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何府在蘇州城內的闊家頭巷,府邸佔地頗大。在蘇州城裡,何家算是世代書香‘門’第,族中子弟讀書中舉做官的人不少。現任何家的家主何良成是舉人出身,雖然在仕途上不如自己的兒子何瑞安有出息,能考中一甲進士,先進翰林院,後又在京城的戶部爲官。但是在蘇州本地他依然是很有名望,因爲蘇州有名的青雲書院正是由他做的山長。

因爲今年是何良成六十大壽,而他的生日又在大年三十,所以今年他在京城做官的長子何瑞安就讓妻子兒‘女’先回蘇州陪伴自己父母,而他則是等到京官放年假時再回來。同樣的何良成的‘女’兒,楊‘玉’薇的娘何氏則是先帶着‘女’兒從金陵趕回蘇州,她在金陵爲官的丈夫和兒子也是要隨後才能回蘇州來。

楊‘玉’薇回到蘇州外祖父和外祖母家裡才幾天,昨日是她提議去寒山寺聽鐘聲的,何良成便讓孫子何振國和孫‘女’何阿嬌作陪,坐自己家裡的畫舫去,於是便有了楊‘玉’薇偶遇趙梅兒,見她跳水“輕生“,救了她的事。

接楊‘玉’薇等人回府的馬車一停在何府‘門’前,她便立即下車,叫了健壯的僕‘婦’來背起趙梅兒進府,讓那僕‘婦’將趙梅兒背到府中第五進院子自己的閨房中。

才把趙梅兒安置在自己閨房中的紫檀雕‘花’拔步‘牀’中躺下,她娘何氏就帶着幾個隨身服‘侍’的丫鬟婆子進來了。一進來就問她,“‘玉’薇,爲娘聽說你才救了個在河邊輕生的‘女’子回來?”

楊‘玉’薇迎上去笑着拉了她的手道:“是啊,娘,你是怎麼曉得的?是不是阿嬌那丫頭跟你講的?”

不等何氏搭話,何阿嬌就從外頭進來笑着說:“你的心都在那‘女’子身上,匆匆進來,把我和哥哥都撂下了,我後腳跟進來自然要跟姑姑說了。”

“我就曉得是你嘴快。”楊‘玉’薇瞪她一眼,遂向她娘何氏解釋道:“這‘女’子名叫趙梅兒,昨兒晚上跳水輕生,幸虧我那時候立在船頭眼尖,讓船上的小廝們跳下去救了她。本想今日送她走的,誰料她卻染了風寒發熱病倒了,所以‘女’兒這才把她帶回來。我想着,救人救到底,況且她身世可憐,也沒個親眷可投,又這般年輕……”

楊‘玉’薇跟她娘何氏說着趙梅兒的情況時,何氏已經走到了那張紫檀雕‘花’拔步‘牀’邊,楊‘玉’薇猶在說話,可是何氏在瞧了眼躺在‘牀’上緊閉雙眼的趙梅兒之後立即就驚住,然後不可置信,然而又帶着‘激’動和喜悅的喃喃出聲道:“……‘玉’茴……”

喊出了這個名字後,下一刻她又覺得有哪裡不對,眼前的這‘女’子雖然容貌極爲相似自己的小‘女’兒‘玉’茴,可是她畢竟不是‘玉’茴呀,剛纔大‘女’兒‘玉’薇不是說了她姓趙,名字叫梅兒。她到底不是自己去年病歿的小‘女’兒啊。

心緒複雜地又仔細看了趙梅兒一會兒,何氏這才轉臉看向楊‘玉’薇道:“怪不得你要救她,她如此……如此像‘玉’茴,哎,這真是……她和我們深具因緣,爲娘看着她就像是看見了‘玉’茴一樣,心裡喜歡啊。方纔你跟我說她身世可憐,又是怎麼回事,爲娘想仔細聽一聽。”

楊‘玉’薇眼眸微溼,她見到自己孃親眼裡的那些對妹妹早逝的傷感,心中也同樣涌上相同的感覺。是啊,自己不是和娘一樣嗎,一看到趙梅兒除了回想起妹妹‘玉’茴以外,還會莫名的喜歡她,就像娘說得,這個趙梅兒和楊家深具因緣呢。這會兒她知道孃親和自己一開始見到趙梅兒一樣對她的身世感興趣,就攜了她的手到一邊的圈椅上坐下,低聲把她從趙梅兒口中知道的一些事說給她娘聽。

