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鴻蒙巨獸的身影靠近,那長着四肢的白鱗魚,猛地旋轉一下手中青骨刺矛,將其一端刺入腳下輕飄的飛塵、灰燼之中。{首發}
一股無形的力道,倏地旋轉起來,迅猛地形成一道十丈高的龍捲漩流,將周圍的灰燼、輕塵,瘋狂地掃除一淨。下面顯露出一道黑色洞穴,白鱗怪魚利索地拉着那個骷髏,墜落下去。
待它們落下之後,地上的那道黑色洞穴,竟然奇異地轉移了,然後它悄無痕跡地,消失在峽谷底的星河塵埃之中。只有那道十丈高的黑色龍捲漩流,仍在森然地向遠處遊走……
少頃,它們落到一個神秘的空間內部。
這片空間成橢圓形,寬百丈,長一百五十丈。空間裡,有一汪清澈的小池塘,池塘中有幾株綻開的藍色蓮花。空間上,懸浮着一顆白色火球,正在爲這裡提供源源不斷的光亮。
池塘裡遊弋着,幾隻漂亮的小青蛙。一株生長在池邊的歪脖子古樹上,有一隻長着白色鱗片的小猴子,正嘰嘰喳喳地叫着。除此之外,周圍還種植着一些奇異的靈禾、矮木,有的已經開花結果,有的垂着沉甸甸的穗子。
那個提刀骷髏被領來之後,四下打量一眼,見這裡未隱藏着任何危險,只有一股寧靜和天真、童稚氣息,便放鬆了警惕。繼而,它走到池邊的一張六尺長的小石牀上,然後伸出骨爪抵上去。
“嘭!!!”一道悶聲傳來,一股粉塵瀰漫。
小石牀變成了一個石槽子。
接着,那個骷髏擡手一揮,小池塘中的一道清冽的池水,旋即落到石槽中。而它,則擡步走到石槽內,將骨骼身軀浸入水中。
接着,一縷縷碧綠色靈液,幽然地從它骨骼上沁出來,融入到水中。原本清冽、透徹的池水,倏地變得瑩潤、粘稠起來,化爲生命靈液。
它那恐怖的身形,在瑩綠色的生命靈液的滋養下,神奇地凝聚出了一條條根鬚狀的血管,以及一道道強勁的、血淋淋的肌肉。而它,則平靜依靠在石槽中,望着眼前一那歪脖樹上的白鱗猴子。
少頃,它骨眼中的黑色魔氣,幽然地停止了轉動,它頭顱也低了下去,然後便傳出一道道,響亮的鼾聲。
那頭長着四肢的白鱗怪魚,看了那個傢伙一眼,丟下手中青骨刺矛,身體奇異地蠕動一下,然後詭異地裂開了?!
少頃,一張耷拉的白鱗魚皮,落到地上。一個穿着樹葉短裙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他約莫七八歲的模樣,皮膚黝黑,虎頭虎腦,長着一頭棕色蜷曲的短髮,胳膊、腿都顯得很健壯,臉上神情活潑,卻稚氣未脫。他脖子上掛着,一個雪白色的小鈴鐺,走起路來,有一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他走到那個石槽邊,看着裡面正在生長血肉的神秘傢伙,由於皮膚還沒有長出來,那傢伙顯得有些猙獰。小男孩伸手掬了一捧,石槽中的水命靈液,輕輕嗅了一下,便露出一抹歡愉卻神秘的笑容。
繼而,他將手中的靈液,放回到石槽內,彎腰撿起被遺落在,池邊的那個殘舊的白色小塔,稍微打量一會,他便失去了興趣。接着,他又將那柄看着很古老的直刀拿起來,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便有模有樣地耍弄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趟在石槽中的那個傢伙,重新長出了黝黑的皮膚。
此時,他的原本模樣,方纔顯露出來。
他便是被打落到峽谷底部,憑藉着碧水葉庇護,僥倖生還的原野。
遺落在一邊的刀,就是妖花藏龍刀。
而那隻小塔,則是變小後的屍魔塔。可惜,此時塔中連一具屍魔都沒有了,塔也被無盡星河之水,腐蝕得殘破不堪。
耍了一會妖刀之後,帶着白色小鈴鐺的小男孩,顯得有些疲倦,便隨後丟掉妖刀,走到一株低矮的靈木邊,摘下兩顆拳頭下的青色靈果,甩手將一顆丟了出去。
飛出去的那顆果子,旋即被那株歪脖老樹上的白色小猴子抓住。小男孩則飛身躍起,坐到老樹上一道粗大的樹枝上,與白鱗小猴子,一起開心地啃食着靈果。
“小墓,你覺得那傢伙,是好的還是壞的?”小男孩說道。
“吱吱吱……”白鱗小猴子嘰嘰喳喳地叫起來,顯然是與小男孩對話。
小男孩聞聲,又仔細地打量石槽中正在沉睡的原野,道:“我怎麼覺得,他不像壞東西呢?”
