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是出現這樣的情況,還能活下來嗎?”原野問道。
“樹魂源是掌控者一切力量的源泉,也是保命之物。”銀髮說道:“若我被摧毀了樹魂源,就算我在母樹中,留下魂念,母樹會爲我重新凝聚出身體,但我也廢了,更不可能繼續保持掌控者的地位和修爲。”
“也就是說,大哥用來對付黑翼的手段,如果用在你的身上,會對你有效,卻對黑翼沒有效果?”原野問道。
“不錯。”銀髮說道:“黑翼現在是沒有心臟的,也沒有樹魂源,但是他依然可以控制鴻蒙樹,修爲也沒有降低。第二次擊敗他,我是利用七星渾元陣,將他封印在七顆極光星之間。可是,沒過多久,他卻從那裡逃了出來,並在三號星域,與我再一次遇見。”
“七星渾元陣,別人能破解得了嗎?”原野問道。
龍鬼老祖開口說道:“那種掌控級的封印陣,只有掌控者可以開啓,也只有掌控者可以解開。除非有第三位掌控者,不然一旦進去,就永遠也不會出來。”
甘霖猛地擡起頭,看着龍鬼老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可是,龍鬼卻耷拉着眼皮,沒有再說的意思。
“第三次,是在你們那白雲森林中爆發出來的戰鬥。”銀髮說道:“我與黑翼一直打到第十七號黑洞邊,然後利用謀略,艱難地將他打進那座黑洞中。結果,他竟然從那黑洞中爬了出來。”
一向睿智、深邃的他,顯露出了頹廢的一面,道:“目前除了宇宙之心,我已想不到什麼辦法對付他了。”
“難道,擁有死亡之道的傢伙,真是不死不滅的?”拓拔戩匪夷所思地說道。
甘霖搖了搖頭,道:“他要真有那本事,也不會一直要得到生命之道了。還有,他不想看見原野成爲掌控者,對銀髮前輩也使盡了計謀。這些都表明,他心中還是很有危機感的,沒有到達那種不死不滅的無敵狀態。”
“那究竟怎麼樣才能殺了他?”拓拔戩問道。
“他給我們設下了一張棘手的假面具,只要能揭開它,就一定有辦法殺了他。”甘霖思忖一會,神情凝重地說道:“可惜,我們現在沒有時間。黑翼這一招太歹毒了!他明顯是想逼銀髮前輩前往他的星域,然後設下我們料想不了陷阱,對付銀髮前輩。”
如果,銀髮不去二號星域,只就能等着自己的鴻蒙樹被毀,最後同樣會因實力衰退,而死在黑翼手中。
不去,是等死,去了,依然凶多吉少。
眼下,他們中除了原野與拓拔戩、陽帝,都是極爲聰明的角色,已然看出,黑翼下了一手可怕的死棋。
“他最後一直低調、龜縮。”銀髮嘆息一聲,道:“沒想到,這一出手就直接把我逼到了死路。之前,他雖然陰險、兇殘,卻沒有使出這種一擊斃命的可怕計謀,這一次,他爲何會這麼做?”
銀髮抵擋不了黑洞的那種毀滅性的撕裂力量,也不能被破壞了樹魂源。雖然,他有三次徹底擊敗黑翼的機會,卻有更多次被黑翼打得落荒而逃。然而,這一次黑翼使出了殺招,明顯是一定要取他性命了。
“前輩,黑翼的實力如何?”甘霖問道。
“很詭異。”銀髮說道:“最開始交手時,他不是我的對手。可是,每一次被重傷之後,他的力量就會強大一些。一直到現在,我與他就算是正面交戰,都很難抵擋住他的攻擊。況且,他只要不靠近宇宙之心,我幾乎就無從下手了。”
情況顯然比原野想象中的要棘手得多。一直以來,銀髮與黑翼都被萬物蒼生視爲“白晝”與“黑夜”的至高存在,眼下,這片“白晝”的四面八方已蔓延出了“黑夜”的陰影了。
這時,一名穿着黑袍的斥候,在門外稟報。銀髮擡手一揮,廳門便打開了。
“何事?”銀髮看着跪在門前的斥候,開口詢問道。
“回稟掌控者,混沌已攜帶所有死亡神兵,從枯骨星上撤離!”斥候說道。
銀髮猛地站起來,看了看甘霖,又看了看龍鬼老祖,道:“老爺子,甘霖,你們是這裡最聰明的人,請三日內給我一個統一的答覆。我去將混沌老鬼捉來!”
說着,銀髮化作一道凌厲的銀色雷霆身影,瞬間從議事廳內竄飛出去。
繼而,龍鬼老祖睜開眼,看着對面的甘霖,道:“小傢伙,不管是凡人、神靈或是掌控者,都會出現心力交瘁的情況。我們對抗黑翼太久了,思維已開始僵化,對一些幾乎無解的事情趨向於偏執。這一招精妙且致命計謀,估計不是黑翼想出來的。”
甘霖暗驚,沒想到龍鬼老祖對黑翼的一切力量,都有所瞭解。龍鬼老祖指的是獨孤衛水。那傢伙確實非常可怕,是甘霖遇到的唯一可以射姑飛雪媲美的、只依賴計謀的、極其精明的角色,其思維轉得比雷電還快。
“如果,這一招是獨孤衛水想出來的。”甘霖苦笑道:“一招毀滅兩株鴻蒙樹,至少擊殺一名掌控者,那他也將成爲宇宙中第一智神了。”
“化解了這一招,你就是宇宙第一智神。”龍鬼老祖說着,站立起來,道:“快點讓這一切結束吧,是死是活,老夫都已累得喘不過氣來了。”
望着龍鬼老祖離開的背影,原野三兄弟心中驀然惆悵。
“難道,老祖放棄了嗎?”陽帝難以置信地說道。
原野搖了搖頭,道:“除非大哥能有辦法趕回去,不然,他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爲虛幻。”
“你的意思是?”甘霖問道。
“大哥不會毀滅二號鴻蒙樹。”原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他遵從着萬生平等的信念,他只想剷除黑翼,如果將二號星域的鴻蒙樹毀滅,將令那裡的大量生靈都將滅亡。如此一來,他不就成了第二個黑翼?用百億生靈性命,來達成復仇的目的,大哥做不出來。”
“一號星域那些生靈也是鮮活的,難道他忍心看着他們死在黑翼的利爪下?”拓拔戩說道。
“如果,能保全兩片星域生靈,大哥自然會不惜一切。”原野說道:“如果一號星域註定毀滅,他便不會讓二號星域的生靈來陪葬。”
“若是,用二號星域的生靈性命,來換取一號星域的生靈性命呢?”
眼下,上等結果是:保住兩株鴻蒙樹,以及兩片星域中的生靈,並殺了黑翼,但這對他們來說是異想天開的結果;中等結果是:保住一株鴻蒙樹,以及一片星域中的生靈;下等結果是:毀滅一切,讓宇宙陷入沒有鴻蒙樹的境地,並令宇宙中的一切生靈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