何氏聽完後嘆息道:“原來她身世如此可憐,本來娘還想着要是她願意留在咱們身邊,我就收她做個幹‘女’兒,誰想到她卻是打定主意要去庵堂出家,‘侍’奉佛祖。不過,她既然心意堅決,那就隨她的意,你想替她安排到你姑姑做主持的念慈庵去也妥當。那就等她病好了,爲娘和你一起送她去吧。”

楊‘玉’薇點頭答應了,又說,其實自己和孃親一樣的想法。還有,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趙梅兒的,就像是照顧自己的妹妹‘玉’茴一樣。

兩母‘女’說話間,那一開始被楊‘玉’薇派出去請郎中的何府小廝已經將一位常給何府中人瞧病的郎中請進府來,由‘門’上的婆子領了進來。

於是楊‘玉’薇便和何氏一起請郎中到趙梅兒躺着的‘牀’前坐下,丫鬟們早放下帳子,只讓趙梅兒伸出一隻皓腕,並在她腕上搭上一塊絹子,讓郎中診脈。

那郎中遂將手搭在趙梅兒腕上細細地診了一會兒,又問了些病情,楊‘玉’薇細細地答了,郎中便說:“這位病着的姑娘是染上了頗重的風寒,且又驚嚇憂傷,才突發急症病倒了。不過,也不妨事,老夫替她開方吃上幾副‘藥’,再好好養着,不出半月就能痊癒了。”

何氏便先謝了他,讓人帶郎中出去給趙梅兒開方子,並囑咐管事要多給診金。郎中謝過了何氏,走之前又‘交’代了一些飲食起居的注意事項,這纔出去開方子去了。

等郎中走後,何氏則去替趙梅兒安排了一間緊鄰楊‘玉’薇的屋子住,又安排了幾個奴婢給她使。只等她服‘藥’後醒過來就把她安排到隔壁去住。誰料楊‘玉’薇卻說:“不必麻煩了,我住到隔壁屋子去就行,省得梅兒姑娘醒了挪動,畢竟她還在病中。”

何氏想了想,知道自己的大‘女’兒‘玉’薇自小對跟雖然不是自己親生,但勝似親生的‘玉’茴感情極深。在‘玉’茴病歿後,傷心到數日不進水米,大病一場,病好後又鬱鬱寡歡了大半年,如今見到了容貌極爲相像‘玉’茴的趙梅兒,自然將她看作了‘玉’茴,想對她好,便也答應了,滿足她這心願。等她走了,楊‘玉’薇就坐在趙梅兒躺着的‘牀’前,細心照顧她,一直到晚上她醒來。

趙梅兒是在晚上何府中上燈時分醒過來的,昨日她在畫舫上聽着寒山寺鐘聲輾轉反側,心中傷感不已,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誰想到她這一睡着了,這兩日身體中積攢的風寒就發作了。一開始只不過覺得嗓子痛,後面就發起熱來,病勢洶洶,到晨曦初‘露’時,已經渾身滾燙睜不開眼了。她心裡也暗自着急,本來昨晚跟救了自己的恩人說好,今日要去念慈庵出家爲尼的,可是這病倒了,顯然是去不成了,這不得又麻煩人家了。她實在是很想掙扎着起來,可是這也只能想一想而已,連日的疲累憂思以及驚懼還有受的寒氣使得這一回的病來得又陡又急,等到楊‘玉’薇早上到她房間看她時,她已經燒得昏‘迷’過去,人事不省了。

郎中給她開的方子抓的發汗退熱的‘藥’很管用,她在連服了兩碗‘藥’,出了一身大汗後,退了熱,便悠悠醒轉了。

一醒過來,她依然是第一眼看到了那個救命恩人,像‘玉’‘色’梨‘花’一樣清雅的‘女’子坐在‘牀’邊含笑關起地看着她,然後溫和地問她,“梅兒姑娘,你可覺着好些了?”