白鱗小猴子明顯排斥原野,又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
“不行,既然被我遇到了,就不能見死不久。”小男孩搖頭說道:“要是把他扔去出,那羣鴻蒙獸肯定會吃了他。”
就在他們聊天之際,被夢魘折磨的原野,猛地睜開雙眼,顯露出一抹暴戾的光芒。這一眼登時嚇得那隻小猴子,一陣嘰嘰喳喳亂叫,然後轉身從樹上跳了下去,跑到遠處的一座假山下,鑽到一個洞穴中,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驚駭地盯着原野。
“嘩啦!”一聲水響,身體恢復如初的原野,站立起來。
除了損傷的靈魂,他的身體在碧水葉的治癒下,已然無礙。
他左右打量一下自己的手臂,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道:“碧水葉真無愧於,鴻蒙至寶之稱!有了它,這就等於隨身攜帶一汪重生靈泉!”
繼而,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胸腔內強勁跳動的心臟,陡然悸動一下,沉聲說道:“鴻蒙獸兵團!只要老子不死,你們必亡!”
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死磨礪,特別是遭受冥界那血海狂濤前的折磨。他心境已經堅硬如鐵。只要他不死,他就不會放棄。至於絕望這些東西,他早已免疫了。
不過,每一次重大的挫折,都會令他更加兇殘!
他旋即凝聚出一件黑色戰袍,將自己的身體遮蓋住。繼而,他擡手將遺落在不遠處的妖刀,吸入手中,然後打量一番,發現妖刀沒有什麼破損。他凝聚出一隻白色刀鞘,收回妖刀,將其橫佩在腰後。
然後,他撿起那個被星河之水腐蝕得殘破不堪的屍魔塔,看了幾眼,心中一股怒火瘋狂地飆升着。不過,這可焚燒一切的怒焰,卻被他抑制下去了。
現在,還不是他宣泄憤怒的時候。
最後,他舉目四下打量一眼這片神秘的小空間,將目光停留在那個,坐要樹椏間正在看他的小男孩身上,道:“你就是那條四腳魚?”
“你纔是四腳魚呢!”原本一臉好奇的小男孩,登時發怒,並脆生生地反擊道:“那不過是我的僞裝,僞裝!你這黑乎乎的傢伙,知道什麼叫僞裝嗎?”
原野裂嘴一笑,看這皮膚黝黑的小男孩,感覺看到了黑子、原羽,甚至自己小時候的樣子,道:“你不也是黑乎乎的嗎?”
“我纔不黑呢,我是白的!”小男孩辯解道,然後他從樹椏上躍了下來,落到原野面前,拿着掛在脖子上的雪白的小鈴鐺,道:“你看,我連鈴鐺都是白的。”
原野沒有理會他這天真的邏輯,而是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並伸出手,鄭重地說道:“我叫原野,謝謝你救了我。”
“呃。”小男孩遲疑一下,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原野的手,道:“我沒有名字,你叫我小鈴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