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心懷,拉住文昊,在文昊詫異的目光中對着“石碑”恭施一禮。
文昊隨父而拜。
起身後周明鋒便是輕笑,直接向樓閣前去,嘴裡說着:“快跟上。”
文昊忘記回答。
此地雖說新奇卻也不過爾爾。
相反父親卻像——小孩子一般?有些“興奮”?
說起來父親自從見過姑姑後就有些反常。
“昊兒,怕嗎?”
文昊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沒回答父親。
“如何怕呢,開心還來不及呢!”心不在焉。
“今日可不是在我們汐汕,你我可都不是主人。”
父親老了,文昊當初事畢只是這麼想。
“父親爲何?隨我便好。父親,隨我來!“文昊知道父親是最喜歡看他自信不羈的模樣。
怕嗎?不怕。
只是今日。。。。
眼瞧着還沒走到聆霄閣樓前,門外八位侍女便飄身施禮。
文昊裝作父親的模樣連眼皮都沒擡,邁步走了進去。
父子二人一身王衣,放眼整個大赤也沒有幾位。
迎面走過來一人,生的女子模樣,杏眼瑤腮,緩步其間狐姿魅態。也是一襲深青衣着,點綴着三彩孔雀羽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顯得頗爲吃驚,疑惑的神情掛了好一陣,隨後便是一笑,那個嬌俏,明豔。
“周大哥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吹氣如蘭似梅,文昊自以爲絕色他早已見慣,所謂之美,不過閒人口中的奉承與表演。
殊不知今日纔算見識了顛天與覆國,自己也成了自己口中的閒人。
開口才知曉此人是個男子,可惜了,若生成個女人,必然是能挑起天下大亂的主。
“越驚弦?你這傢伙如今是越發的豔人了。“
“倒是你,明峰,老的我都不敢認了。”不曾正面回答明峰的話,冷淡嘲諷的語氣中反而透漏着喜悅,再看那人,眉尖眼上已彎成牙月,努力想剋制自己的笑,可到底還是沒憋住,臉頰蹦出一深一淺兩個酒窩,隱藏不下後,索性表露,露出不長不短的兩顆虎牙,燦眸豔笑,一時間,彷彿這大廳所有的燈光燭火都被他壓的黯淡,所有人都被他吸引。
原本人聲與樂曲交織的嘈雜也隨之降停。
這越驚弦也不再說話,走上前來便要拉明峰的手。文昊看到父親無所動作,覺察到了異樣,大步邁上前去,昂首闊步,神色頗爲嚴肅,筆挺的擋在二人中間。
那人依舊是笑眼神只是掃過:“明峰,你兒子吧~都這麼大了?“
也不管周明峰是否搭理他,就向身後一堆女孩談笑處招手。
“若兒。“
言罷,這位越王向一位少女招手,那少女俏應一聲,”爹爹“
“這邊來。”
一身黑裙微含眉首,行走間,轉動裙襬,款款而來,相貌身段與越驚弦大致無二,反觀模樣更爲精巧,卻少了三分貴氣。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她那銀瀑一般的鬢髮,金鐵一樣的色彩,可擺在這位佳人身上又有說不清的柔弱憐人,眼瞧着那銀髮隨着身姿溫柔舒緩飄擺。
呼吸間已走至三人近前。
“杜若敬拜二位王爵,這廂見禮。“開口如意料般靈動觸人。
說完,便下左右雙膝,雙手按地,連叩三下。
本來就是膚若凝雪,腕似白霜。
原本裹身的一襲青黑裙此刻因爲較大幅度的作動而顯得不那麼合體,更襯的那腕指與腳踝凝玉脂白,勾人心魄。
本是一臉冷色的周明鋒也只能俯下身換作笑臉來以雙手相攙:“侄女這是何必,快快起來,算起來二十年了吧?都長這麼大了。”
多一分則是獻媚,少一撇則不熱切。
女孩起身回着笑:“是啊~自該當如此,父親自小便教導我等,禮不可少。“
周明鋒吃了一憋,好個厲害的姑娘,很不在意,反而站在一旁陪笑,也不開口,笑逐漸變淺卻不消失,依舊掛在臉上。
到底是越家的人。
隨後妥協開口:“文昊你先去逛逛,我與你越叔叔敘敘舊。”
再看那越驚弦一臉得逞的笑,不過他倒也乾脆利索,一看周老爺子示弱立馬開口給臺階:“若兒,好生陪你周弟弟逛逛,這皇都裡的新鮮事多着呢。“
轉觀文昊一臉的不屑與不耐。
而這位越驚弦小女人般的一臉嬌色伸出手來就要抓週明鋒的手,不出所料的被一把甩掉,周明鋒直接大踏步往遠處走開,越驚弦屁顛屁顛的扭着胯跟了過去,二人的身形在鶯鶯燕燕金樽碧酒之中繞繞轉轉消失不見。
什麼鬼?正搞不清眼前狀況的文昊,被玉杯渾厚清脆的聲響拉了出來。
一杯裝有幽綠酒漿,冒着肉眼可見香氣的玉杯被人頂了過了,就差塞到文昊嘴裡了。
垂眼往下看————那姑娘跟她父親如出一轍的,滿臉得逞卻又不惹人心煩,也不似嘲諷。
單純的來講,語言很難形容,若真的要表達這笑容含義的話,可以看成老友間“討嫌”後的模樣,此情此景,這姑娘更是讓文昊感到十分的,,,,攝人心魄。
心神恍惚,燈不正舍,這是修心養神的大忌。
自練虛合道後就不曾有過如此感受了,如今這股無名邪火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看着這姑娘的笑臉,文昊想要生氣,卻怎麼也生不起來。
內心滿是尷尬,愛面子的文昊子不會表現出來,即便心中反感,他也不有所不配位的舉動。
“多謝杜妹妹。”與往常一般無二客氣平淡,只記得尷尬,連剛纔的“弟弟”都忘了,隨後伸手接了過來。只憑着樣貌以爲人家年紀尚小,不過二八年歲。
彎腰清媚一聲嬌笑,“我比你大的好吧,文~哥哥~。“
文昊與杜若周圍已聚集了許多少男與少女,杜若吸引人自是不必說,女子最好的本錢美貌家世與才華都交織在她身上,在此地集萬千矚目於一身。
如此年紀就身居高位,放眼整個大赤天也不過十位。
縱有十分生氣,在這句軟糯嬌滴滴的哥哥過後,也消去了大半。
“今日唐突,對姐姐多有不敬,還望見諒。小弟喜靜,先走一步。”一口將酒飲盡,啪~的拍到一旁侍女手上的托盤中,聲音不算大,可也能聽出其中的微妙,微微欠了欠身,這就算對杜若致歉,道禮了。
文昊刻意的隱藏下自己的內心。
不過這種種舉動放到杜若眼裡被解讀的明明白白,不過一個氣鼓鼓的大孩子在“吃了大癟”又被“調戲”之後,發現自己無力出言回懟,又不想失了風度,最後只能甩袍袖,撅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