梅兒虛弱地回答:“好多了,此番又麻煩你了。我麻煩你了這麼多次,覺得太好意思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別,別說這個,你就在這裡安心地養病,什麼事都等你好了再說。”楊‘玉’薇見梅兒退了熱終於醒過來,心中鬆了一口氣,忙安慰她道。

就有立在一邊伺候着的丫鬟搶着說話,“我們家‘玉’薇小姐這一日可是都守在梅兒姑娘跟前呢,連‘藥’也是她親自餵給你喝的,梅兒姑娘真好福氣。”

趙梅兒聞言心中一暖,就感‘激’道:“真是麻煩‘玉’薇姑娘了,大恩不言謝,等我到了庵堂裡一定多爲你念經祈福。”

“那些都等你病好再說吧。你既醒了,那我叫人把給你備下的粥菜給你端來,你稍微用些。你病了這麼一天,水米未進,肚子裡裝的都是‘藥’汁兒,定然餓了……”楊‘玉’薇一邊笑着說話,一邊轉身吩咐屋子裡伺立的丫鬟趕緊去小廚房把早讓廚娘給趙梅兒準備的粥菜端來。

趙梅兒躺在‘牀’上看她仔細周到地替自己張羅,心裡便感‘激’她更甚。在楊‘玉’薇這裡,她感受到了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情。以前這樣溫暖的感覺只有秦惠平纔給過她。一想到秦惠平,她仍然是心下黯然,十分傷感。

不過,等到楊‘玉’薇吩咐完丫鬟後轉身來到她跟前坐下後,她也不好再陷在那種傷感的情緒之中,畢竟面對這樣一個對她如此好的救命恩人,又一直笑着跟她說話的人,她不好意思讓人家受自己的情緒影響,不然就是太顧着自己,太不知道感恩了。

於是便也強打‘精’神,頭一次‘脣’邊帶些笑和楊‘玉’薇說話。而楊‘玉’薇第一次見到趙梅兒的笑之後,也是眸子閃亮起來,心情愉悅地說一些有趣的事給趙梅兒聽。又把這府裡頭的一些事情告訴她,希望她能安心在府裡頭養病。

兩個人正說話時,楊‘玉’薇的娘何氏又過來瞧趙梅兒了,見到她退熱後醒了過來後自然是歡喜。便坐在‘牀’前,帶着笑很是和藹地和趙梅兒說話,在她嘴中同樣說出的是讓她在府裡好生養病,一切放心的話。

趙梅兒見到何氏這樣親切的這樣跟自己說話,一點兒官夫人的架子都沒有,不由得感嘆這楊‘玉’薇一家人都是好人。而且何氏還給她帶來了如同自己孃親一樣的感覺,從她看向自己的眼中,完全能感受到慈母一樣的目光。見慣了大伯母吳氏以及別的那些欺負她,坑害她的‘奸’惡小人,如今見到這些如同溫煦暖陽一樣的人,趙梅兒心中升起了些許不捨之意。她如此孤單,如此需要一點兒溫暖,可以讓她感受活着的好。而這些,眼前的這些人給了她。

不一會兒,去廚房拿粥菜的丫鬟提了食盒回來,楊‘玉’薇就親自端了粥來喂她吃。趙梅兒一開始推辭的,可是何氏卻說讓她別這樣見外,自己的‘女’兒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看,讓她坦然受之。何氏這樣說了,趙梅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就心中懷着感‘激’之心吃了楊‘玉’薇餵給她的粥菜。

因爲何氏母‘女’的細心照顧,趙梅兒在大年三十,何老爺子六十大壽之時就差不多好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已,但是下地走動,坐着做針線活兒完全沒有問題。何府裡大宴賓客兼過年,十分的熱鬧,楊‘玉’薇雖然不能帶她同去赴宴,但依然是讓廚子給趙梅兒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餚,自己去外祖父的壽宴上隨便吃了點兒就趕回來陪她,陪她一起吃年飯。

其實趙梅兒病一好就想跟楊‘玉’薇說,請她送自己去念慈庵的,可是見這會兒過年又加上何府老太爺的六十壽誕,何府上下一派喜氣洋洋,並且楊‘玉’薇對她又如此好,她倒不好意思提出來了。便想着暫且順着恩人楊‘玉’薇的意思,等過完年再跟她說罷。

因此她就沒有在過年的時候提出來,而是等到過完正月十五,又過了三天才正式向楊‘玉’薇提出來。正月十八的時候,何家的‘女’婿和兒子因爲做着官,就都各自辭了何老太爺和何老夫人回到任上了,只留下自己的夫人和兒‘女’繼續在何府相陪。

