“什麼姐夫,娘,他不是你的姐夫,也不是我的父親。”雲思雨嘟嘴,想起自己白白削掉的那塊肉,心都癢癢了起來。
“我叫習慣了,一時忘記要改口了。”
雲思雨站起身:“你們兩個都要有這種意識,那個男人可是你們的仇人,如果沒有她,你們二人何需淪落至此?提到他你們就該牙根癢癢,而不是這麼坦然的談論他的事情,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
看到雲思雨的義憤填膺,水門薄雲莫名其妙的看向姐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姬兒會如此的衝動。
“雲兒別問了,姬兒她與那個男人割肉斷情,以後我們斷然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水門薄煙也是按住她的手臉上表情很是篤定。
“割肉斷情?”水門薄雲心疼的看向姬兒:“你還好嗎,還疼嗎?”她上下打量雲思雨,之前竟不知道她身上有傷。
“娘我沒事兒了,這一路上一個多月有云初的精心照顧,現在的我很好。”她舉了舉自己的胳膊呵呵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聽你們的,以後我們一家人一起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必去理會什麼家族仇恨和揚古族的殘忍。”水門薄雲說着看向雲思雨的脖頸上:“月之眼已經被搶走了吧。”
“纔沒有,如果真的被他們搶走了,那我娘受的怕就不是他們給的一劍之傷而是被斃命了,我曾不止一次聽揚古魯中說過要斬草除根的。”雲思雨嘟嘴。
“這傷是揚古族給的?”水門薄雲心疼的擰了擰眉。
雲思雨代替傷了心的水門薄煙點了點頭。
“姬兒,你要記住,月之眼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落到揚古族的人手中,娘不是不想救那個女人,而是月之眼與天之痕相結合後的後果不堪設想,娘不能爲此而冒險,這世界不只是揚古族和水門族的,還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