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烈日球已徹底分崩離析,只剩下內部的那顆巨大的金色靈球空間。此時,它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大塊大塊碎片,被死亡地帶的力量吸過去,紛紛陷入那片極黑的領域中,然後無聲地化爲碎片。
如果是一名神帝慘遭此境,死亡地帶還無法撕碎他堅韌的軀體,可是,他最終還是逃不過被宇宙之心吞噬。黑翼是已知的,唯一一個從黑洞中爬出來的傢伙。但是,那黑洞不是這宇宙之心,兩者之間的規模是不一樣的,有着天壤之別。以如今原野的實力,莫說宇宙之心,就是酒缸大小的黑洞,他一旦墜落進去,都絕無可能抵擋得了那種恐怖的力量。
眼下,原野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宇宙之心,但是,他已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向某黑洞的位置。
巨大的金球頂部,也就是原野的頭頂的蒼穹,已開始崩潰,便逐漸支離破碎,化爲一塊塊碎片,然後飛馳向前,似是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浩瀚、陰寒的星空顯露出來,一顆顆極速燃燒得的流星,不停划動飛過。還有一顆極大的星辰,也如超級巨獸般,向遠處那無盡的暗黑奔去。
在這種力量中,它們沒有一個逃脫得了,雖然,還沒有進入死亡地帶,旦在這個位置,它們的死亡命運已然註定。
“轟隆隆……”
天穹消失後,周邊的透明的金球壁,也隨之破碎飛去,大地也分離出一塊塊巨石,率先向死亡地帶衝去。
森林、河流、山脈、懸崖、瀑布等等的一切,都在飛馳中崩毀。
原野依然屹立在那最高的巨峰上,伸出手,保持着即將拔刀卻尚未了握住刀柄的姿態。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誰,所做的都會是一件事:拔起刀,逆着這恐怖的力量逃跑!
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這一刻,他也沒有愚蠢到,爲了刀法也不惜性命的地步。只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在那種磅礴無邊的引力中,他還逃得了嗎?
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中,他就像是一隻螻蟻,縱然可以生出雙翅,都再難逃脫。
“之前一覺,延誤了最佳的逃亡時間!”原野懊惱地說道。三天前,如果他不心存僥倖,執意留在這裡,或許還可以逃脫。可是,現在這種引力已強上百倍,在這種無邊的力量中,就算他還能逃出一段距離,可是也抵不過它的消耗,他是有生命的。他知道,即便耗盡靈力、體力、魂力等一切力量,最終的命運,還是被吸回來,難逃被吞噬。
“轟隆隆……”大地在不停地崩潰,大塊大塊土地攜帶着橫倒的森林,飛向遠處那極度黑暗的死亡地帶。
他距離那裡越來越近,被吸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心是焦急萬分。
倏地,他發現自己面前空間在扭曲,時間化爲一層層透明的漣漪,盪漾在周圍。
“時間,都已開始扭曲了嗎?”他匪夷所思地說道,並向前方望去。
大面積的土地,都已脫離本體,只剩下這座巨峰周圍,還殘留着一點面積。遠遠望去,一片土地上有一座巨峰,巨峰上有一個渺小的人影,在不可逆轉地飛馳中,顯得非常無助。
前方,那遠極度黑暗的死亡地帶,究竟囊括多大面積,原野不清楚。但它的面積,是原野無法想象的,感覺千萬個三號星域加起來,都沒有它大。不過,那極黑的死亡地帶,還不是黑洞,真正的黑洞(宇宙之心)則隱藏在死亡地帶的核心處。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黑洞?!”原野驚駭地自語道:“尚未發覺到它,也沒進入它的力量之域,怎麼就恐怖到這種地步了?!”
他之前搞清楚一件事,死亡之道可以冥冥之中感應到真正的死亡來臨。同時,與死亡之道有關的一些道,也有可能擁有這種能力,如他的邪道。
此時,他身體中瘋狂地咆哮着那種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卻無論如何都辦不出辦法。其實,不用提醒,在這種場面下,他已看出來自己即將面臨着什麼了。
“混帳!!!”他屹立在山巔上,遙望着周圍大量奔赴死亡的星辰與隕石,放聲咆哮道:“老子就是多睡一個覺,都要遭受這種毀滅?!!”
恐懼,逐漸瀰漫在他的心頭上。
巨大的山峰,在這浩瀚無邊的宇宙中,顯得是那麼渺小、孤立無援。
倏地,之前被他念力清除的,那種黑翼的殘念,再一次因恐懼出,而衍生在他的眼前。
一道幼小的黑色身影,幽然凝聚在他面前,它用黑色的雙目,冰冷地盯着原野,道:“你怕了嗎?”
“轟隆隆……”
巨大無比的山峰底部,連同最後的一塊土地,也斷裂了,然後被快速地吸引過去。漆黑的宇宙中,只剩下半座山峰。
原野沒有理睬那傢伙,它就是一個殘念幻影,理睬它只會讓自己心魂更加混亂。
“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有什麼辦法!”原野焦躁地嘀咕道。那片無邊的、極度的黑暗(死亡地帶)離他越來越近,就是一個張開的巨口,等着他落進去。
“沒有辦法了。”黑翼幼小的殘念幻影說道:“現在,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來救你。你還有半炷香時間,便會落入死亡地帶。到時,除非牧星人出現,不然,將再無誰可以把你救出來。以你現在的實力,是必然會死的。”
“你以爲老子怕死嗎?”原野怒道。
“你不怕,我怎麼會出現?”黑翼反問道。
原野當然怕死,是生命都怕。他有孃親、妻、子、兄弟,還有美酒等等一切美好的等着他,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凡是心存美好的,都必然會心有忌憚。真正不怕死的,那就是心中一片黑暗者,到了那種地步,其實與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只要讓老子把《萬骨枯》悟成,就一定有辦法,斬出一道生路來!”說着,原野又盯着插在岩石上的三源刀,極力上自己靜下來。
“在這個時候,你還如此天真?”黑翼冷笑道:“你也悟了一千多年了,卻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這最後的半炷香時間上?”