楊‘玉’薇因爲趙梅兒巴不得在何府長住呢,便在自己外祖母挽留的時候一口答應下來,要住到下半年再回金陵。她娘何氏也想多陪陪老母,便也同意在何府住久點兒再回去。本來楊‘玉’薇見趙梅兒病好後一直都沒有跟自己提要去念慈庵的事,以爲她會不會被自己對她的好而感動,而捨不得,就打消了主意呢,沒想到在正月十八她又舊事重提,不免十分失望。可是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她,要順她的意的,因此再捨不得她也沒法子,只能同意三日後就送她去。

果然三日後,楊‘玉’薇和自己孃親何氏坐了何府的馬車將趙梅兒送到了念慈庵,趙梅兒如願見到了念慈庵的主持,楊‘玉’薇的姑姑虛雲師太。

那虛雲師太請她們去禪室坐下,然後名小尼姑奉上茶後,和何氏母‘女’寒暄了一會兒,就問她們爲何事而來。因爲正月十五的時候何府的‘婦’人們就一起來此燒過香禮過佛,當時何氏母‘女’也一起來了,這纔過去幾天就又來了,因此猜測她們可能有什麼事情纔會再次來到念慈庵。

何氏和自己‘女’兒楊‘玉’薇一樣對趙梅兒很有好感,所以在趙梅兒自己沒有提出來念慈庵時,也就不提,倒希望她能留在她們身邊。十五日隨着何家老夫人來念慈庵禮佛,就沒有向虛雲師太提趙梅兒的事。直到正月十八,趙梅兒向楊‘玉’薇提出來後,楊‘玉’薇又對自己孃親說了,何氏這才答應三日後和自己‘女’兒一起親自送趙梅兒到念慈庵出家。

這會兒見虛雲師太問起,何氏便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又把趙梅兒指給她看。不想虛雲師太看過趙梅兒卻說:“這位姑娘,貧尼瞧你俗緣未了,不合適到我這庵堂裡修行。”

趙梅兒一聽就趕忙跪下求虛雲師太,說:“師太,求您收下我吧,我一心向佛,願意今生今世都‘侍’奉佛祖。”

“可是,姑娘,你的確是俗緣未了啊。要是你心裡始終有所牽掛,就算你剃度入佛‘門’,也和在俗世之中一樣。所以,貧尼勸你在進入佛‘門’之前,斬斷你心中的牽掛,那我才能收下你。”虛雲淡淡道。

趙梅兒是個實誠人,見這位虛雲師太竟然能看出自己心中還有所牽掛,不免吃驚。便狠狠心說:“師太,您放心,只要您收下我,我保管在百日之內斬斷任何俗世的牽掛一心向佛!”

虛雲微微一笑,接話道:“這位姑娘語氣倒是堅決,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一回。你可以在我這間庵堂裡帶發修行,百日後,我自會考你,若是你真斬斷了俗世的牽掛,就一定會答出我的問題。要是不能的話,那你就請離開我這裡,依舊繼續去俗世紅塵中過日子去吧。”

趙梅兒聞言雖然不曉得將來虛雲師太會考自己什麼,但這位慈祥睿智的師太能給自己這樣一個機會,她已經很感謝她了,便立即向她叩首,說:“弟子謝師太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起來罷,既然你能到貧尼跟前,可見你我之間也是有緣分的,只是這緣分是短還是長,這又要往後過才知道了。”虛雲上前將趙梅兒扶起來,隨即叫了自己的一個弟子靜塵前來帶她下去,給她安排一間禪房住下,又讓靜塵帶她,教她一些初步的佛理等等。

何氏和楊‘玉’薇一開始聽到虛雲不收趙梅兒不免都一喜,可是後來在趙梅兒一番懇求之下,虛雲答應了趙梅兒在念慈庵帶髮修行又不免失望。直到後來虛雲又提了個條件,說百日後考趙梅兒一個問題,要是她答得上才收她,遂又存了些希望。特別是楊‘玉’薇更是希望百日後趙梅兒最好不能回答上自己姑姑虛雲師太的提問,那樣她就能回去了。只要佛‘門’這條路斷了,自己和娘真心挽留她,那她是極有可能留在自己身邊的。爲了這個,她自然是願意等到百日後,而何氏一則爲了‘女’兒,二則也是爲了自己,要是能將像自己小‘女’兒‘玉’茴的趙梅兒留在自己身邊,那看到她也就同看見自己的‘玉’茴一樣了,對於自己來說未必不是一種安慰。因此母‘女’兩個統一了意見,就等到百日後出了結果見了分曉再說。

兩母‘女’又拜託虛雲師太看顧趙梅兒後也就回府去了,而趙梅兒則是換上了一身尼姑穿的衣裳,跟着虛雲指派給自己的一位年輕的尼姑名叫靜塵的學習佛經,在念慈庵呆了下來。只是往往她在暮鼓晨鐘,佛香嫋嫋,木魚聲聲,經文縈繞耳畔之際,偶爾還是會出神,想起那個人,以及自己的孃親和妹妹。這麼着,隨着日子的流逝,離百日之期越來越近之時,不免暗暗的有些擔心害怕起來,心想,難道那虛雲師太真是通神了嗎,怎麼就知道我不能捨棄那些俗世的牽掛呢?還有,她到底要考我一個什麼問題啊?難道我真得不能回答上那個問題嗎?

她在這裡不安之時,卻有一人在爲她瘋狂。這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無法忘記的大小姐秦惠平。秦惠平是在大年三十那天一早趕到蘇州城的,她在數日前收到家裡的信,讓她把手上的一部分沒處理完的買賣‘交’給一位秦家在金陵的管事後,就立即坐上馬車往蘇州趕。一路上都甚少休息,只是讓車伕儘量地多趕路。在她心中是無比地牽掛趙梅兒,雖然離開蘇州後,她也寫了信回去給趙梅兒告訴她自己的情況,但她還是覺得心中十分擔心她,怕她離開自己這麼久,會萬分思念自己,從而茶不思飯不想,要是瘦了,病了可怎麼好?況且她自己也很想念趙梅兒,巴不得立即飛到她跟前,抱着她做有情人之間做的有情|事,以慰相思之苦。

所以她在一收到家裡的信後,便立即歸心似箭地往回趕。趕到蘇州的時候是早上,她讓車伕將車趕到十全街南皮巷口,跳下車,手裡提着給趙梅兒買的金陵的特產,以及給她買的好看的首飾往兩人買的那二進宅院去。她簡直顧不得‘女’子的矜持,在路人投來的驚訝的眼神中,飛快地跑了去。

等她興沖沖地跑到那宅子跟前時,她幾乎要大聲地喊起趙梅兒的名字來,埋頭衝過去,她擡腳在院‘門’上踢了一腳,本以爲這麼大動靜,裡面會立即有守‘門’兒的婆子來開‘門’的。可是一踢之下,她除了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人來應‘門’外,在‘門’上還掛着一把大鎖!

這是怎麼回事?按理說這時候宅子裡的人是不會外出的呀,因爲今日不同平時,今日是大年三十,就算自己沒有在,趙梅兒也算是這裡的主人,也該安排底下人一起過年的,可是爲什麼如今卻見到‘門’上掛着一把鎖,而裡面靜悄悄的,似乎並沒有人。那她們到哪裡去了呢?

爲了釋疑,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大力地雙手拍‘門’,再大聲喊:“梅兒!開‘門’,開‘門’啊!我是惠平,我回來了!”

可是跟預料中的結果一樣,裡面並沒有人開‘門’,這麼說起來,梅兒和那些丫鬟和僕‘婦’們是真沒有在這裡,她們離開了?

看不見趙梅兒,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讓秦惠平一下就害怕擔心起來。便趕忙去拉住從這裡路過的附近的一個鄰居問這宅子裡的人都去哪裡了。偏偏這人只看見小年夜秦府的馬車來帶走了這裡面的人,而沒看見第二天趙梅兒在這裡哭泣引人圍觀的事情。於是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秦惠平。

秦惠平一聽便認爲這一定是自己爹孃害怕趙梅兒在蘇州這宅子裡孤單冷清,所以特意讓秦府的人來接了她和那些丫鬟婆子回吳縣秦府的宅子裡去過年。心裡感念自己爹孃到底還是好人,知道關心自己這個貼身照顧自己的人。

於是便將自己給趙梅兒買的東西重新提起,轉身飛也似地跑到南皮巷口,上了馬車,讓車伕快馬加鞭,快些將馬車趕回吳縣,她要在吃年夜飯前趕到家,將自己給趙梅兒買的東西送給她,陪她好好地過一個歡歡樂樂團團圓圓的年。

丷離弦聞聲澈丶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8-30 02:14:26

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8-29 19:28:01

╭(╯3╰)╮們破費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